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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摇光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盯着天花板,漂亮的眼珠子像一潭死水。

已经有好几天没练琴了......

具体是几天呢?三天?四天?还是五天?

手指都僵硬了。

她想起来练练琴,可四肢都是沉甸甸的,就连头都昏昏地刺痛,她想,她是病了。

她望着神明一样的钢琴,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江秋心的声音。

......

“哎呦,练什么琴?烦不烦啊!”

“又当不了钢琴家!”

“反正要毕业了,随便应付一下得了!”

“先别练琴,见欢写作业呢!”

“你跟楚耀多聊聊啊!”

“明天去见一个男生吧!”

“教师资格证和编制考试有在准备吗?好好看书啊!”

“我们老了,没用了,以后都要靠你了。”

“唉......怎么你就长得那么慢?家里一直需要你撑起来,你却还要靠家里。”

“见欢以后需要姐姐扶持的,你得早点独立起来!”

......

无尽的声音交汇在耳边,她被嘈杂埋葬。

......

睁开眼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人。

广袤无垠的世界,小小的她。

房间的窗帘随意地拉上,只留下了一条小小的缝隙能透进来一缕阳光,那缕阳光灿烂而冰冷。

无数的粉尘像有生命力一般地,在光束中放肆地飞扬着。

美地像人间仙境。

摇光静静地靠着墙躺着,整个人彻底被阴暗掩埋,丝丝凉意从白色的墙缝里钻出来,流进四肢百骸。

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她想找人倾诉,可无人能让她倾诉。

又能说给谁听呢?不如说给自己听。

但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再次闭上眼睛,封存了视力,彻底将自己埋入黑暗。

......

窗外的阳光那么灿烂,外面的声音清晰入耳。

“快去给花浇水!”

“我去接小孩放学!对呀!今天放学早!”

“今天吃糖醋排骨吧!”

“是呀,调皮的很......偷吃巧克力住院了!刚刚才接回来,我差点吓死!这只死狗!气死我了!”

摇光的手指动了动。

她轻声哼唱起自己向考试委员会提交的曲目单里的作品。

心满意足地轻笑着。

一首一首,从巴赫到贝多芬,从肖邦到德彪西,从拉赫玛尼诺夫到普罗科菲耶夫。

她哼唱着,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

“救我......”

“救我......”

“救我......”

她的嘴唇嗫嚅着,静寂无声。

......

狭小的充满灰尘的房间里,她破布娃娃一般被丢弃着。

忽然,她的眼睛像是注入生命力一般地动了动,她睁开眼,从厚重的棉被里爬起来,爬向那处光亮。

在钢琴暗黑的天鹅绒布下,她看到一团细小璀璨的光芒,她爬了过去,从钢琴底下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把生锈了的美工刀。

她缓慢地把所有的刀片都推了出来,美工刀在阳光下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摇光想起幼年时,手被刀子切开,灼烧起来的疼痛直到现在依旧刻骨铭心。

摇光举起刀片,对着阳光切割下去——那些飞舞在光束中的尘埃顿时从刀片的两边被分开,紧接着又像是恢复了生命力一般重新飞舞起来。

“真美啊......”

就像她想从桥上跳下去那天的夕阳一样动人。

她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随之在心中越放越大。

反正,这条命从来不属于自己。

她安然地想着,既然他们要,那就拿去好了。

她无力反抗。

抬起头看了一眼微弱下去的阳光,她决然地举起刀片。

烧起来就不会冷了。

她坚信着,右手用力按压下去。

刀片划过脖子,她想起自己曾经切开过的鸡肉,发白的肉翻裹开,血液过了很久才从惨白的肉里渗出来。

殷红的血泪珠似的从脖子里涌出,她的身体竟然涌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畅快,她再次举起刀顺着刚才划开的口子坚定地按了下去。

刀片无声地游走在皮肤上,疼痛这才后知后觉地到来。

渐渐地,疼痛超越了对鲜血的兴奋,血珠顺着脖子落到衣服上,渐渐汇成一条悲伤的河。

她心满意足地将刀片从窗户口丢了出去。

她爬上床,重新将自己埋在厚重的棉花被里,闭上眼睛。

真幸福啊,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像踩在云里一样幸福。

她用棉被把自己裹紧,带着燃烧的热气与疼痛,幸福地坠入地狱。

那是什么?

