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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夏遇

这天上昼,乔先熙从“梦影人表演学院”回家。

天空是暄柔的。那些淡金色的浮云羼和着云翳,给人看起来像是狸花猫背上的花纹,驳驳杂杂的。

在阒然的大巴车厢,乔先熙觉得闷燥,她把窗户打开,簌簌的晴风像小犬一样蹿了进来。

口袋里的手机忽而响了起来。她掏出了手机,听见一段和声平气的话:“我是照着一张‘寻猫启事’打来的。”

“夏夏有着落了。” 她暗想着,自己贴了那么多天的“寻猫启事”,也算拨得云开见月明了!

“夏夏怎么样?”

“夏夏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闷头闷脑地问。

“夏夏——就是你找到的那只猫。”

“那只胖得像沙发一样的猫?!” 电话那头的人恍然大悟地说。

“那里胖了?”

“就是挺胖的: 小猫太胖可不好,对健康有影响。”电话那头的人理直气壮地说。

乔先熙本就心情不悦,现在又觉得电话那头的家伙像个老学究一样讨厌,就更加恼火了。而且她还听出对方话里有话: 对方暗讽自己放纵夏夏,喂得它胖成了沙发!

“我是个尽责的主人好吧? ” 她振声说,却突然想起自己都把它弄丢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尽责”……

她有点心虚,嘴上却振振有词:“我可是每天给它控制猫粮的!”

“可是事实证明它就是胖——” 电话那头的人拿腔拿调地说。

“事实——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这充满了描述性的话语能正确地反映客体呢?” 乔先熙忿闷不已地反驳。

等待她的是沉默的回答,她想起来《堂吉柯德》里有这样一个描写:“黑得像掉进了狼肚子里”。

她在生活里也总能遇到一种“对别人说出的话像掉进狼肚子”的感觉。然而这时她听到了电话里传来微吟声。

“在古希伯来文化中,语言等于存在的,上帝可是用语言创造了世界的……” 电话那头的人生搬硬套着。

“你是上帝嘛?! 在古希腊的哲学体系里,‘理性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感性世界’之下才有语言去表示‘美’的存在呢——柏拉图还整天就客观唯心主义说个不停呢:什么是‘正义’、‘美’是什么……凭什么你说我的夏夏胖,我的夏夏就得是‘理性层面’上的胖。也许在柏拉图的眼里,它就是美的体现呢?”

“古希腊有蓝猫嘛?要是有的话,它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烧死吧。” 电话那头的人揶揄着。

“你也太残忍了!也许古希腊人会像供奉神鹰那样,把蓝猫当成神圣的存在供奉在神庙里呢?”

乔先熙忽然想到夏夏那张憨傻的脸,有点不敢进一步想象它戴着橄榄枝冠坐在希腊神庙里的模样。

“上埃及人才把神鹰视为神圣哦!再说了,柏拉图是本体论派别的啊。语言论派别的哲学家是视‘语言’为解释‘客观存在’的。所以我说你的夏夏特别胖,是因为它看起来确实比其他小猫胖上许多——”

“什么嘛!你当自己是哲学家嘛?!”

两个人抱着一决雌雄的态度,都不讲逻辑了。他们在自己不熟悉的知识区里东拉西扯,差点像小学生一样吵了起来。

为了不生气得血随气逆,乔先熙话锋一转: “我的猫怎么样?”

她得到的回应是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她又《堂吉柯德》里边有句话是这样写的:“他的呼救声就像是对着沙漠发出的一样”。

她也觉着自己的话像对着沙漠发出的呢。

过了不久,她的手机收到一条彩信:一张猫照片。

她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自己的“夏夏”!

虽然蓝猫的长相可以说是笨憨得千奇百怪,但她的“夏夏”可有一种“独树一帜”的傻气:

要说“夏夏”的长相,乔先熙读过的那版《堂吉柯德》里有张插图,画的是侍从“乔桑”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极其滑稽。“夏夏”就是那副长相,像个西班牙老头。

对方告诉她,等明天傍晚六点半的时候,她可以到怡滨区xx街道的七十七号找“夏夏”。她“嗯”了一声,却突然想到自己拟定的“寻猫启事”上边有条“如有获者,必有重谢”的告示 。

