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间门外,安室透左右看了看,见这条走廊此刻并没有人来往,才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他之前在楼下看见了江户川柯南,实在不想在这种和组织成员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被那个敏锐的小侦探撞上,他干脆在和龟山健三‘谈完’后直接回了房间,一直等现在时机合适才去找哥伦白。
门很快打开。
看见房间内那人时,安室透略微愣了一下。
他最常见的就是池川奈穿着做工细致的和服,将黑发松松绑起垂在胸前的样子。而此时他却将一头黑发束成高马尾,换了身类似于空手道服的衣服,一副刚刚运动完的样子。
池川奈两手上都缠着绷带,淌下的汗珠打湿了两侧的碎发,他随意将被打湿的发丝撩到额后,没多匀给外面的男人多一个眼神。
“进来吧。”
闻言,安室透跟着对方进入了套房,他反手将门关上,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整个套间的情况。
和自己那间比起来除了大一点外没什么其他不同的,倒是客厅右侧的位置都被腾空,铺上了训练用的地毯,悬挂了沙袋之类的设施,布置成了简易的训练场。
刚才是在训练?他记得哥伦白一直以来身手就很好,说得上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但是两年前自从对方受重伤后,他就再也没和哥伦白有过交手的机会。
而且......空气里这是什么味道,甜巧克力?哥伦白原来是那种喜欢吃甜食的人吗?
巧克力的浓度实在有些超标,伴随着酒香,像是一张蜜糖和砒/霜搅拌在一起后细细编织成的网,动作迅速地将人笼了进去。
安室透屏住呼吸,这才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
“那家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说完任务的情况,金发黑皮的男人将目光从对方袖口和裤腿处露出的小臂和小腿上略过,又很快收回。
和从警校和公安训练出来的自己相比,哥伦白算得上有些纤细,但是绝对不会被归为纤弱,露出的小臂和小腿上是流畅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半点都没有受到那次重伤的影响。
正常来说,受到贯穿胸口的那种重伤,卧床几个月都是小事,内脏受损必然会带动身体机能下降,除非投入大量的训练,不然身体素质一定会受损。
看来这两年哥伦白没少在恢复训练上下功夫。
只是来给这位地位比自己高的代号成员汇报一下情况,但是安室透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打算。
他抱胸靠在门边装饰用的柜子上,听着对方走路时偶尔从脚踝处传来的铃铛声响,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和贝尔摩德共同执行任务的那段时间里,用情报从对方那里换来的情报。
*————*
【三年前,灯光暧/昧的西餐厅内。
“阿啦,你问哥伦白为什么要戴有铃铛的镯子。”一头金发的美艳女人撑着头,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脸上因为这个问题多了几分兴味。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问一个这么可爱的问题。怎么?你很在意他身上的小饰品?还是很在意他呢?”
“不,只是感兴趣。”
听着对方话语里的暗示,金发的男人面不改色地笑道,“只要听见铃铛声响就知道是他,不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吗?所以我很好奇,即使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他还把这个东西戴在身上的理由。”
没有得到感兴趣的回复,贝尔摩德脸上的兴味退却了些许,“我想以他的能力,应该从来不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金发黑皮的男人没有应声。
这句话倒是真的,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个人爱好吗?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有意思的秘密。”
“不,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镯子。这个话题本来应该在这里结束,不过......”贝尔摩德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伸手按住了桌面上不久前波本刚递来的U盘,“看在你这份情报确实昂贵的份上。”
安室透收敛住表情,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是一件礼物,再普通不过的东西都能因为这两个字有新的价值,更何况那是......”金色卷发的女人站起来,动作间身上那件礼服在灯光下反出一道流水一样的光芒。
在经过安室透的座位时,贝尔摩德停下脚步,俯身凑到他耳边,悄声吐出下一句话来。
“那是他的成年礼,由那位先生安排工匠打磨出来,亲手给他戴上的。”】
*————*
再次回想起那句话,安室透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银饰在很多地方都有祝福的寓意,一般是长辈送给自己宠爱的孩子,从这个角度看,对方在组织那位BOSS心里的分量不清。
他是一道很重要的突破口。
从四年前接触哥伦白时起,他就一直在调查对方的资料,可惜知道的少之又少。
这个人有些古怪,无论是据说后天形成,有很多种不同版本缘由的异色眼睛,脚腕上叮当作响从未摘下过的银镯子,还是平时接触时那些有些莫名的举动,这些种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的东西组合起来,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不是贝尔摩德奉行的那种神秘主义,而是你明明知道他不对劲,在隐藏着什么,又遍寻无果的感觉,勾得人忍不住想去探寻。
偏偏好不容易探寻到一点什么,就又会被这点线索带连新的疑问,永远没有尽头,勾得人心里猫抓一样痒。
不管是作为调查真相的警察,好奇心旺盛的侦探,还是追求刺激的组织成员,无论他的哪一个身份......对这种神秘感大概都不会有什么抵抗力。
看着宽大的训练室,安室透眯起眼睛,忽然发现这是一个机会。
从哥伦白离开日本后,他对对方的情报收集就立刻断掉了,两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体情况都会有改变。
虽然听起来奇怪,但是了解一个人,就要从了解身体开始。他也很好奇这两年,哥伦白到底靠自己的努力恢复了多少体能。
还有他到底忘记了多少东西。
“在训练吗?我倒是也好久没活动过了。”见对方前往浴室的脚步没有停下半点,安室透笑道,“我记得四年前刚见面的时候我们还动过手.....”
