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也不甘示弱,继续道:“请陛下收回成命!此妖女留不得!请陛下赐她一死!”
“皇叔!”贺桦衍猛然站起,怒目注视着睿王,“朕的决定还容不得皇叔置喙!还有,皇叔一口一个罪臣之女,朕说过,江逢钧不是罪臣,她的女儿更不是罪臣之女!”
话落,睿王怔住,文武百官鸦雀无声。
一盏茶过后,贺桦衍坐回龙椅,挺直腰板,凝眉道:“诸位爱卿,有何朝务要奏?”
百官们互相看了看,又瞅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睿王,互相推搡着。
贺桦衍见状,声音低沉道:“你们别忘了,什么才是重要之事,若是今日无事可奏,那便……”
“陛下!”宋舟霁忽然站出来,“臣有事要奏!”
贺桦衍欣慰道:“宋爱卿请讲。”
宋舟霁扫了一眼百官,将三年来游历边关时所看见的百姓生活逐一禀告,并奏请圣上对边关贫苦地区免征税收等。
此言一出,百官们纷纷站出来,有人支持有人反对。
睿王回过神来,但此时已经插不上话,只得退到一侧,看百官争辩……
下朝后,睿王叫住了王度之和赵宏宵,三人待百官散去,站在文德殿外,俯视百官。
“赵宏宵,你如今是怎么了?怎么一提到立后之事你便闭嘴了?”睿王冷脸道,“你是忘记当年你向本王投……”
“王爷!”赵宏宵连忙打断他,眉头皱了片刻,又陪着笑脸道,“王爷,你也知道,我的小女儿已经嫁给宣王做侧妃了,家中没有女儿能入宫为妃了。如今谁做皇后,都与我无关了。倒是国舅爷,还有一丝希望,是吧国舅爷?”
话落,他看向王度之。
“我自然是想我的女儿做皇后,但现在连太后和睿王都劝不动陛下,我这个做舅舅的又能怎么样?”王度之拂袖,“江容澜这个妖女,居然大难不死,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能让陛下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她和她父亲一样,都令人厌恶。”
“不急,此事要从长计议。”睿王眯了眯眼,“太后不是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吗?待江容澜生下孩子才会被封为皇后,我们还有五个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王度之急切地问。
“此事,还需要我们齐心协力。”睿王看向赵宏宵,“赵宏宵,你虽然没有女儿,但是我们依旧可以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助嘉慧县主成为皇后,日后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宏宵微微眯眼:“王爷,此事容臣回去思虑一下,再去王爷府上拜访。”
“好,你且先好好想一想其中的利害关系,本王在府中候着你。”睿王拂袖,大步下了台阶。
王度之与赵宏宵对视一眼,跟在了睿王身后……
宣王府。
赵阮竹抚着肚子,在院子里徘徊。
她的侍女玉夏一脸担心:“娘娘,您还是别转了,奴婢担心您会……会摔倒,您身子本来就弱,还是回屋里坐着吧。”
“我也不能总在屋里坐着或者躺着,如今腹中的孩子六个多月了,已然稳固了,你别胡乱担心了。”赵阮竹看向院外,“我派去宫中送信的小厮怎么还没回来?你去门口看看,别再出了什么事。”
玉夏微微蹙眉:“可是老爷吩咐奴婢,要奴婢寸步不离地跟着娘娘,若是奴婢离开,娘娘万一……那奴婢会被老爷骂死的。”
赵阮竹哼了一声:“你现在跟着我来到了宣王府,你还听我爹的作甚?你这丫头,胆子就是小,算了,我亲自去吧。”
“娘娘,还是……还是奴婢去吧。”玉夏拦住赵阮竹,抿了抿唇,扭头欲往外走,却与匆匆而来的小厮撞到了一起,二人各自后退几步,没站稳坐在了地上。
“玉夏姐姐,对不住了。”小厮爬起来,将玉夏扶起来,又走到赵阮竹面前。
“如何?信送到了?”赵阮竹急切地问。
小厮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送到了,县主说,午时一刻,在丰乐楼后面的茶馆一叙。”
“好,好,她愿意见我便好。”赵阮竹喜上眉梢,“快,快给我重新梳洗装扮,让小厨房提前将午膳送上来。”
玉夏应着,先扶她回了屋子,再去吩咐其他人做事……
椒房殿。
江容澜在花园里浇花。
宓盈道:“小姐,如今已是九月,这些栀子花凋落的几乎不剩了,你还浇水作甚?”
