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诺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大力点头。
贺宣双手捧住方诺的脸,贺宣的手很大,以至于多余的部分,捂住了方诺的耳朵。
从眼角溢出的泪珠开始,贺宣吻走了所有的眼泪,又试探性地轻触方诺的唇角,几乎是蜻蜓点水的一下。
眼见对方没有任何的不适,才慢慢咬住方诺的下唇……
被捂住耳朵的方诺,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杂乱急促的心跳,又或许是贺宣的心跳。
隔绝掉一切外部的声音后,那些柔腻的细微的声音就被无限放大。
喘息声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短促似乎像是在哭。
更不要说,距离耳朵最近的地方,唇舌之间暧昧到了极点的黏腻的水声。
方诺突然毫无预兆地推了推贺宣,贺宣有些紧张,“怎么了?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我不太会,咬疼你了吗?”
“我……我腿软了……”
贺宣闻言蹲身,“是刚刚打到你了?我看看伤口。”
“……”方诺拉着贺宣站起来,勾住了贺宣的脖子,附在贺宣耳畔道,“是被你亲的。”
贺宣被方诺的直球砸中。
愣在原地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那……那怎么办?歇一会?”
方诺点点头,拉着贺宣往外走,“去我那里吧……等等,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换了我的被褥?”
“因为弄脏了。”
“真奢侈,”方诺也没怀疑为什么贺宣的脸突然爆红,接着又说,“我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呃……我不知道,”贺宣挠挠头,盯着方诺的神色说,“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我的感情是真的!”
“所以……你一开始只是把我当师弟,普通师弟?”
“对呀。”
“你对我的照顾……”方诺放缓了脚步,“高律也同样有一份是么?”
“这还是不一样的吧,没有关系好到可以睡一张床,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特别安心。”
“没有抱着他睡过觉?”
“没有!”贺宣掰过方诺的脸,“我的房间他只去过两次,而且这两次陈谷雨都在场,我……我只是喜欢抱着你,我没有和任何人亲密接触过,哦对了,你闭关的时候,我和陈谷雨并排挨着坐在地上喝酒,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你还有别的想问的么,我都告诉你。”
方诺轻笑,随即把笑容一收,“随口问问而已。”
“你吃醋了!对吧!”
贺宣立即笑了,“你摇头也没用,我不信,你就是吃醋了!”
“那你有没有想问我的?”
“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方诺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失落,“关于魔教圣女的事……”
“因为我相信你呀,你和我表明心意之后,我当然就知道你只喜欢我咯。”贺宣突然脚步一顿,“我们去找你师姐!走!”
“啊?”
“还要找高律,还要找师尊,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方诺嘴上嘟囔一句你真幼稚,然后转头偷笑。
真的好喜欢师兄,好喜欢……
——
去的时候陈谷雨正在月下练拳。
陈谷雨抽空瞥了一眼贺宣,“哎呦!稀客。”
“我和方诺在一起了!”贺宣举起十指交握的手,在陈谷雨面前晃了晃,“是道侣哦,我认真的!”
陈谷雨沉吟片刻,抬手对着方诺招了招,“阿诺啊,你之前跟我说过,贺宣脑子不正常啊,你怎么还跟他一起玩?”
方诺心虚地对着贺宣眨眨眼睛,毫无力度地解释了一句,“那是很久之前了……”
继而走到陈谷雨面前,“师姐,我也是认真的,我喜欢师兄。”
“我说呢我说呢,你一走贺宣跟丢了魂似的,修为都上不去,你出关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发了春,我早就察觉你们两个简直好得不正常,原来是暧昧啊……啧啧啧。”
贺宣眉头一皱:“哪有你说得那么明显?!”
“我又不瞎!”陈谷雨拉过方诺的手,拍了拍,“阿诺啊,师姐知道你长大了,不干预你对待感情的态度,但是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将修炼放在首位,你要知道我们只有修炼这一条路可以走,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师姐知道你有天赋,师姐已经跟不上你的步调了,但是你不能仗着自己有天赋,就荒废修行……”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贺宣。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贺宣上前拉着方诺的另一只手,“谁荒废修行了?”
