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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喜欢你

宁德市郊区。

这里没有高楼霓虹,老城区的街角,五步一间便利店,十步一口铁板烧,油烟、蒜香、汽水的甜,全挤在一条窄巷里。

渔船灯火与烤鱿鱼的滋啦声,把烟火气和海味一起蒸腾到夜空里。

许晚星手上提着一袋生蚝,漫无目的在夜市上逛着。

见沈酌迎面走来,视线不自觉看向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满满的金针菇,两步并作一步,指尖勾住袋子边缘,轻轻一扯,“哪买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那本小姐就笑纳了。”

沈酌被夺了个措手不及,刚想抢回来就见许晚星转身往烤肠摊跑。

沈酌跟在后面,手里空荡的塑料袋被夜风吹得鼓起来,对着前面像仓鼠偷吃谷子溜走的人说:“我不抢,你小心点,别摔了。”

两人并排往停车场走去。

“阿屿和你小姐妹呢?”沈酌侧头问。

见许晚星比了个“嘘”的手势,沈酌笑得促狭:“某人不是前几天还不赞成吗?”

许晚星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嘟囔道:“现在看还真挺般配的。”

许晚星内心OS:还请闺蜜发家致富,带飞我。

沈酌:不是吧?

陆屿:这钱花得值。

沈独清:???

走着走着,许晚星拍了拍沈酌,两人几乎同时停步,影子被路灯剪成两片薄薄的剪影。

沈酌顺着许晚星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家西餐厅。

落地窗是一面柔焦的滤镜,把那一桌圈成一只发光的玻璃罩,陆屿微微前倾,白衬衫领口松一粒扣,袖口卷到小臂,目光落在对面杏色连衣裙的女子身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隔着一条人行道,沈酌和许晚星倒显得像两个不小心撞进幕布缝隙的观众。

不约而同的说道:“他俩原来在这啊。”

“在夜市开家这么有逼格的西餐厅?老板也是奇人。”许晚星说。

“这后面再远些就是海景别墅区。”沈酌的手不自觉拉起了许晚星的左手回答道。

“难怪,但真的有人会去吃吗?”许晚星说。

“那不就两个?”沈酌把许晚星往怀里带了半步,顺势把牵着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外边冷,去找酒店了,你还真想睡车上啊?”

......

陆屿见沈独清恢复平静的那双眸子,故意凑上来:“沈小姐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沈独清捏着那只蝴蝶形热毛巾,抬眼,目光像一条平行线,笔直、冷静、没有弧度。

“随意。”

沈独清也没有很意外,她总算发现了,自己去到哪这人就跟到哪,这性格跟脸一样,霸道。

也很难想象这张模特脸,吃路边摊的样子......

更何况,有些东西也要说清楚了。

这条平行线,本来就不应该相交的,应该奔腾着往反方向擦肩而去。

他们或许以前见过,但她是一个将死之人,不应该进去其他人的世界里的。

一开始来,不仅是因为那一则新闻播报,也是因为窗边的那张好友合照。

许晚星,她见了。

许晚星过得很好,她的父母很爱她,她身旁有一个很爱她的人。

而自己呢?待明日跨过那片海也要出发了,八个月,不知道自己能去到哪,但她想找一个从未到达过的远方,宁静,漂亮,然后像小狗一样给自己挖个洞,深深睡去。

趁着还没开始,及时止损吧。

陆屿将桌上摆着的刀叉放在一旁的柠檬水中浸泡,问道,“想什么呢?在发呆?”

“车上的事,跟你道个歉,刚才睡迷糊了,又硬又大,我以为是手机。”沈独清说。

“嗯。”陆屿轻声应答,用毛巾擦了擦手。

沈独清一开始是实话实说,说完回想了一下,才觉得不对劲。

天啊,她说的什么虎狼之词.......救命.....

她是在调戏别人吗......?

要是传出去,她这脸,这口碑就......

脑海里只剩下:‘快跑,’这两个字。

看眼前的人没什么反应,沈独清松了口气,还好别人没想多。

当几个月后,沈独清问陆屿这件事,他回答说:是吗?我还真没往这儿想,不过你呀这小脑袋瓜总是冒出许多新鲜玩意,就当是给平静的生活调点色彩咯。

沈独清胃口很小,看着面前的奶油蘑菇意面,单调、白净净的,就摆盘好看,要三百多,她怎么也得要吃完。

记忆快丢,掀过掀过,吃饭。

不知道陆屿点了什么,只见那服务员一会依次端出了奶酪焗鳕鱼、鸡胸肉意式香草烩放在桌前。

陆屿面前的主食是海鲜烩饭。

“点这么多能吃完吗?”沈独清看着面前的菜说。

“给你点的,女孩子可不能吃太少。”陆屿回。

“一碗面了还少啊?现在不都是说以瘦为美吗?”沈独清轻笑着问。

“你就当我都想吃,吃不完打包,没事。”陆屿回,将那鸡胸肉意式香草烩移到沈独清面前,“试试这个。”

