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华没有在餐桌上提及此事,午饭之后,她忙着晚上宴请客人的事宜,夏怡回房间把行李箱收拾了出来,少量的衣物,尽是一些占地方的小玩意儿们,在纽约住的房子里摆着的小幅装饰画,手作盘子,唱片。
最贵的是两块百达翡丽的对表,纽约钟表大展的时候许印月亲自飞来订的,等了半年夏怡才去取到,夏季霖的订婚礼物之一,夏怡觉得确实很漂亮,漂亮到别人看一眼东西就能告诉他这值很多钱。
许印月难得一次怕夏怡会觉得偏心,说,宝贝,你结婚的时候,妈妈会给你买个更贵的。
事实上夏怡连试戴一下的兴趣都没有,可能在印象中更贵的东西往往需要更多的代价,她不确定自己能像姐姐一样狠心,要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这次不打算再回美国工作了,虽然她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夏怡下单了个新手机,给国内常用的app绑定银行卡,要用到身份证时才想起存放在卡包里。
现在卡包找不到了,回忆起来自己随手放在机场咖啡店的台面上了,又找机场电话,忙前忙后问到了,那边回复说:给当时要帮她付款的男士了,以为他们认识。
整个下午夏怡都有些坐立难安,她知道靳凌一定会来找她,趴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穿着睡衣玩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人聊天。
她从一路向外的轨迹里回到原地,还站在这里等她的人又有几个呢?在自己出生,生长的城市里,现在反倒没什么朋友了。
目前这个阶段只能骚扰唐致逸。
夏怡:好无聊,你在干嘛。
现在是波士顿凌晨四点左右,夏怡其实没想着唐致逸这么早能回消息,正常人这个时间点都在休息中,碰碰运气,但那边很快就发了消息过来。
唐致逸:我不无聊。
夏怡:你为什么不无聊,你是没睡还是刚起?
唐致逸:因为我有人陪。
夏怡觉得唐致逸是她见过脱身感情最洒脱的人,某种程度上和夏季霖很像,所以她第一眼就对唐致逸有种天然的信任。
她只享受亲密关系中愉悦的部分,一旦痛苦的部分初现端倪,就会,且能,迅速脱身,所以几乎不会有一段超过半年的感情,还不婚主义,并且劝夏怡改变一下她那套死的恋爱理论,道德感不要太高,别盯着一个人不放,吊死在一棵树上,男人不行就换。
夏怡:你没睡,那你陪我聊聊天吧。
唐致逸:宝贝,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我要睡觉了,你要真的孤独寂寞冷,我建议你要么去溜你前男友玩,溜到…找到下个愿意给你溜着玩的人,要么就给我滚去上班,这样你就不会再觉得生活无聊了,好吗?
夏怡愣住了,前男友还能溜着玩吗?在她单薄的两性关系认知里,分了就分了,就该老死不相往来,对两个谈了十年的人来说,翻篇这种事情大概还要再花个十年,她对着靳凌说什么做朋友这都是用来气他的,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夏怡犹豫了一下,又问:那要怎么溜着玩?
唐致逸:?
夏怡:?
唐致逸:你不生气了?
夏怡:生气啊,还没道歉呢。
唐致逸:你确定别人这次又能道歉?
他连分手都答应你了,还给你道个屁的歉。这句话唐致逸留着没说。
夏怡迟疑了片刻:不确定。
但每次都是他道歉。
唐致逸:我可以说,但要钱,美元,我们有汇率的。
夏怡:你要多少钱
唐致逸:第一次先不收你钱,下次再收。
夏怡:好。
唐致逸:但是我教你是有条件的。
夏怡:什么条件?
唐致逸:你人很作,但心太软,在男人没有认真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不准先给我心软了。
即使唐致逸觉得两个人都没什么错,但她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夏怡这头坐起来了,小鸡啄米般点头:不会的。
唐致逸:那你能接受这个溜的最大尺度是什么?是只打个嘴炮搞搞暧昧,还是能上床打个炮。
夏怡虚心请教:那你觉得呢?
唐致逸:?
夏怡:?
唐致逸:我觉得?我怎么知道你爽不爽?
夏怡在性/爱这件事情,虽然对象就一个,比较是不太好比较,但也算是吃糖长大的,从只知道被动承受和迁就的女孩变成知道享受和从他身上索取的女人,何况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性\生活了,也许她也应该试试只谈性不谈感情,当个小渣女,最好能气死靳凌。
夏怡:那就都可以
唐致逸:OK
唐致逸:先等着他主动找你,不谈感情,先吊着,让他猜不明白你要干嘛,然后给点甜头,亲个嘴,拉个手都可以,晾个两三天再说。
夏怡看完还是整个懵的状态,这什么教学?这跟以前做数学题,只有个答案,过程写略,有什么区别?
夏怡:万一他不主动找我呢?
唐致逸:他不主动找你,你还遛个屁,你那叫倒贴,叫该换下一个了。
夏怡:那这就完了?这么简单吗?
唐致逸:?这很简单吗?自己好好琢磨一下,随机应变。
夏怡:好。
唐致逸:傻了吧唧的,提醒你啊,别第一次就给人睡了,不然就没教学了,记得戴套这个事情不会还要我教你吧?我突然后悔教你了,真的,睡觉!
夏怡其实还想问,这会不会把自己玩崩了啊?
最后只回了一个:好吧,晚安。
夏怡咬着下嘴唇,又看了一眼微信好友申请,还是什么都没有,把手机扔到了地毯上,跑上了床,盖上被子,又踢开被子,最后把脸压进枕头里,闷闷地传出一些自言自语:“真讨厌!”
夏怡又睡着了,似乎还没能把时差完全调整过来,但又睡得不是很踏实,小腹里像是有一根铅锤扯着,偏高的身体温度把脸也温煮得红润。
途中又被手机消息震醒,来自妈妈:宝贝,晚上家里有个小的聚会,姐姐的未婚夫和他家人会来,穿正式点好吗?
夏怡这才起身光着脚去夏季霖套间里的衣帽间找衣服,房间打理得很干净,但没有最近居住的痕迹,鸠占鹊巢,夏怡挑了件吊牌都还在的浅粉色连体伞裙,又找了件新的针织毛衣系在脖子上当了个披肩。
正在挑耳饰,就听见家里养的那只杜宾又在狂叫,听得夏怡心惊肉跳,加快了戴耳环的动作。
晚上七点左右,两辆幻影驶进了庭院的门,喷泉亮着灯,能看见其中一辆下来了三个人,其中的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俊朗的脸严厉地绷着,冷声呵斥杜宾:NO,Sit。
狗吠立刻停止了,被绳套住的杜宾,坐着开始讨好地摇尾巴。
许印月扫了一眼狗,僵硬着的脸强行露出微笑,去挽另一辆车下来的同样穿着一成不变的浅色调大衣的女人。
夏季霖和一个男人并肩跟在后面,肩与肩之间隔了半个身的距离,突然腰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女人几乎打了个踉跄被拉到男人身边贴上。
夏季霖心有余悸,忍不住小声怒斥:“我要摔倒了。”
微湿的手掌握住了男人抓着腰的手腕,想要找回平衡,也感受到了表冰冷的温度。
“那你忍忍吧。”
和男人的语气一样。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S8静候十字路口的绿灯亮起,车水马龙的繁华地段,右拐进入相对僻静的樱树大道,厚实的树叶中能依稀看到稀稀落落亮着灯的别墅群,刚刚右拐的标示牌写着:春山市历史文化名街,别墅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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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溜溜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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