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内乱,建国大典自然办的潦草,外人更是不好多留,太仓的使臣团很快便启程回去了,而结花客栈却出现了不速之客。
“本相奉皇命搜查玉幽澜踪迹,还请姑娘让开。”风以柔是玉秋的丞相,也是玉溪公主的好友,说话如春风细雨般柔和,但态度却丝毫不让。
而洛忆蘅和梦紫惜也十分坚定守在月子书的房门口,“这里面只有一个需要静养的病人,丞相要看的话,门外看一眼足够了吧?”
明知道玉秋有人要害月子书,这两人怎么能在她无比虚弱的时候放人进去呢,休想!
“两位姑娘在玉秋,就要守我们玉秋的规矩,若是再不让开,就休怪我这手下人无礼了。”风以柔笑着还是那么得体。
“风相好气势,只是本宫的未婚妻,恐怕还轮不到风相过问吧。”洛景栀依旧是一身白金色朝袍,太子的仪仗铺了个十成十,一路到了结花客栈的门口。风以柔自然不敢再强硬,洛景栀从房里轻轻抱着月子书出来,连看都没看风以柔一眼,就走上了自己的仪驾。
月子书胸口的伤有些被扯痛了,隐约中看到洛景栀的脸,而洛景栀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嘴里还说了一句:“别怕,有我在。”危险的博弈已经展开,但洛景栀下定了决心,这纷乱的天下他要,月子书他也不会放手。
带着月子书和夕颜两个病人,这路途自然是不能太快的,而让洛忆蘅意外的是,这次洛景栀竟然也跟着她们慢慢地走,中间丝毫不曾离开。皇兄不是整天很忙的吗?
“嘿,虎妹,看什么呢?”玉幽澜突然出现在身后,把洛忆蘅吓了一跳。
“我不是说了很多次,我不是虎妹,那次纯属意外吗!”洛忆蘅不知道这个玉秋太子怎么这么烦,就算是救命之恩,可是她最近被他使唤来使唤去,一会是茶太烫了,一会是被子薄了,一会又是要洗脚,都快烦死了好吗?
“龙兄虎妹嘛,你哥这么厉害,你就这么,嗯,凶狠。”玉幽澜被洛忆蘅的拳头压下去,不得不摆手求饶。
“你不会是在偷看你哥和他的未婚妻吧?”特意强调了未婚妻三个字。
“子书和皇兄根本没有婚约好吧,只是权宜之计。”洛忆蘅只能这么解释,因为要拦风以柔,所以暂时给子书编了一个贵重的身份。
“过去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权宜之计的话,那这寸步不离的守候又算什么呢?”玉幽澜笑道,某些人虽然是机关算尽,但动心这种事情可不受控制。
洛忆蘅愣住了,“天呐,那子书就是我,嫂嫂了?”声音逐渐从一时无法接受,到彻底接受之后的兴奋,并且把玉幽澜推开,别打扰他们,也就是一会会的功夫。
月子书反反复复发烧,直到第三天才彻底清醒,医士也终于放心了。看着那医士如释重负,甚至就像看到了光明的神情,月子书还有些疑惑,洛忆蘅告诉她,过去这三天内,洛景栀杀了五六个没用好药的医士了。不过月子书的身体本就娇弱,寻常的药在月子书身上会出现意外的反应,所以只能不断试着用药,倒霉的那几个医士,就成了牺牲品了。
月子书紧紧皱眉,掀开被子正要下床,洛忆蘅赶紧帮她穿鞋,而刚进来的洛景栀也赶忙扶起她,解释道:“现在先好好休息吧,夕颜那边还没清醒,你去了也无用。”
月子书摇摇头,坚持道:“不行,我不放心。”
洛景栀无奈叹气,小心扶着她往夕颜的房间走去。
看到一身白布包裹的夕颜,那苍白的容颜,禁闭的双眼,任何人看了都不禁动容,更何况是月子书,与其他人不同,夕颜身上的每一处伤,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感同身受。
“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你。”月子书轻轻拉住夕颜的手,低声说道。向来坚强,受过那么多次伤都从不曾哭过的她,却因为夕颜的伤势而落泪。
而昏迷了三天的夕颜,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月子书惨白一笑,安慰道:“谢谢你,等你好了,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
夕颜的手指又微微动了一下。
洛筠尘赶紧安慰:“子书,这里我守着,你的伤至少也得养三个月,看你的脸色,赶紧去吃点东西。”
“这是霜繁花,调气补血,生肌润肤,你给她用了吧。”月子书卸下手上的银镯,递给洛筠尘。
霜繁花是传说中生长在冰雪之地的新月圣药,据说两百多年前,新月女皇吃了它,不仅活到一百一十岁才寿终正寝,更奇的是临死之前容颜还似少女般青春靓丽,只是这般神奇的灵药,大家都没想到世间竟然真的还存在。
洛筠尘把手镯打开,里面霜白色的银色粉末幽香四溢,胜过世间一切花香。即便身为太仓公主,又四处采药,看遍奇珍,也未曾见过这般奇香,而这种令人一闻就瞬间卸下疲惫的香味,又让大家相信,它就是传说中的霜繁花。
夕颜在服用了霜繁花之后,竟然就慢慢苏醒了过来,“月姐姐,别哭。”
回到千洲之时,城池的每一条街道上都落满了薄雪,银装素裹,如同琉璃琥珀中的世界一般优美寂静,而到了这里,月子书的心中才真正回归安宁。
浅柯的眼睛已经治好,可以重见光明,月子书和夕颜的伤也一天好似一天,公主府终于可以欢庆新岁。唯一让洛忆蘅不满意的是,婆婆妈妈的玉幽澜怎么还赖在她这里啊,既然他是皇兄的好友,那也应该住在太子府啊,整天往她这公主府跑做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总缠着我?”洛忆蘅不满,指着玉幽澜的胸脯问。
“当然是因为我们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了。你看,你花痴,我也花痴,你八卦,我也八卦,你爱玩,我也爱玩,这不是比亲兄妹还像吗?”玉幽澜解释。
“呸,我哥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也好意思当人家哥啊?”洛忆蘅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动把洛司微排除在外了,那家伙马上要迎娶公主了,忙得要死。
“呵。”玉幽澜不再跟她争,而是拿起雪球塞进了她的脖子里。
“啊!”洛忆蘅再次被玉幽澜惹怒,“玉幽澜,我今天不把你剥皮,我就不姓洛!”
