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拂往文件堆一埋就是一下午,期间谢尧特意从办公室外经过也没注意,晚上七点的时候,终于看完了所有材料,当然不可能仔细研究每一份,她从里面做了适当筛选,情报分析第一课,信息筛选,从海量线索中筛选出有效信息。
她把整理好的线索在列在自己背来的笔记本上,至于她为什么不用办公室电脑,开机要转半分钟的老古董实在带不起她需要用到的各种软件。
月拂起来撑了个懒腰,外边天完全黑了,出外勤的人还没回来,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背起包,向胡咏打了声招呼,“胡哥,材料过完了,我先下班了。”
下班?好生僻的词汇。胡咏还没反应过来,月拂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对面办公桌上摞着整齐的材料,一个下午,全...看完了?不会用的是量子阅读吧?
月拂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她在导航上设置本次目的地,不是回家,是连环杀人案第一个案发现场,书面陈述未必能有现场来的直观。
“下班了?”陆允因为今天没有实际进展而憋闷的心情,在得知新人下班的消息时,发出一声气极的冷笑。
其他人大气不敢喘,这是火山爆发的前兆,胡咏被庄霖从后面拐了一胳膊,他梗着脖子硬邦邦汇报说:“那个...队长,月拂把材料看完才走的...”
“材料我已经送回支队办公室了。”胡咏在心里替月拂捏了一把汗,“走访笔录,报案记录,包括旧案卷宗她全看完了。”
陆允不为所动,“看完后的报告呢?”
姚睿为新人感到不值:队长啊,当个人吧,一下午看完所有档案已经很牛了好吧,人家也没早退,按正常下班来算,也加了两小时班。
“队长,你已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要不先去眯一会,咱半夜还有侦查任务。”戚小虎举手好心提议。
陆允当没听见,看向胡咏,“你问新人要电话号码了吗?”
“啊?没有,况且您也没让我要啊。”胡咏不知事大,理直气壮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没要,是领导没有特别要求,不算工作疏忽。而且我一个未婚大龄男青年管一个有主的年轻女性要电话号码太奇怪了。
庄霖无奈扶额,完了。
陆允风一样离开办公室,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戚小虎举起三根手指,“我赌三天。”
胡咏作为唯一见过月拂本人的队友,“我赌两天,今天算一天。”
姚睿没参加,他是队里最八卦的人,好奇问胡咏:“老胡,这姑娘长得好看不?”
“好看!月拂长得可好看了,”胡咏激动的给哥几个描述,“你们不知道,当时她站门口,我还以为是哪下来拍电影的明星,那体态,那声音。”
“我不信,这年头长得好看的谁还当刑警,靠脸吃饭不香吗?脑子有问题的才会干工资无下限,时长无上限的活。”管博酸溜溜的话飘了过来。
“博士,你看你又在这说丧气话,工资低也没影响你冲在最前面。”庄霖知道管博是被案子折磨得有些消极情绪。
管博拉开抽屉里拿出颈托和口罩,争分夺秒准备休息,没几个小时他们又该出任务去了, “丧气归丧气,逮凶手的时候,你们谁也别跟我抢,我必须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队长这是咋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盖峰刚去茶水间洗好他泡茶的双层玻璃茶杯回来。
“她要吃新来的漂亮小姑娘。”戚小虎回答。
盖峰的目光在办公室溜了一圈,“新来的!人呢?”
“人家下班了。”管博调好颈托,口罩戴在眼睛上,往椅子上一靠,“我赌留不过今天,一天不到,咱领导对这位新人已经失望透顶了。”
下班了!盖峰听着挺新鲜的,这里可是重案支队,在有大案的前提下,这个点下班,那确实...是不够敬业。
支队长办公室。
“不行,你早上答应了谢尧,让她留在你队里观察一段时间。”黄逸斌看着怒气冲冲的陆允就头大,“而且人家下午也没闲着,一直在看材料,不就没写报告嘛,多大点事,至于你这样上纲上线搞针对。”
陆允一听更火了,“我搞针对?黄支,为了这案子支队上有谁是这个月回过家的,有谁是睡觉超过六小时的,她回来不报备不归队还要请假,来了也只是看材料,招呼没打,就这样大摇大摆下班了!我队里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陆允就不信了,一个新人,谢尧还想强塞给她不成。
“小陆啊,我看你确实有点激动。要不这样,我明天让教导员找月拂谈谈,问问她的情况。说不定她是家里有急事着急回去,你也先别急着下定论,明天谈完,我让教导员把结果告诉你,再确定人留不留。你看怎么样?”
