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诺简直白得扎眼，贺宣的鼻血几乎是以喷射状飞溅出来。
“师兄！”
方诺一手捂住贺宣的口鼻，一手放平贺宣的后脑。
艳红的血珠溅在方诺的手腕上，就是一颗颗长出来的血痣，光是这么想着，贺宣的鼻血就喷得更厉害了。
因为仰头的缘故，视线被迫抬高，狭窄的视线范围最底端是方诺一截锁骨，正随着呼吸而剧烈起伏。
少年的躯体不再纤细，腰腹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手臂上有着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
贺宣的手从方诺的后腰一抄，把原先方诺褪至腰腹的旧衣服攥在手里，紧接着用力一扯，非常没有素质地擦着自己的鼻血。
衣服上还残留着方诺清新好闻的气味，明明是一股淡淡的冷香，却没来由地让人浑身燥热，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被方诺洗得泛白的旧衣服，就这么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迹，看的人心惊肉跳的。
“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最近天干，火气旺。”
方诺眯着眼睛，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贺宣不情不愿地挪开视线，对着方诺挥挥手，“你快把衣服穿上，没……没什么事的话师兄先走了……”
“这就走了吗？”
方诺难得挽留一次，贺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客气，但是他也没法留在这里了，这里的空气都变得黏腻，就像是身处一块透明的没有实体的果冻里，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浑身力气，肺部过劳，简直快要烧起来。
方诺慢条斯理，极致优雅地穿着衣服，在贺宣踏出房门的最后一秒突然不着痕迹地问了一句，“师兄真的是上火了吗？”
贺宣脚下一个踉跄，头也没回，象征性地点点头。
贺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口鼻间还残留着方诺掌心的触感，一闭上眼睛就是方诺那一节裹着一层薄肌的腰身，白的惹眼，红的……更是惹眼。
天神啊！
贺宣拍着自己的脸：“我一个东北大老爷们，什么大大小小的澡堂没去过，怎么看见了方诺，一闭上眼睛都是他呢？那小子身材又没我的好！”
说完贺宣摸了一把自己的腹肌，“确实没我的大块啊！”
“唉……”
贺宣长叹一声，辗转反侧。
第二天方诺穿上了新衣服来找贺宣，裁剪得当的制服简直把方诺身材优势尽数展现。
“好看好看，长大了穿什么有气势。”
贺宣给方诺比着大拇指。
“师兄身体好点了吗？”方诺猝不及防地凑近，指尖轻点贺宣的鼻头，“回去之后还流鼻血么？”
贺宣自从那天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对方诺的气味很敏感。
此刻方诺骤然靠近，迎面扑过来的风都染上了方诺的气味。
贺宣就很想把人抱在怀里，贪婪且彻彻底底地闻个够。
这尼玛太变态了！
贺宣颤抖着摇摇头，这是一个母单至今铁血直男该有的念头么？！
这念头到了叛逆期，越是不去想，越是抑制它，它就越是奋力地挣扎，要在贺宣的每一寸皮肤里破土而出。
贺宣有些慌乱地扯开话题。
“去后山禁地的事，就等到高律生辰宴之后吧？”
“嗯，都听师兄的。”
方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宣，尤其没放过贺宣的眼神。
他最初不理解这眼神什么意思，还因为贺宣的眼神像是路边饿狼吓了一跳，但是他现在知道了。
于是方诺皱了皱眉头，轻轻叹气。
贺宣立即捕捉到方诺的情绪波动，问了句，“怎么了？不高兴啊？师兄没有不让你去的意思，不不不——我也不是说觉得高律的生辰宴比你的事情要重要，你别不高兴啊，我就是提了一嘴。那你想去就去吧，我尊重你的想法。”
“……”方诺悄悄勾起唇角，他喜欢师兄这种过度解读，给人一种格外被重视的感觉，“师兄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衣服有点大，不合身。”
“哪里？我看看我能不能改，不能改我去给你换一件。”
“嗯……后腰。”
贺宣闻言伸手去掐方诺的腰，又扯了扯衣服，感觉没有哪里不合身。
“我看着还行，挺合身的……”
“那可能是胸口吧？”
“胸口？偏大偏小？”贺宣又上手摸，肌肉的弹性有力的心跳，几乎要把认真丈量的贺宣本人给烫熟了，“你小子胸肌练得真不错，天赋怪。”
“或者是领口？”
贺宣附身，将脑袋又凑到方诺颈窝，方诺的喉结难耐地滑动几下。
听到耳边的吞咽声，贺宣转头去看方诺，只看见方诺敛着眸子望着他，脸上分明没有任何的表情，贺宣却有一种自己被玩弄了的错觉。
是眼神吗？
这个角度看人，有点睥睨的意味在。
上扬的眼尾简直是在挑衅！
