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珏一行人刚回大部队，另几批陌生人就被放入了包围圈中。
高雄随意地朝那几只队伍摆摆手，然后转身带着人准备撤退。
陈晓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那些人是谁啊？怎么也过来找特殊NPC啊？”
高雄看着大队伍快速集合，语气平静道:“暂时不知道他们什么意图，反正跟我们计划不一样。”
“除了我们这样的，还能有什么意图？”陈晓茫然地挠头，然后又瞪大了眼睛，“卧槽，他们该不会是想杀特殊NPC吧！”
“切，就他们也想走这条路？”边上的刘毕双手插兜，一脸不屑。
“那指不定呢，看起来那几队人也不错，不输于肖劫那个小队。”
高雄说完后，朝各队队长打了几个手势，大部队便按指挥向森林外稳步前进。
刘毕长腿一迈，便挪到了程珏身边，他懒懒地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第一环，这都有鱼浮出水面了，再不撒饵要是慢了怎么办？”
既然有推进计划的棋子了，为什么还不开始行动呢？
程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脚步一顿。
“不晚，只有所有的鱼都遭受过打击，见过大浪之后，它们才会意识到饵的重要性。”
他的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了什么，丝毫没有一点怜悯。
刘毕一怔，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程珏，眼神有些复杂。
还以为你会点到即止来着。
不过这样也好，事情总要做到最好才不会出现别的差错。
刘毕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程珏的肩膀。
“有点出乎意料，不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程珏没搭理他，继续安静地往前走。
后面落后几步的人抬眼朝刘毕看去，却只听到了他那有些莫名意味的笑声。
刘榛困惑地看了看，抬手碰了碰旁边的高雄。
“他俩说什么了？”
高雄还在看整个队伍，听到后扭头问:“什么？谁和谁？”
刘榛:“……”
这时，毫无存在感的华学建说了一句话。
“大概是同类之间的相互吸引吧。”
郑东霖正在俯身背林泉，听到这话，不由得抬头瞅了瞅前方。
程珏的背影依旧透着孤独又冷漠的感觉，像是画外人看众生皆如此的淡漠。
但这人偶尔又会落入画中，同画中人愁苦哀乐。
林泉趴在他背上，小声问:“东霖哥，你咋了？”
郑东霖闻言回神，双手扶好小孩，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别问，问就是他虚。”旁边的林叶幸灾乐祸地胡编乱造。
郑东霖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是么？”
“连我都背不了几步路，哥哥你才是真虚吧。”林泉想都没想，十分耿直地说出了口。
林叶:“……胳膊肘子往外拐，明明我才是你哥！”
被这俩活宝一打岔，附近几人自然也忘记了这一茬，还笑着互损了几句。
走在最前方的程珏没有参与其中，只是静静地听着，脑袋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嘀嘀嘀。
道具提示音响过后，一个女声出现在他脑海里。
那是常云的声音。
她说:“我们发现了巫婆！”
程珏顿住，“在哪？”
常云压了压情绪，平静道:“在东安市和华江市之间的护城河那里。”
程珏:“明白，肖劫那支队伍会去支援你们的，尽量抓住她。”
就像是抓捕神鸟莉莉一样。
常云:“收到。”
程珏挂断了语音通话后，身边便围了好几个人。
华学建开口问:“找到了？”
程珏点头，“现在可以分队了。”
华学建:“那我去远一点，这几个市区那些NPC也逛过了，就让小队长待在这吧。”
郑东霖:“那我也去远点。”
刘毕掏了掏耳朵，“我也去远点喽。”
见他们都在说远点，刘榛也迟疑地说:“那，那我也去远点？”
林叶一脸懵逼:“啊？什么去哪里？”
高雄纠结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说:“我也去远点吧。”
虽然父亲还在这里，但他很安全，计划也需要有人来作为锚点。
程珏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刘榛，“你不用，跟着我就行。”
“等会把你俩送到赵源那里，记得别乱跑。”他又转头看向林叶。
林叶愣了愣，知道表哥是在说自己和弟弟，就连忙点点头。
但下一秒他又问:“表哥，那你呢？我们不能跟着你吗？”
林泉那双水灵灵的猫眼也看向了程珏，眼睛里有些不解。
程珏抿唇，“小泉需要好好休息，你带着他就行，我们还要做很多事，忙不过来。”
林叶傻愣愣地点头，“哦哦哦，这样啊。”
的确，弟弟那么小，到处做任务也不太方便。
“表哥，我是大孩子了。”林泉小声说。
程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小泉乖，你哥太笨了，我们顾不着，你要看好他。”
林泉失望地嗯了一声，便焉了吧唧得趴回郑东霖肩膀上。
果然还是自己太小了，表哥怕自己受伤不让去，好像快点长大啊。
周围几人安静地看着，知晓原因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队伍一边走一边少人，那是因为队长们带着队员朝各个方向散去了。
他们是放置在各地玩家中的锚点，是保证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的指引旗。
程珏则带着刘榛去了东安市南护城河，他们坐在飞行纸鹤上，望着下面正在厮杀的玩家。
刘榛看了一眼，便缩回了头。
程珏目视前方，忽然开口问:“害怕吗？”
刘榛闷闷道:“不怕，就是感觉……很无力。”