她有点心虚,不敢主动提这一点……

在向晚的时候,乔先熙离开了“梦影人表演学院”。

在路上,她想着自己得有所表示,最好买点谢礼给对方。于是她去到学区附近的面包店,照着自己的喜好买了好多零食点心: 有开心果味的可颂、厚底的芝士蛋挞、几只巴斯克蛋糕的切角……她还买了一个榛子拿破仑当晚饭吃了。

乔先熙提着几袋满满当当的“见面礼”,根据那男青年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区。

她本想着该怎么应付小区保安,自己才能坦坦荡荡地入内,可到了地方一看,那小区保安的工作态度比生锈铁门上的螺丝钉还要“松怠”。

任凭他人怎样来来往往,那保安只一心一意呆在保安室里看电视节目,对别人不瞅不睬。

乔先熙安然地进了这个老小区里。她顾盼了一阵,眼前是一栋栋陈朴的楼舍,还有不少灵秀的榕树。在习习微风中,树叶像纤灵的铃铛一般簌簌作响着。天空上仿佛藏了一只织布机杼,晚霞就像它纺织出来的、绮丽而柔曼的布匹。

由于手机导航的误差性,乔先熙找不清路。为了节约时间,她直接给那个青年打了一通电话,并理直气壮地说:“我找不你说的那栋楼哦。”

“你人在那里? ”

“小区门口附近。”

“你压根就没找吧——你穿得怎么样……”

“什么?!” 乔先熙觉着滑稽,想着“好端端问我穿着做什么??”

“你把你的衣服特征报一下。到时候方便人辨认。” 对方唏嘘着说。

乔先熙讪哈哈的,无故想起了《爱丽丝镜中奇遇记》。

她看那本童话的时候,常常会为故事里人物那奇异的对谈而感到困惑。因为镜中世界里的精灵总会把一种“Jabberwocky”的荒诞诗挂在口中,使爱丽丝觉得它们不知所云。以至于造成了“一个说东一个说西”的怪诞局面。

其实有时候,人在相处中,如果相处得好,局面就会像乘法口诀表一样自然循序;如果相处不好,就会像Jabberwocky一样荒诞。

乔先熙低眉将自己这身扎括由上至下扫视了一遍,讷讷地向电话那头的人报了自己的穿搭:“一件白色印花的吊带裙,还有一双绿油油的皮鞋……”

“好的。” 对方浑不吝地应了一声,声如闷壶。

乔先熙举着电话,默默无言了一阵,忽而觉得有点无趣。她不经瞥里瞥手上的袋子,那里头有盒椰蓉牛奶膏,白花花的。她随即傻乎乎地脱口一句:“还有就是,肤白胜雪……”

在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她自己都乐呵呵起来,觉着自己真不羞不臊,心想对方肯定也觉得奇异——居然会有人这样“王婆卖瓜”。

电话那头的人给她回答的却是一阵沉默。

她又想起了《堂吉柯德》里的那句话:

感觉好像对着沙漠在说话呢。

她到了小区门口后就闷闷地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又闲怠怠地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只听电话里头说:“看到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了吗?”

“蹦蹦跳跳……”

她眺了眺,果真瞧见一个穿着红皮鞋的小女孩。对方像个小鹿般的,“嗒嗒”着跳过来了。

那小女孩在离小区门口几步之遥的地方驻了足,接着游目四盼,将目光盯在了乔先熙身上。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仿佛在看一颗圣诞树。

“看到了吗?”电话那头的人说。

“看到了。”乔先熙讷讷地看着面前这个模样娇气、架势骄纵的小女孩。

“你就裴哥哥要我找的人。不是说像白雪公主一样嘛,也没有我白呀。”

小女孩斜瞥着她,嗡腔振振的,使乔先熙想起某个作家写过的:“说话宛如在拉胡琴”。

乔先熙轻嗽两声,和笑着说:“你当然是白雪公主啦。”

小女孩自恃地挑起下巴,像女骑士撩起罗马刀那样表示自己的尊严。她傲气地说:“你跟我去找裴哥哥吧。”