江容澜轻叹一声:“记得我刚离宫时,它们含苞待放,如今回来却凋零了,终究与它们无缘,没能见上一面。此刻,我觉得它们与我一样可怜,只能困在深宫里供少许人观赏。”
“小姐……”宓盈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抬手轻抚着她的肩头。
忽然,江容澜连打了两个喷嚏,险些摔倒,幸而被宓盈扶住。
宓盈关心道:“小姐,天气转凉,你穿得单薄,我们还是回屋加身衣裳吧。”
“也好。”江容澜轻轻点头,放下水壶,在宓盈的搀扶下往正殿走。
他们刚走到正殿门口,垂拱殿的小太监匆匆赶来,说是陛下今夜还会来。
江容澜闻言,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画面。昨夜,贺桦衍确实没有与她有鱼水之欢,但是他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却一夜未老实,弄得她心痒痒。
“今夜他该不会还要……”江容澜眉头紧锁,“这可如何是好?”
宓盈眨眨眼:“小姐,你嘟囔什么呢?什么今夜?什么如何是好?难道陛下昨夜与你……”
“没有。”江容澜连忙打断她,“陛下昨晚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与我同塌而眠。”
宓盈松了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我还以为陛下昨夜冲动了,若是如此,得请太医来瞧一瞧了。”
“没,他倒是没与我做……做……”江容澜话到嘴边,一脸娇羞,实在不好意思往下说下去。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的画面,她觉得更尴尬了,便快步进了正殿。
宓盈一头雾水,她寻思小姐不是与陛下圆房了吗?孩子都有了,为何提起男女之事还会害羞?
她连忙追上去,喊道:“小姐慢些,小心台阶!”
午时一刻,丰乐楼后的茶馆。
赵阮竹的马车停在了茶馆门前,玉夏给她戴上帏帽,扶着她下了马车。
玉夏来到柜台前,环顾四周,小声道:“掌柜的,有一位姓王的姑娘定了雅间。”
“好嘞,姑娘稍等,容我看一看。”掌柜翻开了面前的登记册,仔细查找一番,笑盈盈道,“二楼左转第二间,贵客您请。”
话落,他欲让小二引他们上去,却被玉夏拒绝。
“不劳烦了,我们自己上去便好。”玉夏搀扶着赵阮竹上了二楼。
二人来到雅间前,玉夏抬手敲门,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女声“请进”,二人相视一眼,推门而入。
她们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架屏风,屏风上显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过来吧,赵姑娘……哦,如今该唤你为宣王侧妃了。”王微雪道。
玉夏关上门,搀扶着赵阮竹绕过屏风,走到了圆桌的另一侧坐下。
赵阮竹淡淡一笑:“王姐姐说笑了,如今你已经是县主,还没忘记我这个闺中密友,是我的荣幸。”
王微雪放下茶杯,一挥手,她的侍女冬铃便带着玉夏去了门口守着。
她凝眉,略带抱怨道:“阮竹,你呀你,可把我害惨了。”
赵阮竹眨眨眼,一脸疑惑:“姐姐,我何曾害了你?”
王微雪轻叹一声:“儿时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入宫,我做皇后,你做贵妃,我们二人齐心协力,宠冠后宫,如今你却食言嫁给了宣王,让我孤身一人,可不是害惨了我?”
“这……”赵阮竹微微蹙眉,“姐姐,儿时的话……作不得数,我也没想到,我会爱上宣王。如今我觉得做宣王侧妃比做陛下的贵妃好,毕竟我对陛下……毫无情意,守着一个不爱的人实在是无趣。”
王微雪眯了眯眼,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真的喜欢宣王,她还以为是这丫头变聪明了,不甘心当她的棋子故意施计嫁给宣王。
“既如此,姐姐我也不好棒打鸳鸯了。”王微雪仔细瞅着她,“那妹妹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定是有事请我帮忙吧?”
赵阮竹扑哧一笑:“姐姐慧眼如炬,让姐姐猜中了,妹妹的确是有事相求。”
王微雪道:“但说无妨,你我姐妹一场,能帮的我不会推辞。”
她到是要看看,这个赵阮竹要她帮什么忙。
赵阮竹凑近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听闻,江容澜回来了?还被封为了婕妤?”
王微雪横眉,冷言道:“是,怎么了?”
赵阮竹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气狠狠道:“果真如此!这个江容澜,当年一心要嫁给先太子,却又勾搭了陛下,如今又引得宣王魂不守舍,真是气死我了!”
王微雪微怔,问:“你是说,宣王他……喜欢江容澜?”
“对啊,自从江容澜回来,他便闹着去宫里找她,不是喜欢她是什么?”赵阮竹气得咬牙切齿,“江容澜这个妖女,是万万留不得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孽障,指不定是谁的呢!”
王微雪微微挑眉,内心轻笑一声,果真是个傻的。
“妹妹想要我帮你……除掉江容澜?”王微雪道,“这……此事可不好办,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阮竹撇嘴,委屈巴巴道:“姐姐,妹妹在宫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妹妹只是说出心中所想,姐姐定会有办法让她无声无息地消息吧?或者,妹妹如果能够进宫,也可亲自……”
她没再说下去,深吸一口气,眼巴巴看着王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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