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儿!常颂宜咬着牙吐出一个名字,她恨恨地想,还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害她。
外面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吱”,短促的开门声一下子惊醒了脑袋还在发昏的常颂宜,她立马扶着墙坐起来,浑身都还在颤抖,但神情镇定,并没有慌张。
她倒要看看,秦墨儿想干什么?
脚步声离得越发近了,一间间厕所隔间的门被推开,常颂宜屏息凝神,盯着把手。
脚步声停在了常颂宜面前,看着面前的把手晃动,常颂宜出了一身的汗。
没多久,脚步声远去,常颂宜反而更紧张起来。
她慢慢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嗨喽!”头顶突然出现一道声音,一张脸突兀的凑近,“美女,怎么不开门呢?”
常颂宜脚一崴,跌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佘振东!
佘振东拿出一瓶喷雾剂,对着常颂宜喷了好几下,才说道:“你太谨慎了,所以得给你多喷几下。”
“好好睡吧。”佘振东一张老好人的面皮上浮上一层讥诮的笑。
常颂宜意识渐渐陷入混沌,她捂着胸口,在佘振东下去开门后,死命扣下胸口处的胸针,握在手里。
尖锐的疼痛也没能唤醒常颂宜阖上的眼皮。
佘振东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门,拖着常颂宜就往楼上去。
一路上安静地可怕,落针可闻。
佘振东年纪很大了,也有些体力不支,拖着拖着就停下来一会儿,直到秦墨儿过来。
秦墨儿先是站在那里停了下,才露出一个微笑走过来。
看见秦墨儿,佘振东立马变了脸色,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声音刻毒,“死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差点让她跑了。”
秦墨儿吓得一动不敢动,任由佘振东先对着她拳打脚踢,连一丝声音都没溢出来。
等到佘振东打够了,才让秦墨儿跟他一人一条胳膊,把人拖上了楼。
佘振东早就开好了房间,把人往床上一扔,就把秦墨儿赶了出去,秦墨儿顺从地走到门外,甚至还贴心地替佘振东关上了房门。
她站在房门外,低眉顺眼的。
长长的卷发遮住了所有神情,只听她低低的笑了两声,随后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
她就站在原地,听着门内的动静。
另一侧的楼梯处传来一声“砰”地一声,像是什么砸落在地上,秦墨儿动作僵硬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秦墨儿看了一会,才如梦清醒般,她慌忙离开了。
常颂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意识逐渐回归,只是身体仿佛与灵魂割裂开,常颂宜焦躁不安。
佘振东原是站在床边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浴。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常颂宜觉得自己的手能动了。
她的手心还握着胸针,她努力把胸针的尖刺扎的更深,疼痛再一次袭来,常颂宜轻微地皱了皱眉,身体的控制权逐渐回来,常颂宜吸了口气。
水声停了,佘振东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
佘振东的手掌就要抚上常颂宜的脸。
门就被一脚踹开。
同时,躺在床上的常颂宜一下跃起,手里的胸针刺向佘振东,佘振东来不及躲闪,胸针划破了脸。
就这一下,常颂宜的力气全都用完了,跪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佘振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踩住了胸膛,一拳打昏了他。
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站直了身子,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常颂宜?”
常颂宜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晕过去了。
鹿霓迅速上前接住了常颂宜。
常颂宜脸色潮红,浑身烫的不行,鹿霓用手背摸了摸常颂宜的额头,黏腻的汗水沾湿了发间。冰凉的触感给了常颂宜极大的舒服,她蹭了蹭,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几声呻吟。
鹿霓再搞不清楚状况就不是她了。
她放下常颂宜,用被单和被子把佘振东绑起来,嘴里塞了他自己的袜子。
鹿霓嫌弃的洗了好几遍手,恶心的想吐,忍不住扇了佘振东几巴掌,直接把佘振东扇醒了。
佘振东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他说不出话,只是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神愤恨的盯着鹿霓。
鹿霓皱眉,一巴掌又扇过去,掏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擦着手指,冷哼笑道:“再用你那双恶心的眼睛盯着我,就给你挖了。”
佘振东挣扎着动不了,浑身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动一动额头上就冒出来不少的虚汗。
鹿霓脱下了外套,盖在常颂宜身上,把人从后门抱出去了。
常连越还在会场里,鹿霓没给他发消息,只是给周恪打电话,叫人过来接。
周恪有事没来,过来接人的是他的心腹,叫简易。鹿霓见过他,先前被人追杀时,简易救过她,因而被蛇咬了一口。
简易戴着口罩,半个身子都隐在黑暗里,对着鹿霓淡淡点头。
鹿霓把常颂宜安置在后座,自己才坐了进去。
一坐进去,常颂宜就缠了过来,滚烫黏腻的手心贴上鹿霓的脖颈侧处,热息喷在耳垂,鹿霓有些不太自在,将常颂宜的手扒拉下来,握紧。
简易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鹿霓。
鹿霓察觉到他的目光,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几声,淡声道:“意外,先去医院吧。”
也不知道佘振东给秦墨儿的是什么药,药效这样强烈。
一路上,常颂宜动来动去,鹿霓制住他也费了不少力气,后背也出了些汗。
“唉。”
鹿霓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鹿霓立刻将人送进去洗胃。
很快,护士拿过来一个单子要签字,鹿霓要签的时候,护士问:“您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鹿霓笔尖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在家属的位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低声说:“爱人。”
护士闻言楞了一下。
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样子,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接过本子,犹豫了一下,道:“你放心吧,你...你爱人没事儿的。”
鹿霓笑了笑。
护士的脸一下就红了,抱着本子快步走进去。
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问句:“爱人?”
