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日那天,我被绑了系统。它让我给你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然就会死,所以我后来发烧了。它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给个进度条参考。”
笑意越来越浓,他点开于霜白的手机,拇指悬在拨通键上,鸦羽下压,墨玉似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于霜白茫然的双眼,“现在就差一个表白,你觉得它会到百分百吗?”
他笑的十分快慰,似是笃定自己会得偿所愿。
于霜白还没回过神,但也听得清楚,低声喃喃道:“连系统都有,这么困难?”
他一点儿不怀疑这话的真假,前世今生的梦没少做,世界科幻点也正常。
可是……
“什么叫我真心喜欢的人?”
于霜白小时候经常做梦,那是还没有上幼稚园的时光,他明明没有超忆症,但对于那些梦,他始终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又失败了……你是不是在骗我呀?”青年唇下的小痣红的滴血,潋滟多情的桃花眼中波光闪闪,雪白的衣衫被血浸透,大片大片的鲜红自胸前绽放,美的触目惊心。
于霜白看不见自己,但他听见自己说:“我不会骗你的,可要凭空产生情感很难,我们下一世再见。”
青年缓缓向前倒,因失血过多而惨白胜雪的脸颊靠在于霜白肩头,沉甸甸的重量像是某种不甘心的报复。
“下一世?那可是我最后一世了,我要一睁眼就看见你。”
如凛冬降临,积雪成冰,青年明亮的眼睛渐渐暗淡,原本抓着于霜白长发的手也无力滑落。
没有人能在剜心之后还活着,更何况他只有一颗心。
于霜白视线下移,握住那缕尚存体温的发,俯视着那个联系着两人的结,沉默良久。
“你会如愿以偿的。”
他安排好了青年的丧礼,敲锣打鼓,鞭炮齐响,送葬浩荡,陪葬繁多,想必来世也定是个富贵命。
在盖棺入土时,于霜白看见自己一饮毒酒,握着发结与青年一并倒在棺中。
按理说,梦里是感受不到痛处的,但于霜白总在喝完酒后感受犹如凌迟一般的疼。
细水长流般,连绵不绝愈来愈深的疼。
不是疼在早已化为乌有的血肉上,是灵魂被铭刻的疼痛。
梦并没有在两人死后结束,于霜白的灵魂被困在棺里,出不去,醒不来。
这样的折磨往往会从入睡开始持续早上八点被父母叫醒,他曾为了不做梦而熬个通宵,可小孩子哪里受的住困意侵袭。
他总是会沉沉睡去,像是被梦中人拉入梦乡。
他也向父母寻求过帮助,但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儿子体质特殊的杨于两人只是将此当成小孩子的噩梦,每晚守着他睡。
于是精神被摧残的于霜白又对看起来就比较聪明的林炀倾诉。
“那是你欠的因果,你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所以他来找你了。”
病恹恹的林炀听完后立刻就得出了结论。
“我欠他什么了!?”
于霜白不解,将林炀的话信了个七七八八。
“你再多做几次梦就知道了。”
林炀贴心的为于霜白按头,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那突突跳动的疼痛。
“我就是个小孩,能还他什么?快去找别人吧!”
于霜白将头埋进林炀肩窝,哀嚎一声后闭眼假寐,难得的睡了个安生觉。
后来他还是经常做梦,梦越来越长,他的感知越来越清晰。
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一风动一叶响,一抬眼一回眸,比现实还生动具体。
他从那一次次的互动中明了,他与青年有个约定。
他要让他懂得什么是爱。
那可真是个艰巨的任务,于霜白自己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我得一辈子做着同一个梦了,他对着林炀哀叹。
一边嚎一边收拾自己上学的物品。
林炀翘着腿饶有兴致地看他,“你遇到他就不会做梦了。”
“才不要!我现在看到那张脸就浑身疼的厉害,一辈子都不要遇见才好。”于霜白撇嘴,完全想不到自己以后真的遇见了反而哪哪不疼通体舒畅。
“怎么可能遇不见,你们之间有因果连着,再怎么阻拦,都会相遇的。”林炀撑着头笑,笑凡人的不自量力。
“啊,说起来,班上倒是有个和你描述的差不多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他还不止欺负你一个呢。”林炀嗤嗤笑起来,想到那个明显是初来乍到还不懂得收敛的外来者,毫不在意地诱导着于霜白。
“真的假的……”
于霜白犹犹豫豫,于霜白信以为真。
他傻乎乎的去了,他觉得他们长的一点也不像,但他真的不做梦了。
他对着林炀喜极而泣,安安分分的做着两人份的作业。
“他真的就是梦里的那个人?我觉得不像,但确实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反射性的疼了一会儿,不过就一会儿。”
林炀白他一眼,想说不可能,可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对这凡人说。
那个宋兰屿明显就是其他世界来的,怎么可能会和于霜白这种一眼本地气运之子的凡人有因果联系。
于是随便选了个借口搪塞:“不像是,如果真是他,他会缠上你让你还债的。你不做梦……大概是因为他气运深厚,一般这种人都有福泽庇佑的,偶尔也会庇佑身边人。”
林炀也不算说谎,于霜白就是这种人,不然他才不会跟个狗头军师一样围在他身边。
他低头看着自己怎么都长不起肉的躯体,觉得气运之子这种存在真是不公。
于霜白不明觉厉,只隐约清楚了自己只要跟着宋兰屿就不会再被梦魇住。
后来他便一直跟着宋兰屿,暗搓搓地蹭人福运,还带着林炀蹭。
看小说看多了,还认为这样有损宋兰屿的气运,便一边忐忑不安的蹭,一边献着可有可无的殷勤,渐渐混成了宋兰屿身边唯一的朋友。
本来宋兰屿或许还会多出一位点头之交的。
如果林炀家没有出事……
十四年的时光很长,于霜白忘记过自己靠近宋兰屿的原因,但从未忘记过那个梦、那个人、那个约定。
他记得很清楚,所以在看到余修白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仍在人间,所以对余修白处处忍让。
然而他并不记得,自己也要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啊?
