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一开口就是镇国名篇,才气高达三尺半。
萧霈正端着杯子朝这里走过来,腰间的白玉环叮咚作响。
自从被罚面壁思过后就再也没见过萧霈,但岑寂对美人一向过目不忘,至于想初恋那样绣花枕头的男人,他是不屑记得的。
岑寂就是这么见异思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
前有内卫统领,后有帝师,左有前朝圣僧,右有今科榜眼。
岑寂端起酒盏,“还没贺霈郎高中之喜。”
萧霈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无妨,霈这个月二十日大婚,届时还望王爷赏脸光临。”
在御花园里逛了两圈,觉得消食了,抑郁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大小伙子没事总郁闷,多半是吃多了。
找了个没人的假山后面解决了三急问题,岑寂提好裤子听到一阵猪叫。谁在御花园里养猪了?
不怪岑寂这么不解风情,在听了玉树几年大宗师级别的嗯哼,这等水准的嗯哼哪里入的了岑寂的耳?
岑寂站在假山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怪不得御花园和假山和小树林的配对永远是宫廷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眼前这对野鸳鸯一定没好好看过戏本。
青天白日就算所有人都在忙碌太后寿辰,你们就这么无法无天了。
岑寂透过假山的耳洞朝外面看。
男子一身明黄色四爪金龙袍,面冠如玉,风流倜傥,女人一袭宫装,身材凹凸有致,像条蛇一样能做出各种姿势,让岑寂大开眼界。
很好,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萧贵妃。
一个给岑寂送了座金山,另一个是弃他而去的萧霈的大姐。
想也知道要偏向谁。
岑寂正打算一声不吭悄悄离开。
可谁成想假山里面忽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石头落地的声音。
放在旁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但在这时就打眼的很了。
太子推开萧贵妃,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这句话说出了岑寂的心声,岑寂也很好奇谁在这里。
低下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孩子年纪不大,最多不超过十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头顶毛茸茸的,头发有点发黄,穿的衣服也不怎么合身。
看着就像个小可怜。
蹲在假山中的空洞里一动不动,随着太子脚步声逼近,他就更努力地往里缩。
岑寂忽然就鼻子一酸。
因为岑寂想起了当年。
岑寂还是十八线庶子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王府第一的隐形人。
没人记得,没人理会,没人给洗衣服,没人给做饭。
如果不是岑寂脚踏七星背生六道天生圣人早就饿死了。
所以,这个孩子恐怕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呆在假山里等着太子和萧贵妃离开。
可是,天公不作美。
如果让太子发现他在这,他会是什么下场。
太子一脸厉色逼近,萧贵妃也赶忙整理好衣裙朝这边走。
让岑寂惊叹不已的是,也就十几步的距离,萧贵妃就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怪不得圣宠不衰,原来演技如此一流。
太子走到三步远的地方站下,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杀气浓浓地喊道:“谁在那!快出来!”
岑寂怜悯地看了眼假山里哆嗦的小孩。
看太子的动作肯定会一剑砍了他。
岑寂一动不动。
他可没有为了救一个小孩就殃及自己的奉献精神。
他就是个人渣。
他为自己代言。
太子的剑已出鞘,不见血必不回。
岑寂仿佛见到了小孩身首异处的下场,岑寂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祖国的花朵去死呢,所以岑寂打算闭上眼睛。
然而,在岑寂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小孩伸手飞快地敲了几下地面,地面瞬间无声地裂开一道暗门,小孩跳下去,门关上了。掉下去之前还给了他一个阴险的微笑!
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岑寂。
和杀气四溢的太子。
岑寂仿佛见到了小孩汤圆一样的脸蛋上狡黠的笑容。
居然是个黑芝麻馅的。
岑寂忽然想到,如果岑寂当年是个傻白甜,现在早就死了。
能在皇宫活这么大,哪有什么好孩子。
居然被一小孩坑了。
岑寂满心悲愤地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太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萧贵妃则是满脸惊艳。
现在是装刚到呢,还是目不斜视地打个招呼就闪人呢,岑寂实在是没经验。
太子把剑插回剑鞘,萧贵妃则舔了舔嘴唇,不知萧霈是否也像其姐一样风情万种,岑寂不禁浮想联翩。
太子:“素王刚刚都看见什么了?”
