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上朝了。
岑寂等了一个小时皇帝才上朝,呵呵,谋反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今日讨论的主要问题就是沙竺国和亲的问题。
岑寂忽然想起来一年多以前好像是见过一个金灿灿的大金毛。
不过过去这么长时间,皇叔你的效率挺高啊。
※※※
一年前,几个从南蛮来的沙竺国人,一身牛羊腥味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站在衡越酒楼外就拦住了岑寂。其中一个盘亮条顺的人高马大腰间插把金刀的小哥打量岑寂一眼,发出一声赞许的笑声:“素王世子果然品貌风流,令人见之忘俗,好!我乃沙竺国三王子,来贵国是想为我金刀公主选金刀驸马!相了几个皇子都不怎么满意,还以为白来了一遭,可见了世子,小王就知道世子就是我需要的男人!”
这句话成功的给岑寂拉来了太子和几位皇子的仇恨,成功的把岑寂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
于是接下来各家就推荐拿的出手的儿子,皇帝兴致勃勃听了半天,忽然瞄到了岑寂:“素王,你笑的那么好看,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等等,他是个面瘫你怎么看出来他笑了的?!
看看周围的大人,也都和岑寂一个想法。
“臣觉得太子殿下不错。”
岑寂朝太子微微一笑,太子冲岑寂露出了个见鬼的表情。
许多敏感的大臣脸色变了,从此以后岑寂就会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
下朝后,岑寂收到了太子的谢礼一个大箱子外加两个美人。
真美啊。
玉树不开心了,于是岑寂顶着两个黑眼圈听她无病呻/吟了一宿,这日子不用过了!
岑寂把美人打发到铺子里卖豆腐,让她们自食其力。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又被传的风生水起,连带一大堆不买豆腐也要去豆腐房门口晃荡的闲人,岑寂莫名其妙变成了洁身自好的新好男儿,于是,各种看不上岑寂的大小姐们纷纷递来了橄榄枝。
呵呵。
昨日你们对他爱答不理,今日你们高攀不起。
皇叔给岑寂派了个任务,安抚炸毛的金毛小王子。
晾了人家一年多,公主都长了一岁,连娃儿都抱上了……等等!娃是怎么回事!
岑寂指着金刀公主怀里的娃,面瘫脸快裂了。
沙竺王子爱怜地看着公主给孩子喂奶,公主下垂的欧派简直刺瞎了岑寂的钛合金眼,“这是我侄子,在来京城的路上生下来的。”
岑寂仿佛看见了太子大侄子头顶一个绿油油的帽子。
太子无子,不知道囍当爹他会不会开心。
岑寂想应该是不会的。
太子的婚事告吹了。
太子看岑寂的眼神冷冷的,特别是他派人去豆腐房接两个从小培养大的美人时,她们宁死不从。
所以又有一大堆人说岑寂收买人心的手段出神入化。
他已经习惯了,被逼的真真是山蹦于前面色不改。
这事还不算完。
因和金毛小王子的感情不错,——主要是因为脸。岑寂大度的请小王子和他妹妹侄子侍卫等娘家人到素王府居住。
太子也来了。
为了外交。
他也真能忍。
岑寂唯一有名分的白月光玉树姑娘出来了,她有两三个金刀公主那么大。
一瞬间,各位客人看岑寂的眼神都怪怪的。
玉树盯着娃娃看了眼掷地有声道:“王爷,这孩子长得真像你!”
等等我的姑奶奶!
等等太子大侄子!等等韩统领!等等宁王哥哥!等等大将军……
等等……他越看这孩子也越像岑寂。
“赶紧把王弟拉过来。”
三张大小不一的脸凑在一起,竟然形似神似。
看来,隔壁老王大人的本事还需重新估量,咦听说王大人的长子作为使臣出使西域见到可汗二话不说拔剑就要自刎,被救下后污言秽语扬言要入可汗全家老少……没死,被抓了,下落不明。
皇帝因此罚他面壁思过一年。
可怜岑寂只上了一次朝。
那些墙头草贵女们又没动静了。
闭门思过的半年后,韩宿居然翻墙进来接着翻窗。
岑寂习惯裸睡所以睡前是一定要泡澡的。
花瓣澡。
岑寂皮肤可好了。
韩宿重重一咳。
岑寂光着大长腿……不只是腿,岑寂的前面有一个镜子,从浴池里出来了。
岑寂看见,韩宿,没有闭眼,没有转身,而是,一动不动看着岑寂。
岑寂
觉得
有门
岑寂穿了件黑丝袍子,上身露出蜜色的大片胸膛,下/身露出大长腿,黑发披肩,水珠从发梢滑落滚入腹肌下……
岑寂拿一生□□发誓韩宿体温升高了!
