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寨主!”
楚天佑开口阻拦的时候,黄蛮青已经折断了武荆的双臂,武荆因为疼痛,双膝跪地,眼神略有些涣散,他看着躺了一地的士兵,体会到了他们刚刚经历过的钻心之痛。
楚天佑走到他们旁边,阿客拦住了他,“苏公子,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让匡武荆自己体会一下什么叫断臂忠骨而已。”
“这……”楚天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残忍的行径。
黄蛮青不管,手里握着剑,举在了匡武荆的头上,看向了站在城墙上的各个守将,“匡武荆笼络蚕关匪道近半数的山匪,还能与朝廷周旋,他死了,你们就是一盘散沙。”
“你!你先放了我们武将军,我们自会开关门,让你过去!”副将大喊。
黄蛮青虽然左半身麻痹,也受着疼痛之扰,但声音中气十足,“那你看着他死。”
黄蛮青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话中带着枭狠。
副将看向身后因为那一箭贯穿身体,血竭而亡的下属,还有关门下躺了满地的“尸体”。
他心里盘算着,即便乌寒衣真的调来蚕关诸匪,围困黄蛮青,事态也可能因为武荆之死,变得格外糟糕。
他正天人交战,突然发现黄蛮青眼色变了,手里的剑就要往武荆头上插下。
赵羽的手摸向后背的刀,想救下武荆性命。
“开关门!”副将大喊。
黄蛮青收了刀,递给阿客,看着关门缓缓打开。
“寨主,人要怎么办?”阿客问她。
黄蛮青低头看向因为疼痛,昏迷倒地的武荆,袖中出针,拍在了武荆肩颈处后,拔针。
“黄寨主,你这是做什么?”楚天佑抓住了黄蛮青的手,只见她指间有三根金针。
“苏公子,我行事有我的分寸。”黄蛮青挣开了楚天佑的手,将金针扔在了地上。
丁五味挠了挠头,拉住了楚天佑,“徒弟,没事。”
丁五味知道黄蛮青所用是蛛丝牵机针,此针淬了千毒蛛的蛛毒,毒性缓慢,应该是用来牵制武荆跟蚕关的这帮守将的。
楚天佑是心软的人,不太懂黄蛮青这等混迹江湖险恶之人的心机。
所谓义不行贾,慈不掌兵。
丁五味之所以淡定,也是因为自己能解黄蛮青的蛛丝牵机毒。
……
进了蚕关城后,白珊珊一直忧心忡忡,她想,即便没有机会跟天佑哥会面,也要想个办法,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他。
正想着,突然,眼前冒出了一个人来。
“若宁。”白珊珊抬头,只见越凌风神色匆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凌风。”白珊珊唤她,只见越凌风四下张望。
越凌风小声道,“黄蛮青追了上来,在城外跟武荆郎对峙。”
白珊珊点头,“我知道,我们进城的时候见到了。”
越凌风看向了她身边的萧成河,“他?就是你冒险相救的人?”
白珊珊本想解释,但转念一想,事关家国,她若是将此事与越凌风说得过于清楚,反而容易教她瞧出她来晁禳的真实意图。
……
当时白珊珊与越凌风换了一身装扮,过了蚕关匪道而来,一路上也如楚天佑等人一般,受各路匪徒的侵扰。
白珊珊与越凌风模样柔弱,不像乌赛虎、匡令娘与黄蛮青之流,易教匪徒松了戒备。
且虽然蚕关匪道土匪居多,但也是贪财不害命之辈,故越凌风抛出几两银子作买路财,过了道去,倒也平安。
但是后来,他们跟随一路商队同行,想跟着他们进蚕关城。
经过一个叫风平村的地方,白珊珊忽然见到了一个略眼熟的身影,坐在一个叫做风平湖的亭子上,手中握着一把刀,四周围了一帮人,还有几个商队凑在一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商队老大商量了一番,道,“这里面不知道搞些什么,别惹什么乱子才好,我们还是不在风平村歇息,直接走了。”
之后,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商队老大喝了一声,马队又往前走了。
白珊珊远远望见,觉得那个坐在亭中,握着刀,正襟危坐之人,颇有些眼熟,不像晁禳人。
而他身边的商队,有些装扮遮掩,看着也不像是晁禳人。
白珊珊想着,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与秦楚凤、霄成山一路有关。
她此时有些后悔,出来之时未向秦流风索要秦楚凤的画像。
白珊珊观察了很久,在他们即将走远的时候,突然听见风平村那边传来了杀声,还听见了一声沙哑的喊声,叫道,“景回!”
