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灏远回到宁城以后那规律的日常,好像也并没有因为与路为暄开始“共享如游戏般的人生”而变得有太多的不同。
毕竟他俩也都是“总”的级别,工作起来一个赛一个的忙,尤其是到了这年关将近的时刻。甚至路为暄因为工作性质——毕竟是要伺候那些“指手画脚”的甲方爸爸们——比秦灏远还要更加“身不由己”一些,加起班来到几点的情况都有。哪怕后来秦灏远发现他们秦楚大厦和Bright所在的办公楼其实隔着大概也就步行十分钟的路程,他俩连有时想中午约着一起吃个饭都成行不了。
他们也没“正式”的住到一起,毕竟这一天天“疲于奔命”的,回了家也就还是只想睡觉的时候居多,没那精神头动不动就想着起点什么“邪心”和“歪念”——不过偶尔也还是会去对方那里过夜,共享一下“极乐”,算是调剂一下忙碌的生活。周末只要不加班也基本都会在一块儿——虽然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在字面意思上的真打游戏,打真游戏。
这么颇有些“若即若离”,“随随便便”的相处了一段时间下来,秦灏远的感觉竟然还挺好的——他上一段感情里确实是有些过分将情感关注和生活重心投向另一个人了,于是难免会在对方那些“力所不能及”的时刻里心生些许不快和隐隐的怨怼。不过这次,他好像又再多一点的理解了“共享”这个词的意义——以自身为中心出发的,以自己一个人生活为重点的,见缝插针的与对方“适时”的契合起来,也不得不说确实是种,既轻松又愉悦的体验。
这个道理其实游亦航很多年前在英国时就教过他的,不过大概有些事,20岁的时候就是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听不明白,就得是要到了30岁,甚至更往后,在一些客观的不客观的因素促成下,在根本不由人掌控的时光里慢慢沉淀着洗刷着,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明白过来吧。
秦灏远那“废话总是很多的”大哥秦灏天不是也老早就说过了么,“和一个人在一起最好的时间,就是现在。”
以及他姐舒晴那一大箩筐话里还说过的一句“人需要‘自己的空间’”,他也似乎又明白了一点。
非要说的话,其实秦灏远至少目前也不太好真正的去给自己和路为暄现下的关系来下一个什么定义——他们那天机场一吻之后,路为暄都答应秦灏远“一起走”了,两人当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回去继续“繁花若梦”的滚床单了。不过他们同时也都没有在那次对话之后再对彼此多说任何——他俩在某些方面,好像还真是挺有种没来由的默契的。在现在的这个状况里,对方是自己的什么人?自己对对方具体是什么样的感情?“以后”到底想怎么样?两人谁都——提都没提。
大概就是真正身体力行着的,在have a nice day, everyday罢了。
而秦灏远也没有对路为暄的“过去”有过任何刻意的主动探究——他自始至终都毫无这方面的**,越相处久了反而越没有。在伦敦那句“经历过失败感情吗”也不过是借着点儿酒劲,更多还是为了找个话头自己分享与倾诉罢了。就像那天他对秦灏然他们说的,为什么要去在乎这个人以前是什么样的?不管他从前如何,现在的他就是自己感受到的这个样子。那不就够了。虽然说,他们从只是一起“打boss”变成了一起“共享”着“游戏”里的更多,但说到底那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毕竟,开放世界的游戏嘛,他就是想和那个人一起互相陪伴着“探索”着而已,又何必非要在乎对方是“谁”?