岑寂妖娆万千,从洗澡水里捞出一朵粉色的菊花,拈花一笑:“韩统领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韩宿上前一步,被水滑倒了。
呵呵。
你一个武功高强的内卫统领会滑倒,骗谁呢?
不过岑寂不打算拆穿他,岑寂上前一步,用一个挑战牛顿棺材板的姿势转了六圈拦腰抱住了韩宿。
当然这只是岑寂的想象。
韩宿滑了一跤,正好倒在岑寂面前,连他腿上的汗毛都没碰到。岑寂不开心,真想建议他去和表妹学学正确的跌倒姿势。
不过也有可能他是真的跌倒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都脱成这样了,你居然还不为所动。
韩宿,你根本不尊重本王。
他记住了。
韩宿尴尬地站了起来,“王爷见笑了。”
“深夜来访,不是来看我沐浴的吧?”
韩宿微微一笑,风度万千地坐在凳子上,“王爷竟然毫不惊讶,是否早料到下官会来,下官看……王爷不仅不惊,还有点失望?”
韩宿连挑眉的动作都风情万种。
必须解释一下,第一,他不惊讶是因为他是个面瘫,第二,惊远远比不上喜。
“韩统领想多了,我不能料事如神,怎知你会来?”
韩宿是个聪明人,人一聪明就容易想多。
他深沉地笑了,“王爷用不着打哑谜,从下官进王府后,竟然如若无人之境,如果不是王爷吩咐了,下官如何能这么自如地闯进素王府?”
……他是真没有护卫这东西啊。
“下官如没头苍蝇似的在王府乱窜,正巧遇见王爷的宠妾玉氏,她进退有度地告诉下官王爷在此,还问下官要不要留下吃个宵夜,若不是王爷吩咐玉氏在那迎我,她一个深宅妇人见到本官,竟然毫不惧怕,天下女子能有几个有玉夫人的气度?……京中有流言说玉氏粗鄙,本官看那些人都是以貌取人,王爷慧眼识金镶玉,下官佩服万分。”
玉树真乃神助攻!
岑寂被感动的眼泪汪汪,决定明天就给玉树一个大红包。
她那么镇定是因为把韩宿当成本王的情人了。
歪打正着吧。
韩宿从怀里掏出一打金票,估计能买下京城的半条街。
“还望王爷多多为太子美言。”
岑寂收下金票,“这是自然。”
宾主尽欢。
后来岑寂用太子的钱招兵买马干掉了太子。史书是这么写的,太史公应上炮烙。
第二天一早,岑寂抽了一张金票给了玉树。
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昨天那位公子,王爷想必很满意?”
岑寂当然很满意!
“下回有陌生人深夜来王府,你应该马上叫有刺客。”
玉树点点头,“放心吧,妾身不会把那些丑八怪放进来的。”
岑寂:你。
岑寂干脆地再抽了张金票给她,表扬道:“做的好,你很有前途。”
一转眼沙竺公主和王子终于要启程回国了。
“真不知道你们的王子为什么不喜欢生了孩子的女人……”没嫁出去妹妹的小王子很忧伤。“生了孩子总能让夫家放心,在我国越能生育的女人越是百家求。”
“他们不懂得欣赏。”
金毛的眼睛猛的亮了,握着岑寂的手说:“你看金刀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是不错。
小王子叹了口气,送他到十八里亭时岑寂也没把挽留的话说出口。
.
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岑寂报名参加春围
他提拔了一个游滑的下人当跟班。
“最近,京城开了个赌盘,您和萧太傅的长子萧霈谁能考上状元……”
“赔率多少?”
多顺小心地说:“一比一百,您一,萧大公子一百。”
全京城的人都看不起岑寂。
很好。
算他们有眼光。
大考的时间到了,岑寂和一干白丁挤进了太白楼,每个考生都有单人房,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只要没什么太大动静是没人管理的。
考试分三天,第一天考五经。
三天一晃而过。
被关了三天的考生们个个脚步虚浮,脸色发青,唯独岑寂容光焕发。
多顺已经在外面等岑寂了,“您和萧大公子的赔率降到一比五十了。”
呵呵。
岑寂和萧大公子势不两立。
“听说他也来考试了,在哪?”