原本正往浴室走的池川奈停下脚步。
这段记忆他没有任何印象,不过真的会有人在和自己上司见第一面的时候打架吗?
金发黑皮的男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当时好像毫无还手之力。”
这句话一出,那人果然转头看了过来,目光危险,“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这句话还真是让人不爽。
池川奈用舌尖去蹭了蹭尖利的虎牙,在轻微的刺痛当中开口,“你在试探什么,我受过重伤后恢复了多少?是朗姆那家伙的命令?”
安室透抿嘴不语。
原本要去浴室的人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朗姆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好像以为那颗差点没入心脏的子弹把自己脑子和身体都打废了,现在只是个羸弱只负责经济有关任务的病人一样,隔三差五派些没什么本事的家伙过来。
很好对付,但是够烦人。
既然波本想要关于自己身体情况的情报,那就送给他。希望那家伙得到消息后,朗姆和其他有想法的人能谨慎点行事,别天天来找麻烦。
池川奈沉着面色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正好,你最好原原本本把结果回报过去,让他少派点人来烦我。”
说罢,他先一步攻了过去。
简易训练室的空间算不上大,中间悬挂的沙袋等摆件也造成了一定障碍,铃铛声响当中,两人从训练室一路打到客厅。
池川奈脚腕上的铃铛在这种时候绝不是碍事的饰品。
相反,他似乎早已将其利用的炉火纯青,抓准了对手会下意识跟着铃铛声判断自己的行动这件事,打出了很多声东击西的招式来,灵巧得像只蛇。
在这种变幻莫测的招式当中找到突破口并不容易,安室透沉下心将所有攻势防了过去,很快锁定了扭转战局的关键。
在下一轮攻势之下,他迅速制住对方袭来的腿,手掌和指腹蹭过脚腕上冰冷的银镯,安室透勾起嘴角,准备用腿抵住对方的另一只腿,令其失去平衡然后迅速控制住。
没想到,尚未来得及做这个东西,他就被忽然浓烈起来的甜巧克力味糊了一脸。
......?
这是什么设计来让人分心的新型武器吗?!
乍一下闻到浓度超标的巧克力味,安室透感觉自己的心跳和动作都同步缺了一拍,片刻恍神之中,他直接被迅速摆脱控制攻来的人按倒在了沙发上。
池川奈一手按着手腕,一手按在他的脖颈下方,脸上满是挑衅般的笑意,像只叼住了兔子的小狐狸,“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警铃炸响的同时,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金发黑皮的男人有些失笑。他在心里给自己刚才那一刻的跑神敲了敲警钟,然后迅速观察起对方的动作。
没有很用力,只要钳住手腕的同时腰部发力,就能将两人的位置调转过来。
虽然他们两个都顾忌着有所保留,但从刚才的交手也能看出池川奈确实恢复的不错,或者,该说当时开枪的那个人并没有下狠手......?
思索间,安室透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上面那人的侧颈上。
不知道掐他的人用了多大力气,脖颈上的指痕到现在都没有消掉,再加上他刚才击中侧颈的那一下,看上去实在有些惨烈。
除了那位,应该也没人能这样碰这位小少爷的脖子。看来即使是那种关系,琴酒也是个不懂什么叫温柔的家伙。
金发男人面色有些古怪,他意识到两人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久到池川奈都要开始狐疑是不是用力过猛把人打傻了。
恰在此时,随着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响,两人头顶上方的灯在忽然闪烁了两下后,彻底灭了。
因为之前训练时不希望被外面的人看见,池川奈将套房内厚实的窗帘全都放了下来,今天本就不算明媚的微弱阳光被窗帘一挡就什么都不剩了。
此刻屋内灯光忽然消失,整个房间骤然陷入一片昏黑,池川奈那双异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不知道反出了哪里的光,亮的惊人。
安室透感觉到,在房间忽然陷入黑暗的那刻,对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连按在自己脖颈下方的手都在一瞬间发力,像是要将人扼死一样。
但这些反应在须臾间就消失无踪了。
黑暗之中,黑发男人脸上原本因为这场称得上酣畅淋漓的交手而泛起的些许的笑意退却后,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冰冷。
他松开将人压制在沙发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站直起来,下一秒,客厅的灯闪烁几下,重新亮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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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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