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内突然变得安静，维果停下亲吻，瞥了那件球衣一眼，目光又落回梅西脸上，凝视着他。
梅西迟疑地问：“你是卡纳瓦罗的球迷吗？你喜欢意大利？”
维果否认：“不，我不是，我更关注俱乐部的比赛。”
他坦诚道：“实际上，我是皇家马德里的球迷。”
梅西过了半晌，呆呆地“哦”了一声。
维果摸着他脸颊，不希望他为这件事纠结：“无论我喜欢哪支球队，他们都比不上你，你在我心里胜过一切。”
梅西撇过脸，把球衣扔到一边，抓起枕头盖在脸上闷闷不乐地想，他不是为了看我比赛而来，他想看的是皇马踢赢巴萨。
伯纳乌看台上那些皇马球迷冲他竖起中指骂声不绝的画面浮上脑海，半个小时前他刚经历过这一幕，早已经习以为常的情景却在此刻扎了他一下，如果维果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梅西又生气又难过：“巴萨才是西班牙最好的足球俱乐部，我不想跟d裁主义的俱乐部球迷说话。”
他捂着枕头瓮声瓮气地说：“走开，你出去，我要一个人待会。”
维果想亲亲他的脸颊安抚他，抓住枕头却发现梅西捂得更用力了，他抚摸着梅西的头发，温柔地劝他：“里奥，松开吧，不要把自己憋坏了。”
“不用你管。”
维果心跳漏了一拍，里奥声音有点不对劲。他强势地把枕头掀开，掰着梅西下巴好看清他的脸，看到他湿润的睫毛时一下子忘了呼吸。
偷哭还被人发现，梅西更生气了：“我说了我要一个人待会，你真的很讨厌！”
“里奥，”维果缓了缓，去亲他的眼睛，“我告诉你我是皇马球迷不是想让你难过，只是不愿意瞒着你，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难以接受，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提皇马任何一个字，除了足球，我还有很多爱好可以和你分享。”
他十分理解梅西：“足球是你的一切，但不是我的。”
睫毛上的泪珠被他亲吻干净，他继续亲梅西额头，把他整个人圈起来。
“我大你那么多，我可以成为你消化负面情绪的一间屋子、一个行李箱，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要和我说，不许藏在心里自己承受，”他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循循善诱，“你为什么哭呢，告诉我吧里奥。”
“皇马球迷怎么可能喜欢我！”
梅西越是被安抚越是难受：“每次巴萨皇马踢比赛，他们脸上的憎恨和厌恶我都看得见。”
维果认真解释：“我是一个正常人，我为什么要把比赛中那些情绪牵扯到你身上。运动员为各自的球队效力，拼尽全力去赢下比赛，足球才会精彩。你踢得很好，是一名厉害的球员，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只是遗憾你不能为我喜欢的球队踢球，仅此而已。”
梅西不信任地看着对方，他从小在这种因为立场不同而互相敌视的足球文化中长大，接触到的皇马球迷也几乎没有对他表达过善意。
第一次尝试走进一段亲密关系，结果对方是死敌队的球迷，虽然维果很温柔，但他依旧怀疑：“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对彼此都没有充足的了解，你真的喜欢我吗？”
维果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心情像过山车从最高点失重下降，他脸色一点点变冷：“你觉得我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他沉默片刻，突然从梅西身上离开，光着脚站在地上：“你还小，我本来想带着你慢慢适应两个成年人的世界要怎样融合，但是太迁就好像不行。”
梅西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这种神情的维果让他感到陌生，他有些紧张：“你想做什么？”
维果弯下腰握住他的脚踝，指腹在骨节处轻轻按揉：“里奥，你的脚真漂亮，一点也不像足球运动员，比很多男人都小，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脱鞋时我就注意到了。”
他拖着梅西的腿往床边拽：“你过来点。”
梅西心跳加快，说不清为什么，但是比刚才问维果会不会疼时紧张百倍。
他挣扎道：“放开我，我要回去。”
这不是那个会哄他开心、无条件包容他、没有攻击性的维果·莫特森。
但是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他不放，梅西被他拖到床边，吓得又开始掉眼泪：“Viggo，我要回去。”
维果单手撩起他头发，在他眉心亲了一下，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我发现你真的很爱哭。”
