一提到赵婶,赵叔的动作明显快了些,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放在柜台上,拎着酒就走出酒馆。
“行我知道,您慢点!酒都要洒了!”
临走还要转头叮嘱她。逗得尹椒憋不住笑了起来,最后笑到站不住趴在柜台上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咋了,笑成这样?”
冯玉香刚走进店里,就看见尹椒一个人趴在桌子笑。她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啊,还以为她中邪了。
“刚才,赵叔,来买酒,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让我,让我不要去赵婶那告状。”
尹椒笑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断断续续的才把话说完。
“这怎么能不告诉你婶,不看着他点,那一瓶子的酒两天都能让他干了。不行,我现在就得过去,你吃什么我等会顺带买回来。”
冯玉香一听急了,邻里邻外的都知道赵叔前些年因为喝酒生了大病后,就不能喝酒了,关键赵叔酒瘾大,控制不住自己,总是躲着老婆偷偷喝。
“油条豆腐脑。妈,你不要说是我说的,赵叔不让我说。”
“行,那你先看会儿店吧,我尽量快去快回。”
冯玉香来到店里没待三分钟,就走了。风风火火的性子尹椒早就习惯了。
一阵风吹过,带进了几片落叶,望着外头早就光秃秃的树枝,才真切感受到冬天都快要来了。
早上就来喝酒的人除了赵叔没有几个,尹椒刷完昨晚用的酒杯后,给自己温了杯桂花酒,窝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喝了起来。
“……
一吻便头一个心
一吻便杀一个人
一寸吻感一寸金
……”
悠扬魅惑的歌声里,总会让人想起一个人、一件事、一段回忆。
往事就酒,越喝越有。最后都会不由得多喝几口以期浇灭萌生出来的荒谬想法。
冯玉香拎着早餐回来的时候,店门敞着,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柜台上尹椒的音箱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
想着可能是夜里看店累着去睡觉了,走到柜台后一看,人果真躺在那儿,只是面色潮红。
冯玉香立马就知道她肯定又大早上偷喝酒了,但是看她睡意正浓不忍心喊醒她,又怕她着凉,从屋里找了床厚厚的毯子给她盖上才放心。
上午来酒馆的人少,而且老公在酒坊忙,女儿在身旁睡觉。
冯玉香的心在此刻安定极了,翻出自己喜欢的看言情小说,一边看店一边陪着女儿睡觉。
正当她沉迷于男主遇刺女主掉崖的惊险情节时,眼睛无意间瞟见一个人低头的站在柜台。
“你要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把她吓得心都要停了,她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佯装镇定道。
只要是小镇上的人,下至刚出生的娃娃,上至七八十的老人,冯玉香都见过。
所以她当看出面前的男人不是小镇上的,心里警惕立马的起来了,就差手机拨打110了。
陈蔚自已也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睡了多久,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昏过去了,直到窗户缝隙里吹进的冷风将他冻醒。
比起□□的折磨精神的崩溃才更让人难以承受,回忆混杂着不堪的结果在脑海中不断循环,逼仄的痛苦把他压在角落,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
他没有办法清醒的活着,他需要沉沦需要糊涂,更准确的来说他需要酒精。
看着柜台里与早上不同但有些相像的面孔,陈蔚已经猜到了两人的关系,不过他没有兴趣探究真相,而是拿起柜台上的酒单。
“小伙子,你是要买酒吗?我就是老板,你要买什么酒告诉我就行,白酒、黄酒、果酒、洋酒我这都有。”
看是买酒的,她也就没那么怕了,毕竟只要有所求基本上就不会干坏事不过她还是往前走了一步,尽量把女儿挡在身后。
陈蔚看了许久的酒单,上面尽是些调酒,他现在不想要这些。
转身刚想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了柜台旁矗立的酒缸,黝黑发亮的黑釉仿佛在告诉他,它才是他需要的。
“妈,他要散白,您给他装一斤就行。”
陈蔚还未来得及,就听见柜台里又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是早上的老巫婆!
“客人还没说话呢,你这丫头插什么嘴。”
冯玉香笑嗔,回头却看见陈蔚指着酒缸看着她。
尹椒觉浅,冯玉香回来的时候她就醒过一回,好不容易睡着,陈蔚进了酒馆她又醒了。
可酒劲未散,她脑袋还沉的很,索性就躺在躺椅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看到母亲迟迟没能理解他的意思,这才开口。
“还真要散白啊!”