小小的摇光推开房门却诧异地缩回手,自己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她搓了搓,有点疼,这的确是自己的手,那为什么变得这么小,简直就像儿童的手。

她低下头,就连脚也是小小的,小小的脚穿着样式老旧的塑料儿童拖鞋,站在一扇古老的木门面前。

这里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她去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大概身体变小了,所以力气也变小了吧!

摇光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堪堪推开一条缝。

透过门缝,她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短短的黑发,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机一动不动。

她终于推开门,走了进去。

是江秋心。

江秋心坐在床尾,眼珠直勾勾地,黑得有些吓人。

摇光怯怯地上前推了推她:“妈?”

江秋心一动不动,只是盯着电视机,她顺着江秋心的目光望过去,只见电视上正实时转播着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白色袜子、个子小小的女孩拿着琴在舞台上快乐地演奏着。

她的辫子一甩一甩的,有些滑稽,更多的却是可爱。

洁白的裙子也随着拉琴的动作飘扬着。

她身后室内乐团的乐手脸上无不露出慈爱的目光。

摇光忍不住被她身上的光芒所吸引。

目光渐渐下移,她看到了最底下有关演奏者的介绍。

Yukina Lin,来自中国,9岁。

Yukina,这个名字听上去很熟悉,到底是谁呢?

是谁?她是谁?

摇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她想起来了,林雪奈!是她!是林雪奈!

林雪奈,那个天才小提琴少女,三岁就登台比赛,首次登台便拿到了儿童组的冠军,六岁与东京交响乐团演出,七岁远赴欧洲学习,直到现在,已经站在梅纽因国际小提琴大赛决赛的舞台上了。

令人望尘莫及的经历。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林雪奈的比赛直播,她清楚地记得有一年她比赛完回到家,江秋心也是像现在一样,坐在床尾在看一场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小提琴比赛,那场比赛尽是一些稚嫩的只有三四岁的孩子,拿着玩具一般的小提琴不知畏惧地拉着。

编号为44号名叫雪奈的小姑娘正站在舞台上拉着莫扎特,她手中宛如玩具般的小提琴却拉得极其精准,音乐的走向丝毫没有被小提琴劣质的音质所影响,她无知无畏地展示着心中所理解的可爱的莫扎特,稚嫩的琴声感染了坐在电视机面前不懂音乐的江秋心。

等等!

不对!

这不对!

这不对!

今年是几几年?

摇光开始混乱,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的一切像褪色的老照片,颜色渐渐离她远去,世界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我......我这是......”

她挣扎着,雪奈小小的身影渐渐从眼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白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强烈,眼睛被刺痛到几乎睁不开。

......

“伤口太深,又在脖子的位置,所以没办法缝合,只能等伤口自己愈合。”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以后肯定会留疤的。”

江秋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锐:“搞得好像我虐待她一样!”说着她伸手狠狠地戳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摇光。

护士急忙去拦,并表示质疑:“你真的没有虐待她吗?你是她亲妈吗?”她依然记得,摇光被送来的时候像块破布一样被父亲扛着,母亲嘴里则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辱骂她,整个急诊室都知道,有个自杀的小姑娘被送了进来。

江秋心顿时失控,她尖叫起来:“你什么意思?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领导是谁?把你领导叫出来......”

摇光终于在江秋心的尖叫声中清醒过来,她的眼睛转了转,在看到江秋心后万分失望,随后便一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你醒啦?”护士的声音终于唤回江秋心,她一转身毫不犹豫地对着摇光的脑袋打上去,“你想死啊?那你怎么干脆不死透呢?你死在家里知不知道邻居怎么看我们的?你是想让你爸妈都没办法做人吗?”

“别打孩子!别打孩子!她才刚醒!”就连隔壁床陪护的护工都拉住她。

摇光的脖子被纱布缠住,手背上埋着针,她费力地坐了起来,背挺得直直的,眼睛黑到没有一丝光亮,她语气平淡,眼神却在泣血。

她平静地说道:

“妈妈,我会死掉的!”

八人病房里,摇光微弱的声音像一记重锤,回荡在房间中。

她说,妈妈,我会死掉的!

江秋心再也忍不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她用尽力气,抡圆了胳膊再次打在摇光脸上,摇光甚至连头都没有偏半分,她只是那样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脖子上的血,更深地渗了出来。

江秋心被几个人架住,却还一个劲地如同泼妇一般狂吼着:“我打我家孩子管你们什么事?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吗?怎么不管管你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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