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零酱不生气了吗？”
“我没生气。”
降谷零道：“我一直都没有生气。”
“那你这段时间还这么冷暴力我？！”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况且我不这样表态的话，你怎么会承认你觉得自己没做错呢？”降谷零轻描淡写开口。
虽然这段日子降谷零从外在行为上看上去确实是和雪川怜芽在闹别扭和冷暴力，但是这只是因为雪川怜芽本人心虚所以夸大了降谷零的反应而已。
他心虚，所以看什么都不对劲。
至于为什么这么心虚，雪川怜芽也说不出个理由来。
“喔。”
“那好吧。”
雪川怜芽能说什么，他又不能谴责降谷零做错了。毕竟要是真的论起来的话，事情也确实是降谷零说的那么个道理。
不采取一些手段，他是肯定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哪里有不对的地方的。
“你刚刚，是要哭了吗？”
降谷零忽而话头一转，脸凑过来问。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川怜芽，眸子中蕴着独属于这个时期的降谷零的意气。
“我好像没见你哭过。”
“认识这么久了，你好像一次都没有在我面前哭过。”
降谷零道：“不止是我，hiro也应该没有见过你哭的样子。”
说完，似又想起了什么，降谷零补充道：“上次假装的那种不算。”
上次指的是在学校外的天台那一次，雪川怜芽装成其他人的样子在降谷零面前演戏，假意哭嚎。
雪川怜芽眨了下眼：“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为什么没有哭过呢？”
“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哭的啊。”雪川怜芽很快回答。
听到降谷零这么问，雪川怜芽卡了一瞬。他回忆了一下，从有记忆开始，在孤儿院还有上学的时候，自己好像都没有掉过眼泪。
不管是因为情绪感性流下的泪水，还是忍不住疼痛生理性流下的泪水，都没有。
“但是那也不该一次都没有哭过才对。”
“为什么这么说？”
雪川怜芽：“不哭不应该是好事吗？这表示我很坚强啊。”
他语气有些轻快。
而降谷零却不认为这是件好事。哭是人类发泄情绪的渠道，是一种缓解情绪的方式。这个世界上哭的理由有很多，有的人会因为压力太大哭泣，有的人会因为失恋哭泣，还有的人会因为感觉到疼痛哭泣。
每个人都会有哭泣的时候，也因人而异，会有爱哭的性格和泪失禁的体质，也有不爱哭的性格。
但绝对不是像雪川怜芽这样，一次都没有哭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能哭。就像是上天关掉了雪川怜芽哭泣的那扇窗户一样。
降谷零记得，他认识雪川怜芽之后有一次打完架，后者膝盖破了个大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看着都吓人，当时还很小一只的雪川怜芽却扬着微笑说要赶快回去了，否则时间来不及了。
他完全，不在乎那个伤口。
“不疼吗？”
“疼啊，但是好像还能忍？”
还有一次，学校组织放电影，那是一部很感人的催泪片，班里的学生大多数都被电影的情节煽动了情绪，情不自禁地哭起来。
只有雪川怜芽坐在座位上都快睡着了。
“你很困吗？”
“也不是，只是觉得这个内容好无聊啊。”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降谷零看着雪川怜芽道：“你是不想哭，还是不会哭？”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哭啊。”
雪川怜芽不懂降谷零的疑问点。
他觉得哭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而且还会耗费时间。
况且雪川怜芽本能地抗拒哭这件事。刚刚的失态属于意外，连雪川怜芽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哭。
有什么好哭的？
雪川怜芽打心底里觉得哭是个不好的字。
他有些排斥，仿佛自己一哭就会发生一些雪川怜芽不喜欢的事情。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好不好？”
雪川怜芽不想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他笑着转了个话题，拉着降谷零走。
这个话题因雪川怜芽的抗拒而告终，但降谷零却把这件事儿记在了心里。随着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降谷零慢慢地藏了许多事情心里。
他不说，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枕着手臂睁着眼睛思考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性。
＊
游乐场事件发生后的一个周末，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雪川怜芽又一次避开众人偷偷溜出学校去见朗姆。
朗姆给他布置的任务简单来说是阻止那场交易，但雪川怜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任务成功。