余修白也就算了,怎么连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系统也要让他搭上自己?
不会百分百的。
他明确的知道。
如果会的话,宋兰屿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他之前对余修白百依百顺浓情蜜意,只是以为余修白是个将要被自己欺骗感情的可怜人。
真要说喜欢,那倒也有几分,起码余修白外表优越,于霜白喜欢他跟喜欢花啊草啊的没有区别。
他比宋兰屿无耻,对于怎么让一个人懂得爱这件事,于霜白觉得最省事的办法就是让他爱上自己。
毕竟这对他而言,实在是易如反掌。
他甚至还毫不避讳的摘下了眼镜,直勾勾的盯着余修白的双眼告白。
理所应当的,他告白成功了。
但余修白并没有爱上他,他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明亮,清凌凌的不见任何杂质。
这很奇怪。
就算是林炀,当他直视于霜白的时候,也会有一刻钟的慌神,在那段时间里,他对于霜白予取予求。
像这样完全免疫的人,除了宋兰屿便再也没有了。
所以他没有成功,所以于霜白对余修白百纵千随。
所以他并不能回答宋兰屿的问题。
尽管于霜白呢喃几句后便缄口不言,宋兰屿却还是从他怔忪犹疑的表情里提炼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不喜欢他,至少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喜欢。”
攻略进度只是参考……
他怎么没早点明悟。
想起那个仅有一次的提示,宋兰屿竟突然认为系统还是有点用的。
“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宋兰屿说的仿佛天经地义,但很可惜,于霜白不这么认为。
“谁会对朋友的感情刨根问底指手画脚?”
虽然放在以前,于霜白的确是会说的。
而且不仅会说,还会寻求解决之道,他向来不愿意多动自己的脑子。
但他此刻并不愿意让宋兰屿认识到全部的他,和从前屡次瞒着宋兰屿去解决那群令人厌烦的追求者一样,他要将自己的卑劣瞒的不见天日。
不过,宋兰屿可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
一封信能做到的事,没道理他就不行。
朋友不能问的问题,那他便不以朋友的身份问。
“那作为你的追求者,我应当有权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握住白净小臂的手并不如主人的脸面那般从容,于霜白几乎能从那相互触碰的一小块里面感受到汩汩血流、勃勃生机。
他简直不能做出任何应答,难以理解这话是从宋兰屿口中道出。
他没开玩笑。
他只意识到这点。
于霜白纤长的羽睫剧烈颤动,是舒展的蝴蝶在振翅高飞,是羽化而登仙的天人在逗留人间。
瞳孔和朱唇因过于惊愕而略微张开,洁白的贝齿显露尖牙,与惊愣的小猫别无二致。
宋兰屿轻声呵笑,俯身将唇印在凝白一片的额头。
“我喜欢你,于霜白。”
小剧场:
林榆植:这个内容提要真是熟悉的陌生啊。
林炀:送个信就能解决的,能拖这么久也是自找苦吃。
余修白:不会真有人自甘堕落当小三吧(*^_^*)。
宋兰屿:我只是表个白,被分手是自己太菜了。
裕丰:菜就多练?
余修白: 1
小猫咪(可仓鼠):练了也菜。
于霜白:难道我其实是钞票成精?
杨棉棉&于漠河:还以为你俩早耍朋友了,啧啧啧,进度不是一般的慢。
宋家夫妇:同楼上。
宋兰屿:闪婚和联姻的不允许加入话题。
余修白:就没有一个人是支持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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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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