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的銮铃独自倚在客栈卧房的床沿,窗外月亮高照在夜空中,距离她穿进这个修仙世界已过去整整十二个时辰。
不知阿爹是不是正在急切地找寻自己,不知邻居哥哥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想自己。
銮铃从床头翻出白天被聿蕴和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裙,那坠在腰带上的半块玉佩正是白天硌到自己脚的那块。
当时她看着玉佩愣神,是因为玉佩的模样和花纹与话本中同庄清塬定有娃娃亲的青梅佩戴的那块描述得别无二致,既然只剩衣服,想来那名女子应该是已经被魔修炼制了。虽然非常对不住她,但现在看来这枚玉佩留着可能会派上用场。
她收起玉佩,忽的唤道:“系统!系统!”
哪里有声音回应她。
她也不恼,只理所当然地想,系统任务已经发布完,消失了也正常。
作为一名话本爱好者,銮铃小到大不知看了多少话本,各种故事套路烂熟于心。
有一类话本,主角先是同她一样穿越进话本世界,接着心中往往有一个声音,给他分派任务,让他做这做那,这种话本通常被称为系统文。
想来白日里在那五长老的房间,突然出现在自己脑内的声音便是自己穿越进这个话本世界后自带的系统。
銮铃对自己这一想法深信不疑,就是她觉得这系统也忒看得起自己了。
她一个从普通世界穿越进更高位面的修仙世界的人,怎么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杀死日后会灭掉魔族飞升成仙的主角呢。
于是白日里在外院,銮铃在一片打斗中迅速审时度势,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按照系统告诉自己的信息,杀了庄清塬便可以回家。
反正这是话本子的世界,杀人…应该是没事的吧?再说话本子的主角死了,顶多就是世界坍塌而已,说不定自己同样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呢。
况且当看到西域奴隶和天雍宗弟子时,銮铃想起来这是话本前段天雍宗弟子去边疆玉虚宫参加五年一届的宗门大比的时间点,这个时候庄清塬的实力还不足以杀死全书最大的反派魔尊棽罗。
作为魔尊最忠实的头号粉丝,穿进书里的銮铃深觉这是天意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替偶像报仇,将庄清塬击杀魔尊的苗头遏止在摇篮里。
每次一看到庄清塬,那想要杀死他的执念便瞬间强烈到溢满整个胸腔。
连她自己都惊讶自己对男主庄清塬的恨意居然这么甚。
她杀死男主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利用自己眼下这个意外被人贩子按上的西域奴隶身份,使一位天雍宗弟子揭去自己的面纱,这样便有理由留在他们身边,伺机杀死庄清塬。
如果能直接被庄清塬揭掉面纱更好,可是聿蕴和一剑刺来的时候,銮铃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她仅以毫厘之差微微向前偏了下身子,本可以直接击中魔修胸口的这一剑便因为她的举动歪了出去,挑走了她的面纱。
这样也不错,这个天雍宗小弟子聿蕴和看起来单纯又好骗,话本子里也没有提到过他,想必是个打酱油角色,无需在意。
但怎么说也是利用了对方,卷了无辜的人进来终究不好,銮铃在心里自我开解道:虽然对不起这位天雍宗小弟子,但是看他也不甚愿意,想来到时候能说开了,必是皆大欢喜,到时候珍重地同他道一道歉,他应该也就原谅我了吧?
夜已经很深了,銮铃熄了灯躺在床上,被浓重的疲倦感涣散了思绪,渐渐睡了过去。
*
第二日一早,銮铃便被敲响了房门,门外站着庄清塬,他左手握住抓着佩剑的右手,朝銮铃作揖道:“銮铃姑娘,我们天雍宗都是男子,也没带什么女子使用的日常用品,我跟聿师弟说了让他今天同你一同去街上购置些衣物。”
銮铃一探头,果然看见庄清塬身后站着神色拘谨的聿蕴和。
她眸光一转,复又落回庄清塬面上,微微仰头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如此,便有劳了。"
一路上聿蕴和都沉默寡言,只是将钱袋解了直接交给銮铃,便跟在雀跃穿梭在摊贩间的銮铃身后三步之距,替她拎着买下的物件。
銮铃余光瞥见路边的药房,装作若无其事复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回头冲聿蕴和道:“我突然想解手,麻烦你在此等我一会儿吧。”
聿蕴和便只能局促地抱剑等在原地。
随后她绕路回到那家药房,对店家道:“请问可有乌头、附子?家中老父风湿痛甚,需外敷药酒。”
乌头、附子毒性极强,直接食用可至毙命,她知道律法对毒药管制严格,民间不可私售,因此谎称是给父亲缓解风湿,特别强调是外用,好让店家不起疑心。
銮铃将店家给她包好的药材收进胸前衣襟中,装作小解归来朝让聿蕴和停留的方向跑。
长街人潮如涌,她抬眼望去,见聿蕴和仍远远静立在原地等她,颇有些心虚,忽觉颈后一阵寒意袭来,她回头,赫然发现一个蒙面人已经贴至她身后,手中尖刀寒光乍现,欲直取她咽喉!
