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国王及王后外，任何杀害龙倌的人，将以叛国罪处置。”
这条法律是瓦莱莉安在位时亲手拟定的，不只是因为她对苏.菲尔卓科的偏爱，还有对龙的重视。
一头成年龙在战场上能够发挥至少等同一支500人全甲部队的威力，她的敌人自然会想办法断绝龙王家族和龙的关系。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斩断二者沟通的桥梁——杀死龙倌。
而苏.菲尔卓科在法律拟定时已经遭受了不少次刺杀，不过因为多数时候她都在龙穴里，有龙替她警戒，所以没被成功杀死。
没有想到很久以前定下的法律会在现在起作用。瓦莱莉安不得不庆幸。
安格玛爵士本来想迁怒于苏羽落，但只能悻悻地收回自己的剑。
“我不明白一座破烂的龙穴有什么值得没有龙的龙王们来参观……”
苏羽落刻意地加重了“没有龙的龙王”这几个字，然后一动不动，实际上是在整理自己的游戏仓库。
里斯王子有些惭愧地低下头，而奥斯特则不以为然。
“龙肯定还会有的，刚才的不就是一条龙？实在不行，就派人去野龙的巢里找龙蛋，总能孵化出来的，我会证明，没有龙倌，德雷弗德也一样能御龙！”
“那你去试吧。”苏羽落的语气平淡。
奥斯特拽着想要道歉的里斯愤恨地走了，安格玛爵士见状急忙跟上，扈从们也带上了小公主和小王子。
唯有瓦莱莉安还停留在这里。
“你……”
“初次见面，”尽管知道苏羽落是个盲人，她依旧行了提裙礼，“龙倌菲尔卓科，我是瓦莱莉安.德雷弗德。”
“你也是龙王……古老契约已经被解除了。”
“不，我只是一个私生女。”
“私生女也同样可以御龙，和龙的连接一半靠血脉的共鸣，一半靠灵魂的吸引。”
苏羽落打开了npc目录，简单地看了一眼关于瓦莱莉安的描述。
肖像上银白色头发和深邃的紫色眼睛……典型的德雷弗德家族特征，没什么好说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眼熟，但苏羽落在游戏里已经品鉴过不少德雷弗德家族的角色了，多多少少有相似的地方。
私生女……现任国王的第一个女儿。
精通剑术，具有御龙和学习魔法的潜力，以及强大的野心。
这或许意味着她未来会是一名很强的龙骑士。
如果把龙交给她，或许她能将龙的利用率达到最大。
但爱龙如子的苏羽落要的并不是这些，她只求自己饲育的龙能被善待。
瓦莱莉安注意到苏羽落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逐渐低落。
这可不行……如果她把我和其他的德雷弗德看成一个样子，那么我就会和龙无缘了。
瓦莱莉安思索着。
龙倌和龙王的古老契约被龙王单方面结束，过错在于龙王。
如果自己和德雷弗德撇清关系……不，这不行，德雷弗德家族的地位正是现在的自己所仰仗的，但若是不以龙王家族的名义和龙倌缔结新的契约……
虽然自己也是一个随时会自身不保的私生女，但可以现在针对龙倌的痛点给一些好处，以及许诺未来的一些利益。
为了控制龙倌，德雷弗德以“供奉”为由，将龙倌的生计来源控制在自己手里，例如定期提供给龙倌吃穿，派龙穴大学士服侍龙倌，并进行一些简单的工作，为龙提供食物等等。
古老契约结束后，龙倌就没有生计来源了，更何况，现在的龙倌是个盲人，生活不便。
敲定自己的计划后，瓦莱莉安清咳一声，确定吸引了龙倌的注意后，她用一种温和委婉的语气开口：“请等一下，龙倌。”
苏羽落站住了，她想听听在断绝关系后，这个贵族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我想和您做一笔交易。”
“私生女小姐，难道你觉得，龙王单方面断绝了古老契约，我还会想和龙王们有关联吗？”苏羽落嗤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披肩，转身往龙穴深处走。
“所以这笔交易并不是以现有德雷弗德家族的名义，而是以瓦莱莉安.德雷弗德的名义。”
“有趣。”
苏羽落的身形停下了，留下一个侧脸，无神的蓝紫色眼珠转向瓦莱莉安。
“说说你的条件吧。”
……
当瓦莱莉安走出龙穴的时候，看到所有人都在等她。
一直娇惯且金贵的奥斯特王子显然是被这位脏兮兮的龙倌气得不轻。
他看见瓦莱莉安的时候语气非常不好：“你去哪个泥巴坑里打滚了？杂种，你让所有人都在等你！”
虽然瓦莱莉安很想上去给他一巴掌，兴许还能扇掉一两颗牙，但现在只能忍受这样的牢骚，装作很难过的样子，为自己辩解：“龙倌离开后，我躲着她，去龙穴里寻找龙蛋了。”
说着她摊开手，表示自己一无所获。