不过,到底两人的相处逐渐变得亲密起来,有些从前秦灏远没有感受到过的,没有见过的,路为暄的“隐藏面”,也会不由自主的跑出来——他自己好像也完全没有想藏——之前秦灏远不知道,也只是因为真正实打实在一起的时间太少罢了。
美人如花隔云端。而当“美人”真的“下了凡”,虽然倒也并没有变得“不美”,只是难免就会脱去了那股从前多少有点“高高在上”的“仙气儿”,反而变得更加“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起来,于是也给秦灏远对这人的认知,又增添了不少“新奇有趣”的成分来。
秦灏远最觉得有意思的,就是路为暄终于开始表现的和他的实际年龄相符——是个比自己小四岁的人了。该说不说的,就像他之前在重庆时非要拿咖啡说“砒霜”,还非要“拿捏”秦灏远一下一样,这人“幼稚”,“爱耍小性子”的地方细究起来还真不少,而且还总是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流露出来。
比如他们一起吃饭,在外面下馆子时路为暄诚如他之前所说,“什么都能吃”,于是好像在餐厅的选择上也都是就着秦灏远。不过秦灏远到底是个挺细心,又比较擅长观察的人,也挺快就发现了路为暄实际的喜好——他虽然确实能吃的范围都很广,确实从菜系的角度来说是基本不挑,不过他每次都会倾向于吃那些“口味鲜明”的:不管是酸、甜、咸、辣,就得是有味道的。偏清淡的比如粥一类,他好像就兴趣缺缺——有味道的粥除外。
发现了这点之后秦灏远觉得有点想笑——还真是小孩子口味。
而且路为暄这人“任性”的点还在于,他也确实不跟你“客气”。还拿吃这件事来说,在他发现秦灏远其实“厨艺了得”之后——可能也怪秦灏远一时嘴快就半逞能的来了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路为暄就时不时的开始缠着秦灏远给他做点儿什么,提的要求还都不是家常菜一类的,理直气壮的说简单的他自己也会做何必需要大厨出马,天马行空的想法一堆,什么紫苏天妇罗、鹅肝慕斯、千层面、麦片虾、XO酱萝卜糕……甚至有天秦灏远还尝试了一把法式焗蜗牛。
又比如他们一起打游戏——这大概是所有人都会忍不住表现的最“幼稚”的时刻,路为暄作为游戏发烧友就更是了。他俩玩《分手厨房》就还真玩的差点“分手”——毕竟秦灏远这人本质是个慢性子,做事认真又细致,就还挺不太擅长应对这种需要“multi-tasking”的时刻,经常手忙脚乱的要炸厨房。路为暄几乎每把都急的恨不得直接抢过他的手柄来自己打。不过等到玩《双人成行》这种就顺畅的如鱼得水了,他俩玩游戏都属于脑子又好用,手感又灵活,操作又丝滑的,配合起来就十分默契的一路通关。至于其他那些“一个人的RPG游戏”,他俩反正可以你玩switch我玩ps5,你玩steam我玩xbox——设备多就是好,不过偶尔还是会因为某款两人都特别喜欢的游戏只有某平□□占而争抢一番——最后的解决方式也十分“小学鸡”:男子汉猜拳,谁赢谁让着呗。
再比如路为暄第一次来秦灏远家,看见那台跟着舒晴一起从北京回了宁城的限量版施坦威,就拽着秦灏远非要他弹几首。秦灏远本来也觉得没什么,他想着就弹点儿路为暄和他自己都最喜欢的巴赫呗,没想到路为暄又一次“毫不客气”的开口提要求——要求的还格外具体,什么《Feux Follets》、《Mazeppa》、《Wilde Jagd》……秦灏远听的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抽抽:“路为暄,你是背诵了一遍李斯特的12首超技练习曲吗?”
没想到那人笑的得意:“对啊——来之前特意问了ChatGPT的。”
秦灏远无奈的扶额:“我很早就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按演奏级的目标去练了,手很生,现在能给你弹个巴赫不错了。而且我不信你真觉得那些好听,你就这么想看炫技?”
路为暄还是答的又快又坦然:“当然啊,我要想听曲子我上音乐软件不得了。要看你弹,那当然就是为了看炫技啊。你也有技,为什么不炫?”他见秦灏远并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样子,又开始十分简单粗暴的耍起了“小性子”:“哦,不弹,不欢迎我,不想炫给我看。那算了,我走了。”
秦灏远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虽然最后还是只好“从了他”,心里想着,好歹自己大四岁呢,不和“弟弟”计较,咬着牙给他把12超技练习曲都“表演”了一遍——当年他弹《命运》是“没有技巧,全是感情”,这会儿可算是彻底颠倒过来了——全是技巧,么得感情。
还比如他俩一起睡——字面意思上的,秦灏远也发现了挺“不一样”的路为暄。之前几次过夜,秦灏远整个人都累到虚脱所以必然也是沉沉一觉睡到自然醒。而到他们回到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来之后当然也不会每次都要那么“末日般的竭尽全力”,于是秦灏远有几次夜里朦胧着醒过来,都会发现路为暄这个人,在深度睡眠的时候,总是会习惯于侧着身蜷成“婴儿睡姿”,下意识的脑袋还会往秦灏远肩颈间拱过来——明明是一个个子那么高的人,却在此刻莫名的变得有些“弱小”了起来。甚至有一次,秦灏远好像听到他很低很低的梦呓着什么,他挺认真的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对方似乎发的音是“妈妈”。
于是秦灏远那“好歹自己大四岁呢”的心情又再一次不由自主的占了上风,忍不住的就也翻个身轻轻拢住他让他靠进自己怀里来,在一起“睡”时间久了秦灏远发现,路为暄的体温好像还确实是要比自己略微低一些,于是他也就总不由自主的想分点自己的“温度”过去。秦灏远抱着那人,手还总下意识的轻轻摸一摸他的头发——那银发在暗暗夜色里,好像月光,温柔的不像话。
这么慢慢的感受到了路为暄实际的“幼稚”之后,秦灏远也挺新鲜的发现——虽然他自己给人当了三十三年的弟弟了,舒晴也曾打趣他“这辈子可能就只会给人当弟弟了”,但大概还真是因为他一路跟着哥哥姐姐们走过来,早就再一次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宠人”这件事上,简直习得的天赋异禀,上手奇快——比他小时候学弹钢琴也不差什么了。
原来自己还可以是这样的呢,再一次。
大概和路为暄在一起,秦灏远就永远都会“每天新认识自己多一点”吧。
而路为暄在秦灏远现在看来是什么样的——就像秦灏远曾经也想过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他们初遇的那天,见到路为暄之后,他就会下意识的点香槟呢?