人都有私欲，更别说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了。
哪怕有一丝活着的可能性，他们也会抓着不放，哪怕是必须夺走别人的生命，他们也会选择下手。
毕竟谁不想活着呢？可谁又想去死呢？
刘榛自己救不了，也没办法救所有人。
但程珏却说:“如果有办法能让今晚死的人变少，你会选择提前去做吗？”
“啊？”刘榛呆呆地看着他。
程珏转头注视他，“我本来可以提前说的，这样那些玩家就不会这么拼命去厮杀，至少会有个希望。”
他顿了顿，又说:“那你觉得没有这么做算坏人吗？”
刘榛只是不懂太过复杂的问题，但不是傻，尤其是对着自己认识了六年的好友。
“我不这么觉得。”刘榛沉默了几秒，“这里还有那么多不确定的东西，又为什么要提前？”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舍小保大。”
他知道这么想也有错，可现实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为了那一时就做改变，谁又担得起全盘皆输的结局呢？
刘榛眼角变得有些红，他垂着头靠近程珏，声音有点哑。
“你做什么这么想，又为什么这么问我。”
“……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程珏看了眼刘榛，很快便察觉到他有些委屈又伤心的情绪。
就像是一只正在哭诉自己不被主人信任的大狗狗。
除了有点傻以外，却依旧是那么暖心。
程珏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嗓音有些温和。
“没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我害怕失去，却又想试探虚实。
若是你讨厌我，害怕我，那我就离开。
总好比最后被人嫌弃，被人抛弃要强的多。
程珏垂眸，心里控制不住地又冒出一句话。
可我……的确冷血无情。
刘榛没看见他眼底的情绪，反倒拦住了他的肩膀，脸上又扬起一个阳光十足的笑容。
“我就知道我是不一样的！”
“对了，以后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可是你好兄弟，绝对挺你！再说了，你也没错！”
“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圣母，也不是什么盖世英雄，哪有命去救全部的人？”
他认真地看着程珏，说:“只要我们自己能安全，就已经足够了。”
程珏微微弯了弯眼睛，眼里荡开一丝笑意。
“好。”
刘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被程珏塞了满怀的零食。
他眼睛一亮，高兴地开始吃零食，转瞬间就把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
因此，他也没看见纸鹤后方坠落的血人。
活该。
程珏的目光仅在那个血人身上留了一秒，便挪到了前方，微抬的手指也收了回去。
高空中纸鹤一飞而过，然后三具尸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
东安市
南区护城河-安泰河
一片淡薄黑雾笼罩着整条河区，连同河水都带上了一分污浊。
周围的楼房上趴着些许人，楼下街道间也蹲守着几十个人。
他们同时紧紧地盯着安泰河，身体紧绷，仿佛时刻可以进攻的狼。
河面平静无波，但下面却有一个黑影在四处游动。
十几分钟后，那个黑影慢慢往上飘，水面上逐渐浮出个人来。
那人老态龙钟，苍白的皮肤上满是皱纹，干瘪的身体看上去随时会倒地不起。
老女人戴着黑色尖顶巫师帽，露出的部分白发和身上的黑袍也没有被水弄湿，上面还有些紫色的荧光粒子。
巫婆似乎是觉得一个人找太累了，便凭空抓出一根墨紫色的巫师杖，朝河里念了几个咒语。
“alu fula kes,ma fie ta qio。”
几只背是石龟壳状的怪鱼从空中落入河里，溅起了一片片水花。
怪鱼们绕着巫婆游了几圈，接到指示后就朝其它方向游去，速度极快。
巫婆又挥了挥巫师杖，转眼间整个人就出现在了高高的河岸上。
她理了理自己的帽子和黑袍，然后坐在了一张突然出现的摇椅上。
一条蛇从她袖子里钻了出来，慢慢地绕上了她的肩膀。
远处街道拐角处，常云死死地盯着这个老女人，待到合作对象发出讯号后，她立即向全员下了攻击命令。
刹那间，无数箭矢从四周射向巫婆，空中满是一片金光点点。
铺天盖地的箭雨并没有吓到巫婆，她只是眯起来那双小眼睛，抬手挥巫师杖，口中念念有词。
“kaboqi tulu daliya！ ”
那些刺到她面前的金箭被突然浓郁的黑雾吞噬了个干净，而黑雾却不满足地持续扩展着，如同饿虎一般，飞速地吞噬着剩下的金箭。
可隐藏者又继续释放了下一波攻击，一群长相极其怪异的凶猛野兽朝巫婆扑去，嘴里流出了长长的涎水。
巫婆冷笑一声，又指挥着黑雾变大，还把那些恶心的东西一只只吞掉。
黑雾缠在野兽身上，一秒便把两米高的野兽吞没，里面还传出了一阵阵兽类的惨叫声。
这还没完，黑雾继续向四周扩散，似乎是要揪出那群偷袭的隐藏者。
巫婆:通通给我死！
一人朝她泼脏水，一人往她嘴里丢奇怪的口香糖。
俩人无比嚣张地笑:“哈，看你倒霉的样子！”
——
ps：刘榛是很好的朋友，但不是攻，这应该不会站错cp吧（流汗）
小珏三观正，但在某些方面的确比较冷酷，而且他对感情有点理解和接触障碍，有时候想法也比较客观（属于是童年阴影导致性格有些扭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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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锚点，指引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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