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君开口:“因为孤勇者。”
【……】
【……】
【……】
【人有的时候也是会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这个冷笑话也是让我冷了一下】
季思君狐疑,不好笑吗?怎么会不好笑呢?明明那么好笑,他肚子都要疼死了!
【好了宿主,不要闹了,接下来的五个小时内,你需要立刻去找任平生,不然会造成很恐怖的事情。】系统跳出来,打破这看似和谐美丽的相处环境。
五个小时?
这也不够他梳洗打扮的呀。
有的时候季思君也很佩服自己这一身反骨,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漂亮的脸蛋是最值钱资本,但混乱之时第一个死的就是美人。
季思君婉转地问:“不去会怎么样?”
【会死】
简短的两个字,威慑力十足。
季思君后背跟着发凉,面上却冷脸哼了一声,“可是我现在穿这样随意,很难给人家留下好的第一印象的。”
他说这话的眼睛眯着向下瞟,一张干净的脸皱在一起,颇有一些委屈不安的意思,评论区的留言越发的搞笑,说什么都有,总不过是说他茶,念叨两句他要死了是不是,但是他又没少一块肉,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他不过是想和系统拉扯一下,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沉默了好一会儿,系统才说:
【这样,我借你一套新衣服。】
“借?你们把我扯到这个世界来一上来就要我考研,我请问了,我哪来的钱还你?我要怎么在考研和工作中平衡?我又不是绝世聪明,我认为你们应该为我提供衣食住行以方便我全身心的投入到紧张的备考工作中,同时——”季思君喘上一口气,“同时我才可以一举拿下任平生!”
兜兜转转,还是为了钱。
他自认说的也不无道理,考研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边上班边备考,真以为自己是块料子?
评论区的观众众说纷纭,无非就是两个派系,一派觉得二十五六岁的人了,要自己学会平衡工作和学习,一派又觉得考研真的消磨人,确实是可以提供一下基本的生活水平。
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水深火热中什么杂秽的词语都出来,季思君也不吭声,他在等,等直播间因为激进的语言被禁,那些搞出这个直播系统的人才会急,才会折中想出一个较为满意的办法。
果然,等到直播间吵得白热化的时候,系统出面,暂时关闭了评论,并告诉季思君:
【我们可以先给你提供一个月的基本生活需求,剩下的我们想了一个方案:我们开通观众打赏功能,平台6你4。】
季思君眼睛亮了亮,他深黑的瞳仁像是最闪耀的黑耀石,总让人移不开眼。
“我说你们可真是万恶的资本家!”打赏抽成都想出来了,可真是他出力不讨好。“衣服呢?快点啦系统。”
季思君晃着脚,面上看着欢天喜地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犯虚。
他一股脑的把被子蒙过头,试图用短暂的窒息来躲过这种奇特的监控。
好半晌,季思君才红着脸出来,看到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
他跑进卫生间换,发现在这里他看不到任何的评论,幸好这个系统也是有点人性的,知道有些**不能播。
而借着卫生间这个私密的地方,他才换来一点点喘气的机会。说不害怕不震惊都是骗人的,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经历这样的事情都会宕机,只不过是他身处这样全方面的直播环境中,连恐惧和害怕都不敢表露。
季思君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情感,他一面感谢这样一个复活的机会落在自己头上,一面又因这种监视提心吊胆。
他仿佛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被人构造了一个楚门的世界,任人评头论道,迈出的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换衣服扣纽扣的时候,第一个扣子他整整扣了三次。
他那双手一直在颤抖,青筋凸起,而从醒来的第一秒到现在,他只能以较为欢快的方式来掩饰自己恐惧。
季思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屏的“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诸如此类的话,他嬉笑道:“男女有别朋友们,好了,让我来看看这衣服穿着怎么样。”
他走到落地窗前,笔直地站着。
镜子里是一抹修长的身形,内搭是一件黑色衬衫,外面穿了一件条纹衬衫,前三颗扣子松散着,只扣了最下面两颗,衬衫扎在裤子里,系了一条黑色皮带。
季思君看着满屏的评论眼花缭乱,“可以关掉评论吗?”
