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地回头，顾不上羞怯。
正接住他冷淡的双眸。
我问：“你什么意思？”
他依旧淡淡地：“你在合欢镜中看见我，必是看错了。可能是当时你眼睛花了一下，也可能是长相与我有些相似的人。”
“你……”我气得眼泪也出来了：“我难道这样糊涂？这种终身大事，我都不看清楚？还是你觉得我诓骗于你？你未免也自我感觉太好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终于有些不平静了：“只是，你在合欢镜中看到我，这事情委实不可能。不止你，任何女子在那面镜子里看见我，都不可能。”
“你怎么这样笃定？”
“因为……”他好像说得有些艰难，但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已绝了情缘。男欢女爱这四个字，不会再与我有半点关系了。”
我听得目瞪口味，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但转眼间，秦菀曾经告诉我的传闻回荡在耳边，我茅塞顿开，甚至后悔自己太不体谅，竟然没有早点想起这一点来，戳了他的心窝。
这话我一个女孩儿倒也不方便说，不由得又羞红了脸，勉强宽慰道：“你……倒也不必这样灰心，这事儿也未必……也未必人人都这样在意。”
他皱了皱眉，似是对我的回答感到纳闷，想了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我明知秦小姐无意于项某，只不过受那合欢镜困扰，项某今日既解开了疑惑，自然秦小姐也能放下心了。”
他这话说得好冠冕堂皇，将他将我都一并摘了个干净，算是给了我一个完美的梯子。我于是也站起来，用官话回道：“今日不慎脚滑，多谢项兄援手，他日必正式登门道谢。”说完福了一福。
“秦小姐多礼了，是项某该谢小姐搭救才是。”
两人你拜我，我拜你，拜了几个回合，我问道：“那你现在去找我阿哥吗？”
他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说：“项某临时还有些事情，就不去了。烦请秦小姐转告仁兄，改日再来叨扰。”
项扶苏走了，我到小秦府门口敲门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根本不是临时有事，是看我这样回家不得体，又不想和我同时出现遭人议论，才借故离开了。
这项扶苏，滴水不漏，拒人千里。哼，视本小姐如洪水猛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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