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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跑路

1

我爹爹在边关打了败仗,落马被擒,生死未卜。

朝中跟他不对付的刘大人诬陷他早就与番邦勾结,打下败仗,分明是我爹的投诚之举。

这会儿子他已经拜入番邦帐下,高官厚禄,美酒佳人。

他用以辅证的重要依据是我爹在京中了无牵挂。

我娘死得早,他为镇守边关,疲于奔命,无空再续娶生下一儿半女。现今,也只有我一个女儿。

女儿是可有可无的。

皇帝偏听偏信,下旨派兵来抄我家,并要将我藉没进教坊司。

届时,视我爹为死敌的刘大人一定会长袖善舞,夺一个替我梳拢的机会,极尽羞辱我和我爹。

秋荷泣涕涟涟,拿来一条白绫,一根麻绳。

白绫给我,

麻绳她自己用。

“小姐,皇帝昏庸无能,旁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只是可惜老爷忠君爱国,一心为了家国,赤胆忠心,铁骨铮铮。”

“小姐,我们就死吧。无论如何,都不能辱没了老爷的名声和体面。”

我泪眼婆娑接过白绫,往房梁上一挂,长长的白绫前世与我有何冤仇,今生却要留在我咽喉左右。

一想到教坊司淫窟一般的去处,我已心惊胆战,根本不敢细想里头女人过得是什么供人玩乐的悲惨日子。

我爹请来的陈夫子从小便教我,死便死矣,不足挂齿。重要的是,留取丹心照汗青。

可我望着光滑细腻的白绫,上头泛着的闪亮光泽,针似的扎眼。

我道:“我不要死。”

秋荷怔住,“小姐,你……”

她大抵把我想做了贪生怕死之辈,“小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陈夫子的教诲历历在耳,你能弃之不顾吗?”

我看了眼白绫,看了眼她,“我不要死。”

“要是我死了,谁还能替我爹爹申冤,他冤枉!”

秋荷满面痛惜,“小姐你果然还是怕死。”

怕死又有什么错。

不过秋荷想错了,我是烈性女子有主张,要我入教坊司去做日夜受凌辱的女子,我倒宁愿去死。

“秋荷,为什么一定要了结性命。”

“事情并没有到无可转圜的地步,”我捏她的手,紧紧的,“我们逃吧。”

2

“逃?”她大惊失色,仿佛比去死更可怕。

但是她都没有想过,死便一了百了,逃尚且有一线生机。挣扎反抗总比乖乖令人宰割好。

“可是小姐,我们怎么逃?”她无助地环视了眼四围,高墙深院平时是对闺中女儿最好的保护,此刻却反而成为掣肘。

我叫她赶快去寻两件男人衣裳,换上以后,从府上勾连河道的池子中泅水出去。

游到照壁后的河道时,一抬头便见来抄家捉我的禁军黑压压地挤在府外,我跟秋荷瞄了一眼他们,赶快将身子潜入水下。

心内惶惶,连呼吸都窒了几分。

不敢放松,浑身力气都涌进四肢,把自己当做受了鞭子抽打的牛马,使劲往前拱。

离城门还有半里时,我拉秋荷上岸。

她困惑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游出去。

我笑点她的头,“傻丫头,哪有城中水系和护城河沟通的。而且现在我们也不能出去。”

“得等一夜。”

她仍是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说:“我们身上湿漉漉的,出城实在太惹人注目了。”

“而且女扮男装,我们俩个到底是女子,骨量跟男人比依旧十分明显的差别。”

“挤在一起走,就更显眼。”

她点点头,问我什么时候能逃出生天。

我惴惴不安,咬牙道:“一天后。”

让体温将湿衣裳烘干约莫就需要一天,期间我们得往自己脸上衣裳上都抹点烂泥,把自己装扮得像穷酸可怜小叫花。

还得糊点恶臭气味,让看门的军爷厌恶到根本不想细细盘查。

秋荷仍不放心,“那要是还会被发现呢。”

我叹口气,却勉力地拈出一个笑来,“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3

一日后,我紧张忐忑,面上却镇定自若。

混在人堆里。

看门的没有仔细地检查我和秋荷,放我们走了。

我跟她在城外半里的小树林见面,后到的她瞧见了我,眼里瞬间涌满泪。

劫后余生,我亦是热泪满怀。

多日以来的担惊受怕,仿佛此刻都像靠岸的船卸下了货。

秋荷跟我身上都没有带银两。

当时最重要的是人逃出来就好,若贪银钱这些身外之物,恐怕会弄巧成拙遭难。因此,我没让她拿分毫。

可眼下,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没有银两,我跟她俩个人怎么立足于大梁国土。

秋荷哽咽的语声里流露坚毅,“不然,小姐,你卖了我吧。”

