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旻说要留家住一宿,陪家里人唠唠嗑,明天再起早回去上工。
孟母一高兴,便张罗着晚上要包饺子吃。
太阳一偏西,孟寒酥和罗小兰就准备了起来,把井里吊着的肉提了上来,当时怕污了井水还特意包了层油纸,用篮子盛着悬在水面之上。又选了一颗脆嫩的大白菜,做猪肉白菜馅水饺。
罗小兰手脚麻利肉馅剁的也快,孟寒酥则是个干活细致的,等他一叶叶洗好白菜,罗小兰的肉馅都弄好了,接过白菜就要直接剁,孟寒酥却让她等等。
他捏了一点盐均匀的撒在白菜叶上,“大嫂,咱们剁白菜时加一点盐,既能除去多余的水分还能防止碎末飞溅,你试试看。”
罗小兰试了试果然有效,“还是你有办法。”
孟寒酥甜甜一笑,“也是跟别的婶子学的。”
陆总原是在书房寻了本书,嫌书房光线不足,干脆拿了书坐在院子里翻看。被砰砰的剁馅声扰的,书也看的稀碎,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馅料是孟寒酥调的,搅动起来哗哗作响,油水十足。
桌案刚一准备好,孟母就洗了手过来,家里饺子都是孟母擀皮孟寒酥包。
罗小兰手艺不好怕包不严实就主动去生火了。
孟寒酥的手巧,包出来的饺子个个儿精致饱满像小元宝似的。
待到第一锅白白胖胖的饺子入了水,孟父冲着厨房扬声道:“寒酥,给我温一壶酒,饺子就酒越过越有。”
孟寒酥回道:“爹,咱家没酒了,上次你和我二舅不是都给喝了么。”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呢。”孟父拍了拍脑门。
孟母揶揄道:“哟,你当时喝的筷子有几根都不知道了,还能记得剩不剩酒呀。”
孟父被揭短老脸一臊,背着手走了。
孟昭捂着嘴笑话他老爹,然后跟罗小兰说:“等会儿别忘给我扒几头蒜。”
罗小兰道:“相公,家里蒜也没了。”
孟昭这回不笑了,怎么蒜也没了呢,学他爹一样背着手溜达走了。
陆总微微一笑,成功的秘诀是——当好机会来临时,立刻抓住它。
陆家不缺酒,也有蒜,这类非必需品都没被带走。
陆总一样一样找出来,打算等会儿就过去拜访。听着隔壁小哥的声音,手上的蒜不自觉的就剥了起来。
孟寒酥正笑着吐槽他爹,“爹什么酒量,他自己心里怎么一点数都没有,真给他备酒呀,那饺子不等吃上几个,舌头就得大了。”
孟母也笑,但还是管教一句,“小哥儿家家的,还敢说你爹的不是。”
“那我不是跟娘说么,又没有外人。”孟寒酥撒娇道。
陆总心说:没错,早晚都不是外人。
孟寒酥继续跟他娘道:“娘,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总喜欢逞强,明明就不擅长还非要不断尝试。”
陆总想起滑雪那次,助理背后吐槽却被他不小心听到的那句“人菜瘾大”,只觉得膝盖一痛像是中了一刀,随后自我安慰道:没事,说明寒酥懂我。
孟母说:“还没出嫁呢,还敢说男人怎样,羞不羞。不过今天你二哥提的那陈书生,你怎么想的。”
孟寒酥立时红了脸,“哎呀娘,我一个小哥儿能有什么想法呀,何况我连人都没见过,还不是全凭您和爹做主。”
孟母道:“傻孩子,你放心,定亲前定让你先相看一眼,若你不愿,给多少彩礼咱都不嫁。”
孟寒酥娇羞的道:“都听娘的。”
陆总这边指甲都抠进蒜瓣里了,陆巧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昊你回来了,中午我来给你送饭,却见你不在家,后来听人说你几个朋友过来了,想来你又是跟他们出去吃了,晚上想吃什么?小姑给你做。”
陆总回神,“小姑,不。”必麻烦了,后面的话并没有出口。
因为听见隔壁孟寒酥说:“娘,咱们晚上带着饺子去姥姥家吃吧,上次她还说许久没见二哥都有些想了。”
孟母自然欣然应允。
陆巧:“小昊你说什么?”
陆总:“不知晚上吃些什么好。”
陆巧:“吃炸酱面吧,你小时候最爱吃了,我先回去做,等会儿好了给你送来。”
“对了,小昊,你扒蒜作什么?”