乔先熙装出一副乖觉伶俐的学生式的模样,背过手,点头点脑。

小女孩无故“哼”了一声,仿佛在表示自己这个引路人的尊贵身份一样。她转过身,又像个小鹿一样“蹦蹦哒哒”着走了。

乔先熙规行矩步地跟在后头。

那小女孩穿着镶亮片的蓬蓬裙。那些纤盈的亮片被夕阳映得闪滢滢的,随着她欢动的步伐一耀一耀的,使她十分波俏,整个人宛如童话电影里那些在森林里发着光的指路精灵。

一路兜兜绕绕,她们最终在一栋古拙的居民楼驻步。

这栋楼的外部有着米黄色的墙皮。

米黄色外墙皲裂了,陈旧黯蒙。墙皮起了皱,疙疙瘩瘩的。

那上边胶附着数不清的爬山虎茎。

爬山虎原本翠秀的叶子早已零落,只留下了或霉青色、或暗紫色的藤根、蔓茎。

那些阴淖的植物线条间有些斑斑点点——或是嫣红的(可能是小蜥蜴的血尸)、或是乳白的(可能是鸟粪)……在那不成方圆的画面上,也算是一种奇异的点缀。

乔先熙随着小女孩进入楼内,走进幽昏的电梯厢,一路蹬到了霍亮的顶楼上。

这里弥漫着一股盈飘飘的薰衣草气,是那些被晾晒在这里的衣物发出来的。

顶楼上陈设不多:

几只陶质的葵花式花盆摆在角落。一道罗马式拱形的植物架上边列着许许多多的帆布种植袋,其间种植了绿掌、龟背、棕竹,还有一袋快要上天堂的三色堇……

这里还有一道木制的几何式葡萄架,是被用来晒衣服的。上边挂着一些绲着欧式花边的薄纱窗帘。

一层层纱布随着微风澹泊着,宛如白汲汲的水波。

乔先熙隐约看到一个高挑的男人身影。

那人身前堆着一只只形状各异的花盆。从她这边看去,那些花盆簇成一累累的、朦胧而不规则的影子,像是黢黢的海岩。

津津的南风加了把劲,吹得那白纱窗帘从原本的波漾之貌变成了浪花潋潋的模样。使那青年仿佛神话里珀尔修斯,正站在海岬上等待着自己的安德洛墨达似的。

这时,风更加猛烈了。一道风力使几层窗纱被骤然掀扬起来了。

一个穿着深黑色衬衫的家伙随之闪入她的眼帘。

对方别过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风却不识趣地停了下来,那几层窗纱又披拂了下来,正好使他们两不相见。

那个领乔先熙上来的小女孩忽而开口了:“裴哥哥,我找到你说的像白雪公主一样的姐姐了。”

乔先熙哑然一笑,自己那时因百无聊赖而胡诌的一句“肤白胜雪”,没想到竟然被他美化得童话似的。“那是我随口说的,你哥哥哄你的。”

“就是呀。你还没我白呢!”小女孩纵起脸来,很是骄傲的样子。

乔先熙灿然一笑,从自己捎来的甜品戴里拣出一盒葡式蛋挞,递给她,说:“喏,这个就作为你给我引路的报酬吧。”

这话仿佛一颗抛出去小石子,使小女孩的心灵里溅出一片惊喜的水花。她乐盎盎地朝着窗纱那边说:“谢谢!!裴哥哥,这姐姐人真好!! ”

小女孩又回过头,喜悦地对着乔先熙:“赶紧找裴哥哥要你的猫吧!老实说,你那猫可坏了,害得春春都怀了小宝宝了呢!”

乔先熙愕然,心想自己真应该早早把“夏夏”送到宠物医院给骟了! 这样它就没有机会在外边沾花惹草了!

她跟着小女孩绕过葡萄架后,看见了女孩口中的“裴哥哥”正站在一个乳白色的印花洗衣盆边。

盆里垫着一条绒绒的棉毯子。有只腆着肚子的胖三花猫躺在里边,它旁边蜷缩着三只小小的湿濡濡的猫崽子。

“邵贤哥哥!我从厨房里把妈妈煮肉片用的猪肉泥偷来了!”

“裴哥哥!我偷偷拿了点排骨汤来给猫猫补充营养!”

楼道里又跑出了两个小孩。他们欢欣快意地跑过了乔先熙,步履雀跃,带过一阵童真式的风。

裴邵贤善悯地问: “你们家里人到时候会不会责怪你们?”

“不会!”

“不会的!”

