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澜微微抿唇,柔声道:“五郎,你此言何意?我们昨夜不是已经圆……”
她害羞地低下头,没说出最后一个字。
“泱泱,昨夜你……不满意吗?”贺桦衍小心翼翼地问。
江容澜睁大眸子,尴尬一笑道:“我……我……我怎么会……不满意呢?昨夜五郎……十分厉害,至今我的腰还隐隐作痛。”
她攥紧了帕子,低眉注视着贺桦衍的喉咙,不由得抿了抿唇。脑海中浮现昨夜的画面,脸颊微微泛红。
贺桦衍挑眉,用力将江容澜拉入怀中,深情地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声音低沉道:“那今夜……我们继续。”
“啊?”江容澜的手落在贺桦衍的肩头,用力一抓,坐在了他的腿上,“五郎,昨夜你太操劳了,今夜还是好好歇息吧。”
“这不是有你送来的补品吗?”贺桦衍看向食盒,“我喝了它,今夜定能雄姿英发。”
“什么补品?我何时带来了补品?”江容澜勾住贺桦衍的脖颈,扭头看向食盒,只见食盒的底部多了一碗补品,这不是她放进去的,她明明只做了点心,为何凭空多了一碗补品?
贺桦衍伸手拿起那碗补品一饮而尽,微微低头道:“泱泱,帮我擦一擦嘴角。”
江容澜微怔,抬起拿着帕子的手,盯着他的唇角,轻轻擦拭。
片刻后,她轻声道:“五郎,我不打扰你批折子了,我这便回椒房殿。”
她抓着贺桦衍的肩头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贺桦衍按住。
贺桦衍凑近她,呼吸声此起彼伏。
“泱泱,你将我的心撩起来,便想溜了吗?”贺桦衍扶着她的脑袋,低头一吻。
江容澜微微皱眉,怯怯地问:“五郎,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就……这可是垂拱殿,我们做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话落,她扑闪着睫毛。
贺桦衍撩起她的下巴,眯起双眸:“若我非要呢?”
江容澜的身子微抖,紧紧抓住他肩头的衣裳,怯生生道:“五郎还是……还是克制一下为好,泱泱不愿……不愿被说成祸国妖女,五郎不在乎这些,可泱泱在乎。”
她抬眸,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贺桦衍怔然,直勾勾盯着她。渐渐地,他垂下眼眸,松开了江容澜,将她扶起来。
“泱泱,你且先回去。”贺桦衍正襟危坐道,“我晚上……再去找你。”
江容澜内心松了一口气,微微欠身,慌里慌张地收拾了食盒,快步离开了正殿。
她推开门的那刻,与康谷德对视一眼,便拉着宓盈的手离开了垂拱殿。
康谷德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后皱起眉头,直奔了太医院。
宓盈盯着江容澜的后背,有些诧异,一边跑一边问:“小姐,你怎么了?莫不是陛下在里面对你……看来,翠环姐姐说的对,陛下是真不行呀。”
“你说什么?什么不行?”江容澜一脸疑惑,拉着她站在了一处宫墙边,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小声问,“你方才为何说陛下不行?你还提到了翠环,她怎么了?”
宓盈轻叹一声:“是翠环姐姐说陛下不行,在食盒里加了一碗补品,我以为翠环姐姐说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小姐你进去不过一刻钟便出来了,可见陛下是真不行。”
她说完,连连叹气。
江容澜抬手弹了一下宓盈的脑袋:“傻丫头,你误会了,我和陛下并没有……等等,你方才说补品是翠环放进去的?”
宓盈捂着脑袋点了点头:“对呀,是翠环姐姐放进去的。我本来不让,但是她说也是为了让小姐和陛下的感情愈发得好。我想着或许能讨好陛下,让陛下继续放松戒备,便同意了。”
江容澜按着额头,长叹一声:“你们呀,险些害得我……不提了,以后你可得盯着点,别再让翠环乱放补品了,方才贺桦衍都误会我了,他以为我想与他……”
她忽然闭上了嘴,挠了挠脸颊,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拉起宓盈的手往椒房殿的方向走。她们走了几步,又跑起来。
宓盈一头雾水,但还是应下了。
那夜,贺桦衍并未来找她,她内心窃喜,安心地睡下……
又过了两日,便是端午节。
贺桦衍忙于节日祭祀之事,这两日的晚上也没去找她,这两日她在宫内随意走动,想寻得一丝逃出去的机会。
“小姐,我们是先包粽子还是先编五彩绳?”宓盈问。
江容澜挽着头发,思索片刻道:“先编五彩绳戴上吧,然后再包粽子。”
“好嘞!”宓盈应着,从衣柜里拿出两条襻膊,先给江容澜穿戴上,再给自己戴上。
翠环等人已将糯米淘好了水,包粽子用的食材也都摆放在院子里的长桌上。
他们站在长桌两边,恭候江容澜出来。
江容澜入座后,一声令下,他们才敢落座。
她之前在江宁府住过几年,一直喜爱那里的肉粽。这一次,她让小厨房也准备了卤制好的五花肉,做点肉粽给他们尝一尝。
她和椒房殿的宫人们一起,先编了五彩绳,互相帮忙戴在手上。
正当江容澜准备包粽子时,翠环却阻止了她。
“怎么了翠环?”江容澜挑眉问。
翠环道:“江娘子,是否也为陛下编一条五彩绳?”