还是那瓣天然上翘的唇角，在贺宣的角度看这个像是在轻笑。
贺宣疑惑地拉远距离，按住方诺的肩膀，用着平常的俯视视角去看方诺，那表情却又乖的可以。
“师兄？”
方诺轻轻一喊，贺宣才回神，“领口没问题啊，要不我带你去，你自己当场试一件吧？”
“师兄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也许这料子我第一次穿，还不适应吧？”
方诺垂眸，用眼睫轻掩眸底神情，叫贺宣不能看透他的真实想法。
“也是，那你适应两天，还是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来找师兄，师兄带你去换。”
“好哦。”
乖。
特别乖的表情。
几乎让贺宣看不出一点怪异来，难道刚刚是自己的错觉？他想多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暗戳戳地吃着方诺的豆腐，贺宣就觉得自己格外的罪恶！
方诺那么信任自己，放任自己对他上下其手，结果自己还趁机摸了两把！
你对得起你那纯洁的师弟么！
贺宣又是心虚又是愧疚，根本不敢拿正眼去看方诺，随口胡诌道，“高律那个惯犯，看我这几天没管他，又逃课了！我……我抓他上课去哈……”
方诺不太听得贺宣嘴里总是冒出高律的名字。
他不在乎高律是不是自己的兄弟，抢走了所谓的父爱……
但是他现在非常地不爽，高律抢走了自己的师兄！
这是我的！
师兄是我的！
方诺喉咙发紧，直到贺宣走远都没有挪开视线，指尖深深嵌进肉里，他看着贺宣的房间……
伸手抚摸过案几，高律是不是也坐在这里，和师兄在烛火下头挨着头一起看书？
还有这张床，师兄是不是也让困倦的高律上去小憩过？
高律也在师兄怀里睡觉吗？
方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似乎快要撞断肋骨跳出胸腔。
“明明就是我的。”
方诺的语气带着没来由的偏执，就像那次的秘境一样，他一字一顿道，“师、兄、是、我、的。”
一直到了生辰宴当天，贺宣都有意无意地避开方诺。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正常。
但他又不想方诺想多，怕方诺觉得自己在疏远他，每次都搬出高律这个□□。
主要是高律确实万能，他是真的调皮，每次做了坏事都被贺宣一抓一个准，方诺也没话讲。
生辰宴很热闹，设在高律父亲世美长老所在的鸳鸯峰。
陈谷雨闭关没来，贺宣依照之前的承诺，陪着方诺。
但是贺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人知道他只要一靠近方诺，嗓子就发干发紧，只好装作一副爱热闹的样子东看西看。
方诺看着贺宣，伸手盖在贺宣手背上，“师兄不必一直陪着我的，想去就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贺宣手背酥麻，他屏着呼吸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那我去亭子那边透透气，一会就回来。”
“嗯。”
贺宣有些走神，所以没注意到方诺眼神中难掩的失落。
明明说好陪着他的……
贺宣前脚刚刚离席，后脚就被高律叫住。
“大师兄！”
“怎么了？有心事啊？”
“方师兄和我一样大对么？”
贺宣挑眉，将人拉到偏僻的湖上凉亭，警惕地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爹他……他又拿我跟别人比，因为我和方师兄长得比较像，似乎年纪也相仿，他就拿我和方师兄比，唉……可是方师兄是天才啊，我好羡慕，这根本比不了啊，真是的，我要是有方师兄那么高的天赋就好了。”
贺宣突然哑口，你羡慕他的天赋，他羡慕你圆满幸福的家庭。
“高律，有时候你不如想想自己有什么，不要想自己没什么，这样就不会太过于烦恼。”
贺宣和高律聊了很久，其实高律口中的某些烦恼放在方诺身上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因为高律实在是太幸福了，就显得那些烦恼特别严重。
贺宣笑着宽慰高律，却不免打岔想着，如果面前的人是方诺，他一定会把人抱在怀里哄。
几乎是下一瞬间，贺宣怀里就多了个人。
身体已经反射性地抱住了他——是方诺。
好重的酒气，感觉方诺像是掉在酒窖里滚了几圈。
贺宣把人扶正，“怎么搞的，谁让你喝酒了？还喝——”这么多。
贺宣的话没说完，唇瓣却被人严严实实地堵上。
浓烈的酒味爆开在贺宣唇齿之间。
终于终于亲上了！老母亲欣慰得流泪！！地震也不能阻止小情侣谈恋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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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师弟他腰软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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