“素王想要见我,回个头便可见了。”
这华丽的低音炮,听的岑寂骨头都苏了,俗话说上帝给人开了一扇门就要关上一扇窗,哪怕萧大公子长得抱歉,仅是嗓音就足以征服岑寂。
岑寂回了头,只见一浊世佳公子,白衣盛雪,言笑晏晏,持卷而立,太白楼藏于身后。
岑寂文艺了。
“公子就是萧霈?”
美人露齿一笑,“当然,世上无第二个萧霈。”
这个逼装的好,岑寂给一百分。
岑寂也不能被他的气势比下去,岑寂决定放个大招。
“岑寂忽然觉得,方才写的诗很适合霈郎。”
萧霈果然有兴趣,“不知是什么诗。”
岑寂把扇子一收,双目清华,“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萧霈的扇子掉在了地上。
岑寂微微一笑。
深藏功与名。
岑寂只需回家静静等待考试结果出来,岑寂一点不着急。
可是有人急了。
比如说太子太傅。
太傅年纪不到三十,和萧霈的爹萧太傅不是一个人。
岑寂必须解释一下,否则会有人认为岑寂想父子双收,岑寂也只能想想了。
萧太傅……也是个美人啊。
以后就叫太傅,嗯,帝师吧。
帝师上奏说此次科考有人舞弊,直接说他作弊得了吧,帝师舞剑,意在素王。
总之,庆历六年春天,又一场风暴刮过。
帝师之所以这么针对岑寂,完全是因为岑寂被点为状元的缘故。
岑寂承认策论作弊了,但年年出的考题都差不多,不是治水就是治河,要不然就是边防,来来去去都是这些问题,岑寂只需找个高手刨制一篇字字珠玑的文章就行了。
这也算作弊吗?
那全国背范文的学生都是作弊喽!
他给皇叔鞠了个躬,“近些日子以来,朝中有人针对臣,有人说我考试舞弊?”
皇叔尴尬的笑了笑。
“素王不必发怒,朕是相信你的,肯定是有人造谣生事!太傅,可有证据啊。”
帝师没想到皇帝怂的这么有骨气,整个人都呆了下,“臣有证据!”
说完把一张卷子呈到了案上,“臣奉旨监考,对学生们的状况都多有了解,哪怕是臣,大考时也是彻夜难眠,而素王却好吃好睡,没有一点担忧。”
岑寂笑了。
是真的笑了,岑寂不笑则已。
后来岑寂的王妃告诉岑寂,说岑寂笑的时候,就如同说‘你完了‘。
原来只手遮天不是岑寂被逼无奈,而是一种天赋。
这是病,得治。
帝师额头一滴冷汗滑下,“素王还有何话要讲?”
岑寂轻笑一声,眼里闪过了阴险歹毒机关算尽胸有成竹等等混合光,背对帝师,“敢问太傅,是何出身?”
帝师朗声道:“本官出身寒门,凭陛下金口钦点为榜眼。”
“哦。”岑寂很没诚意地说,“想必帝师家中并不富裕吧?”
“本官家中只有三亩薄田,靠老母针线读书。”
居然过的这么心酸?
岑寂都快心疼哭了。
来来来,帝师,快到他碗里来,心甘情愿为你造一座酒池肉林。
岑寂对皇叔说:“陛下,可明白了。”
皇帝压根没看明白,听岑寂这么说,只能故作深沉地点头,“朕明白了,来人,素王舞弊纯属子虚乌有,太傅罚三个月奉禄,回家反省。”
“陛下请慢,臣不能接受。”帝师撕心裂肺地抗议。
皇帝对认死理的帝师很无奈,转头看向岑寂,“素王,跟太傅解释解释。”
岑寂拍了拍帝师的肩膀,“太傅高中之时是不是觉得可以让老母亲过上好日子而欣喜若狂?是不是有一股责任从天而降,要为天下黎民百姓请命?是不是要做一代贤臣,青史留名,是不是觉得光宗耀祖,重新修了家庙?还准备忆苦思甜告诫子子孙孙勿忘昔日辛苦?”
帝师不明所以,“是又如何?”
于是岑寂微微一笑,恰似一帘噩梦,“本王此生于仕途再无寸进,太傅想要的,岑寂应有尽有,来考试不过是锦上添花,中与不中,并无影响,而太傅当年若没有中举,必定心如死灰,再难进京,是也不是。”
帝师摇晃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向岑寂。
帝师脸色苍白,就心疼他。
就好像心疼一株暴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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