是不是因为这个人大概就像是香槟——绝顶漂亮的,迷幻动人的,俏皮灵动的,充满着清爽的、会在舌尖跳舞的气泡的,香甜可口所以格外好入口的,尝起来甚至有些不像酒所以容易不知不觉喝很多最后就突然一下子上了头的,香槟。
但这又清甜又上头的感觉真的很好啊,秦灏远想,大文豪菲茨杰拉德诚不我欺,too much champagne is just right.
他俩就这样吵吵闹闹,又快快乐乐的,把日子从秋过到了冬。
秦灏远没有主动把他和路为暄目前的情况告诉任何一个人——他本来也是个不太喜欢到处张扬自己私事的,“低调”的人。再加上他俩现在这个根本没下什么定义的关系,要他正儿八经的来解释,他可能还得自我迷茫个一会儿说不太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倒也没有像搞什么“地下恋情”一般刻意藏着他俩的相处——他们虽然休息日还是宅家打游戏的时间居多,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出门:有时候看电影有时候吃好吃的有时候听演奏会有时候单纯就是遛弯儿。路为暄这人虽然打起游戏来也可以“上头”的坐那儿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但他确实好像还挺懂“劳逸结合”的,时不时的就会在打一段时间游戏之后把懒的动弹的秦灏远一把从地上拖起来出门,想出点什么新鲜玩意儿来一起做了。
那天他俩又为了一个PS平□□占的游戏开始了一贯谁都不让谁的“猜拳”游戏,没想到这回两人的“默契度”再次爆了表——一连比划了十几下都没有拼出个胜负来。于是路为暄索性直接放弃了战斗,当即就站起身:“这说明,此时此刻不宜游戏。”
秦灏远哭笑不得的抬头看他:“怎么的,你还信玄学呢?”
“当然。”路为暄说着就又再一次的“上手”把秦灏远直接拽起来,“不宜游戏,宜出门,走。”
秦灏远已经挺习惯了,任他拉着自己起来,此刻表情就还挺淡定的:“哦……那这次又要去做什么?”
路为暄答得毫不犹豫,好像一早就想好了似的:“打壁球。”
秦灏远这个人,虽然从小到大身体都挺好的,也基本都不怎么生病,但他也的的确确得算成是“缺乏锻炼”那一拨的。他们秦家几个,秦灏天属于天生就十分反人类的精力无限,秦灏然属于“严于律己”着规律生活,舒晴属于“都市丽人怎么能身材走样?”,于是这三位,虽然出发点完全不一样,但殊途同归的,都还挺好户外活动以及强身健体这一块儿。唯独一个秦灏远,他所有的爱好几乎都只局限于室内。在运动这件事上,“懒”字当头,能不动换就不动换。
他平时连跑步都懒得,更别提“壁球”这种,在球类里也算是不那么主流的运动了。
“……你说什么?”
路为暄已经开始穿外套,看他一眼:“壁球啊,壁球,squash。”
秦灏远哭笑不得:“……我倒也不是听不懂中文。你会打?”
“会啊。”路为暄把他的外套直接丢过去,“你不会吗?你不是在英国呆了那么多年。”
秦灏远一把接住外套抱在手里,竟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壁球作为起源于英国的运动,在那边确实是比较流行,他以前中学里还真打过。但……那是说中学的时候,而他今年已经33了。
算了,硬要说的话他也不能算不会吧,秦灏远想,好歹当年在学校里打的还挺正经的呢,于是他也放弃抵抗开始穿衣服,嘴里还要本能的顶两句,“那你挺厉害啊,没在英国呆过都会——什么都会啊。”
路为暄正打算开门,闻言回头一笑:“谢谢小秦总又一次的赏识——不过我什么都很厉害这件事你很早以前好像就夸过了。”他眯眯眼,“还是说过了这么些日子,小秦总又觉得我更厉害了?”