“老匹夫,竟然还认得我这阴曹鬼!”被叫景回的人,低沉的声音包裹着不小的仇怨。
白珊珊当即拿了剑,从马车上跳下来,准备折回风平村。
“若宁!”越凌风抓住了她的手腕,探出头来,追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救个人!”白珊珊有些着急。
“风平村?”越凌风不明白她干嘛淌这浑水。
“嗯,”白珊珊点头,“事情紧急,不太好跟你做解释,你先跟着他们去蚕关,后面我会来与你会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白珊珊这焦灼的模样,越凌风也不好说什么。
她本想陪她一起去,但是生怕她过关之事有什么变数,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白珊珊。
“若宁,你听我说,这个是你的保命符,危急之下,用这个收买道上的土匪,可以救你一命。另外,武荆这个人,为人稍有警惕,神婆教我的办法,不知道能诓住他多久,你要尽快进城来与我会合,我等你到明日黄昏,否则,我可能先往越山窟走,在后蚕关祠等你。”越凌风仔细叮嘱。
白珊珊点了点头,“好。”
越凌风走了以后,白珊珊进了风平村,躲在暗处看着那些人。
只见原先她见到的那个正襟危坐的男人跟那些商队打成一片,他手中的刀快狠准,地上早已躺了好些人。
白珊珊见到商队后面,模样沧桑的人,他眼神阴鸷,看着被围杀的景回,手里的拐杖因为怒意腾升而微微颤抖。
其他不相干的商队都退开了,胆小的都寻机会跑了,胆大的躲在暗处,看看能否坐收渔翁之利。
白珊珊在人群混乱之中,感觉那个眼神阴鸷的老丈,模样气质与中原人相似,而他看着年纪,也与霄成山相仿。
她想,也许这个被围杀的,就是景回将军,而这个老丈,就是她此行要截杀的罪魁,霄成山。
于是,白珊珊躲在暗处伺机而动,最后在霄成山面前没有死士遮挡的时候,持剑飞身而来,落在了霄成山的面前。
她的剑脱鞘而出,指向了霄成山,两三步便往前抵住了他的脖颈。
霄成山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也十分错愕,只见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开口道,“霄大人,别来无恙。”
“我与你素不相识。”霄成山握着手里的竹杖,克制着自己的恐惧,眼前这个人只要往前一寸,便见血封喉。
“大人与我不相识,不知道可还记得锦州冤大过天的百姓?”白珊珊道,“还有碑林之下,江平山上的尸林血河?”
随后,白珊珊挥剑杀过去。
被围得密不透风的景回冲她大喊,“姑娘,他会武功!”
白珊珊听见这话,发现霄成山扬起手中竹杖,缠住她的剑,打了几个回旋,插向了白珊珊的脖颈。
白珊珊惊而后退,竹杖尾端的尖刀划过了她的脖子,留下了一道血痕。
她还没反应过来,景回又喊道,“小心!”
片刻,身后有人就握着刀准备往白珊珊背后砍。
听见一阵铁器相斫的声音,景回伸手抓住了白珊珊的手臂,将她拖过自己身侧,躲开了背后的刀,他将偷袭之人往前一踹。
那人身体后仰,倒向了萧成河的面前,被他一刀砍伤在地。
萧成河握着刀,看向了站在景回身边,心有余悸的白珊珊。
“女侠……”
白珊珊看了眼又被死士围起来的霄成山,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景回,跟着景回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问道,“你是秦楚凤,对吧?”
