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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笼鸟

成安在晃晃悠悠中醒来,睁开眼看到一片漆黑。

成安反应了一会儿,依旧反应不出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只依稀觉得是装在大麻袋里,一颠一颤地像是被人背在背上。

他此刻脑袋昏昏沉沉,像被人下了药,脑子很木讷,半天才回忆起他应该是在大狱里来着。

那么他现在是在哪里?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扭成一团的身体。

一个声音道:“你醒了?”

是个男人,成安在黑布袋里道:“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道:“我叫夜郎,是渡客楼里的一个野鬼,要带你回去复命。”

“放我下来。”成安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从你爹给你下蒙汗药这事上来看,你肯定不是自愿要跟我走的,我如果放你下来,你十有**会逃走,所以你觉得我会不会冒这个险?”夜郎紧了紧勒口袋的绳子,往上背了背。

“啊——”成安被弄疼,叫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带我走也没用,我爹可还在大狱里,你们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为了救你爹,我们制造了一场意外,在大狱里放了把火,所有人连同狱卒,都死在大火里。我家先生找了具尸体做你爹的替身,让我把他换出来,可他不肯走,让我把你带了出来。”夜郎道,“你身上应该有我家先生要的东西,等到了渡客楼,你把东西交给他就能自由了。”

黑布袋安静下来,夜郎把布袋往肩上扶了扶,里面的人也没动静,像个死物一般。

良久过去,夜郎下意识地看了看黑布袋,望见袋子轮廓有微弱的起伏,这是活人呼吸的节律,这才放心地继续赶路。

过了不知多久,黑口袋里的人像活过来一般,又开始动起来:“放我出来透口气总行吧?”

夜郎道:“不行。”

成安在里面动地更厉害:“让我出来透口气怎么了,我爹好歹也是你们的盟友吧,有你们这么对待盟友的吗?不是,这里面放过什么,什么味儿这是?”

夜郎一笑:“死人味儿。”

成安立刻干呕起来,险些把昨天吃的窝窝头吐出来。

“你就老实待着吧,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爹。我家先生让我把你爹带回去,谁知你爹不愿走,非要让我带你走。如果你再跑了,先生那里没法交待,等到了渡客楼,你想怎样都不关我事。”

成安大概折腾倦了,老老实实地闭了嘴,夜郎很满意他的反应。

过了半柱香时间,成安才又开始动起来:“我要小解。”

夜郎道:“就在里面解决吧。”

成安憋不住了似的,动的更厉害:“不行,这样我尿不出来,撒个尿都不可以吗,牢里的狱卒都没这样虐待人的。”

夜郎顿住脚,把布袋卸下来,解开绳子:“行吧,速战速决啊。”

成安迅速从布袋里钻出来,扫了一眼夜郎,吓了一跳。

夜郎脸上戴着一张笑脸面具,那面具颜色灰白,刻有一双狭长的眼睛,和一张带着狡猾笑容的嘴,看上去让人感到诡异和不适。

渡客楼里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个渡客楼去不得。

他爹不就是被他们当枪使了么?他不能做第二个他爹,他必须得想办法逃走。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跟我过来。”成安边往草丛里走边道。

夜郎挥挥手:“我可不想看你撒尿,不许走太远,就近解决。”

正好遂了成安的意,成安边走边四处打量,看看这里的地势方不方便他脱身。

成安认出,这里是都城郊外的山区,四下无人,地势险要,想逃走很难。

夜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把他放出来小解。

成安磨磨蹭蹭地解开裤带,忽然余光瞥见草丛里游走过一条蛇。

夜郎躲避着日光,站在一棵大树下望着成安,生怕他耍什么花招。

但成安除了有些磨蹭,看起来还算乖顺,夜郎刚要开口催促他,就听见成安叫了一声。

“你又想耍什么……”夜郎漫不经心地走过来,看到成安脚踝上流血的伤口,吃了一惊,“这是被什么咬了?”

成安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两手颤抖,挤着伤口里的血,有气无力地道:“不小心被毒蛇咬了,我怕是活不长了。”

夜郎有点慌了,这下可好,成嗣没带回去,连他儿子也要折在半路上,不行,怎么也不能让这小子死在路上。

夜郎强自镇静了一下道:“这附近有个镇子,我带你去找郎中。”

“多谢……”成安被夜郎扶起来,装进口袋里。

夜郎生怕成安死了,脚步匆匆地穿过闹市,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生意很好,来看病的人很多。夜郎并不想引人注意,他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成安放出来,搀着他走向医馆。

医馆门口,病人排着长队。夜郎一刻也不想多等,把成安搀到门口坐下,叮嘱道:“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等着。”

成安气若游丝地点了个头,眼看随时都有可能挂掉,夜郎忙往医馆里走去。

夜郎自如地穿梭过人群,径直来到诊脉的郎中面前,恳请道:“大夫,我弟弟中了蛇毒,随时有可能丧命,请您行个方便,先救救他。”

老郎中睁开半眯的眼,手依然搭在病人手腕上,对他道:“你先把人带过来。”

夜郎喜道:“多谢。”

夜郎快步走出去,来到门口却傻了眼,人居然不见了!

南阴界的栖梧宫内,东梧正在会见官吏。景程见状自行避开,立在门外等候。

景程等了不大一会儿,宫门就开了,三个阴官走出来,景程与他们互相行了个礼,这才走进殿去。

东梧正在看案牍,景程走进来参见行礼。

东梧放下册子,轻轻按了按额角,问道:“如何了?”