江容澜眨眨眼,虽然不愿,但也得做做样子。她无奈地拿起五彩绳,编好之后放在了腰间的荷包里。
随后,她们净了手,拿起竹叶,依次将食材放进去。为了好区分口味,肉粽便用红绳,白粽子用白绳,蜜枣粽子用绿绳,加了白糖的用蓝色绳子。
两个时辰过后,长桌上摆满了包好的粽子,甚是美丽,犹如一幅山水画。
江容澜起身,伸了个懒腰:“今日端午,这些粽子是大家一起包的,都有的吃!”
宫人们闻言大喜,纷纷谢江容澜。
这时,康谷德来了。
江容澜见状,乐呵呵道:“康公公来的正好,我包了粽子,给你也带几个回去煮了吃。”
康谷德笑眯眯道:“奴婢谢江娘子。江娘子,奴婢前来,是知会您一声,今夜陛下要来与您一起用晚膳,一同过端午。”
“啊!”江容澜惊讶了一声,顿感失仪,连忙道,“陛下能来,我自然欣悦,劳烦公公回禀陛下,说我会在椒房殿等他。”
“江娘子与陛下感情深厚,可喜可贺呀!”康谷德开怀大笑,“奴婢这便回垂拱殿回禀陛下。”
说罢,他扬了一下手中的拂尘,迈步离开。
待他走后,江容澜愁眉不展,贺桦衍来她这里用晚膳,今夜怕是又要辛苦了。
她想到这里,不由得摸了摸腰。
江容澜命人将粽子拿到小厨房煮,她则坐在院子里,双手托腮,神色恍然。
宓盈坐在她身边,瞧着她这副模样,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是不是想老爷他们了?”
江容澜轻轻点头:“以前在江宁府的时候,到了端午,哥哥姐姐会带我去河边看赛龙舟,若是他们活着,应该嫁人娶妻了吧?小弟也应该上学堂了。”
她的眼角不由得滑下一行眼泪,宓盈没再言语,拿起帕子帮她擦着。
她看着江容澜,垂下了眼眸,内心轻声道:“小姐,别怪我……我真的不能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为了你好……”
*
大宁想青州城紧邻渤海,这里一入夏便到了雨季,只是端午这日,日头正盛。
青州知州江逢钧与夫人宋宛、长女江和澜、长子江风澜和次子江与澜在府**度端午佳节。
自他们被贬至青州已过三年,如今的生活倒也安逸。
江和澜是江容澜的长姐,年二十三,未曾嫁人。三年前,她本来要嫁给京中高官之子,却因父亲被贬,男方便退了婚,她便跟随父母来到了青州。虽说当地经常有人上门提亲,但都被宋宛回绝了,毕竟江和澜听见“成亲”二字都会震怒不已。
江风澜是江容澜的兄长,年二十一,一心苦读,准备科举。三年前本来要参加春闱的,却遭遇了汴京混乱,又因父亲的缘故,不得已放弃春闱。
江与澜,江容澜的小弟,今年十岁,正在学堂读书。但是他不喜欢读书,想习武,整日里说长大后要同宋家表兄一样当个大将军,威风凛凛。
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着桌子上的粽子,不约而同叹息了一声。
江和澜拿起一颗肉粽道:“小妹是最喜欢吃肉粽的,不知如今她在西洲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粽子吃。”
“小妹应该过得好吧,这些年我们没有她的消息,也不敢给她写信,就怕暴露了她的去向。”江风澜道,“我们也没有得到关于她的消息传言之类的。”
江与澜撇嘴:“我想二姐了,想和她一起玩。”
宋宛和江逢钧对视一眼,摸了摸彼此的肩头。
“好了,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宋宛道,“来吧,今日端午,我们都别丧着脸了,若是容儿知晓,她也会难过的。”
“是呀如今我们都能活着,便是幸事。”江逢钧道,“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将容儿接回来了。”
三姐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
*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江容澜连打了五个喷嚏,耷拉着脸道:“我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些大臣还在骂我?他们可真闲,过个端午都不安宁。”
宓盈关心道:“小姐,是不是你的病还未好?我再去请齐太医来瞧一瞧吧。”
她揉了揉眼道:“不用,我没什么事,不用叫齐太医来了。走,我们去小厨房看看,粽子煮好了吗。”
江容澜缓缓起身,朝小厨房走去,宓盈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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