陆允脾气虽然火爆,也并非完全不通人情世故,领导的面子终归是要给的,“行,明天我等结果。”
总算把人送走了,黄逸斌长舒一口气,擦了把不存在的虚汗,这刺头下属是真难应付。为了一个新人,一天闹两回,新人想留下来是真有点难度,转念一想,摊上这么个暴躁领导,还不如去档案室整理卷宗呢,现在尴尬的是,档案室的岗位上已经有人了,瞧这事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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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拂走完前四个抛尸现场,到临丘区的时候已是后半夜,这里没有高新区干净的街道,喧嚣程度也不及市中心酒吧一条街,月拂换了一件纯黑T恤,带着同色的鸭舌帽和口罩,这幅装扮在这种地方也不算稀奇,一看就是出来找偷腥对象的。
主街上监控探头还算齐全,甚至还能看出有些是新加装的,这里的监控探头总是隔三差五莫名其妙坏掉,容易坏的理由也很简单,在这和来这的人,都不喜欢被监视。
街道已经绕完了一个来回,月拂不止一次打断巷道情正浓时的男女,她脚步很轻,又一身黑衣,冷不丁出现在后面能把人吓痿。她又从骂骂咧咧的巷子里出来,今天没有雨,不是抛尸的好天气,也不能排除凶手出来寻找目标。月拂在街边继续往下走,虽然受害者大多是身材娇小的女性,但是前面...
陆允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在经过第三家酒吧门口的时候,对方是一个人,男性。这人和蹲在治安大队扫黄组那些人不一样,对方没有上来搭讪问价钱,就不远不近跟着,陆允从街尾往回走,她计划走到离侦查车更近的巷子,也方便队友支援。
陆允撩头发时在耳麦外敲了信号,不慌不张走进巷子,墙壁上有道一闪而过的影子,果然。
后面的脚步加速跟了上来,陆允脖子一凉,“别动。”
陆允没动,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她并不紧张,她有不下五种在两秒内把对方打趴下的应对策略,目前她不能动手,因为不能排除对方是凶手的可能。
“想活命就别出声,往里面走。”男人命令她。
往里走?里面是一条是死胡同。陆允正是了解地形才把人往这里引,按说凶手应该挟持受害者往外走,她在脑子里预判男人下一步的行动,所以脚步很慢。
“走快点。”男人催促着。
拐过一道弯,再往里几十米走到了头,男人在距离杂物堆三四米的位置停下脚步,用刀尖勾住连衣裙细肩带,粗粝的声音命令说:“把衣服脱了。”
陆允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气声,伴随着迫不及待拉拉链的动静。
——尼玛!
陆允正要转身给对方一脚,她还没转过身来,后背一阵迅疾的风刮过,紧接着男人从她的右后侧飞了出去,哐当栽进角落杂物堆。
什么情况?
“你还好吗?”年轻女孩的声音在黑漆漆巷道里响起。
她一把拽过还处在懵逼状态的陆允,往身后揽,“别害怕,你躲我后边。”
被踹进杂物堆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爬了起来,月拂把帽子摘下抬手往陆允头上一扣遮住她的眼睛,二话不说,一个助跑,凌空而起,对着男人又是一记飞踹,还没完全站起来的男人又被踹进杂物堆,月拂一脚跺在对方拿匕首的右手手腕上,照着还在不干不净的男人上去就是一拳,抄起旁边不知道装过什么东西的空桶往他头上一罩。男人左手胡乱挥了过来,月拂掰着他的小指反向一拧,很清脆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惨叫。
真漂亮啊,动作干净利索,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早就适应黑暗环境的陆允,看女孩单膝抵住男人脖颈,用不知道什么地方弄来的绳子反向捆住对方的双手。整套动作堪称完美,力量,速度,技巧,没有丰富实战经验做不到这种程度,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缺点,她不该把后背暴露给一个陌生人。
月拂把人捆好,再三确认绳子绑结实了,才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到直愣愣的陆允面前,“没事吧,别怕,我帮你打电话叫警察过来。”
看她不说话,以为是吓坏了,月拂问她:“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陆允回答。
月拂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声音太镇定,跟打扮不太相符,于是劝她说:“以后不要一个人在晚上往黑漆漆的巷子里走,这次是运气好,要是运气不好的时候呢?”
地上的男人还在哀嚎,巷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月拂下意识以为男人有同伙,闪到陆允面前,“别说话,你找个位置躲起来。”
陆允没动,一眼望到头的巷子也没地方躲,是姚睿和戚小虎打着手电,呼哧呼哧来支援了。
“队长,你没事吧?”姚睿的手电在陆允,陆允面前的女孩和地上蛄蛹的男人之间来回。
“手电关了,眼睛都要被晃瞎了。”陆允把帽子扣回月拂头上。
“这是活的受害人吗?”戚小虎关了手电问队长前面女孩的身份。
“你...你们在执行任务啊?”月拂尴尬回头,看着比自己要高出许多的‘受害人’,这是打断人家钓鱼执法现场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陆允垂了一眼面前的年轻女孩,看不到脸,只能看清体型轮廓,这小体格是怎么做到一脚把人踹那么远的?
“月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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