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看着手上这份新鲜出炉的体检报告陷入沉默。
全身上下有多处疤痕，身体的报告显示某些地方曾受过打击，挫伤的伤害，总体上来说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饥饿导致的营养不良。
虽然知道犯罪巷的孩子普遍都过得不好，但亲眼看见的时候，布鲁斯还是不免感到揪心，他曾调查过杰森的家庭状况，目前的情况是父母伤亡，但那8岁以后的事情，八岁之前杰森的家庭条件在犯对象还称得上算不错的，他有一对爱他的父母，即使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也是如此。
杰森的父亲是一个帮派的小人物，死于帮派混战，杰森的母亲在丈夫死后成了一名妓/女，因为生活的压力使她染上了毒品，最后因为吸毒过多死在了家里的浴缸。不得不说这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即使她承受着巨大的生活压力，每天甚至只能靠毒品来逃避现实，但仍在清醒的时间内照顾着杰森，这不仅在犯罪很难得，甚至可以说在整个哥谭都很难得。
布鲁斯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职业而去歧视他，尤其是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他甚至对这样一个女人心怀敬意，因为她值得。
关于杰森身上的痕迹，布鲁斯有一些猜测，一部分是杰森在犯罪巷生存时留下来的一部分，应该和家暴有关。
据他调查，有一段时间杰森的父亲在帮派里应该混的有些不顺利，说错了，是越来越不顺利，这给他和他的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毕竟他的收入维持着全家的生活，后来杰森的父亲开始酗酒，就有了酒后家暴，再后来他就死在了帮派混战中。
望着手中的纸质报告，布鲁斯的思绪忽然被打断，是杰森。
“嘿，布鲁斯!检查结果怎么样？我的身体应该还算挺健康的吧?”杰森一副自信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也有点没底。
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吧?杰森忐忑的想，我可是犯罪巷一霸(自封的)，未来还要统治哥谭东区的男人，怎么能有这样不华丽的毛病呢？
听到杰森的话，布鲁斯这才把视线从报告上挪开，对杰森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情况很不错，除了有点营养不良，是时候让阿福给你准备营养套餐了，杰森，我保证你会爱上它的。”不知有意无意，他把爱这个字念得很重。
布鲁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这也是他释放善意的征兆，杰森一挑眉:“Well，我敢肯定你口中的爱和我理解的爱不是一个意思。”
“Why not try it? Maybe you will fall in love with it.”布鲁斯露出一个颇具深意的笑容，像是诱惑杰森尝试难吃的营养餐，又像是邀请杰森加入这个充满秘密的家。
杰森愣住了一瞬间，随后反应过来不自然的抿了抿嘴。
“Yes, i will.”
下午布鲁斯联系了他那位朋友，给杰森做了一个小小的检查，以搞清楚杰森莫名其妙的梦是怎么回事。
杰森大概能猜到是谁，DC魔法侧最出名的两个人不是康斯坦丁就是扎坦娜，不过杰森更倾向于扎坦娜。
魔法侧的人并不是随叫随到的，但并不妨碍他们收到了消息就往哥谭赶，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回到家中，布鲁斯就和杰森说明了这件事，杰森欣然应许了来自魔法侧的检查。
“当然没问题，布鲁斯，我也想搞清楚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呢。”杰森大方道，“不过话说回来，布鲁斯，中午你说要把收养我的好消息(重读)告诉你的好大儿，你告诉了吗？”
“什么?”话题跳跃度太大，布鲁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他马上意识到杰森在说什么，语气有点弱弱的，“没有……我想有时间再告诉他的……”
“哦，这样啊。”杰森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挺好的，刚刚不是说要等人吗？正好你现在可以打电话告诉他，我也可以了解一下他对于这个好消息是什么态度。”重点强调好消息。
布鲁斯看上杰森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布鲁斯:说实话，我怀疑你在反讽我。
布鲁斯不用微表情分析就知道杰森一定在幸灾乐祸的准备看自己的好戏，尽管他表现的义正言辞的样子。
这倒没有刚来时那么拘谨了，布鲁斯欣慰的想到，仿佛在那么一瞬间，他们拉近了距离，他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杰森，代价是今天有一个batman即将社死。
杰森:快看呐!精彩的修罗场马上开始!麻烦给我拿点爆米花和可乐谢谢。
“电话就不用了吧，发条短信就好了。”布鲁斯挣扎道，开始有理有据的给自己找理由，“迪克上学很忙的，万一打扰到他上课就不好了。”
“不行。”杰森一副我不管的样子，也有理有据的回道，“只有你亲口告诉他，才能表明你的重视，而且电话更能把事情说清楚，再说了，难道收养我这件事不值得你打一个电话吗？”说着他死死的盯着对方，大有你说不你就完了的感觉。
杰森:不是感情便秘吗？爷今天就给你整盒开塞露润润，还不信治不好你了!