她骇了一跳,当即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一脸惊恐地手脚并用蹬地后退,仓皇喊道:“啊,救命!救命!”
“铮——”
一道剑光破空而来,聿蕴和衣袂翻飞间已掠至身前,使长剑精准隔开了蒙面人的匕首,将銮铃护在身后。
蒙面人目光一直锁在銮铃身上,此刻匕首左支右绌,格挡不及,被聿蕴和一记回身挑剑逼得踉跄后退。剑光如电,刃尖倏地擦过他后颈,划出一道三寸血痕。
蒙面人吃痛,反手捂住后颈,他似乎并不恋战,忽的扬手朝地面掷出一枚烟雾弹,匆匆转身逃跑了。
聿蕴和收剑入鞘,连忙查看銮铃的情况:“姑娘,你没事吧?”
銮铃心有余悸,微微抿了抿发颤的唇,强牵起一个弧度冲聿蕴和弯弯眼尾道:“我没事,你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啦,叫得好生分,叫我銮铃就行。”
“銮…铃,你可是惹了什么仇家,那蒙面人为何要行刺你?”
“我初入中原,怎会惹仇家?”
銮铃心里也纳闷的很,她才来这个世界一天,能得罪谁?
*
到了晚上,銮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要是再有蒙面人怎么办!
不行,我得问聿蕴和要一把趁手兵器去,做个防身道具也好。
她从床上翻身而起,去找聿蕴和,却发现聿蕴和的房间上了锁。
都这个时辰了,他会去哪儿呢?
銮铃索性就在门口等他,都这么晚了,他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结果銮铃靠在门边睡着了聿蕴和都还没来。
等聿蕴和踩着客栈嘎吱作响的木梯回到二楼自己房间,看到的就是銮铃蹲在门口头一点一点地睡觉的模样。
“銮铃?”聿蕴和蹲下来轻声唤她,“醒醒,怎么在这里睡觉?”
“唔…”銮铃睁开眼,有些发懵,旋即想起来自己是来找聿蕴和要兵器的,腾的一下站起来,揉着发麻的腿抱怨道,“你去哪儿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了你好长时间。”
聿蕴和把房门打开,让銮铃坐到桌前的椅子上,一边点蜡烛一边道:“找我做什么?”
“我…”銮铃刚想说我想找你要一件护身兵器,又觉得直接开口要不太好,便搬出婚约身份委屈道,“未婚妻来未婚夫房间找未婚夫不是很正常吗,谁要你门口上锁,害我只能在门外站着。”
聿蕴和沉默了很久,久到銮铃开始斟酌怎么实话说出自己来的意图了,他才开口道:“我刚才是在外面铁铺打一件器械,”他从袖中抽出一样造型奇特的铁具递给銮铃,“我想你总得需要一件武器防身。”
銮铃瞬间心花怒放: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聿蕴和教她:“这是之前从那魔修的院子里拾出来的器具,我问过庄师兄后,拿去改良了一下,便于你使用。你戴在左手,朝敌人按一下机关便会发射锋利的青刃,再按一下即可收回。”
銮铃认得这器具,按话本所描写,有一武器通体玄铁锻造,宽约二指,贴合手腕弧度,形如一条盘绕的细蛇,蛇首为机关枢纽,嵌一枚暗红宝石,蛇腹内有一柄利刃,以细丝牵绊,平时收叠在暗格中,弹出时寒光乍现如蛇信,攻击范围一丈有余,名叫“袖里青蛇”,取自诗句“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正是魔族的五长老所使用的一样暗器。
她谢过聿蕴和,抱着“袖里青蛇”离开了他的房间。
回房的路上她在心里琢磨,话本中只提到魔族的六个长老都是上一任魔尊提拔的,归顺于新上任的魔尊棽罗,一直兢兢业业辅佐她整治魔界,并无异常举动,原来这魔族五长老,竟私自在边疆作恶吗?
*
天雍宗弟子下榻的这家客栈离玉虚宫并不远,还有三日便是宗门试炼,因此第二天他们便收拾行李直接往玉虚宫去了。
路上其他几名天雍宗弟子同銮铃聊天:“銮铃姑娘,你是西域人,为何却会说中原话?”