陆屿虽嘴上这么说,可每一次都是,隔夜的东西不会再碰。

沈独清对上陆屿真挚的眼神,尝了一小口,很好吃也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种难受,她喝了口柠檬水,压抑了心里的心情。

“陆屿,我想听听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沈独清问。

“像月亮。”陆屿抬眼看着沈独清的眼睛,秒回。

“挺好,至少听起来……很美。”沈独清微微一怔,唇角旋出一点笑回应着,转而侧头看向旁边那扇拱形窗户,一道闪电落下。

“要下雨了。”沈独清说。

“嗯,说实话,我还挺喜欢雨天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并不看她,只望着窗外,眼里就像雨里藏着旧信,一封不敢拆的信。

“雨天么。”沈独清微微侧过脸,窗上的水珠一粒一粒,像逗号,像未完的句子,可一眨眼,又都消失,没有下文。

“人和人之间的相遇就和这场雨一样,匆匆擦肩而过,大家都在赶路,没有人能感受到这场雨的美,自然也不知道这场雨来得有多及时。”这句话,陆屿是看向沈独清说的,只是沈独清并未察觉到。

“我其实也喜欢下雨天,不是因为心静,每次下雨出门就好像在反抗家里人,所以我长大特别喜欢雨天......除了那年。”沈独清伸手触碰着那扇窗,记忆仿佛被拉走。

沈独清记不清了,只想起了那年雨水是和跌碎的眼泪混杂在一起的,分不清也记不得。

陆屿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方出现抱紧了沈独清。

直到雨声把记忆彻底淹没,她才从那阵失神走了出来。

转头对上了陆屿的眼眸,愣了愣,出口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陆屿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一点点拭去那些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那眼神好像在说:‘这么明显还要确认?’

沈独清低下眼眸,嗓音发颤:“不是最好,你不能喜欢我。”

陆屿愣了愣,手停在半空,雨声忽然变得很远:“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脆弱的你,奔溃的你,流泪的你,我爱你,连你的阴暗面也喜欢。”

沈独清指尖蜷紧,指节发白,泪在眼眶打转,却被她硬生生逼回去,她闭上眼,声音很冷,也很低,“你就当没讲,我听不到。”

陆屿望着眼前的人,良久,雨声重新落回耳畔,“你一直都是这么狠心的吗?”

沈独清没有说话,看向窗边,雨下得很大,就和他们第一次遇到一样。

许久,她说:“陆屿,人的情感总是复杂的,平淡的起,激烈的亡,最终沉寂的消散,你只是一时上头而已,不要爱我。”

漠然,欢喜,寂静,才是人之常情。

沈独清拿起包走了,只留下一句:“这次旅行之后,我就会离开鹭岛。”

“这几年,你经历了什么?”陆屿其实很想问出来,但看着那个宁愿冒雨狂奔也不愿和自己呆在一起的女孩,终究没问出口。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一震,是沈酌的消息:「没房了,问了好几间酒店,只剩下一间家庭套房,我去办了入住,810」

第二条消息紧随而来:「只有三张床哦~」

陆屿看到直呼:好家伙

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问服务员买了把伞后,陆屿沿着导航的那段路一直走。

果不其然,沈独清路口雨棚里避雨,等着红路灯。

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绿灯亮起,沈独清正打算冲,却发现好像不下雨了,抬头,是一把黑伞。

“我每次遇到你,都是在雨天。”陆屿说。

而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而每次离开你,也是。

沈独清走快几步,陆屿紧随其后,始终和她站在一起。

陆屿将把伞柄递过去,“至少你在鹭岛这段时间,让我在看看你。”

又将那件西装外套给沈独清披上,说:“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要是你离开鹭岛我还纠缠,那我就是狗。”

沈独清把伞柄攥得发白,冷清解释道:“你没做错,是我们不适合。”

“还没试就不合适了吗?”

陆屿抬眼追上沈独清,“旅行七天,给我七天怎么样?”

沉默像雨幕一样落下。

他又开口,语气忽然柔软得像哄孩子:“下次下雨你低头看水洼,就会想起我说的雨是神的烟花,是神在想念它的爱人。”

沈独清垂眸,水洼里浮着两张被雨点揉皱的脸,‘如果我没遇见你就好了。’沈独清心想。

可雨声那么响,她还是听见了心跳,比雨更吵。

感觉这篇文写得不太好,应该不会审签

当练笔了[熊猫头]

已经全文存稿完,后面有糖哦~

但是剧情离大纲越来越远了是怎么回事?感觉崩了?[无奈]

主角自己会走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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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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