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光眼里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她低下头,过了许久,才轻声答应了一声“好”。
那株刚刚萌芽的幼苗就直接枯萎掉了。
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在乔光看来,喜欢应该是绝对纯粹的,不能掺杂一点自己的私欲,而何慕白以帮她为条件让她和他在一起,就代表他对她的喜欢不够纯粹。在何慕白看来,明明是乔光喜欢的他,在他喜欢上乔光后,乔光又拒绝做他女朋友,他不能接受。他只觉得自己已经等待得太久太久了,所以在乔光最脆弱的时候,他开出了乔光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条件,以此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之后,何慕白便给乔光请了假,接着叫司机过来,亲自把乔光送回了家。
乔妈看到他们俩都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让两人进来。
在乔光去洗澡的时候,何慕白用乔妈给的毛巾简单擦拭了一下,然后把秦简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
乔妈在为秦简叹息时也明白了这些天乔光的反常举动,并且感谢何慕白把乔光送了回来。
干净的水流冲刷着乔光的身体,一场雨在乔光身上留下的痕迹很快顺着地漏流入下水道。热水澡让乔光的身体变得舒适,可乔光的心里始终沉甸甸的。
出了浴室的乔光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未读消息的小红点,乔光点开,就看到何慕白给她发的消息,“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乔光没有回复这条消息,关上手机,拿出书包里带回的书本复习。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光光,我能进来吗?”乔妈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乔妈手里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她把碗放到桌上,又取了把椅子放在乔光对面,坐了上去。
乔光看了一眼,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能嗅到姜的气味。
“快趁热喝,姜能驱寒,热了就没用了。”
“我没着凉。”
“还嘴硬,你在门口的时候都打哆嗦了。”
乔光很讨厌吃姜。平日里做饭乔妈放的用来调味的姜丝,她都要仔仔细细地全部都挑出来,所以面对着满满的姜茶,乔光全身都在表示拒绝。
“抓紧把它喝了。”乔妈见乔光磨磨蹭蹭,连声催促道,“不喝我就捏着鼻子给你灌下去了。”
乔光无奈,端起碗,眼睛一闭,一刻也不敢停顿,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碗。
嘴里是难以忍受的姜的味道,乔光把碗往桌上一放,就跑去洗手间漱口去了。
乔妈见乔光喝得艰难,碗里又只剩了小半碗,也就由她去了。
乔光出来之后,发现乔妈还坐在椅子上,明显还有事情要说,便问道:“怎么了?”
乔妈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乔光坐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乔妈先开口,“秦简那孩子的事,我听何同学说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儿都没跟我说呢?我说你早饭早饭不吃,晚饭吃几口就不吃了,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乔光自上学后在学校发生的所有的事,无论大小,她都会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给乔妈听,而这次,她对秦简出事却绝口不提,委实让乔妈觉得奇怪。
乔妈很希望乔光能说一说自己的想法,可面对乔妈担心又期待的眼神,乔光只是把眼神偏向另一边,说:“我没事。”
“你不想和妈妈谈一谈这件事吗?”乔妈又问道。
乔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乔光坚持不说,乔妈只好尊重她的决定。乔妈站起来,给了乔光一个拥抱,说道:“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跟我说,妈妈一直都在。”然后拿起碗,走了出去。
乔光看着被乔妈轻轻合上的房门,鼻子顿时有点酸酸的。
何慕白家
何慕白到家洗完澡,换了衣服,围上围裙,开始做他妈妈最喜欢吃的菜。
等何慕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密码锁开门的声音也应声响起。
何母提着行李箱进了门,她先是夸张地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说了声“真香”,然后把行李箱随手一放,踢掉高跟鞋,换上了何慕白早就准备好的拖鞋,转着圈到了何慕白跟前。
她手往何慕白肩膀上搭了一下,然后扶着餐桌的一角,看着桌上都是她爱吃的菜,赞不绝口道:“呀,准备得这么丰盛,真是妈妈的乖儿子。”
她洗干净手,就坐在了餐椅上,何慕白给她斟上一杯红酒。
何母晃动着酒杯,红宝石的酒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何慕白偏头看她,“喝呀。”
何母把酒杯放下,又挺直了腰背坐好,双手交叉顶着下巴,“说吧,一清早就给我发消息让我回来,有什么事?你可别告诉我叫我回来就是为了做饭给我吃的。”
何慕白抿了抿嘴,“要不先吃饭?吃完再说?”
“说话才几分钟的功夫,说吧,说完了我才有心情吃饭。”
何慕白正襟危坐,言简意赅地把秦简的事情告诉了她。
“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希望你可以联系一下顾伯伯,拜托他严肃处理这件事。”
“你小子,主意都打到你顾伯伯头上去了。你顾伯伯都退休多少年了,别说是你同学了,就是你出了事,也轮不到顾伯伯操这个心。”
何母的拒绝在何慕白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并不着恼,而是直接亮出了他的底牌,“你帮我,我就学医。”
这之所以是何慕白的底牌,就在于学医是他外祖父一直以来对他的期望。他的外祖父是有名的中医,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乖孙可以继承他的衣钵,而何父却始终坚持要何慕白学商学,毕业后就可以上手打理公司事务。在这一点上,何母无条件地支持何慕白学医。
何慕白倒是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中立,对于他来说,学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无论是医学还是商学,他都不感兴趣。他从出生起他的生活轨迹就被安排好了,看似他有无限的选择,实则只有一条路。
从何慕白上高中开始,何母和何父就在何慕白报考专业和未来的职业规划上争执不休,但因为谁也不能说服谁,因此他们默认把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何慕白本人,让他从两个里面选一个。
对于这件事,何母没少对何慕白洗脑,让他学医,只是何慕白一直没有松口。
现在一听何慕白说要学医,何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说真的?”
何慕白颔首,“真的。”
何母立刻坐不住了,拿起手机就给自己的父亲拨去了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何慕白没有阻止,等她打完电话,才说道:“所以,你这是同意帮我了?”
“能帮能帮。”何母满口答应,扬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何慕白提醒道:“林沐风家里和咱们有生意上的往来,爸爸那边?”
“没关系。咱们是甲方,他们家是乙方,一个乙方没了,还有无数个乙方求着做呢。你等一下,妈妈这就找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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