“我自幼跟着父亲在西域边界做生意,需要经常同中原人接触,因此就学会了说中原话。可是前不久边疆爆发战争,我父亲也被路过的一队士兵杀死了,我便作为奴隶被抓到了这里。”
这是銮铃昨天晚上编排好的说辞,既能防止这群天雍宗弟子怀疑自己不是西域人,又不会让他们再老想着劝自己回西域,尤其是那个一板一眼的聿蕴和。
几位天雍宗弟子果然脸上一片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愧疚神色,知趣地岔开话题,开始同銮铃分享他们修行路上的奇闻轶事。
走在庄清塬身边的聿蕴和还是同昨日一样一言不发,只偶尔听到他们的嬉笑声回头看几眼。
一行人行至晌午,终于来到昆仑山脚下,日头正毒,庄清塬招呼师弟们道:“前面有家面馆,进去歇歇脚吃过午饭再上山吧。”
众人在面馆里坐了两张桌子,叫了十几碗面,铺小客满,唯见一个跑堂小二在桌椅间穿梭,小半时辰过去,一伙人饿得饥肠辘辘,但面迟迟没有上来。
銮铃忽的起身道:“说不定面已经做好了,只是传菜的人手不够,我去后厨看看,要是做完了我就直接端过来。”话音未落,不等其他人应话,已闪身到东边门帘掀开走了进去。
只见门帘后是一个后院,他们落座的前堂位于整个院子西侧,厨房在后院的北面,东边则是一个柴房。
銮铃走进厨房,见那灶台上堆着十几碗刚乘好的清汤面,果然便是他们那两桌点的。
銮铃端起一碗对厨人道:“师傅,这些是我们一起点的,我先端过去了。”
忙着抻面的厨子没起疑,只道:“好嘞,不好意思啦,小店忙,还得让客人您自己跑腿。”
“没事儿。”
銮铃捧着面碗从厨房溜出,却没有回西面的前堂,反身一闪,缩进厨房与柴房交界的阴影里蹲下身,掏出怀中被磨成粉的毒药来就往碗里倒。
銮铃是个说做就做的,她并不欲在这话本世界多待,一门心思只想赶紧回家。前日偷偷在药房买毒,便是想着拼武力值肯定拼不过,那最快速最容易下手的法子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毒死庄清塬。
第一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很熟练,她捏着纸角的手发颤,将药粉簌簌抖落进面汤,她一面倒一面想:庄清塬就这么枉死,会不会怨我?这些宗门弟子看到自己的大师兄突然暴毙,会不会很伤心?
转念又想:反正他死了我就回现实世界去了,之后发生什么与我何干?他们都是笔下人物又不是真人,我何必圣母心大发,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这个虚假世界?
这般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她终于双手稳稳托住面碗站起来,决定不再犹豫,这就去把这碗面端到庄清塬面前,等其他人的面也都端齐了,就可以不着痕迹地使他吃下这碗带毒的面了。
她一掀开前堂的门帘,就见几个天雍宗弟子一齐转头望来,一名弟子举着筷子嚷道:"銮铃姑娘,你怎么才来!小二已经把面上齐啦!"
銮铃往前走的脚步登时顿住。
另一名弟子接着道:“对呀,就差你自己那一碗啦,既然你现在端过来了,就快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若不是此刻她需要绷住表情叫人看不出破绽,她早就张嘴瞪眼一脸呆相了。
只见庄清塬桌前已经被摆上了一碗面,自己手里这碗,岂不是只能叫自己吃了?
她懊恼不已,都怪刚才的犹豫使自己错失了良机,当下急中生智,左脚踩右脚将自己绊倒,面汤向前泼了一地,总算是无法吃了。
身边两名弟子起身关切地将她扶起,庄清塬让小二再上一碗,銮铃杀死庄清塬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饭后,一行人继续向山上赶路,那玉虚宫就建在昆仑山半山腰,远远能看到玉虚宫的宫门,门前还站着几名负责接待的玉虚宫弟子。
行至宫门前,庄清塬递上天雍宗的门牌,一名玉虚宫弟子道:“请天雍宗的诸位稍等片刻,卢从衍师兄马上就下来了,他负责带领诸位去玉虚宫安排的住处。”
正说着,玉虚宫的大门被推开,一道潇洒俊朗的身影迈步走出,朝天雍宗弟子作揖道:“在下玉虚宫卢从衍,请诸位随我来吧。”
他一抬头,本来刚遭受挫折一路垂头丧气的銮铃却像被突然击中一样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人看。
她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冕旒哥哥”。
因为这位玉虚宫的卢从衍,竟与銮铃暗恋的邻居哥哥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冕旒哥哥也穿越到话本子世界来了吗?还是只是巧合,这个话本子里有一个同冕旒哥哥长相一样的人?