陆总:“没什么,扒着玩的。”顿时觉得这双只签上亿合同的手,没想到还有这么欠的一天。
陆巧划拉到一捧拿走了,“正好,我就用它再拌个凉菜。”
陆巧走后,陆总拿着一小坛酒等在孟家门口。
孟寒酥端着一盆饺子出来时,差点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紧接着想到陆昊不仅吃光了他的栗子糕还吃了他家的面条,忍不住把饺子盆又往怀里抱抱。
陆总把酒坛向他示意了一下,“你家不是没酒了么,我家还有很多,这坛送你。”
孟寒酥坚决的道:“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陆总见他也是没法到出手来接,直接把酒坛放在门前的石墩上,“算是谢你的栗子糕。”
孟寒酥急道:“哎,你别放这儿呀,我真不能要。”
“送我已经送了,你若不想要,扔了便是。”陆总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家。
孟寒酥又气又急,要不是手里还端着饺子,真想把面盆扣他头上,这哪儿来的自以为是的家伙,都不听人说话的,以前怎么没发现陆昊这么讨厌呢。
孟父出门一看,“哟,这儿怎么有坛子酒呀。”
“陆昊非得放这儿的,我都说了不要了。爹,你给他送回去。”孟寒酥赶紧告状,从小儿他娘就教了,小哥儿不能随便收人家东西的,都是陆昊不好,他可没要收的。
“陆昊这孩子有心了,准是中午吃了咱家三大碗细白面面条不好意思了,这酒我就收了,正好带去你姥姥家,这回我得让你二舅好好知道知道,到底是谁酒量差。”
孟父老当益壮,小酒坛拎起来一点不费劲儿,还健步如飞。
“哎呀爹,你怎么这样呀,我告诉我娘去。”孟寒酥气的直跺脚。
孟父大概真怕孟寒酥告到孟母那儿,所以走的更快了,只要唠叨追不上我,酒就是我的。
陆总晚上吃的炸酱面,陆巧特意用肉丁炸的酱,送了四碗的量,陆总勉强吃了一碗,总觉得与中午那顿面实在没法比。
陆总认为:绝不是因为没吃上饺子失落了,而是饮食必须有节制,好的领导者不仅要管控好自己的时间,也要克制好自己的**。
入秋后天气已经渐凉,晚间的夜风尤甚,从窗户的缝隙间丝丝缕缕的钻进屋里。
陆巧是在她自己家做的饭,所以陆总这边冷锅冷灶冷炕。
陆总一个人躺在冷硬的大炕上,薄衾不抵寒,辗转难成眠。
没有了可以长年控制在合适温度的空调,也没有了舒适的高床软枕。
陆总用过的较硬的寝具是椰棕床垫和真皮座椅,现在躺在传说中的火炕上,只觉得骨头都不会摆了。
从柜子里多拿了几套被子铺在身下,但是没有烟火气的房子还是有些冷的,陆总强忍着不适闭上眼睛,因为这里没有舒缓的音乐或是浓烈的伏特加。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陆总醒来,不是因为自己奇准的连时差都不能将其击败的生物钟,也不是鸡鸣狗叫的乡村交响曲,而是隔壁的咣咣剁馅声,很熟悉,昨天下午刚听过的。
陆总有起床气,不过现在可没有承接他怒气的管家或是助理,而且很快他就发现,比起起床气还有更可气的事儿在后边呢。
没有冲水马桶,很可气,但更可气的是厕所整个在外面而且臭气熏天。其实昨天已经体验过了,只是解决小问题时,还可以靠着游泳练就的强大肺活量短时闭气,但是解决大问题时就不行了。
洗脸的水是冷的,很可气,但更可气的是这水还得自己从井里打。因为水缸里的水昨天用完了。按着陆昊的记忆,陆总试了几次才把水提了上来。
没有牙刷要用杨柳枝洁牙,很可气,但更可气的是等冬天连杨柳枝都没有了,就得用手了。陆总决定不用到冬天,他这几天就得把牙刷的生产制造安排上日程。
强大的人要有更强大的内心,陆总运着气自我和解,更要和这个时代和解。
最能发泄情绪的莫过于运动,没有塑胶跑道不是还有村里的土道么,陆总一下打开门,却差点被人一拳怼在脸上。
孟昭收回沙包那么大的拳头,递过来一盘拳头那么大的包子。
“我娘说不能白拿你的酒,这是今早刚蒸的包子,听见你院里有动静就让我送来了。”
“酒我是送给寒酥的。”陆总冷然道。
“嘿你,”孟昭虎目圆瞪,“那行,这包子你是不要了呗。”
孟昭转身要走,陆总一招抢过盘子,“替我谢谢孟婶,晚点我再给孟叔送一坛酒,之前的那坛就是送给寒酥的。”
不等孟昭发火,陆总啪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不是打不过,是打得过也不能打,那可是未来大舅哥呀。
至于计划中的五千米,跑什么跑,包子它不香么?
孟寒酥出手又怎会不香,轻吹几口散一散热气,宣软的面皮浸了些咸香的汤汁,肉馅不柴不腻,一口咬下去似有回弹,细嚼之下齿颊留香。
清朗的秋日早晨,配上熨帖人心的温暖食物,驱走了自晨起而来的烦闷。
陆总还在回味最后一个包子的美味时,院门被叩响了。
齐鸣边敲还边喊,“昊哥,昊哥,我们来了。”
孟父:饺子不就酒,生活怎么能越过越有?
孟昭:饺子不配蒜,这顿饭高低是有遗憾。
孟旻:小心现在话太多,待会儿你俩上不去桌。
……
东北风的,不知道小可爱们喜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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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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