“谁跳脚说的就是谁,”陈谷雨转而切换一张慈祥的面孔对着方诺说,“总之啊,师姐一定是希望你好的,贺宣向来不靠谱这你我二人都清楚,你注定要走出酬勤峰,走出天衍宗的,出去之后,他贺宣也就是贺宣,你能靠的只有你一个人,你们的关系……我不做评价,但是如果你因为贺宣,影响了自己的修为,那我无论如何,也要让贺宣离你远一点的。”
“嗯,我会的。”
方诺点头。
贺宣突然有些不安,“你们先聊着,我去一趟执法堂,方诺你可以去那找我,或者直接回洞府也行。”
他设在池听雨附近的法阵被人动过了。
那人修为不在他之下,无法追踪他的去向。
“算了,方诺你别去了,你回洞府等我。”
“师兄……”
贺宣摆摆手,“在天衍宗还能有什么事,我有一些私事要办。”
果然让贺宣猜对了。
法阵被人动过,好在池听雨人还在,并未被人掳走。
那个人是谁?
魔教安插在天衍宗的内应?
可他是怎么知道,池听雨被关在这里的?
这件事情,知情者全部下了诫口令,除了自己和方诺,还有谁能知道?
“我看见方诺偷了你的腰牌去禁地了!”
贺宣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话!
难道是吕青,他一直监视着自己,一定不止他本人,还有其他弟子听他的吩咐。
吕青是卧底?
不对,他的水平不足以踏入法阵而不留痕迹,但是线索一定在吕青身上!
贺宣准备去探一探吕青的口风。
彼时吕青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听着小厮通报,才有条不紊慢悠悠地把贺宣迎了进去。
掌门亲传弟子的条件就是好,那宅邸修建得跟皇宫似的。
若是没人带路,恐怕贺宣都要在里面迷路。
这也难怪吕青宁愿给自己下跪也要保住秘密,这诱惑着实叫人难以放手。
“来了——坐,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怎么?想通了?”
吕青缓缓放下茶盏,弹指屏退众人。
那茶很香,应该是茶园里供奉给掌门的,汤汁澄澈透亮,香味四溢。
“你一直在监视我对吧?”
“嗯哼。”
比起在贺宣门前下跪的狼狈,此刻吕青稳坐高位,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
“你还知道什么?”
贺宣还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因为他不确定吕青到底知不知道池听雨的事情。
“阿哟喂——这我知道的可就多了去了,太多了,贺宣,你想问什么?”
“你别和我绕弯子。”
“可是我手上,就是有东西啊,你想要?”吕青缓缓起身,走到贺宣面前,“那就要有一个求人的态度。我之前提的条件一直都算数的,你要搞清楚,究竟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师弟对你有用,还是一个掌门亲传弟子对你有用。”
“其实你手上没有我要的,就你知道的那些事,还不足以威胁我。”
“贺宣,你好好权衡利弊,师兄弟这种关系,太不牢靠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好师兄的,对于方诺来说,你不算。”
师兄弟……
师兄弟!
是了!
贺宣想起来,当时吕青被自己掐着脖子的时候,他说,把方诺去禁地的事情告诉了他师兄,他说的师兄,必然不是掌门门下的,是那个他刚入内门的师兄。
“吕青,方诺永远不会背叛我,我也不会帮你,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别被人当枪使了,起码……”贺宣顿了顿,“你是天衍宗的弟子,我言尽于此。”
贺宣托人问到了吕青师兄,也就是吴山的住处。
这位吴山入门时间颇久,修为在结丹初期,据说是卡了很久,一直无法晋升。
结丹初期的修士,是绝对不可能在贺宣设下的阵法中遁形的,所以他根本不是结丹初期,而是魔婴期往上,对标元婴修士。
他潜伏将近一百多年,整个天衍宗都被他摸透了。
不对!
贺宣心下一空,调转方向就回了执法堂。
万一刚刚的弟子也是吴山的人呢?
他如果听到了风声劫走池听雨就不好了!
贺宣落地,派人传信给方诺,让他去吴山的洞府跑一趟,如果没人,即刻来执法堂找他。
贺宣找到执法堂负责访客登记的弟子,“在我之后,有人来过么?”
“回贺师兄,没有见到。”
这名弟子剃了个光头,身材瘦小,样貌也十分不起眼。
现在贺宣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伸手去探那位弟子怀中的登记名单,“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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