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时,阳光打在身上,但是连乔不觉得暖,只觉得刺目,她艰难揉了一下眼睛,看到旁边的迟星垂还在昏迷,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迟星垂和她伤得一样重,但是后来又给自己渡了灵气,好让在比试中能多撑一点时间,相比之下比她亏损还要多。
上次默非说研制出解重心蛊的药,但没有用,没能解得开,这次差点连迟星垂都搭上了。
昏迷之前,三面狐背着她到云中峰,之后一群人手忙脚乱,又喂丹药又渡灵的,到现在差不多才安生下来。
来看他们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连乔猜自己大概昏睡了四天,因为白花惊说都四天三夜了,连乔怎么还这个样子。
“不仅是连乔啊,师兄也在昏迷,比连乔还严重。”白花惊坐在桌前,望着一言不发的默非,“怎么回事啊默非师父,他们俩明明是一样的症状,受的也是同样的伤,这就是很不对……瞒别人还瞒得过去,瞒我不行。”
“这很明显就是情蛊!”白花惊望向两张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本来两人不是躺在一起的,为了方便照顾才搬在一起的。
虞南子一眼就看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没有明说。
默非瞥一眼她,“你还知道情蛊?”
“……”白花惊结巴了一下,“就是,就是无意间在杂谈上看到的。”
“杂谈上有这些东西?”
白花惊:“……”
这几日她老是想到一些奇怪的事,心静不下来,一说到情蛊,脸都红了,“默非师父你不是让我多看书吗?”
“也没让你看那些书……”默非沉默了,白花惊“哦”了一声,“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我长大了,藏书阁里所有的书都对我开放,也没有逾矩。”
气氛忽然沉静得可怕。
躺在床上的连乔莫名看到了满屋子的粉红星星……什么诡异的情况,她只是借默非去给白花惊授课,怎么好像路走歪了呢,有一种朋友背着自己在干什么坏事的感觉。
白花惊尴尬地摸摸脑袋,三面狐摆了摆尾巴,对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早已习以为常。屋子里安安静静,“哐当”一声打破沉静。
剑匣掉到地上了。
更准确来说,是装着那把大剑的剑匣,被丛林剑撞到了地上。
白花惊“啊”了一声,摸摸连乔的“丛林”,这把小剑依照连乔身形而制,薄如蝉翼,异常轻巧,是不可多得的极品铸剑,但相比较霸气的“遗风”,它就显得又小又乖。
剑是有排他性的,丛林意识到这把剑比自己强,且异常服从自己的主人,剑灵开始闹别扭,想把那把大剑挤出连乔视线。
怪异的事,那把脾气异常之大通体猩红且邪气的大剑现在却没有脾气,任凭“丛林”将自己挤到角落,又被撞倒在地,也一声不吭。
“丛林你怎么这样啊。”白花惊想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遗风”,刚要伸手被默非拦住,默非将剑匣倒扣在剑身上,之后被装好,放在另一张桌子上。
白花惊摸了摸被剑气灼得有些红的手,这要是碰到剑柄,岂不是要被烫伤。
这把剑脾气比丛林还要大呢。
但好像又对丛林格外照拂,这让白花惊有种诡异的错觉,就像是一个脾气怪异的爹在对自己乖张女儿的时候,虽然无奈,但是也忍了。
白花惊将这个奇怪的想法讲给默非听,三面狐甩甩耳朵,默非顿一下,“你猜的?”
白花惊:“啊?”
“不会是真的吧,这是连乔父亲的剑?”白花惊很奇怪,“连乔父亲不是玉谷主吗?”
可玉非缘不使剑。
玉谷主异常疼爱连乔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她很年轻时就将子午谷谷主之位传给她,之后退居二线。
默非:“玉非缘并不是连乔的亲生父亲,连云天才是。”
这比偷偷看禁.书被默非逮到还要让白花惊震惊。
她坐在原地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个消息消化,看了看连乔又看看默非,沉默了很久道,“但我没听说过连宗主有女儿。”
“哦,露不霜不想让人知道,她嫌麻烦。”
白花惊:“啊?”
听到这个惊天大秘密,白花惊瞳孔地震,脑海中已经想过无数遍自己是不是看多了禁.书所以做梦梦到一些有的没的,还是默非师父说漏了嘴,后面后悔说给自己听要给她灭口了怎么办……
但是这事又实在是太新鲜太猎奇了,那个无极宗前任宗主,传说中修为极高离飞升只差一步,那般光风霁月高岭之花的的连云天连宗主,居然有私生女,私生女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而且是什么,是连宗主想公开,但是连乔的母亲不让?
这是什么耸人听闻的故事?