岑寂:“殿下尺寸惊人,实在令人羡慕。”
太子:(~ ̄▽ ̄)→))* ̄▽ ̄*)o
萧贵妃:﹌○﹋(失望的小眼神)
太子重重的一咳,看来他还是有点廉耻之心的嘛……有点失望怎么回事。
“素王也来花园散步?正巧,孤也是,素王可明白。”
再明白不过了。
你是出来散步凑巧遇见也是来散步的萧贵妃贵妃正巧一个丫鬟也没带你们又正巧体内的洪荒之力沸腾如果不赶紧纾解出来就容易自爆炸毁整个京城,所以为了京城黎民百姓的安慰你不得不忍痛和贵妃一起交换了下洪荒之力,他明白的。
看太子尴尬岑寂挥挥手说:“孤王还要再走一会,殿下就先请吧,娘娘也请。”
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笑得暧昧的萧贵妃欠了欠身,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颇有大将之风的退了。
只剩太子一个人风中凌乱。
岑寂心急火燎地回到了玉露殿。
萧贵妃的弟弟萧霈看见了岑寂说:“王爷去了这么久总算回来了,现在献艺的两位娘娘是梦嫔和柔嫔……”
接下来的宴席岑寂已经没有心思吃了。
岑寂频频瞄向萧霈,他也总回以温婉的笑容。
现在说明一下大寿宴会的坐位。
上首坐的当然是皇帝皇后太后和几位贵妃……嗯?萧贵妃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挤下了原本坐在皇帝怀里的美人?你不是刚啃完太子吗太子耳朵上还有牙印呢!
台阶下左面坐着的是各位王爷和勋贵们,右面坐着的依品阶排的各位大臣,和上朝的时候一样。
虽然他只上过两次朝。
岑寂的隔壁……等等,他的隔壁坐着谁来着?怎么一直没有跟岑寂打招呼也没有正脸。背影一看就是宁王。
对面是大将军,有名的黑面煞神,今日也是一身黑甲。据说大将军十三岁随父从军,上阵杀敌,年纪不过二十五就官拜一品上将军,可惜本朝重文轻武,大将军一直职场失意,郁郁不得志,一直在喝闷酒。
大将军的意思是他好可怜二十五岁才成为国防部长,陆军司令,世袭护国公爵位,手下八十万禁军都视他为偶像楷模,大将军真的好可怜。
“素王?素王!”
皇帝叫了几次岑寂都没有反应,皇帝的老脸挂不住了,大殿里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见,只有舞剑的美人依然在舞剑。
岑寂看着大将军直发呆,宁王终于看不过去扒拉了一下岑寂。
岑寂手一抖,杯子摔碎了。
岑寂像是看慢动作一样看着杯子落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对了。
好像前几天圣僧说今日发动政变,要以摔杯为号来着。
岑寂淡定地看着死无全尸的杯子,心想他摔杯子应该不算吧?
如果谁摔个杯子都是暗号的话,圣僧的复国大业也没什么前途了。
岑寂这么一想,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肝就落回了肚子里。
但是——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后来岑寂当上摄政王时就在想,如果当年没摔了杯子,不不,也许从更早以前,如果不去皇觉寺、如没撩帝师、如不认识韩宿……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正要起身去和皇帝说话。
在岑寂走到皇帝面前十步远的时候,舞剑的美人开始绕着岑寂转圈了。
嗯?岑寂刚好想到一句话——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沛公安在?
据说沛公后来是当了皇帝的,按照因果关系催化剂原理来算,皇叔不就是沛公吗?!
难不成舞剑的美人要行刺?
这个念头刚出来,岑寂就摇了摇头,这大庭广众的就敢玩刺杀,不要命了。
他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做死士。
死士分为两种,一种是被迫的一种是理想主义者。
岑寂还以为死士这种稀罕玩意自荆轲以后就再没有了呢。
“陛下叫臣有何事?”
岑寂话一出口,刚刚喧闹起来的大殿再一次悄无声息,岑寂的威慑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皇帝脸色难看,“朕……见素王方才一直面有异色,似乎正在被什么困扰,朕很是担心——护驾!!!!!!!护驾!!!!!!”皇帝话没说完就凄厉地喊起来,舞剑姐姐犹如天外飞仙一个违反地心引力地横越近五米,宝剑冷光逼人!!
“护驾!!!护驾!!!”
军队是否训练有素这时候就看出来了,皇帝用来安保的不是韩宿的内卫也不是大将军的禁卫军,而是皇后的弟弟皇帝的小舅子率领的御林军,清一色世家子弟。
岑寂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笑容,尽管御林军靠不住,但是大将军还在,这位可是万军之中夺取敌军首级的大将,能放任皇帝去死吗?
再者说岑寂根本不信房顶上没有埋伏。
岑寂刚才喝酒的时候有一点房顶灰落在了酒盏里,说上头没人,岑寂第一个不信。
舞姬姐姐的剑离皇帝的左心室只有一指。
以他看了无数宫廷大戏的经验看,这时候一定会有一个妃子扑上来给皇帝挡剑,从此后宫将是此女的天下!
岑寂早就看到结局了。
皇帝被刺中了右胸膛,
当他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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