虽然炸弹是安放好了，但是拆弹也是自己拆的，从某方面来说，这个计划算得上是雪川怜芽破坏的。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在游乐场发现任何端倪，之后也没有传出什么交易失败的风声，琴酒那边也格外安静。
他必须得去探探消息。
雪川怜芽垂眸，先前他就在怀疑朗姆为什么要突然给他布置这么一个任务。只是安装炸弹这样简单的事情交给谁都可以，却偏偏单独交给了自己，而且许诺的奖励还如此丰厚。
显然不合理。
不弄清楚朗姆的目的，雪川怜芽很难放下心来。这些日子鬼冢老师对他们的课程训练越发加紧，而他们的进度也差不过过半了。
要加快速度了。
雪川怜芽原本是想在毕业前结束的，但是他越是想要加快进程，前路的迷雾就越来越浓厚。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没有谜底的谜团，雪川怜芽在白雾的这头，答案却在白雾的那头。
他跳下楼梯，尚且年轻的身体像是一只轻盈的鸟儿，但落地的那一瞬间雪川怜芽明显感觉到心脏处的不适感。
难道说是熬夜熬久了，连心脏也出毛病了？
雪川怜芽捂了捂胸口，停在原地片刻。
很快，他就收拾好心情换了个样子走进酒馆里。雪川怜芽和朗姆一般见面的地方是仓库，这次是因为没有事先约定，所以先来酒馆试试运气。
如果恰好能碰上朗姆的人，那么他就没有白跑一趟。
酒馆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灯影迷离的样子，除了面孔有些不同以外。
雪川怜芽环顾四周，有些熟悉的面孔没有出现了，不知道是出任务去了还是已经死了。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像往常一样走到吧台前坐下，酒保朝他走过来，对了暗号之后雪川怜芽起身跟着酒保往酒馆后面走。
中途有人叫住他。
“那个……”
雪川怜芽侧首，酒保也适时地停了下来。
出声叫住雪川怜芽的是宫野明美，她今天似乎也是刚出了任务回来，衣角处还有已经干掉的奇怪水渍。
她对着雪川怜芽微微笑起来，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更美，如今在酒馆迷离昏黄的灯光下，宫野明美秀丽的面容莹润如玉。
“不好意思，可以耽误一会儿吗？”
“上次你给我的名片不小心被我弄丢了，我想再要一张，应该可以吧？”
雪川怜芽勾起嘴角：“当然，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在酒保面前交换了联系方式，真联系方式。
上次酒馆碰面之后宫野明美一直在等雪川怜芽联系她，但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雪川怜芽的短信。她心中有些惶恐，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宫野明美便想着来酒馆看看，能不能碰到雪川怜芽。
于是她这几天借着任务频繁地出没在酒馆里，因为时间都是晚上，白天还有自己的生活，宫野明美的眼皮下都有着淡淡的青黑色了。
宫野明美还担心是不是雪川怜芽出了什么意外，直到今天碰见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才放了下来。
她没想到的是，雪川怜芽是真忘了。
最近的事情太多，雪川怜芽早就把和宫野明美联系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加上水泉蝶花也有几天没出现了，就更没想起来了。
“那么不打扰您了，水泉君，我先走一步。”
宫野明美走了之后，雪川怜芽继续跟着酒保往前走。这个小插曲他没放在心上，即使酒保是朗姆的人，这件事情肯定会被汇报给朗姆。
但是那又如何。
他和宫野明美本来就不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雪川怜芽就曾对琴酒透露出自己有想要接近宫野明美的意愿，朗姆既然调查过他，不可能会遗漏这一点。
所以他和宫野明美来往很正常。
不过宫野明美的出现也给雪川怜芽提了个醒，关于水泉蝶花那边的调查不能松懈，他最近确实疏忽大意了。
早就该解决的事情居然一拖再拖，效率真是不行了。
雪川怜芽将这件事记在脑子里，决定回去之后就着手调查。
另外一边，学校内，降谷零穿着整齐地坐在床上。他垂眸背对着月光，房间内没开灯，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气氛低迷。
过了一会儿后，降谷零起身，他推开自己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路过雪川怜芽的房间时，降谷零的脚步明显愣了几秒，但他很快又继续走过了那扇门。
他甚至没有往门的方向看一眼。
因为降谷零知道，那里面没有人。
——
(顶锅盖)这章没写完但是作者君身体实在撑不住了
遂先偷懒放上来一部分
明天也可能后天会更完三千的 滑跪一个[可怜]
痛定思痛的我决定下一本多存点再开
【已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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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学会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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