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落下后,那片尖叫声也消停了,片刻后才听到那个可恶的、要将我摁灭在棺材里的豹爷的声音。
“不是诈尸?难不成还活着?可我刚才看了这棺木,密封的非常严实啊,不可能有活人啊。”
他说着还探头往里看,从我这角度看不清,他把光源给挡住了,我只听见他说:
“那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蛇精?”
他才蛇精呢,我想着棺材里一堆蛇的场景恶心的想吐,我沉着脸没说话。
“松开。”
那个清冷的声音又出来了,他是对着我说的,他手指震了下,我没有弄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那只被我死死抓着的手就这么挣脱出去了,紧接着,棺材盖就被一点点儿平推开了。
我看清楚我在什么地方了,真的是在棺材里。
棺材盖被掀下去了,我坐了起来,本来想一翻身爬出去的,但我一动周围的人也跟着颤了下,除了站在棺材旁边的两个人。
这里的光源非常暗,唯一的光源,是一盏白色的灯笼,还在那边,我看不清他们。
我旁边一个人大概也看不清我,低下头来看我:“真是个活的来。你们谁有手电筒,可以打开照一下吗?现在没鬼了!”
这个声音就是那个要把我摁在棺材里的家伙,我多看了他一眼,他是个光头,身材比较壮硕,肚子都快有5个月了,他在我面前挥了下手:“傻了?”
随着他的话,有人打开手电筒了,也有打开手机光的,都一起对准了我,刚才还黑漆漆的,这猛的一下,我用胳膊挡住了光线,这些人真是也不怕照瞎了我。
“哎,也不用这么直接照着他,”那个光头又喊道。
等他们重新把光撤回去后,我才把胳膊拿下来,我不想再看光头了,那个提着灯笼的人向前来看我了,我一下子看清楚了他的脸,竟然是那个王八蛋。
“赵思楠! ”我从牙缝里咬出这个名字,他提着那盏白色的灯笼朝我脸照过来,看着我的眼神似笑非笑,这个神情我太熟悉了,皮笑肉不笑,比我还有虚伪。
他大概是看我神情不对,指了下自己:“你喊我?”
他这个表情太会演了,我冷冷的看着他:“你不用跟我装了,你化成灰我都认得。”虽然他这个副台长是从大城市空降来的,不经常在我们台里,我也不经常见到他,但是他见我的那几次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就算现在把头发梳下来我都认得。
但他却疑惑的摇了下头:“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叫祁云阔。”
我嗤笑了声:“别装了!”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都想跟他撕破脸,他把我关在棺材里,滥用职权。
他脸上神情有些无奈:“我真的叫祁云阔,不信的话,你问问陈兄弟,是吧?”
他说着看向我身前的那个人,就是被我咬的人,他正在擦手上的口水,我看着他手上那个有点儿深的牙印,暗暗吸了口气,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能咬人呢,真的是急眼了。
另一边的光头还笑话我:“这不能怪他,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我看了他一眼,我一点儿都不想听兔子这两个字,特别是当着赵思楠,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是同性恋的,他当时就说我是兔子!我深吸口气,不想再去看他们俩。
我看着那个还在擦手的人,咳了声:“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郑重的跟他道歉的,但他只抬了下眼皮,瞥了我一眼,那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犹如深潭千尺,寒意逼人。我甚至从寒潭里面看到了一点儿复杂的情绪,绝对不是好的,但我也不认识他,也许是因为我咬了他吧,我还想再说点儿什么时他已经垂下眼皮去了,非常的漠然。
他大概是哪个大明星吧,脾气比我还大,不过他确实长的很好,特别是有那个光头胖子的衬托,身材高挑,面容冷峻,是有冷傲的资格。
但他不愿意搭理我,我也不太想说话了,他爱是哪个明星就哪个明星吧,反正我也不稀罕,因为我不出名。
我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了其他人,除了那个赵思楠外,我真的一个都不认识,而他们看我的眼神都统一的诡异,诡异中带着戒备,或者叫恐惧。
这不像是演技,而是真实的反应,我心里隐约的觉得不太好,我看了一眼赵思楠,哦,他说他是祁云阔,他这会儿也在看我,但神色也是狐疑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认识我?
