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岁轻笑一声,说道:“我说你们隐宗弟子还真是记仇啊,我只不过是阻止了你偷东西,你就给我泼这么一盆脏水。”
说完他拱手向众人解释:“各位前辈,各位道友,此人是隐宗弟子,一入境内就意图盗窃我派弟子的财物,被我当中抓住,因此怀恨在心,屡次三番地在秘境内给我们添乱。”
孙志韵还在发疯一般尖叫:“你还敢狡辩!就是你,我亲眼所见,我亲眼所见!”
“谁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嘴皮子一碰就说我跟魔修勾结,也不问问在座明事理的众位,谁敢信你们隐宗弟子嘴里的话?”
仙洲出名下三滥的门派,风评确实低得要命。
人群中也有人帮腔道:“确实,没有证据,这话不能乱说。”
孙志韵急忙拉住海宗峰:“海宗主,你相信我,关长岁和那个魔修从一开始就勾结在一起,分明是早就认识,就是那个魔修杀了这些人。”
关长岁说得一脸无所谓:“你要污蔑我,也得找个像样的证据吧。”
孙志韵此刻气急败坏,但他确实拿不出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但话已出口,哪还有什么回头路。
他跪倒在地给海宗峰不停地磕头:“海宗主,求求你!求求你相信我海宗主!不然关长岁心狠手辣一定不要会放过我的!你相信我,付兄弟与他有夙愿,他怀恨在心就是故意要致付兄弟于死地!”
他说得撕心裂肺,头磕在地上梆梆作响,又回头直指关长岁:“关长岁,你说我没有证据,你又怎办能证明你是清清白白,如果你没有心虚,你又为什么让身边的弟子提前离开!”
此言一出众人才发现,云门仙宗先如今确实是只有关长岁一人站在这里。
“你管我师侄们去了哪里?况且谁说我不能证明清白,药王谷的道友们都能证明。是不是啊,江兄?” 关长岁说着,扭头看向药王谷一众。
江晨突然被叫住,有些意料之外,看了一眼关长岁和在场等待的众人,心中思绪一转,点点头道:“确实。我们几人第一天内就不慎进入幻境谜林,是在那里和关兄相遇,与他一起出了谜林,最早也是在那里发现了魔气的痕迹。”
“你骗人!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也是一伙的!”
关长岁此刻孤军奋战,药王谷却不是没有人,栾武平听言张嘴就喷了回去:“你少放屁!你们隐宗弟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几人的师叔张嘴制止住纷争:“好了。海兄,我看这个人疯疯癫癫,这种人的话还是不要理会为妙。”
海宗峰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伸手在付啼天胸口和袖间摸索,突然面色一凛,站起来摸遍每个弟子的怀中,将众人的金色乾坤袋扔了一地。
江晨看满地乾坤袋的配色,突然眼神一动,扫过关长岁的腰间,他印象里吊桥边见到关长岁时,对方腰间也挂了一个金色口袋,那配色,和归元一宗的金底白纹如出一辙。
“海宗主,可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不……没什么……是我想错了。”
关长岁观察着海宗峰,将海宗峰面部的微表情尽收眼底,那神色,可不象是没什么的样子。
他记起之前柳逢春问过付啼天魂帆的来历,付啼天只说了“师父”两字就彻底咽气。
那魂帆从海宗峰手里得来,难不成海宗峰现在就是在找那个邪物?
此刻万钧门的门主却突然发话:“不对,我门下这两个弟子,身上并没有魔气的残留,他们不是死于魔修之手。是谁干的?站出来!”
屠英前跨一步,搭起弓箭,大声质问道:“谁杀我师妹师弟,敢做的不敢承认吗?让我查出来要你们整个宗门好看!”
万钧门的两个小弟子此刻被放平在地上,海宗峰先前只顾着门下弟子,没有多看,如今看了一眼,终于看清了两人的死状,他右脚后缩半步,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这一切都被关长岁尽收眼底。
好事的伸头张望,企图从别人的表情中发现一点端倪,可在场还活着的众人,的确是清清白白,没什么问题。
有人出面劝阻道:“屠姑娘,别这么火爆,仙洲上下向来情同手足,怎么会干这种事,说不定只是魔修的把戏而已。”
“死的不是你们门派的人,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对面被强呛一句,只得悻悻退回。
关长岁低头观察两句尸体,身上毫无外伤,面容干瘪,脖颈和手心又抠挠的痕迹,似乎生前遭受过极大的痛苦,再联想到海宗峰刚刚的表情,这两人的死因他猜得已是七七八八。
他心中痛骂一句,抬头朗声说道:“众位,听我一言,魔修向来诡计多端,他既然能偷偷进入秘境不被发掘,就很有可能有什么手段隐藏魔气。况且三家宗门弟子尽数命丧于此,玄谷秘境又有修为限制,这绝不是单单一个魔修就能做到的,我更倾向于此次有多名魔修渗透在内。”
江晨听到这话不禁侧目,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三天前他给关长岁说过的话吧。
另一边关长岁继续道:“说明此次魔修是有规划,有目的地深入仙洲腹地,这背后一定还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这种时候仙洲内部如果相互怀疑,无疑是正中魔修下怀。”
“我们云门仙宗早就有意进攻魔域,以报二十年前血海深仇。这些年来,云门仙宗掌门闭关修炼,在今年冲破化神期瓶颈,正是为了接下来围剿魔域、诛杀魔尊一事准备。
“众所周知,魔修心狠手辣,魔尊更是暴戾恣睢,我们云门仙宗沉寂了这些年,养精蓄锐了这些年,为的就是有机会一举歼灭魔域魔修,还望众位有志在此的道友时候能前去云门山与掌门一叙。”
关长岁言辞恳切,情绪激昂,一时之间不少人都忆起二十年前的旧事,心中不禁义愤填膺。
更显得此前指认关长岁与魔修有勾结的孙志韵像个跳梁小丑。
关长岁更是进一步上前,向归元一宗、凝真宗、华阳宗的人鞠躬致意,眼含哀伤道:“众位前辈节哀,还望众位前辈给我们云门仙宗一个机会,让我们助众位一臂之力,为这些横遭不幸的道友报仇雪恨。”
他说得姿态极低,不说强行拉几个宗门入伙,反说让他们给自己一个机会帮忙报仇。
华阳宗和凝真宗的几位此刻情绪上来,直接满口应下。
“莫说这种话,就算是云门仙宗不牵这个头,我门凝真宗也一定会去魔域把这笔帐讨回来!”