秦灏远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尾巴都翘起来了——赶紧走吧你。”
壁球到底在国内算不得什么十分大众的运动,秦灏远这种连羽毛球都不打的,更不要提知道宁城哪里有可以打壁球的地方了——于是他只能坐上了路为暄的车跟他走。
路为暄的车是Levante,秦灏远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这车也确实挺配他——好看又张扬,相比起他大哥总爱的那些颇为“霸气”的豪车来又别有一番“中性”的风味。他也去了解了一下Levante的意思,看到有车评人引用玛莎拉蒂说的是:It's a warm, Mediterranean wind that can change from mild to gale force in an instant。于是心下又忍不住“哇”了一声,好像和这个人,也很贴呢。
他挺好奇的看着路为暄颇为熟门熟路的连导航都没用的就在那儿开,忍不住问:“你不用搜就知道去哪儿?”
路为暄笑笑没说话。
直到他们的车开进了Trinity的地下停车场,秦灏远的表情直接裂开:“啊?不是,不是说打壁球吗?怎么来Trinity了……Trinity有地方打壁球?”
路为暄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哎,我载的这还是秦楚集团的小秦总吗?”他停好车,转头冲秦灏远笑:“当年宁城第一个打壁球的地方就开在你们Trinity。有些年头了,但是貌似小秦总对此一无所知啊。”他说完就自顾自的开门下车,丢下一句:“你反思一下。”
事实又再一次的证明,秦灏远说路为暄“什么都很厉害”,还真不算是“虚情假意”的“恭维”。
壁球本来就算是挺耗体力又蛮有难度的运动,秦灏远这个“缺练”又“手生”了十几年的,自然只能在技术高超的对手强劲攻势下满场跑着捡球。
于是他这还没打满二十分钟呢,就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直接耍赖般往地上一躺:“不行了,累死了。”
路为暄看着他,顺手把球在球拍上随意颠着:“这就不行了?你不和我打,这么一撂,我一个人跟墙壁打也太无聊了。”
“不行了。”秦灏远躺平的干脆,“而且我这能叫和你打吗?我这就是纯纯的被你遛吧。”
路为暄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出了声,笑完又似是故意的叹口气:“哎……那天也不知谁跟我说,既然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那当然不能只考虑着自己,对吧?”他在秦灏远身边坐下来,拧开一瓶运动饮料来喝,“那会儿有人还说希望我也可以享受呢……现在么……哎……”说着还摇摇头,一脸遗憾的样子。
秦灏远累的连踹他都懒得动脚了:“那不也有人说,他享受我的享受么?”真的是很“缺练”的小秦总势将摆烂进行到底,“那我现在就享受这么躺着,不行么?你也顺便就享受我现在的享受呗。”
“哦。”路为暄笑的差点给自己呛了,缓了一会儿才得以开口,“那我该怎么享受你的这个享受?你教教我。是就这么一边颠球一边看你躺着么?”
秦灏远直接伸手把他一把拽过来:“教你——过来陪我一起躺着。”
小秦总这下手劲儿有点大,路为暄猝不及防的就被猛的一下拽过去,他手里还拿着开着盖儿的饮料,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液体泼出来洒小秦总一脸可就不好了,忍不住就分了下心去稳住那只抓着瓶子的手——于是他这一向灵活的,竟也一时没能保持好平衡,直接就被拽的趴在了秦灏远身上。
不过还好,倒也没像那些偶像剧里老演的那样,直接不偏不倚的亲上去——哪里就能摔的那么正好了,他的鼻梁一下就磕上了秦灏远下巴,顿时一股酸楚直冲天灵盖儿,带的生理性的眼泪也直接就涌了出来。
“哎哟。”秦灏远其实也被撞的挺疼的,但他那到底是下巴,疼劲儿还好,他赶紧伸手去摸面前人的鼻子:“快给我看看,撞塌了没。这么好看的鼻子,万一给我撞坏了,我可真是暴殄天物的千古罪人,担当不起了啊……”
路为暄大概是被那股冲撞的鼻酸劲儿激的一时没说出话。
秦灏远注视着面前的人,鼻尖红红的,眼眶里水盈盈的,还有些茫然的样子——美人泪欲落不落的楚楚可怜样儿就这么近在眼前的,这谁能受的了?
反正他受不了,于是他伸手轻轻拂去那人眼角一点泪,唇贴上去。秦灏远这在他的哥哥姐姐们耳濡目染下被带的“宠人”方面天赋异禀进步神速的,这会儿已经进化到哄人的腻歪话儿可以随时随地张口即来了:“是我下手不知轻重了,宝贝儿,别哭啊……”
嗯,都这样了,这壁球也索性别打了,想活动活动筋骨,锻炼锻炼的话,也是可以去做点儿什么别的运动了。
他俩简单亲热了一会儿就准备撤,秦灏远盘算着是不是直接楼上Trinity找个房间得了。壁球馆所在的这层是“运动 娱乐”的五楼,正往电梯间走呢,突然听见一旁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他:“小远。”
他一愣,转头看过去,看清来人,不由自主的就站直了点身子,张张口叫了声:“……爸。”
啊还是写年下开心啊,单纯又无脑的开心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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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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