天呐,我是不是看邪书看太多把脑子看坏了,要不以后还是不要涉猎太多了。
“嘴巴收一收吧。”默非道,“你也不用过于惊奇,前些年妖修的日子不好过,连乔娘亲讨厌别人打扰,不想缠上修真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很好理解。”
别说前些年了,哪怕是现在,修真界说要一视同仁,仍旧还对妖修抱用异样的眼光。
露不霜是借酒楼的老板,开门做生意,不喜欢被推在风口浪尖,一旦和连云天这种只在传闻中出现的人扯上关系,那基本就没有自己的日子过了。
白花惊喜欢看人间那些猎奇的话本子,但是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她又觉得自己想象力不够丰富。
“可是,连宗主深居简出,什么时候和露老板认识的呢。”白花惊实在是太好奇了,“我想象不到……”
美艳老板娘和剑宗天才的相遇,该擦出什么样的爱情火花?
默非“嗤”一声,“怎么认识的,老是去人家店里借酒喝,没钱买,借得多了又没钱换,然后被扣下,以身相许了。”
白花惊:“?”
默非:“嗯。”
白花惊:“真的啊?”
默非:“真的,你以为借酒楼名字怎么来的,以前也不叫借酒楼,连云天借酒次数多了才改名叫借酒楼。”
毕竟对曾经的老仇人有意见,默非根本不介意抹黑他,甚至是有多难听就将多难听。
白花惊又震惊了。
穷困潦倒的剑修天才,月黑风高夜遇到有钱美貌的酒楼老板娘,因为欠了很多钱又还不上,被恶势力老板娘强行扣押,随后迫不得已被逼卖身,留下连乔……
但是白花惊觉得这说不过去。
以当时连云天的修为,就算借酒楼里面所有人一起上也打不过他啊,他不想还钱谁能逼他还?
而且那时的无极剑宗盛极一时,连宗主再清贫也不至于喝不起一坛酒吧。
白花惊智商在线,对此抱有疑问,“我觉得更有可能是连宗主早就想卖身了,他假装借酒没钱还,然后主动被留下,主动献身的!”
默非:“……”
三面狐高兴地甩尾巴,表示白花惊猜对了。
对于默非无语的表情,白花惊语气坚定,“我觉得我说的才是真相。”
默非:“你真聪明。”
对露不霜情根深种,不仅主动献身,还隐姓埋名化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连郎”,在借酒楼吃软饭吃了两年,如果不是乾元剑宗出大事有一大批修士在大荒原失踪,乾元剑宗的人找上借酒楼求助,恐怕露不霜还要被蒙在鼓里。
“啊?”白花惊叹了一口气,“既然连宗主很喜欢露楼主还有连乔,怎么没有认他们呢。”
“死了。”默非道,“和钟蕴一样死在那场恶战中,你们剑宗的大剑仙钟蕴,不也是死得不明不白么。”
牵扯出这一段不能提的往事,白花惊沉默下来。
“连翘前几年之前就想进剑宗,她想弄清楚这些事。”望向床上仰躺着仍旧陷入昏迷的二人,默非微微叹了口气,“或许露不霜是正确的,她不来这里,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些看似是简单的排挤,其实背后都有根源在,原因错综复杂,一头扎进去后自己的命都差一点没了。
并未意识到床上的人已经醒转,一直以来守口如瓶的默非也只是和白花惊说了故事的冰山一角,但这一点线索足以让连乔窥见全貌。
白花惊问:“那默非师父,你一直守在连乔身边,也是受她父亲所托么?”
“嗯,自不量力和他比试输了,代价是答应他一个条件。”默非漫不经心道,“连云天去大荒原之前找到我,让我守连翘到她有自保能力为止。”
白花惊点点头,“哦。”
默非将丛林剑和遗风放在一起,遗风嚣张霸气,却对丛林格外包容。
连云天那么个飞扬跋扈的人,女儿也是同样了不得的脾气。
“那南道师父呢?”虽然没有同南道学过什么,但是白花惊还是礼貌称南道为师父,“南道师父也是受连宗主所托吗?”
“南道属妖族,家族被魔人灭族,他被露不霜接济,之后一直养在身边。”默非停顿一下,“露不霜病逝后,南道便守在连乔身边。”
白花惊眨眨眼,“露楼主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或许吧。”
“药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南道推开门,将煎好的药放在桌上,又探头看看连乔,“她醒了吗?哦还没有,睡得还熟,小白花,等会儿还需要你给她喂药。”
“好的,交给我吧。”白花惊又问,“还跟之前一样,迟师兄不用喂?”
“嗯,喂了连乔,连乔没事了他也就好了。”
白花惊眨眨眼,心想这果然是情蛊,两人同感同命,这不是情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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