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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寻找新保姆的事情先暂时搁置。

“琴酒,送我一程。”

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使唤着琴酒给自己当司机,报了一串地址,耳熟极了,是出版社附近。

“反正叛徒随时随地可以宰,先送我去这里一趟,乱步大人要迟到了,快点快点!”

琴酒森然的绿眸朝他冷冷投去一瞥。

竟然在有组织任务的前提下,还跟出版社编辑约好了见面……这家伙早就猜到任务目标,打定主意要拒绝任务,并且已经预料到他会同意。

这种后知后觉发现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让人格外不爽,琴酒习惯性地张嘴想让江户川乱步滚下车,但仔细一想,现在的江户川乱步暂时性地失去了保姆,真将他赶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迷路到饿死街头,于是将滚到舌尖的几个字又咽了回去。

他忍了。

冷着脸发动了保时捷,低沉而优雅的轰鸣声响起,一脚油门下去,丝滑而平稳地驶上路面,疾驰着朝目的地奔去。

正在出版社附近的咖啡厅里焦急等待着的平佑二,一眼就看见了眼熟的车型,眼睛发亮地站了起来。

他今天跟新签约的江户川乱步老师约好了两点见面,但中途乱步老师发来了邮件,说自己卷入了一场杀人案,得留在现场等做完笔录才能走,见面时间推迟半小时。

虽然文字描述轻描淡写,但内容还真是让人心惊肉跳,竟然跟凶残的杀人犯同处一地,万一乱步老师受伤了可如何是好!这可是整个日本推理小说界的损失!

说起来,真不愧是乱步老师啊。

平佑二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刚刚好两点半,时间把控得极其准确,难道这也是推理?

江户川乱步刚一下车,保时捷就毫不停留地开走了,绊了他一脚,险些摔倒了。

他也不在意,远远地就看见了等在咖啡厅门口的平佑二,举起手来打了声招呼。

“川平,等很久了吧!”

“我的姓氏是平……不过乱步老师想怎么称呼都可以!麻烦您专程赶过来真是辛苦了,杀人案的事情您没受伤吧?”

江户川乱步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这不是差不多吗?杀人案只是做了个笔录而已。”

平佑二一路引着江户川乱步到了座位上,他早已经点好了餐品,跟服务员打好了招呼,等客人一到就可以上齐。

来咖啡厅里本应该点两杯咖啡才是,但一想到江户川乱步那孩子气的性格,平佑二就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喜欢苦涩的东西,因此只点了杯柠檬汽水和招牌三明治。

只吃了点饼干垫垫肚子的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往嘴里塞着三明治,味道美味的让他眼前一亮,夸赞道,“川平,你很有品味啊!这个三明治超好吃的!”

“谬赞谬赞,波洛的特色三明治一向是招牌,老师你喜欢的话,等会儿我去打包几份给您带回去!”

“那就说好了!”

这下明天的早餐、午餐和晚餐都有了。

江户川乱步觉得平佑二很有眼力见。

等他吃饱喝足以后,才终于开始谈正事。

平佑二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小说,递给了江户川乱步。

“乱步老师,这是预备出版的试行本,校对和排版都已经完成了!您再过目一遍,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倾尽全力去沟通的!”

江户川乱步接过很有分量的纸质书,封面上正印着明晃晃的显眼书名《菰野町连环谋杀案》,是不太符合日本人性格的直白书名,平佑二也曾经建议他更改为更吸引人更带文学气息的其他名字,但被江户川乱步通通否决了。

“如果不叫这个名字,看见这本书的人怎么会知道我要找的人正是他呢。”

——又怎么会在令人胆寒的绵长杀机之中寝食难安、备受折磨呢?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以这个古怪的理由说服了平佑二。

身为编辑,平佑二有个称不上优点的特征,他对于手下负责的作家老师们都怀抱着极大的滤镜,不管江户川乱步说什么,他都觉得很有道理,甚至会自动帮忙找理由。

平佑二回忆起小说末尾保留的开放式结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是为了打破第四面墙,将小说与现实沟通起来,将读者也一同拉入风波诡谲的谋杀案中,的确是增添了很多惊悚感和悬疑感呢!不愧是乱步老师!”