“我长得不错,还能卖几两银子的。”

秋荷自小随我长大,虽不及亲如姊妹,但我对她亦有深情厚谊。

把她像货物一样典当出去,我做不到。

我宽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逃都逃出来了,还怕会没有法子活下去吗。”

秋荷点了下头,目光中虽然仍带着一丝疑虑,但她情知不该再为难我,便乐呵呵地绽出一个笑脸。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听小姐的。”

话是如此,但当天我们走了十里路,走得两腿酸软,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也没能立刻想到一个安身立命的法子。

当晚,我们侥幸找到一个破庙。

被荒弃了有些念头,黑黢黢的,配着主殿上削去半个脑袋的神像,骇人心魄。

我自己都听见自己的心急速跳动,再快点,要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秋荷抱着我,身子直打摆子,“小姐,我怕。”

我凝眉,她怕,我也怕啊

可我清楚她将我视作主心骨,我们俩个人里注定要有一个撑起一片天的话,一定是我。

“不怕。正神不会害人,若是邪神野鬼,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呜呜,我骗她的。

我只是嘴巴上装得自己很强悍,实则心里面吓得要命。

前天,我还是待字闺中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现在却流落在外,不得不客走他乡。

凄凄惨惨戚戚,谁能倒霉得过我啊。

秋荷小我一岁,心思单纯。

她被我一哄,瞬间底气足了几分,“小姐,你说的都对。有小姐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我神情黯然,脸上的笑意非常勉强。

她的确不怕,但我怕。

她有我可以视作依靠,可是我却如飘萍无根,一场疾风骤雨,便将我打得晕头转向。

秋荷叹息,“不知道秦公子有没有看见小姐你给他留的字条。”

我的心沉落了下去。

我自小和秦迁安指腹为婚,俩家多有走动,我跟他自小相识。

如无意外,我们明年应该如期完婚。

不知他怎么样了。

少年时候两相知,但如今我已是罪臣之女,跟他身份如云泥之别,他不可能再跟我有什么瓜葛。

按前朝话本子里演的,顶多将我更名改姓,置在外头当门外室,我都得千恩万谢,谢烧了高香。

可我不愿。

倚靠别人替自己复仇,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美梦。

“我留给他的字条,他应该看了吧。”我喃喃,逃跑之前留在梳妆台上一条“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心间怅然无比。

饶是如何安慰自己,心头却依旧涌上漫无边际的酸涩。

我爱秦迁安。

差一点儿,我就嫁他,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了。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本可以。

4

但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要去做。

夜半秋荷突然身体燥热,整张脸涨得通红,还是那种向烫熟的虾子不停在铁锅里被煮沸般的潮红。

我心慌意乱,把手贴在秋荷头上,感觉到一股灼人的滚烫。

她受凉发起高烧,可眼下我们身无分文,饿肚子都饿了一天。

我焦躁地抓起地上一把土,胡乱往嘴上抹。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十六年来从来没有如此这般险境让人倍感绝望。

“秋荷。”我叫了一声,她似有所感,虚虚地应了一声。

但她的额头滚烫,再那么烧下去,她不烧死多半也要成一个大傻丫头。

此刻春寒料峭,晚间寒意丝丝透人心骨。

我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给秋荷盖上。

一整晚黑夜漫长无际,煎熬着我柔弱无助。绝望铺天盖地,但此刻我唯有不断给自己提醒,再坚持一下,只要天边有一丝光亮,能够看得见路了,希望也会如期降临。

天边拉开一个口子,翻出点鱼肚白时,我摸秋荷的额头,比半夜时候降下一点,但依旧滚烫。

“秋荷,你等我,我马上去给你找草药。”我匆匆穿了衣裳,系上盘扣,出门槛那下差点绊倒。

幼年时,我跟着陈夫子学习过药理,会给小猫小狗鸷点小病。

草药认得一些,眼下无计可施半分银两也无,只能去附近山上找找有无。

远远地眺望见左行草草下那抹翠绿,我欣喜不已,两条腿跑得飞起,虎虎生风。

左行草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陡峭程度尚可以接受,我观察了一下。

伸手探到草药的瞬间,巨大的喜悦充盈我心房,脚下蓦然传来的失重感却叫人目眦险裂。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像流星急速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刹那,似乎肺腑都从嘴里呕了出来。

两眼一黑,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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