“等我回去禀报掌门,就即刻去拜访云门仙宗。”
“那晚辈,先谢过了。”
海宗峰此刻心事重重,没有即刻表明姿态,只匆匆撂下一句“先走一步”,就带着全部弟子的尸体远去。
归元一宗是仙洲大宗,内部派系纷争比药王谷有过之无不及,虽说近些年有海宗峰一脉一家独大的趋势,那只不过是仗着门下弟子天赋高,又肯吃苦。
如今自己门下一脉算得上有出息的年轻弟子尽数陨落,回宗之后怕不是上要面对老祖的责备,下还要面对同门的嘲讽,处境极为尴尬。
随着海宗峰提前离去,其余宗门也都相继离场。
万钧门的门主临行前,对关长岁点头道:“还望敬告顾掌门,万钧门不日将登门造访,商讨除魔事宜。”
关长岁拱手行礼:“静候前辈佳音。”
药王谷最后离去,临行前江晨还特意留了一下,这道令关长岁有些意外:“江兄,这是还有什么小话和我讲呢?”
不料江晨伸出一根指头道:“关兄,你的一个人人情我现在还了。”
关长岁扯出一个笑容,说道:“不是吧,就是让江兄替我做个证而已,这也算还我人情?我这也太吃亏了吧。”
江晨却摇摇头道:“关兄,你这话说得不对,到底是不是替你‘作证’,你心里明明白白。”
不管是一开始在谜林,还是在吊桥,关长岁都是事后才出现,他们其实根本无法证明关长岁和魔修没有关系。
“你找我为你作证,是因为你明白我肯定会答应你,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一定会抵这个人情。”
他不知道关长岁心中还有什么算盘,只是他心中的算盘最好不会落空。
“言尽于此了,后会有期。”
关长岁敛了笑意,看着远去的药王谷,小声嘟囔道:“做买卖的宗门真是会算计,分毫不让。”
*
东彰川畔慢慢归于平寂静。
关长岁迎着宽阔的江面,任江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换了件墨绿的衣衫,暗色的花纹织入布匹,一条银色腰带裹住他劲瘦的腰身。
太阳折射出的粼粼光波,在他难得严肃的眼眸中投下闪烁的光斑。
忆起从出发到现在的种种,不过八天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一手抚过胸口,最近这几天,他睡梦中总是会看见柳依兰的回忆。
有时是看着兄妹一起喝茶闲聊,有时好像是成为了柳依兰本人,坐在桌前书写,记忆中的文字模糊不清。
偶尔会有一跟男子出现,柳姑娘柳姑娘的叫着,面容看不真切。
关长岁猜,这人多半是柳依兰之前说过的要成亲的对象。
星星点点的碎片在他脑海中将柳依兰的形象逐渐勾勒清晰。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繁复的纹路神秘而奇异,散发着盈盈蓝光。
关长岁脑海中莫名浮现某个人的身影,一股气上心头,伸手就想把灵符撕碎,犹豫了半晌,还是又放回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他转身背对着江面,用仅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对体内那抹幽魂道:“是时候去见见你那个混蛋哥哥了。”
重剑腾空而起,红刃在空中拖出两道彩霞,关长岁跃起,踏上剑刃,在路人的惊叹声中御剑直奔天虚州而去。
天虚州上空的某处,黑气时隐时现,废宅的大门突然爆开,声波震荡,却又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冲击拽回,将残破的朱门再次紧紧关闭。
关长岁:假装毫不知情地把所有人骗去帮掌门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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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虚州古宅的副本是第二章接下的,现在终于要过去了。
你们俩马上给我见面!!!
本来周日计划要更新的,结果狠狠沉迷了苏丹的游戏(对不起),玩得我头昏脑胀,骗色鬼参军了属于是[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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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秘境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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