我手扶在棺沿上尝试着站起来,有个站在中间的姑娘微微上前了一步,先打破了沉默,她迟疑的看着我道:“秦,秦长生?你是《终极逃亡》综艺节目里的秦长生吗?”
我参加了几期综艺节目竟然有名气了?但我一想到我出名是因为演了一个僵尸,翻了个白眼让他们制成表情包也自豪不起来了,不过她能认出我,那这里就是节目组,我朝她笑问道:“是我,这儿是节目组吗?”
那姑娘看着我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裂了下嘴:“不,不是。”
她话都结巴了,说完后便不再说什么,并没有见到我这个明星的喜悦,当然我是花钱塞进去的,有自知之明,我就是觉得他们奇怪,我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下其他人,他们依旧戒备的看着我,彷佛我是个怪物。
这让我心情跌倒了低谷,我也不再问,从棺材里出来,看我周围的场景,这是一个木楼,还是破旧的,中间的楼梯都是破损的,一格有,一格没有,木头都能看见裂纹,不用想,踩上去就会断。
木楼的旁边是一个柜台,上面摆了一些酒坛子,只不过被蜘蛛网糊满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个破旧的客栈大厅,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停了9个棺材,我就是从最边上的棺材里出来的。
现在这个棺材面前是那个被我咬了一口的人,他擦干净了手后就蹲着看这个棺材,一手举着灯笼,一手在棺材里摸。
那个叫祁云阔的已经把灯笼交给他了,于是他举着照向了棺材里面,那里面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的,所以我没再多看,我被他手里的灯笼吸引了,那灯笼也是复古的,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白灯笼,上面有同寿客栈的字样。
我没有猜错,这里就是一家客栈,只不过这客栈的名字很奇怪,同福也就罢了,怎么还同寿呢?
有什么人能一起同寿?
我没有问,因为他一脸淡漠,摸的非常认真,一寸寸的摸,彷佛这个棺材是个宝贝似,那个光头胖子也蹲在他旁边,已经把那个瓷枕给捞起来了,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旁边的人问他:“什么东西?”
光头道:“死人枕的,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元明清的,啧,什么年代都看不出来,恐怕就是个西贝货。不值钱。”
他这是行话,我多看了他一眼,我家是开当铺的,难道他也跟我同行?
他说着看向了我:“你这不是大明星吗?怎么还没钱弄点儿好的陪葬品呢?”
他嬉皮笑脸的,跟嘲笑我花钱买的似的,我哼了声:“都说了,我没死!”
光头哈了声:“这不一定啊,你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啊,你坐在那儿别动。”
我被他们几个用这个棺材隔离在这个地方了,除了他们三个在我这边外,那几个人还是没有靠近我,包括认出我来的那个姑娘,她是想要靠近我的,但被一个中年女拽住了,她瞟了我一眼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从没有见过从棺材里出来的人,先等等看!谁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变的,这荒郊野外的。”
我深吸了口气,这一切真的很奇怪。
我已经看完这个地方,心里隐约明白这不是节目组,可我也不明白赵思楠为什么也在这里?哦,他说他不是赵思楠,可是他有没有出示身份证,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他们两个既然不同姓,就不可能是双胞胎。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无比确定我的上一秒是在节目组录制现场,我们都被带上眼罩,领着往一个门里走,我的前面就是张珂,我的手还搭在他肩上的,只不过,进了那个门后,我就像是被抽风机抽中了一样,一个失重就到这儿了,看样子就是从那儿出了问题的。
我坐在地上没有动,既然他们不相信我,我也不勉强,尽管我现在脑子里被这种诡异的场景塞满了。
蹲在我前面的光头撅着屁股,离我很近,还有那个冷漠的被我咬了的人,也背对着我,看他们这个毫不设防的样子,那就证明我不是怪物,也没死……
我掐了我自己一把,我都被他们带沟里去了。
我坐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很烦躁,可前面这个人还在摸,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不止我一个人着急,还有那个跟赵思楠很像的祁云阔,他这会儿也开口问了:“陈兄弟,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咦,血?哪里来的血?”