尹椒得意地给了妈妈一个傲娇的眼神后,就抱着身上的毛毯就回了房间,这躺椅就睡了一会,感觉身子都散架了。
“那你带瓶子了吗?”
冯玉香宠溺地看着女儿回了房间 ,才继续招呼陈蔚。
陈蔚摇头,指了指后面柜子上的透明玻璃瓶,意思要那个。
“这个瓶子有点贵啊!你是自己喝还是送人啊?”
就一会儿,她已经看出男人应该是个哑巴。刚才还很生硬的语气,此刻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陈蔚皱了一下眉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还是指了自己,意思是自己喝。
“那你自己喝就不要用这个瓶子了,又贵又容易碎,都是为了送人好看显面子的。我们自己喝都是放在塑料瓶里的,我送你一个吧,你放心干净的很!”
说着,也不看男人的反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塑料瓶后直接给他灌上了满满一瓶子。
然后也不称就直接递给了他,同时还伸出五根根手指,说:“五块就行!”
陈蔚点头,打开支付宝,对着柜台的二维码扫了过去。
“支付宝到账十元。”
“小伙子,多了多了,我把多扫的钱给你。”
听到支付宝的语音提示,冯玉香拦住他,从钱匣子里拿了张五元纸币塞到了他手里。
陈蔚对着瓶子敲了敲,意思是另外五块钱是瓶子的钱。
冯玉香摇头执意要钱给他,他不收就把钱塞进他的口袋里。
“瓶子也不要五块钱,一块钱不到的东西,阿姨说了送你就是送你的。”
僵持不下,陈蔚见冯玉香的架势自己不收是不会放弃的,无奈叹了一口气收下了那张已经被蹂躏不成样子的纸币。
然后在手机上打了“谢谢。”
“这孩子,谢什么,这酒烈可别干喝啊!”
把钱塞了回去,冯玉香整个人都顺畅了,心情都愉悦不少。
陈蔚点头表示明白后,拎着酒走进了后院,然后上了二楼推开了最里间地房门走了进去。
冯玉香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昨晚阿椒说今天要新来的住客,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她依稀记得阿椒好像说过,住客喝酒不要钱的。
得了,五块钱都收多了!
后院二楼客房,塑料瓶装的白酒被随意放在窗边,秋风裹挟着透骨的凉意从窗外扑了进来,偶尔带进了几片枯黄的落叶。
陈蔚在房间里大致扫了一圈后,拉着椅子拿着杯子就在窗边坐下了,单薄的衬衫在风下吹起又落,倒上满满一杯。
“声带严重受损,唱歌是不要想了。”“哥,不唱歌没关系,只要你想这公司肯定有你的。”“占着茅坑不拉屎,请把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
曾经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循环,每出现一遍喉咙便紧一分,直至马上就要窒息了。
陈蔚才猛然端起那杯满到都要溢出来的酒仰头一饮。晃出来的几滴顺着手腕滑进了衣袖里,打湿了黑色的衣裳。
既然没有办法唱歌了,那又何必保护这副嗓子。自暴自弃的念头下,瓶子里的酒逐渐空了许多。
自酿的粮食酒初喝不觉酒味,直到三两杯下肚汹涌的醉意就会有呼啸的海浪把人扑倒。
酒杯还未放下,人便昏睡在窗边,眼角的几滴不止是酒还是泪。
尹椒爱喝,但是酒量不行,一喝就上脸,然后脸蛋就变得粉嫩,像个水蜜桃。
早上一小杯酒精含量很低的桂花酒就把自己灌醉了,中途迷迷糊糊的走到床边就直接昏睡过去。
睁眼的时候,都不知天地为何时,打眼一瞧窗外太阳已经到西南边了,估摸着已经下午三四点。
人一清醒,身体里的各个器官也跟着活跃起来,最明显的莫过于咕咕作响的胃。
尹椒这才想起昨晚晚饭就没怎么吃,早上到现在就喝杯桂花酒,现在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汹涌澎拜的胃酸快要突破喉咙涌了出来。
顾不上洗漱,她现在就想赶紧找点东西吃,安抚不安的肚子。
出门就看见冯玉香正在收拾桌子,尹椒小跑到妈妈身旁,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开始撒娇。 “妈妈,肚子好饿,还有饭吗?”
“有,看你没起专门给你留了。”冯玉香轻轻拍掉腰上的手,“你先喝杯温水等着,妈去给你端。”随即丢掉抹布,先去厨房端出特意留的午饭。
一碟土豆牛腩、一碟番茄鸡蛋还有两碗米饭。冯玉香直接用托盘一次性的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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