萧成河见两边对峙起来,自己已经淌了这浑水,于是也向景回这边靠了过来。
“你是谁?”景回问她。
“我乃国主随扈,受命带你回家。”白珊珊道。
景回愣住,“姑娘为我涉险,实不应当。”
“现在不便多言,咱们怎么脱身?”白珊珊看着步步紧逼的死士。
景回道,“你跟这位壮士往水下走,深潜往北去,我替你们拖延时间。”
“楚……”
景回截住了她的话,“我一人脱身更易于三人,咱们有缘,后蚕关祠见。”
之后,景回跟萧成河对视一眼,挡在了白珊珊面前。
白珊珊看着景回的背影,有些懊悔自己冲动,低估了情势,景回向来是出生入死,决断比她更为切实,她也只能暂时听之。
所幸不太糟糕的是,此行已经让她找到了景回。
于是,白珊珊往后一跃,跳入了水中。
景回跟萧成河挡住了霄成山的死士,让那些人概莫能近前。
预估到珊珊已经远去,景回看了一眼萧成河,“我掩护你。”
“好。”
随后萧成河将地上的刀飞出,直冲霄成山,死士纷纷后退保护,这个空隙让萧成河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不见踪影。
景回仍握着刀,像萧成河一般,踢出第二刀,随后纵身一跃,从包围的空隙里逃生了。
空余一脸黑沉,握着竹杖的霄成山。
“一群废物!”
……
萧成河游了很久,及至黄昏,才终于发现了一个石隙的河岸,岸上有点火光。
他从水里上岸,脱掉了沉重的外衣,拧干以后,便往那处火光走,只见白珊珊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树枝挑动着火堆里的枯枝烂叶。
“女侠。”还未走近,萧成河生怕吓到她,提前开口喊她。
白珊珊站起身来,“你怎么样?”
“我没事。”萧成河回答,看见珊珊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河水,他道,“景回帮我断后,没有跟来。”
他记得那些人是这么称呼他。
白珊珊眼里难掩失落与忧愁。
“你先过来烤一下火,免得着了风。”白珊珊道。
于是,白珊珊跟萧成河对火而坐。
回暖一些的时候,萧成河问,“女侠,刚刚那个拿竹杖的人,就是你的杀父仇人?”
萧成河方才本不想淌这趟浑水,忽然便见到白珊珊出剑直刺霄成山,目标明确果断,若非意料到霄成山本身会武,想必早已得手。
不过,让萧成河有点疑惑的是,她既然如此确定霄成山是其杀父仇人,缘何不知他是会武之人?
“杀父仇人?”白珊珊觉得有些奇怪,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萧成河也被白珊珊眼神里的不解诧异住了。
白珊珊感觉有点问题,突然就想起自己之前在乌氏客棚跟秀丽山上,对乌娘跟萧成河等人撒过的谎。
意识到这件事,白珊珊将错就错,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萧成河愣住,“在秀丽山的时候,问过你……”
白珊珊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看向了火堆,“可惜没能杀了这个贼子。”
反而还打草惊蛇了。
“报仇的事情,不能鲁莽。”萧成河道,“不过,女侠,秀丽山一别,你是怎么从黄蛮青那女匪手中脱身?”
白珊珊将自己在秀丽山、越溪谷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萧成河,后又相邀同行。
“对了,跟你同行的商客,都去哪里了?”白珊珊突然想起。
萧成河道,“上次女侠相助我们过秀丽山,我等却独善其身跑了,我一直心怀愧疚,这次是我独自决定相救,他们仍混在其他商队里,往丹凤城去了。”
“原来如此。”
“说起来,”萧成河道,“还未问过女侠义名?”
白珊珊道,“我姓楚,叫若宁,延州人。”
萧成河笑了笑,“听你口音倒不怎么像延州人。”
“家中是做刀剑营生,四海贩货为生,婚后常随我夫走马天下,并不常住延州。”白珊珊解释。
萧成河愣住,“原来女侠已有家室?”
白珊珊双颊被火烤得微红,“已有三载。”
“那他?”萧成河陡然八卦起来。
白珊珊想起了楚天佑,“家中不能没有他,但父仇,若宁不能不报。”
“女侠其实应当与他说得清楚,不好如此自主。”萧成河道。
白珊珊不解其意,望向萧成河。
萧成河道,“男子性直,不同女子玲珑奇巧心,你一走了之,留他思不过、想不清。”
白珊珊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一走了之,天佑哥是什么反应……
……
越凌风跟白珊珊分开以后,随着商队来到了蚕关,商队经过一番严苛的检查后,交了过路费,都陆续放行。
查到越凌风所坐马车,守关的士兵问道,“车里什么人呐?”