被我咬了的人手指修长,所以当他把手举起来时,我也看见他手上的血了。这不是我咬出来的,我就留了个印。
我还没有说什么的,棺材那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立刻就出来了,那声音像是被磨砂过似的,特别不好听,且内容也不好听,他说:“什么血!这种地方不能见血,是不是他弄的?!”
他这次直接看向我了,眼神非常锐利,脸上还有惊怒不定的表情,我被他看的心里很不舒服。
而且其他人听了他的话,也用那种惊恐的表情看着我,我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我演僵尸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吓成这样。
正当我们双方僵持的时候,那个冷漠的家伙把他手上的血,用头顶垂着的白布擦掉了,然后回头看我:“你受伤了。”
他的眼眸还是跟刚才一样是冷漠的,语气肯定,并没有多大的起伏,我随着他的话摸了下头,疼的一抽气,这诡异的地方都让我忘记我头都碰破了。血迹顺着我的耳朵根流下来了,我摸了一把,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光头看到我满手的血啧了声:“快,赶紧包一下!我说怎么听着动静这么大,感情你是用头碰的啊!你还真舍得碰。”
“现在我洗清嫌疑了吗?”我朝他道。
他哈哈笑:“洗清了!要是妖精也不能傻得把自己头碰破!”
他这话并没有人附和,他转头问那帅哥: “哎,兄弟,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死人呢!刚才那棺材的动静,我们都以为诈尸了呢?”
“皮肤光滑,有弹性,不是死的。”
那被我咬的家伙看了我一眼后淡淡的解释了,前面两句还觉得是好话的,等后面补上这句时,我被噎住了,我当然不是死的了。
“哈哈,兄弟你太逗了,我还以为你给这家伙打护肤品广告呢!”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还能笑出来的家伙要么是缺心眼要么就是心眼大,我盯着他那个光头多看了几眼,他那头应该是新剃的,光溜溜的,在这火把光下,还挺亮堂。
看我看他,他朝我笑道:“这里也没有什么急救的,你赶紧的把头包一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头顶上拽了一条白布,我们头顶上都挂着这种白布条,应该叫丧幡,因为眼前这些棺材,这个地方就跟灵堂似的,我不想用丧幡包头,忙摆手:“我不用这个。”
他啧了声:“行吧,你考虑的也对,这灵幡不确定干不干净,那就撕衣服吧!”
他说着就开始撕了,撕的是我的衣服,我还以为他好心的撕他的衣服呢,我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把我衬衣下摆给撕下来了,一整圈,撕的很整齐,我这白衬衣是节目组发的统一的制服,虽说不是名牌,但也不至于一撕就破,可见这个人手劲非常大。
我看着他完整的撕下那一圈,深吸了口气,觉得这个家伙不礼貌,一点儿招呼都不打,既然已经撕下来了,那我也不能再说他什么了。
他让我把头低下来:“你这伤还挺重的,先这么包着。”他在我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横着缠了竖着又来了两道,我看着那个叫祁云阔的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也知道这个家伙给我包扎的很难看。
他包扎完后,朝我打了个响指:“你别看难看,管用,豹爷我以前也算是半个大夫。”
我用手摸了下,好家伙,沿着额头包的跟什么似的,我还没有想出词来的,那个刚才说我的中年人又指着我沙哑的道:“披麻戴孝,晦气至极。”
我被他说的话气了下,我老爹好好的呢!
我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里是哪儿啊?真的不是节目组?”
“这里是一个异世界,也可以叫做平行空间,跟我们那个世界不一样,所以跟你的节目也不一样。”
一直旁观的那个祁云阔开口了,他看向我的脸上带着戏谑,这是笑话我了,笑话我认错人,问题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懂,我依然怀疑他,但他说的话挺奇怪的,我微微皱了下眉,看向其他人,那个扎着马尾的姑娘跟我点了下头。
我一时间没能明白,这个破客栈?还异世界?
“那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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