三天后
“这真的能行吗?”月子书十分疑惑。
“放心,抓紧我。”洛忆蘅稳如泰山,经过几天的训练,这些敖犬已经能够听她指挥了,一声哨响,三只大狗便拉着雪橇从山坡上冲了下去。可是,由于没太系紧,雪橇脱缰了。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月子书承认自己从未吼过这么大声。
“老马失前蹄嘛!”洛忆蘅何尝不害怕呢,此刻的她喊得比谁都响亮,“皇兄!”
一柄飞剑驶来帮她们托住了前面的木板,渐渐速度慢下来,两人总算安然无恙歪在了雪地里。
“伤还没好就敢这样,你的命是不想要了吗?”依旧是冷酷又严厉的关心,月子书也已经习惯了,洛景栀的言辞总是带着碎冰一般,动作却温柔地帮她拂去方才卧在雪里头发上粘到的雪。
咳咳,洛忆蘅虽没如愿撞上玉幽澜,还被对方嘲讽“你傻的?就算你没翻车,我难道不会跑吗?”,但此刻还是自家皇兄的终身大事要紧。
“子书,明天去不去逛诗会?”洛忆蘅问道。
“有什么好玩的?”月子书不禁问,在府里闷了这么久,她也早想出去逛逛了。
“有奖品啊。”洛忆蘅早就打听清楚了,诗作最佳者,可以第一个放孔明灯许愿,并且能得到出题人准备的礼物,听说今年的礼物是一块巨大的紫水晶,在太仓人眼中,紫水晶是鸾星下凡,主司姻缘,得到它的人一定能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恩爱白首。第二到十名都依次有礼物,听说第二名是千年楮墨,第三名是长明灯,也都很多人想要,故而今年的诗会可谓是大热门。
“子书,你想不想要一份好姻缘啊?”洛忆蘅高兴的拉着她问,那又八卦又期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重金请来的媒婆。
月子书知道洛忆蘅毛病又犯了,面无表情摇摇头,“我想孤独终老。”
连连后退,洛忆蘅无法接受这个回答,激动地给她说媒,不,是劝说。
“怎么能这样呢,世上美男子这么多,你看,玉幽澜就不错啊,考虑一下?”
“哈?”她不是一直嫌玉幽澜不够有男子气概,像个女人吗?月子书一脸无语看着洛忆蘅,那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都看不上的人推荐给我?
“那清思呢,他对你可是最好的。”洛忆蘅又问。
“我不喜欢道士。”月子书不知怎么评价玉清思,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但自己从未有过那方面的心思,只能找个最浅显的理由拒绝。
洛忆蘅表面无言却内心窃喜,本以为清思是自家皇兄最大的对手,没想到子书直接拒绝了,那就好那就好。玉清思微微尴尬地咳了一声,月子书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只是自己对她却留有一份眷恋。
“那司微,司微还不错啊。”洛忆蘅不放弃。
“你在逗我?”月子书翻了个白眼,洛司微不仅招惹了晓寒和夕颜两个人,现在还要和玉溪成婚,就算真的要选,也不在自己的范围之中。
“那我太子哥哥呢!冠绝古今,风姿绰约,举世无双啊!”洛忆蘅的压轴终于来了,连溢美之词都比前几个多了不少。
月子书叹气,“你到底想干嘛?”
“好!你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所以你也是喜欢我太子哥哥的对不对!”洛忆蘅自以为抓住了破绽,得意大笑。
看着洛忆蘅狂笑的模样,即便她说的是真的,洛景栀也高兴不起半分。最后所有人都没理她,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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