平佑二完完全全被折服了。

于是出版社方面就由平佑二搞定,最终拿到江户川乱步手中的,是完全按照他心意来的版本。

江户川乱步摩挲着滑腻的纸张,翻开了第一页。

虽然名义上是以推理小说为题材出版,但只有江户川乱步本人清楚,这其实是一本自白书。

那已经是久远到要被组织吞没的记忆了,仅剩下的琐碎片段拼接起来,便是名为江户川乱步的人的前半生。

『我出生于长野县的一处小町,父亲是当地有名的警察官,母亲是默默无闻的家庭主妇,跟日本千万万的家庭别无不同。

8岁那年,因为父亲的工作原因,我们举家搬迁到了三重县的菰野町,这是个比从前更乡下、也更野蛮的小地方,像是停留在上世纪的封闭小镇。这个镇子里,我们是唯一的外来户,默默无闻地驻留在小镇边缘,既不融入也不远离。

12岁以前,父母将我保护得很好,搬家这样巨大的变故也没能影响到我分毫,我从未上过学,也从未察觉出自己与同龄人的不同,照样是柔弱的身躯、惹人厌的任性和给人添麻烦的低自理能力。

我理所当然地知道这些,但既然没有人对此提出反感,那么我自然认为这只是些不必修正的小缺陷,平等地存在于每个人身上。

我厌恶户外运动,因此时常待在屋子里,各种各样的书籍是我钟爱着的玩具,母亲就是我最好的老师与玩伴。

父母常跟我玩一种角色扮演游戏。

这游戏只分配三种角色,侦探、犯人、死者。

作为对孩子的某种纵容,他们总将好角色让给我,坏角色留给自己。

我没什么要同别人谦让的概念,自然毫不客气地担任着自己的正义侦探。

犯人和死者的角色则由父亲和母亲轮流担任。

游戏往往从一个案件开始,由犯人与死者构造基础场景,而后由侦探轮流询问,补充细节。

例如,犯人说:A某死在了四周围着铁丝网的天台之上,现场有一堆废弃的桌椅、一个高达5米的水塔、一柄锈迹斑斑的钝斧头;死者A某会接下去:我是一名成绩优异的男学生,最近发现喜欢的女生跟老师在一起了。

然后,侦探就可以得出结论:老师将A某约上天台,用斧头敲晕了A某,而后利用铁丝将斧头捆在的A某的身体上,将废弃桌椅搬来组成阶梯,爬上水塔,将A某溺毙在了水塔之中。

只要是无懈可击、符合逻辑的结论,都会被认可,与其说这是角色扮演游戏,不如说是逻辑推理游戏。

诸如此类的游戏,在现在看起来当然幼稚,不过当时的我乐此不疲,总缠着他们一起玩。

死亡发生的那天,一切别无两样。

连续加班一个半月的父亲休了假,倒在家里睡了三天三夜,第四天醒来时又是神采奕奕了。

他陪母亲去超市买了大堆的食材,有我喜欢的汉堡肉,陪我去粗点心店买了零食,是足够应付我半个月的分量。

午饭后,我们又玩了那个游戏,这次轮到父亲扮演犯人。

父亲给出了一个气氛诡异的案件前景。

“我看见,警察包围了那座楼房,黄白的警戒线隔绝了热爱不幸的人们。他们搬出了那具尸体。尸体淹没在一个堆满泥土的潮湿浴缸。浴缸中,蚯蚓在涌动,带着生锈般的铜褐色,像满满溢出的一缸腐烂血水。”

母亲给出了一个令人憎恶的死者形象。

“我在污水横流的贫民窟出生、长大,也如这座街区般醺醺朽烂,热爱欺诈、暴力,拥抱一切不义之财。只要给我钱,给我那生命之源、快活之水,我愿意做一切常人难以想象的肮脏事情。一个月前,有人叫我去录一段胶片视频,我拿着那整整一箱的胶片卷,咋舌着,战栗着,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钱、钱、钱……那阔佬在烧钱,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拒绝这笔买卖。”

“这是我在临死前,干的最后一件事。”

这次的案件,他们构造的十分细腻而具体,像是已然预见了最终的结局,与往常的游戏大不相同。在仔细思考线索以前,我头脑就已经告知了我真相,这是一起真实发生的杀人凶案。

父亲注视着我,目光中似有怅然的杂音。

我并不明白父亲的异样从何而来,只对他口中的案件感兴趣。

合理的思考,大胆的想象。

一切推理都源于这两件东西。

我作为侦探,补充了些许细节。

“尸体被发现后,犯人正站在现场围观,这是典型的重返犯罪现场行为,从他的心理描述中可以看出,犯人对围观群众持有坏情绪,他似乎格外关注自己一手创造的蚯蚓浴缸,像欣赏艺术品般对自己的作品附加想象。”