“杰森少爷说的对。”端着新鲜出炉的小甜饼的阿福适时的听到了杰森的话，立马表达了赞同，把小甜饼端到杰森面前，管家立马冲自家老爷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我以为你会考虑的周全一点，老爷，比如告诉理查德少爷，你给他添了一个弟弟，但我没想到这种小事你都要一个孩子来提醒。”
“哦，阿福。”布鲁斯痛苦地叫道，并向阿福熟练的求原谅，“我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而已，真的。”
管家眼皮都不抬一下:“老爷，原谅你的老管家将在接下来的三天忘记给他的老爷烤小甜饼，毕竟他的老爷真正需要的是更多的牛奶。”
“哦！不!”一只蝙蝠发出痛苦的声音。
“FVCK BATMAN?”或许是看对方情绪太激动，杰森不知是戏谑的还是试探性的帮对方把脏话说了出来。
“嗯对……啊不不不!杰森，家里不许说脏话，你最好改一改你的习惯!”布鲁斯反应过来，立马道。
杰森:啊哈哈哈哈!!!
杰森:所以重点不在fvck batman，而在于说脏话，是吗？[狗头jpg.]
“既然你这么说我，Well，我会的。”杰森挑眉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电话，难道我不值得一个电话吗？”
话说完，布鲁斯感到了来自杰森和管家的双倍压力。
“好吧，我打。”布鲁斯投降道，满脸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看着手机上那串熟悉的号码，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郑重其事的按下了拨通键。
“外放。”杰森小声提醒到。
布鲁斯转过头来看了杰森一眼，最终还是打开了外放键。
只听电话嘟嘟了两声，就被对方迅速接通了，一个较为低沉和丝滑的男声响起。
“布鲁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布鲁斯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明显紧张了起来，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沉着，但他说话时情不自禁瞄向杰森的小动作暴露了他的心情，“是有一件小……咳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一下。”
迪克没有理会他前后的语言不畅，而是严肃认真了起来:“什么事？”
他不认为感情便秘的蝙蝠侠会在除必要正事之外的时候联系他，虽然他一直期望着布鲁斯有一天能和他道歉并和好，但迪克知道与其这样想，不如做梦来的更实际一些。
迪克也不准备服软，这已经是第三次、第三次!蝙蝠侠把他作为助理辞退了，就因为任务中一点小小的意外!蝙蝠侠就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胜任罗宾助手一职，还有蝙蝠侠日益增强的控制欲，无不让他感到窒息和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每一次都是我先认错?!每一次都是我先退步，每一次!迪克感到愤怒和失望，他为什么从来不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矛盾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当蝙蝠侠又一次因为罗宾一点小小的失误便提出辞退助手时，迪克终于爆发了。
他把我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跟班?迪克为蝙蝠侠的发言感到气愤，我没有能力胜任罗宾?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用一句话把我过去的努力全部否认？
当哥谭人提及罗宾，第一印象就是蝙蝠侠的小跟班，这让迪克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活在蝙蝠侠的阴影中，就好像他永远是作为蝙蝠侠的附属品存在，而不是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英雄。
蝙蝠侠的话更是刺激了他这种想法，这是迪克在填志愿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外地大学，实际上在吵架前他就这么做了，布鲁斯否定的话，只是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出于对哥谭和家人的眷恋，他填了哥谭附近城市的一所大学，在布鲁德海文，虽然不及哥谭一般遍地罪犯的情况，但作为与哥谭相邻的城市。当地的小帮小派走私毒品还是有不少的。
我要走出蝙蝠侠的阴影，迪克想到，我要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英雄，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要他们提及布鲁德海文，就只能想到我!
夜翼是氪星神话里的英雄，是迪克和大都会英雄超超人交谈一番后得到的名称，他把超人作为自己的偶像，将夜翼作为了自己的新代号，从此布鲁德海文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英雄。
后来迪克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的能力，他靠自己的力量让布鲁德海文的犯罪率直线下滑，他联系了一些超英的孩子，组成了少年泰坦，并成为了领袖，带领他们阻止了好几次地球甚至宇宙大型灾难。他一直希望布鲁斯看到了他的所做的一切之后，能为他当时否认自己的行为道歉，至少能和他说一句，你一直都是一个有能力的孩子，我为你骄傲。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发条短信邀请他回家吃个饭都没有，如果不是必要的时候，蝙蝠侠会联系泰坦与正联合作，迪克甚至都能认为蝙蝠侠已经把他忘干净了。
去死吧!fvck batman!迪克恶狠狠的想，别想让我再服软了!老头子!
对于布鲁斯打来的电话，他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接起，毕竟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要是他因为自己闹别扭耽误了正事，他自己都不能原谅他自己!
布鲁斯说有重要事情要和自己说时，声音有些犹豫，迪克虽然有些奇怪，但能让布鲁斯主动打电话要和自己说的事，那一定是大事，刻不容缓的那种!