一个被越凌风收买的商队头领道,“是个姑娘,我们带她去丹凤城寻亲的。”
“丹凤城的亲戚?能跑到关外那种鬼地方?”士兵不太相信。
头领道,“这有什么稀奇?关外死了多少人,哪个的先辈不是丹凤城的皇亲贵胄?别说丹凤城了,蟾京的都有。”
“干什么干什么?!”副将走了过来,挥着手里的刀,喝住众人,“拉家常啊!”
“将军,有个女的……”士兵指着马车对副将道。
副将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怎么?没见过女的啊?”
士兵闭嘴。
副将道,“下来检查!”
越凌风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马车旁边。
副将见她这身打扮,有些愣住,丹凤城有些女人就是作这样的打扮,大多是城中贵族。
丹凤城中贵族分蟾京旧族跟丹凤新贵,旧族则是越氏一族及开国功臣等贵族后裔,而丹凤新贵是随丹凤公主北上开荒的功臣族裔。
蟾京旧族是老贵族,讲究体面跟礼仪,衣着多如越凌风这些的温顺打扮,好着裙装。而丹凤新贵则多轻便装扮,如中原男子一般的裤装居多,便于骑射,像当年般若州的显贵萧城郡主一般,着重威仪与便利。
副将左右看过以后,又将她马车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见什么异样,收了越凌风交的过路银钱以后,问她,“你是哪里人?”
“大人,我是白石人,姓乌,叫乌若布。”越凌风回答。
“乌氏在丹凤城中,有亲戚吗?”副将道,他本想说,乌氏一族不是早就死绝,但想来实在冒犯太甚,便没有多言。
但当年乌氏一族自乌蒙哨死了以后,便不太行了,也是因丹凤公主勉力维持,后来改朝换代,真就一片血海,能留下活口的,大抵都是乌氏沾不上乌蒙哨的边的那几个旁支。
“有的,我娘去世,生前遗愿要我回去拜祭祖先,另外替她给一位故人上香,就在蚕神山一带。”越凌风道。
“故人?叫什么?”副将问。
“杨又青,大概过了蚕神山,就能寻见。”她道。
那领头的一旁不耐烦地站立,不知还要等候许久才能盘问清楚,未想听见杨又青这个名字,那副将便放了人去。
越凌风由此进了城,宿在城中客栈。
不过她敏锐,觉察到时刻有人跟随、监视着自己。
黄昏一过,她趁夜来了蚕关城的蚕神山,蚕神山低矮,基本上是城中百姓踏青、安葬之所,中间不少坟墓。
越凌风一个个找,到了天空变成深蓝色,需要以火把相照的时候,她才找到了杨又青的墓。
越凌风摆上贡品,上了香,又焚了些纸钱,之后便一直坐在杨又青的墓前。
纸钱堆的明火渐歇,越凌风听见了脚步声,她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壮实挺拔的身影从漆黑的树林后辗转出来。
“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低沉。
“杨夫人的墓大约立了有十多年了,”越凌风看着那个墓,“如果真如传闻所说,她是为枭狠毒辣的丈夫所杀,又是关外之人,她的墓应当是荒草丛生,碑文模糊……”
越凌风想了想,“也许一开始连碑文都不会有。”
“所以呢?”他看着她。
“其实你们感情挺好的,杨夫人是为了让你能够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脱离出来,在蚕关落脚,只是后来不幸染疾去世。所谓杀妻,是杀七人。”越凌风道。
“是乌三娘告诉你的?”武荆问。
“是,她告诉我当年是你杀了蚕关匪道最厉害的七个匪首,重创诸匪,把握蚕关,被打散的匪寇失去寨子,做了流寇,恰逢杨夫人因病去世,流寇散播流言,说你无情无义、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妻子都能痛下杀手。你之所以没有澄清这个谣言,一则是人死不能复生,二则是聚集的都是些不讲道理的泥腿子,只有够狠才能威慑、服众。”越凌风道。
“你是什么人?”武荆问,这件事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年那帮流寇,多已死伤、遁世。
“我姓乌,名若布。”越凌风道。
武荆犹疑,“乌三娘是你什么人?”