他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他，那双圆圆的眼睛从自己身上略过去，他就知道他不喜欢看这双眼睛哭。
维果替他把眼泪擦了，扣住他的后脑让他直视自己：“如果你一定要给我贴标签，那么我给你三个选项。”
“一，我只是单纯想睡你；二，我想做你的情人；三，我在耍你玩。里奥，你选哪个？”
梅西摇头，他不习惯这么强势的维果，他憋着眼泪低头说：“可不可以让我回去？”
“让你回去，然后把我拉黑删除再也不接我电话不主动联系我？”维果笑了笑，摸着他脸颊，“别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突然蹲下身，一只手仍然牢牢抓着梅西脚踝，另一只手伸向他短裤。
那东西暴露出来时，两人都呆了一下。
梅西伸手去遮，十分委屈：“你到底想做什么？”
维果愣了好一会，把他的手拿开，用指尖弹一下：“小家伙，你还挺大。”
梅西脸蛋开始飘红，下一秒，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维果把头向那里埋下去。
房车内响起压抑的呜咽，像哭又像在笑。
梅西向后软倒在床上，捂着脸的双手在轻微颤抖，他什么也记不清，什么也想不起，皮球、绿茵场、人们的欢呼、队友的拥抱……
全都飘远了。
唯一存在过的念头是，幸好他来之前洗了澡。
比赛结束两小时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房车内点着一盏落地灯，微弱的光照出床上两个相拥的身影。
维果把梅西禁锢在怀里，手指一下一下梳着他细软的发丝。
他又变回那个温柔体贴的维果·莫特森。
“里奥，要是困了就睡吧，明天飞机起飞之前我送你到机场。”
梅西把玩着他脖子上戴的项链，困倦地眯着眼睛撒娇：“你对我说不会疼，维果·莫特森是个骗子。”
“是，我的错。”维果很想去浴室冲个凉水澡，又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
他的临时起意让里奥深受震撼，那件球衣被两人心照不宣地忘在角落，就像电影被减去一段不受欢迎的情节，从故事开头顺理成章往原本设定的轨迹发展。
梅西今天踢了一场重要的比赛，又在床上折腾很久，他很累，但心里格外轻快。
巴萨会拿下这个赛季的西甲冠军，而他身边多了一个恋人，好事成双。
梅西仰起下巴把脑袋搭在维果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很快便陷入梦乡。
维果低下头，视线落在梅西酣睡的脸庞上，缱绻的神色在幽暗光线中被蒙上一层阴影。
在马德里的慈善晚宴上，他盯着一个方向出神，被同来的朋友叫醒。
“如果想追求一名运动员，用什么方法比较合适？”
“运动员？”朋友“哈”了一声，“有的运动员玩得比好莱坞里一些人还花，赛场上憋着的情绪的全都发泄在别处，而且运动员很少有出柜的，尤其是男性。维果，你还是放弃吧。”
维果淡淡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朋友顺着他视线望过去，惊讶：“你说梅西？你看上他了？”
“他长得太可爱了，像个小孩，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维果不理会朋友的调侃，依然坚持那个问题：“怎么才能把他追到手？”
“嗯，他看上去很单纯，被俱乐部保护的很好吧。”朋友若有所思地说，“不了解他，但确实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维果没耐心听下去，放下酒杯直接朝那边走过去。
朋友提醒他：“诶，表情别那么冷，这不是拍打斗戏，你笑温柔点，否则肯定会把人家吓跑，还有记得收起你的控制欲，很多人不吃这一套。”
温柔点，维果默念。
他从长桌旁经过，看到盒子里摆着的糖果，莫名觉得梅西会喜欢，掏了一把放进口袋。
那张脸转过来，仰头看着他时，没人知道他心跳有多快。
“我是维果·莫特森，是一名演员，我经常看你比赛，很高兴能在赛场外也见到你。”
…………
伯纳乌的球迷还有零星未走正在喧闹，大比分惨败宿敌让他们情绪失控，在球场外又摔又砸又吼又叫，动静大到紧闭的房车内也能听到一点声音。
维果耳边却只听到梅西均匀的呼吸声，他分心地想着，里奥刚才似乎真的被他吓到了，他应该克制，否则里奥会被他吓跑。
但是里奥现在睡着了……
他不必克制，用舌尖撬开那张唇，贪婪地埋头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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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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