鹿霓的笑意立刻收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墙壁,抱着胸,眼皮微垂,冷声道:“不该知道的不要问。”
简易眨眼。
他说:“明白。”
鹿霓没管她,闭上眼睛假寐。
思绪回到刚才。
二楼并不高,以鹿霓的伸手,爬上去没多少压力,等鹿霓从窗口处爬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常颂宜踉踉跄跄的往这边走。
鹿霓压着帽檐,往旁边躲了躲。
若是被撞见了,解释还得颇费心思。
只是常颂宜的状态算不得好,好似随时都能晕过去。
鹿霓带着目的来的,不能停留太久,心绪只乱了一瞬,立马就被压下。
她看着常颂宜跌跌撞撞进了洗手间,鹿霓抿紧了唇,转身离开了。
她要去三楼找一样东西。
黑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缕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鹿霓的心越来越慌,方才常颂宜的身影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
鹿霓终于停下手上翻找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会去二楼。
鹿霓对常颂宜有着不一般的态度,这一点周恪看出来了,但没有说。鹿霓还想着,是自己病了?她叹息一声。
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而不是将自己的心思用在常颂宜身上。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简易在她身边说了一句:“人出来了,我先走了。”
鹿霓睁眼时,简易已经不在原地了。
跑得真快,鹿霓嘟囔一句。
常颂宜脸色不复刚才的红晕,此刻白的吓人。
鹿霓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脸,柔软,温热。
常颂宜眉头轻轻皱着,显然是很难受。
把常颂宜安置好后,鹿霓又回了一趟酒会,佘振东已经不在了,随手拉了一个服务员,问了这才清楚,“刚才来了好几个警察,把人带走了。”
“带走的时候,那人还骂骂咧咧呢,不知道在骂什么。”
“那人谁啊?”
“谁知道哦!我听说啊,那人什么都没穿,不知道是有什么癖好。”
“哎哟,现在这些人哟!”
“......”
鹿霓眼神冷淡,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回医院。
常颂宜已经醒了,看着精神好了很多,就是嘴唇还是没多少血色,憔悴的很。
鹿霓带了一些粥。
常颂宜喝了点水,第一句话就问:“我哥知道吗?”
鹿霓摇头,她没说。
常颂宜呼出一口气,这要是被他哥知道了,那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要报仇,她得自己来。
只是可惜的是,常颂宜就是在医院住了一晚上,她哥就知道了。
常连越阴沉着脸冲到医院,先是仔细把她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确定没出什么大问题,缓了口气。
常颂宜戳戳他的肩膀,“我没事的,哥。”
常连越气又上来了,指着常颂宜,把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常颂宜用被子捂住头,只觉得耳朵嗡嗡的。
要死了。
将人带回家后,给人屋里一锁,关了禁闭。
连带着鹿霓一起。
常颂宜:......
鹿霓:......
跟她有什么关系?
常连越是这么说的,你既然借助在我家里,加上上辈的交情,怎么着,她也算上他的小妹,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鹿霓被说了几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常连越看都不看,把人往屋里一推,门“砰”地关上了。
常颂宜看着鹿霓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
难得。
“笑什么?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待我的?”鹿霓转脸,语气无奈。
常颂宜笑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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