【可以的,给你开了权限,但是我们不建议,毕竟没有互动的直播是很难让人看下去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季思君果断选择现在就关掉评论。
太多杂乱的留言会扰乱心绪,将脑浆搅成猪饲料。
季思君在镜子前摆弄了将近两个小时才从家里出发。
系统给的钱不算太多,3000块,好在是系统略微有点任性,醒来住的房子不用交房子,可以勉强支撑他的日子,否则,他真的要去大街要饭了。
季思君挤上地铁,按照路线抵达目的地。
今天是2月27,星期二,Q大已经开学一周,任平生提前半个月便回到学校,继续他的研究。
Q大的计算机全国第一,任平生研究生保送直博,后一直捣鼓学术上的事情,颇有一点要成为举世闻名学者的架子。
这些对季思君来说不过尔尔,现在他忧虑的是,要怎样和任平生认识,又要怎样让他答应辅导自己的专业课。
季思君抵达Q大的时候距离系统规定的时间还剩一个半小时,他不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见到任平生是否会死去,他只知道自己真的束手无策,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站在Q大的门前,猥琐的蹭学生闸机进去,还假装在背东西嘴里嘟嘟囔囔,事实上他的演技稀烂,保安不过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学,计算机院怎么走?”季思君叫住一个女同学,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温柔询问。
女同学红了脸,“一直往前走,在第二个红绿灯左拐,然后再右转,第一栋楼就是。”
“谢谢啊。”
季思君扫了一辆电动车,骑上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没有戴手套和口罩,呼啸的风硬生生从他裸露的皮肤上刮过,他精心摆弄的造型被吹得乱糟糟。
他抿着嘴,弯着腰伸长脖子,风衣被吹的鼓包,面如死灰,只有一双眼睛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这么一段路竟然花了三块钱,季思君现在每一笔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他又后悔自己真是得不偿失。
站在计算机楼下,季思君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个台阶上去,进了室内,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暖洋洋的风——是屋檐上挂着的暖风机。
好学校就是不一样,地处南方居然还有这玩意儿。
季思君羡慕地撇嘴,他打开了评论,自动忽略掉那些垃圾话,问:“我要怎么去找他呀,你们说第一句话要怎么说?”
“你好?”
“还是请问你是任平生吗?”
“也不行,太常规了吧,我肯定是要想一个别出心裁的出场方式,这样子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你们别刷评论了,帮我想想办法啊,这马上就剩一个小时了,还挺赶的。”
季思君走到光荣墙前,环抱着手审视这面陈列了数十个杰出人物的墙。
果不其然,第一位就是秃头,带着无框眼镜,眼睛狭长凛冽,眼神聚成一道光,光是这张照片,就显露出几丝聪明人才会有的感觉。
评论区源源不断提供着意见,但是还没等季思君还是评价,就被新的观众刷下去,这样反反复复,都够季思君把这面光荣墙看了个遍。
理所当然,他看到了任平生的照片,排在最后一个,年龄最小。
“真是牛啊,这么年轻就被挂墙上了,得亏不是黑白的……”
有时候季思君也很佩服他这张嘴,真是大言不惭。
“观众朋友们你们想好没有?距离截止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什么叫我怎么不主动出击,拜托我是一个i人,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就去死。好吧我其实是有点怂的,主要是第一次和这么聪明的人说话,这叫什么,对天才的畏惧?”
【主播,你再墨迹下去真的就没时间了,只剩20分钟了,我建议你现在去他的工位门口守着,并且……万一人家在做研究你是好几个小时也见不到的,不得不说今天点进这个直播间真的是让人失望,真为博主的脑子汗颜】
季思君一眼就看中这条评论,脑门上飞了好几个乌鸦。
说的确实真实,不过就是太真实了,搞得他这个只有本科学历的人瑟瑟发抖。
他真的不知道博士生是什么样子啊。
季思君摸索着去到办公室门口,手心冒着冷汗。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他只在外面站了一分钟,就听见一声很清凉的声音:“其实我对你是有一些失望的,当初你找到我希望我辅导你参赛,打动我的是你的想法和韧性。但现在你这个程序是跑不起来的,提示错误这么多,基本的算法也是错的,我认为你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是否有必要继续参赛,毕竟我的时间真的很宝贵。还有如果你是想用这个程序参赛卖钱,请问你的核心价值是什么?有没有竞争力?这都是你要考虑的。”
“我不否认你作为一个本科生还算是不错,但离优秀十万八千里远,我希望在下一次的报告里可以看到你的思考而不仅仅是滥竽充数的字数。”
季思君在门外听得毛骨悚然,这些话术怎么和他前老板说的大差不差啊,他都ptsd了。
办公室内的训话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季思君心急如焚,他都打算冲进去了,却在抬起手敲门的那一刻看到自己细长的手指突然变成了半透明状态,正在以一定的速度消散。
他脑子嗡的一下顿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顺着每一个毛孔往外涌,甚至是感受到躯体不受自己控制在石化。
他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后果,系统所说的死掉。
时间,过了……
季思君肉眼可见慌了起来,评论也看不见了,脚也抬不起来,他张开嘴想豁出去大喊任平生,却发现喉咙已经干哑到出不了声。
复活到现在唯一一刻,季思君想哭。
“你是谁?”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完全打开,走来一个穿着白外套的人,戴着手套。
而季思君,不知缘由的掉了一滴眼泪,落在自己崭新的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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