“通常来讲,这种犯人不太可能出于恐惧的心理重返现场,我们可以假定,他属于自恋型反社会人格,这是一起谋杀案。以此为前提,再去看死者生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有人委托他,去拍摄一段胶片视频,为此付出了一笔委托费和一箱昂贵的胶卷。”

“一个出身下流的小混混,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特意雇佣这样一个人去拍摄胶片视频,可以想象,雇佣者必然不可能是出于追求电影艺术的目的。这是一段招致来杀身之祸的视频,或者,死者本身,就是影片的主角。”

我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于是洋洋得意地翘起嘴角,这时候,父亲再次开口了。

犯人的口吻活灵活现。

“他们挖出了那具尸体,一颗眼珠从眼窝里掉落,视神经像根失去弹性的橡皮筋,微微一震,便绷断了,深褐色的腐肉粘连着骸骨,腹腔空了,孕育着蚯蚓的孩子。我想象着那副场景,为之陶醉,又深感悲伤与愤恨,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恶、可恶。我的作品还未完成,便夭折了。这些……该死的警察!”

母亲为了更符合死者的形象,刻意粗哑着嗓音。

“我照着雇主的意思,带着那箱比金子更贵重的胶片卷,敲响了楼房的门。一进屋,我便吐了。”

“像夏天断了电的冰箱里存放了三个月的猪肉般,腐烂、发酵、生蛆,带着催人昏厥的扑鼻臭气,迎着我的面扑来。现在这其中,又混上了我的呕吐物的臭气。”

“我立即退出了门,捏着鼻子,恶声恶气,喂,有人在吗!”

“把胶片卷随便给谁,用拳头威胁他替我干了这活就好了,反正雇主的要求这样简单,任谁都可以做得到,我这样想着。”

“但房间里面是显而易见的空荡荡,我的算盘落了空,只好自己干了。”

“盆、盆、桶、鱼缸、浴缸,眼前所及的全是各种各样装满了泥土的容器,又不见一丁点绿芽,这肥料还臭的出奇,真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在种些什么。”

“反正不关我的事儿,我只要把摄像机架好,每三天更换新胶卷,就能轻松拿到那笔钱了。”

“我要去抽烟、喝酒、最好能躺在女人怀里睡上一觉,人生就完满了。”

“我盘算着那笔钱的用途,胸腔都随着那愉悦的想象在微微震颤,用两张纸巾把鼻孔塞得满满当当,只大张着嘴巴呼吸着,腐臭气削弱了,污浊的空气却流进了肺部。”

“真讨厌,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我钻进狭小的浴室里——原本污秽的地方成为了这座房子最整洁的地方,摆弄着那昂贵的摄像器材,矫光什么的我也不懂,便自己来回走到镜头前,又返回去,去看之前录制的影像清不清晰,确认无误后,我便准备走了。”

“临走之前,我最后一次对着这新鲜玩意儿打了个招呼,意思是,老板,你看,我可好好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尾款记得结清。”

“——就在这时,从天花板上那牙齿缺口般的黑洞里窜下来一团黑黢黢的玩意儿,死沉死沉的,整个砸在我的身上!”

“我猝然间摔倒了,在这间狭窄的浴室之中,脖颈只正正好地砸断在了坚硬的浴缸壁上,发出咯嘣一声恐怖的脆响。”

“我想,我大概就在此时死去了。”

我的身体,几乎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起来了,那极恶的凶手形象跃然出现在脑海之中,他怪诞至极的恐怖爱好、他付诸实践的犯罪天赋、他腌臜满溢的阴郁心理。

这次的游戏,细节太过丰富、人物过分丰满了,我只觉得自己是在欣赏一部短篇小说,或是在看一部悬疑短片,然而在我听得正入迷时,故事戛然而止了。

“然后呢?”我迫切地追问着。

父亲只说,“到此为止了,乱步。”

游戏被迫中止。

或者说,父亲认为,我只适合停留在这里了。

这是一个暗示、一句警告,是父亲最后的遗音与疼爱,但当时的我没能发觉。

我只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极其浅层的引导。

身为名刑警的父亲,从不会轻易透露未堪破的案情,这一定是起已经结案的杀人事件,这样不同寻常的侦探游戏里,多少可以窥见父亲的异样,令我敏感地察觉出,某个令父亲无能为力的阴谋谜团已然将他悄然裹挟。

我的心底涌起不安,这股不安等同推手,迫使我立刻行动起来。

我对自己说,你可是正义的侦探,怎么能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戛然而止呢!

——《菰野町连环谋杀案》其二』

大概是这种风格的文中文,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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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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