景程道:“臣大概摸清楚了渡客楼的情况。”

“说说看。”

“渡客楼原是前阴界时,一个善做买卖的阴商经营起来的一座酒楼,建在阴阳交界处,专做活人和死人之间的生意。后来这个阴商在镇阴大劫中丧了命,就由他的夫人杜若接了手,逐渐转了路子,不再赚活人死人的差价,表面上供勾魂使们歇脚用,内里实际上是做的皮肉生意。”

“里面有多少人?”

“大约有五十多个,除去掌柜杜若,有一个账房先生,一个跑堂,三个杂役,四个厨子,两个护院,二十多个接客的鬼女并七八个娈童,还有六七个侍女。”

“卫茅跟里面的人有联系吗?”

“卫茅好酒,没事常常往渡客楼跑,上上下下都和他混的很熟,有时候还会跟账房跑堂杂役喝上几杯,并没查到跟谁有特别的往来。”

“所以,你是在说,渡客楼和案子无关?”

“不,有关系,臣只是没查到卫茅和这里联系的证据。”

“有关系,怎么说?”东梧执笔蘸墨,边问边在册子上批着字。

“渡客楼的老板娘杜若,是寿命买卖的受害者。”

此话一出,东梧便停了笔,抬起头专注地听景程说起来。

景程告诉东梧,前阴界时,杜若尽了阳寿,来到阴界投胎。

她与一同投胎的鬼魂们说起自己一辈子身世凄苦,穷困潦倒。鬼魂们都说,地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一生坎坷一定是因为前世坏事做尽的原因。

杜若过了鬼门关,渡了忘川河,便在三生石上看自己的前世,但三生石上的景象出乎她的意料。

她前一世出生富贵人家,心地善良,仁慈宽厚,还常接济穷人。杜若觉得一定是判官误判了,于是去审判殿找判官,但被人打发走了,后来去几次都碰了壁,几经周折认识了一个管投生的小吏,一查才知道她的审判结果被更改了。

她原本应被判为中善,却改成了下善,而同一天来阴界报道的阴魂里,有一个人由下善改成了中善,这使得她和另一个人错换了人生。

杜若不忿,去冤案局报案,冤案局却将她搪塞回去,她更加愤恨,闹到上一层去,结果被倒打一耙,随便给她安了个罪名丢下地狱。

东梧听景程说到这,心里叹道,又一个赵悬济!

他执起笔,在册子上批起字,继续听景程说。

后来,杜若在地狱中煎熬了数年,直到有一天,夕颜公主去地狱里布施罪魂,从杜若面前经过,杜若硬是从酷刑中挣脱出来,抓住了夕颜公主的裙角。

夕颜公主听她诉说完冤情,将她救下,留在自己身边做侍女。

娲皇宫此时已无掌管阴界的实权,杜若见夕颜公主没办法给她申冤报仇,就借助夕颜公主,认识了许多有权有钱的贵人。

但杜若命运不济,没能如愿进朱门,最后嫁给了一个阴商,慢慢的将渡客楼发展成了一个声名昭著的酒楼,并收留了很多寿命买卖的受害者。

东梧道:“杜若想报复那些人,所以将这些受害者组织起来,企图扳倒他们?”

景程道:“是。”

“很好,跟我查到的情况差不多。”东梧边批字边道,“这么一串起来,这地鬼食魂案就水落石出了。渡客楼想让这些罪犯伏法,于是派出去一个女鬼引诱昭澜,将昭澜弄得半死不活,促使昭家从中间商那儿买寿命,然后渡客楼全程在背后盯着他们,为了把事情闹大,故意设计了地鬼食魂,再将碎魂片封在酒坛里,在宴会上闹得人尽皆知。”

景程点头道:“殿下分析的丝毫不差。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臣要跟殿下说,他们交易的时候,把交易凭证弄丢了,是一把尺子,叫做六字尺。是被一个叫成嗣的人偷去了,此人应该是渡客楼派去的。成嗣因受到怀疑而入狱,最终**在大牢里,身上的确有一把六字尺。但沈潇那边觉得成嗣身上的是一把假尺子,他们怀疑真正的尺子在成嗣儿子身上。现在,沈潇他们和渡客楼的人都在找成嗣的儿子成安,殿下看,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东梧头也不抬地道:“不必。”

景程道:“六字尺是很重要的证据,殿下不出手是怕打草惊蛇?”

“自然不是。”东梧将批完的册子放下,又拿起一本。

景程道:“难道殿下觉得成安身上没有六字尺?”

“有,而且是假的。”东梧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真的六字尺在我这里。”

景程惊讶地拿起盒子,打开它:“殿下何时……”

东梧道:“在成嗣弥留之际,我去找了他一趟。”

景程将尺子拿在手里端详:“竟不止买卖寿数这一种交易,寿数,命格,轮回道,孟婆汤,都成了他们赚黑心钱的工具,真是贪得无厌,无耻至极。”

“六字尺有阴阳两把,你手里这一把是阳尺,阴尺应当在卖家手上。”

“殿下指沈潇?”

“我说的是沈潇背后的人,你继续盯着沈潇,争取将他身后的人尽快抓出来,一网打尽。”

“是。沈大人背后不知是什么人,这样能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露出马脚。”

“藏的再好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天。”东梧又批好一本册子,摞在批完的一叠上,“还有,护好成安。”

“什么?”

“我说,护好成安,别让他被渡客楼或者沈潇的人带走。”

景程不解:“此人还有什么用么?何必费这个精力?”

“成嗣将六字尺交给我的时候,以他儿子的安危作为交换条件。你先替我护好他,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便下界去安顿他。”

交换条件?亲自下界去安顿?唱的哪出戏?

景程觉得很是不必,但景程不敢说。

“是。”

“好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难道成安是哪位大人的远亲?”

“你很好奇?”

“不,殿下误会了,臣一点也不好奇。”

“嗯,退下吧。”

景程告了退,出殿门的时候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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