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K德吉人也不少,上座率超过了50%,齐俊柏刚一走进门就变得浑身紧绷。
“就是这,”江花绕过几桌座位,指了指走廊尽头那排洗手池,“好几个呢,随便挑。认识回家的路吧,洗完自己回去。”
手垂在齐俊柏胸前的衬衫口袋上方,松开手,任由齐俊柏弯腰凹造型把钥匙接纳进口袋里,江花转头就想走。
为了刷赛车文女主的剧情,从下周一开始,她需要半夜跑山顶吹风。过上白天上课,晚上刷任务的幸福修仙生涯。
所以,这个周末她只想完整睡过去!谁也别划割她的时间了。
“小同学,等一下。”
齐俊柏手已经放在水龙头下,感应水流冲刷着他手,试剂慢慢被稀释,那种灼烧感减轻很多,但是他心里的焦灼升腾膨胀了。不要把他自己抛弃在茫茫人海啊!
江花不理。
熟人距离超过两米。
齐俊柏慌了,赶紧承诺,“从明天起我每天给你买早餐!”
江花回头,就看见这位社恐的大佬笑的腼腆,很有礼貌的正式介绍,“我是齐俊柏。”
“……很重要吗?”
随后齐俊柏脸色又变回焦虑的模样,“而且我我我,我没带手机,没法导航到小区大门!”
“哈?导航?500米距离,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说完,江花感受到谴责的视线,折身瞅了眼,发现是一位盲人同志的朋友在怒视自己,“不好意思,我没有跟你朋友比赛的意思。”
反正是洗手,也用不了多久,江花无力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认真洗吧,反正就一会。”
此时,江花还没意识到这是个flag。
但是她感到有些无聊,瞥了瞥准备去买一杯可乐,正好等餐的时候齐俊柏就洗好了。
但是直到服务员给她烤好一对奥尔良烤翅,齐俊柏还在认真搓洗手指时,她悟了。
“你要洗多长时间?”
江花转动吸管,让冰块撞击的声音驱逐自己的困意。
猛吸一口可乐,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暂时按耐下把系统叫回来、询问任务完成概率的缺德念头。
除了一发中的完成任务,没有任务值得她这么浪费自己的睡眠时间。
齐俊柏不好意思的笑笑,“再有十多分钟吧。”
“你洗手呢,还是给猪蹄褪毛呢?”
“啊?是占用洗手池的时间太长了吗?没有人排队吧。”
齐俊柏脑袋四面八方的转,探头探脑仿佛多动症,但是手一直没离开水流下,稳若泰山。
江花无语,“大哥,是占用我的时间太长了啊!”
自从一厢情愿的把她代入邻居身份,科研男主是完全不客气了啊。
齐俊柏语气低低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洗手,语调欢快,“明天我请你午餐吧!”据说大家在饭局上都特别好说话,吃了饭就是挚友了。
江花决定收回对这家伙的评语,什么社恐,对容纳进交流圈的人,这完全是恐怖分子的姿态啊。
如此没有边界感的处事方式。怪不得原租户和她交接钥匙的时候,一副逃出生天的表情。
把可乐杯捏扁投入垃圾桶,江花干脆再给自己点了份夜宵。在她吃完一套豪华双人餐后,齐俊柏终于满脸解脱的走到桌前。
谢过江花的餐巾纸和可乐,坐到江花对面。
在他洗手时,八成的顾客都离开了,他可以很自然的与江花交流,“要不要再来一份套餐?还有,明天你想几点吃午饭,喜欢吃什么菜系?早餐呢?早餐你想吃什么?”
分享出套餐中的另一杯饮品,江花嚼着冰块开口艰难,举起自己手里的可乐杯,放在两人视线中间,示意让他别套近乎。
咽下碎冰后,开口间是冷漠的距离感,“各回各家,明后天早上八点把早餐挂在我门上,之后两不相欠了。”
齐俊柏表情不变,与她碰杯,“好吧,朋友。”
“……”
充满坎坷的适应完新家后,江花以为自己可以进入睡眠。谁知道,精彩才刚刚开始。
刚酝酿出睡意,有人开始充满节奏的敲门。
打信号,或者做贼似的,轻轻的敲门声,似有似无,还有悄声呼唤,“江花~江花~开门啊~你开门啊~”
江花捞起枕头捂住耳朵,可幽魂般的呼唤如影在随。
“江花~~~”
愤怒的掀开被子,冲到门口,猛地拉开门,“楚柯,你想死吗?”
缩成一团蹲在门口,俯身贴耳在门板上,关注屋内动静的楚柯没了依靠,‘扑通’倒在地上。
“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江花撸起袖子,抱胸倚在门框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江花姐!你是我亲姐!救命啊!我姐要回国了!我月考倒数第一,这次真的要死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楚柯话语中全是重音,说的颠三倒四,但其实很简单。
就是:楚柯的姐姐褚庆万要回家了,知道他的真实成绩,要把他揍得屁股开花。
按按额角,江花平复怒气,“这就是你半夜敲我门的原因?我没告诉你新家地址吧,还调查我?”
“对不起!但是,我姐明天早上六点下飞机!”楚柯呜呜咽咽,他还没有从巨大的惊吓中回神。
想他嚣张肆意一中校霸,除了他姐谁都不憷,连他亲妈亲爸、后妈后爸都得靠边站。
他作为一个带领诸多小弟,驰骋A市沙场的老牌大哥大。虽然凡是与学习有关他都倒数,但是‘如何做老大’这个课题还是及格的。
今天和七中篮球赛大获全胜,那当然要去搓一顿,吃完饭再去唱歌喝酒,这不是一条龙吗?
谁知道,酒还没喝二两,先收到他姐的消息。
——明天六点,来礼桐机场接机,有礼物。
当时楚柯脸上的桀骜不驯的笑意就凝固住了,在小弟的提醒下才看到酒水正不断从杯中溢出。
把手中的酒瓶放下,一口闷掉倒满的酒杯。
“你们随便喝,记我账上,我先走了。”说完,楚柯不顾一声接一声的挽留,拎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直到把车钥匙交给代驾,半躺在后车座,楚柯才反应过来,赶紧给江花打电话。
可是怎么打都打不通,扑山倒海发送的无数信息也如泥入海,半点反应都没有。
楚柯焦虑的啃噬手指,感觉他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逐渐成型,只等明天,不,是今天六点,就要掉下来。
而唯一能消除他姐怒火的江花,还联系不上。
等到了江花家,发现连门锁都被小广告贴满。这是很久没人住了。
再想到江花在二中搅出的风波,楚柯意识到江花可能搬家了。
不得已,冒着先被江花敲一顿的风险,楚柯直接联系侦探,让他找出江花的新居住地。
等待侦探查询的功夫,楚柯喊上代驾,把门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广告揭下。他还买了去污剂,连底层的顽固胶渍都清除了呢。
希望江花听到之后能心情好点。实在不行,等帮他应付了他姐,他帮江花守门也行!
“你是说,你帮我把门铲的跟新的一样?”
江花沉默的听完经过,像重新认识楚柯一样,满眼诧异与新奇。
“当然!”楚柯自豪仰头,以为江花会夸夸他,起码不会再锤他一顿了。
“但是十年前,我家门上就一堆广告了。”
江花顿了一下,道:“本来准备有钱了重新装修一下,我想换一个门来着。”
楚柯傻眼了。
江花似乎还嫌他被打击的不够,“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小少爷,习惯拿钱解决问题呢。”
语气中满是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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