銮铃拿不准,她心里想着“我与冕旒哥哥果然有缘,一定能终成眷属”,朝卢从衍越凑越近,如果真是冕旒哥哥,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因为一些原因只能先装作一个身份,不能马上与自己相认呢?
她迫切地想要卢从衍给自己一个眼神暗示,这样她就可以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卢从衍果然注意到了身前的銮铃,他露出吃惊的神色,同庄清塬道:“听闻天雍宗只招收男弟子,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奥,这是我们昨日从魔修手中救出的一名女子,名唤銮铃,因为无家可归,便暂时带在身边了,不知她可否随我们一同入住贵门派?”
卢从衍点点头,“无妨,我再多安排一间厢房便是。”
庄清塬是照顾聿蕴和不愿旁人提起他与銮铃的事,便刻意隐瞒了一部分实情,若是平常,遇到师兄这般体贴自己,聿蕴和肯定会在心里郑重感激庄清塬。
可是这会儿聿蕴和盯着凑在卢从衍身边仰头看他眸子亮晶晶的銮铃,心里不知为何很不舒服,他竟出格地偷偷想,师兄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不说我挑了銮铃姑娘的面纱,结下了姻缘,銮铃姑娘是跟着我来的。
他旋即清醒过来,有些惊讶自己刚才的想法,师兄照顾自己情绪,如此体贴入微,他应当感谢才是,再说他从未将这婚约当真,怎么刚才竟生出无端郁气?
聿蕴和分不清这股烦躁因何而来,他很快自己调整好心态,跟着师兄们进去了玉虚宫内。
玉虚宫给赶来参加大比的各门派安排的住房在整个宫门的西侧,分南北两个大的庭院,北院是女弟子的住处,南院是男弟子的住处,每个庭院都是东西南北四排紧凑的厢房组成,看起来像是为了这次宗门大比专门修建的住处。
聿蕴和把行李放进自己被分到的厢房,刚准备回头交代銮铃几句话,叮嘱她不要乱跑,有什么困难随时跟他说,却发现銮铃已经跟着卢从衍往北院去了,銮铃边走边昂着头同他说话,眼角眉梢俱是鲜活的欢喜。
聿蕴和一下子握紧了手里的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闷闷的。
銮铃被安排在北院西侧尽头的一间厢房,推开窗户便是西面森林的别致风景。
这几日銮铃过得很是清闲,没有刚落入这个话本子世界那种狼争虎夺的凶险紧张情形,有时看着周围高山绿树白云暖阳,銮铃也会恍惚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如果不是经常能碰见话本男主庄清塬的话。
此外为了维系自己聿蕴和未婚妻的身份,銮铃时不时就出现在聿蕴和面前提起他们的婚约,问聿蕴和什么时候同自己成亲,以显得自己不那么像一个死皮赖脸呆在天雍宗弟子身边混吃混喝的无赖。
况且每次一提到这个事情聿蕴和就眼神闪烁面色发红,要么闭口不答要么慌张逃开,很是有意思,銮铃也乐得逗弄他。
这几日又陆续到了一些门派,銮铃周围的空房间都住满了人。
很快便到了大比这日,玉虚宫正中的大殿上各门派依次排开,听玉虚宫掌门王元戎宣读宗门大比规则。
这次大比共为期一个月,采用不同门派弟子两两对决的方式,上旬淘汰掉一半弟子,中旬剩十名弟子,下旬剩三名弟子,作为本次宗门大比的胜利者。最后一日则是结会仪式。结会仪式后统一安排离开,也可在每旬比输后自行离开。
大殿设数个擂台,每个擂台由玉虚宫长老做裁判,一次可以比试好几场,比试人员被击倒不起或击出擂台外就算输。
试炼正式开始后,銮铃只围观了一会儿,便兴致缺缺地离开了,倒不是说她对比试不感兴趣,而是她发现这里大多数人使的招式都是些花拳绣腿,没什么看头。
虽然她是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灵力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穿越者,但是她就是这么觉得。
临走前她着重去观察了一下庄清塬所在的擂台,庄清塬没使几招,轻轻松松就将对手一名松溪派的弟子击出擂台外。
銮铃不禁为自己的杀死男主计划感到万分担忧,同时心里却冒出一句话:“庄清塬的修为看起来停在练虚期很久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自己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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