“是我姨母。”她道。
武荆问,“乌寒衣是你什么人?”
“是我表姐,你认识她?”越凌风佯装惊愕。
“我派她去办事,不然你先留在城中,等她回来,你们姐妹相见。”武荆道。
越凌风知道他是为了让乌寒衣确认她的身份,她确实并不认识乌寒衣,但是乌寒衣是乌蒙哨一脉的直系,乌蒙哨一生忠诚于丹凤公主,是丹凤公主的臣班之中的蟾京派系。
这身装扮是为了引起武荆的注意,杀七人是为了让武荆相信她与乌氏一族的关系,最后搭上乌寒衣这条线,她用蟾京旧族的装扮也是跟乌寒衣打哑谜,暗示她自己与乌氏、蟾京旧族的关系,乌寒衣八成会替她遮掩,助她过蚕关,甚至越山。
没想到,乌寒衣还没来得及回来,就在城门口被黄蛮青截住了,越凌风也只能无奈地看着乌寒衣跟其他人调转马头,往蚕关匪寨搬救兵去了。
……
“是,日前我们在秀丽山遇上黄蛮青,因故失散。他是我的友人,萧成河。”白珊珊向越凌风介绍。
之后又对萧成河道,“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越溪谷谷主,越凌风。”
萧成河拱手施礼,“见过越谷主。”
“客气。”越凌风回敬。
“我们现在怎么办?”萧成河看了看二人,问道。
黄蛮青追了上来,以她那种干脆利落又狠厉异常的性格,越凌风觉得不能久待,为了个不知道水平如何的乌寒衣,被黄蛮青抓回越溪,不太值当。
况且,她当时留了那种不堪入目的话给她,只怕她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没处烧……
“还是先跑吧!”越凌风当机立断。
萧成河是无所谓,拍了拍有些发愣的白珊珊,“楚姑娘,怎么了?”
白珊珊回过神来,她知道越凌风肯定不敢跟黄蛮青对上的,她只能点了点头,想着先跟越凌风走,后面再找机会跟楚天佑他们会合。
于是,越凌风领他们顺着自己打听好的路,准备离开蚕关城。
“这条路,是通往后蚕关祠的吗?”走了半晌,白珊珊突然问。
“对,咱们走这条路,就能出蚕关城,过了后蚕关祠,往前就是越山一带了。”越凌风道。
白珊珊点了点头。
突然,旁边一辆马车赶路,扬起了一地的尘土,越凌风三人往路旁退了老远,都举起手来遮挡灰尘。
白珊珊随手摸向自己腰间,想把扇子拿出来挡一下尘土,突然发现腰间的东西……
不见了。
……
黄蛮青拿捏住了武荆,拎着武荆进了蚕关城,俨然成了新的蚕关城主。
楚天佑、赵羽跟丁五味三人对视一眼,知道眼下只能暂时见机行事,他们要去丹凤城,至少现在已经过了关内。
他们跟着黄蛮青往城里走,突然,楚天佑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好像是什么东西半掩在沙土里。
他弯腰捡了一下,赵羽走在前头,见楚天佑停了下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转头回来看他。
“小羽。”楚天佑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抖掉了灰尘,给走了过来的赵羽看。
赵羽一愣,“是珊珊?”
楚天佑微微点头,“这是谢家人送的那对秦扇中的一把,当日我将女扇给了珊珊,她一直不离身。”
“如此说来,珊珊一定是来过这里!”赵羽道。
“嗯,”楚天佑道,“扇子像是刚落下的,我刚刚似乎听见珊珊的声音……”
赵羽恍然大悟,“是刚刚那帮人?”
楚天佑伸出食指,小心暗示赵羽噤声,他看见阿客叉腰站在丁五味旁边,疑惑地看着他们。
“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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