里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暴躁的弟弟，给了瓦莱莉安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调解两人：“我早该想到的，说不定龙穴里还会有留存的龙蛋，我们应该一起去。”
奥斯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智，只能悻悻道：“既然没有龙蛋，我们就早些回去吧，顺便把那龙倌的事告诉父亲。”
瓦莱莉安骑上了自己的马，一行人往黑石堡的方向走。
……
瓦莱莉安回到了自己那个塔楼上的房间，为自己倒了杯水，仔细回想着和龙倌的交易。
“说说你的条件吧。”
“德雷弗德断绝了对龙倌的供奉，连食物和水都不会提供给你……”
“你觉得我会差这点东西？”
苏羽落挑眉，不过她确实缺少这些东西，仅靠背包里的补给，总有一天会吃空的。
“或许你有办法让野龙帮你带来食物，但你总是需要其他物资的，以及，我能给你带来更重要的……”
“情报。”两人异口同声。
苏羽落脸色明显暗了暗，瓦莱莉安在内心赞扬自己的智慧。
瓦莱莉安的话一下子戳到了苏羽落的痛点。
她不一定需要其他物资，但她需要比物资渠道还重要的，情报渠道。
龙王没有了龙，那么龙就成为了龙王最大的威胁，肯定想办法让人处理掉自己，不，已经尝试处理了，但没有效果。
无论如何，违背古老契约的过错方是德雷弗德，优势在苏羽落。
“那你要如何为我提供情报呢？私生女小姐？”
苏羽落没有靠近瓦莱莉安，而是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瓦莱莉安走过去，但是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苏羽落挥杖的距离打不到她。
“我现在在仆人中稍有些威望，也有一些积攒的钱财，我可以买通他们去给你报信，也可以在城堡采购的时候，帮你捎带少量的物资。”
“你不怕被发现？”
“这种小偷小摸只是短时间的。”
“你很有野心，瓦莱莉安。”
“我会在三年时间内争取到继承人的位置。”
“三年……太长了，”苏羽落摇头，“你现在是14岁？15岁？要不了三年，就会有人去商议你的婚事，你是私生女，顶多能嫁给某位大领主的次子，甚至三子四子……
“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想要一头龙来提升你在家族里的地位，争取继承人的位置。你现在什么都没办法给我，却想要我提前支付交易的薪酬？”
啧，空手套白狼的目的被拆穿后，瓦莱莉安撇撇嘴，好在龙倌是个瞎子看不见她的表情。
“这笔交易……”
苏羽落缓缓开口，像是在凌迟瓦莱莉安的心。
“我同意了。”
“什么？”本来已经失望的瓦莱莉安想要离开，但
“我同意了。瓦莱莉安公主。不过，我要求你在你的那一侧加码。”
“你想要什么？”
“嗯……我要你在两年之内成为国王的合法继承人，并且，你要在一年之内，赚到至少两万枚大金币的净利润，然后将其中的一半给我。”
“两万枚大金币，那可是不小的数目。”
“所以我不只是想和你交易，我想在你身上投资，我会给你一笔启动资金。”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有钱的样子。”
瓦莱莉安狐疑地看着她。
苏羽落笑了一声，向前走去。
“跟着我。”
一扇厚重的门上落了锁，没有锁链，到是门上有锁链的图案。这是一种简单的魔法，通常，用来锁金库的大门。
苏羽落抬手，吐出两个模糊的词语，锁链图案亮起，大门自己打开。
储存室里并没有灰，反而打扫得很干净。
穿越来的这一个月，苏羽落将不少自己可能用得到的东西从游戏仓库里搬出来，都放在这里，并且锁了起来。
“不要让我知道你偷拿了我的东西。”苏羽落用警告的语气说着，然后带着她一直往里面走。
点燃的火壶成为了唯一的照明。
直到龙倌的脚步停下，瓦莱莉安也跟着停下。
面前的一个箱子上，放着用绸布包裹着的一个东西。
这个大小……瓦莱莉安瞳孔微缩。
龙杖揭开绸布，里面露出的，赫然是一颗，表面覆盖着鳞片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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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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