于是他屏息凝神，严阵以待的问道:“什么事？”
布鲁斯的语气听上去非常尴尬且纠结，只听他道——
“是这样的，我最近……准备收养一个孩子，呃，你要多一个，嗯，多一个弟弟了，就这样，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呃，顺便顺便问问你的想法。”
后面的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临时补上的一样，实际上确实是的，而且是杰森揪着布鲁斯衣角，逼他加上的。
迪克:这么磕磕绊绊的说完这么长一句话真是难为他了啊。
迪克:重要的事啊。
迪克:啊
迪克:这确实非常重要呢。[微笑jpg.]
“布鲁斯。”迪克的声音非常温柔，温柔的他自己都难以察觉，“是什么样的弟弟能让你除公事以外主动给我打电话？这么说来，你亲爱的大儿子就不值得你一个电话的是吗？”
迪克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他就是忍不住心里发酸。
迪克:平日里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一次没事打电话就告诉我你有别的小鸟了。[大蓝鸟委屈jpg.]
电话那头可疑的沉默了。
杰森:哇哦，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说吧。”迪克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烦躁，“是什么原因让你又收养了一个孩子？难道说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蝙蝠侠终于意识到没有助手的烦恼了吗？”
他才不相信布鲁斯会无缘无故的收/养/孩子，就像他当初那样收养一个孩子面临着身份暴露，甚至更可能让孩子遭到哥谭反派袭击的风险，或许当时收养迪克时，他只是一时感情上头，没有想那么多，但现在经历过哥谭形形色色反派磨砺的蝙蝠侠才不会做出这样随意的事来!
布鲁斯:掉马来的猝不及防。
他是想过有一日杰森会知道他的义警身份，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是以这样可笑的姿势掉马。
以后有机会私下一定要好好教育迪克，他暗暗的想到，什么在电话里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样不严谨的作风，万一哪天电话被人监听了怎么办？
杰森配合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喃喃道:“原来罗宾是消耗品啊……”
布鲁斯举着电话:“……”
不要装了，我看见你在偷偷的笑，装得太假了。
电话开着外放，迪克在另一头似乎听见了什么:“布鲁斯，我好像听见你旁边有人在说话?你不会开的是外放吧？”
正好开外放的布鲁斯:“……”不说话。
迪克听着这可疑的沉默意识到了什么:“不会吧，布鲁斯?这太不像你了!这么不严谨的作风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你发生了什么？!”
还没开始训儿子，就被儿子训的布鲁斯:“……”
“迪克。”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了下来，“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电话里说这些吗？”
迪克感到心气有点不顺，但他努力平复了下去，冷静迪克，你不能把唯一一次布鲁斯难得的电话变成一通吵架，他对自己说道。
“所以，布鲁斯。”迪克干巴巴地道，“你打电话来就是想测试我的警惕性吗？”
“什么?当然不。”布鲁斯这才意识到话题有点跑偏了，也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轻轻咳嗽了一声，“主要是想问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看法?”迪克冷笑一声，“难道我说我不想要弟弟，你就不会收养他了吗？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当然是咬牙切齿的也要接受啊，令我诧异的是，你居然会专门打电话来问我，我还以为我会在一两个月后在哥谭的某家报纸上和大家一起知道这件事呢。”
确实，有此想法的布鲁斯：“……”
杰森:哦吼，说的好，说的妙啊。
“然而我想说的是。”迪克终于完完全全平静了下来，认真道，“我希望有了新的孩子后，你能吸取上一个的教训，不要再气跑一个孩子了!听见没有，布鲁斯!等我周末回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给僵直的布鲁斯留下了嘟嘟嘟的忙音。
布鲁斯:虽然有点头疼，但是有种莫名的欣慰感怎么破!
杰森:那可不，我可是所有罗宾，你对抗蝙蝠侠战绩最辉煌的那一个。[带上墨镜jpg.]
“虽然过程不怎么美好，但是理查德少爷终于决定回家了不是吗？”一直不开口的管家说话了，他高兴地朝楼下走去，似乎急于为一切做准备，“希望老爷不会再让理查德少爷这次的回家再次变得不愉快。”话里还隐隐有种威胁的感觉。
“我会的，阿福。”布鲁斯无奈道，又转头严肃的对杰森道，“我想在这次之后，我们得有一场正式的对话，杰森。”
布鲁斯漂亮的面孔中透露出低沉的气压，让杰森隐隐能感受到面对蝙蝠侠的错觉，让他下意识扬起了下巴，语气挑拨道:“当然。”
布鲁斯有点无奈，这孩子面对布鲁斯有种天然低人一头的感觉，但面对蝙蝠侠却是反而气魄了起来，该不会说果然是自尊心超强的杰森吗？
对话当然不是现在，布鲁斯的朋友的小车已经驶入了韦恩庄园，而管家阿尔弗雷德已做好准备在门口迎接。
“午安，扎坦娜小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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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修罗场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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