两个小孩露出天真无忧的笑语。裴邵贤也随之报以一笑。

他那笑容,仿佛精灵一样,轻轻落在乔先熙的眼里。

在这个时候,天上的暮云依然被霞光簇拥着,云的黯色与那片依稀的、绯然淡丽的光彩融合在一起,溶溶曳曳的,像是夏末初秋里的花卉,一半是灿丽的、一半是颓靡的。

“乌云受到阳光的接吻,便变成天上的鲜花”。

不知为何,乔先熙突然想到泰戈尔的这句诗……

乔先熙忽然发觉裴邵贤在打量自己,有些吃惊。这使裴邵贤一下觉察了自己,礼他笑了一下,说:“我们好像在那里见过?”

乔先熙心里唏嘘,想着“这又不是‘贾宝玉初见林黛玉’” ,她嘴上却温柔地说:“是嘛,我倒没有印象。”

“那天在那家文具店前,好像是你提醒我那个老板是个奸商。”

“哦!” 乔先熙恍然大悟,一份亲切的笑容油然而生:“确实巧呢!”

她姗姗地笑着,端方地走到,发觉长得像西班牙小老头的“夏夏”竟守候在这只怀孕的三花猫旁边。

“夏夏”抬起头,还是一副呆相,却有了一种淳敦的态度。

她笑容更深了些,觉得“夏夏”这下倒不像“乔桑”,而像“堂吉柯德”了呢,而这个三花猫,就是它的“杜西内娅”。

“对了! 谢谢你帮我找到夏夏,买了点甜品算是……谢礼……”乔先熙莫名为自己的谢礼而讪然。

裴邵贤没有及时回应,她不解地转眸一看,眼光恰好对上他那滃黑的眼睛。乔先熙的模样慢慢映向了他的眼睛里。

她那小巧的面孔这就仿佛《猫和老鼠》里的“杰瑞”掉进可可蛋糕里一样,可笑又意外的往掉进他的眼睛里掉去了。

这光景最开始给她一种暧昧的甜意。但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很狼狈,于是她的眼光猛然从“蛋糕”里跳出来了。

“谢谢。” 裴邵贤后知后觉地道谢,其实这也是为了缓解刚才那样尴尬的局面。

乔先熙看了看盆里这些温润润的粉白猫崽子,夏夏正用自己粉嘟嘟的舌头舔着母猫的毛发。

它棕黑的眼睛把目光像舌头一样往母猫身上舔,一副关怀脉脉的模样。

裴邵贤笑着望着盆里这对私定终身的猫,为它们的情谊感到暖心:

“我一开始是在小区花园里找到它的,本来把它安置在自家院子里,结果在我傍晚回来的时候,小雅突然跑过来说这个楼顶上有猫要生宝宝了,让我过来帮助一下,然后我就看见这只你的夏夏和这只三花猫依偎在一起了。”

“小雅?”

那个曾为乔先熙领路的小女孩卞急地将蛋挞囫囵吞下去,咽了咽,说:“春春是我们小区里最漂亮的流浪猫了! 以前别的猫向她求婚她都不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会和这只看起来傻傻的肥猫在一起?!”

“傻猫有傻福……” 乔先熙搔了搔腮,有些讪然。

据说在猫的眼里,三花猫都是貌美的,蓝猫则上不了台面。所以春春愿意和夏夏在一起,从猫的审美文化上说,等于《巴黎圣母院》里的爱斯梅拉达嫁给了卡西莫多。

就在小雅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个小孩突然站出来说:“那是因为夏夏对春春好啊。你看,春春之前不是摔断腿了嘛,别的流浪猫看她行动不方便,都不肯再讨好她了。夏夏来了之后,只有他肯帮春春找食物吃。”

乔先熙笑斯斯地说:“原来夏夏那么绅士啊。”

小雅脸色黯然,想到了一些悲怆的事情,低声说了一句“我再去家里给春春找点肉泥……”

她说完就默默转身走了。其他几个小孩见状,在那里切切地说:“她可能想到爸爸妈妈了,夏夏对春春好,可小雅的爸爸对她妈妈可不好!”

裴邵贤敛容正色,轻嗽了嗽。几个小孩看他严厉起来了,也就不敢在这里你言我语了。

这时,春春突然抖索索地呻吟了几声。裴邵贤瞧它肚子仍胀鼓着,有些担忧地啧了啧,说:“可能难产了,得送她去宠物医院。”

乔先熙点了点头,转头却看见夏夏执拗占在盆子里。

夏夏似乎不理解他们的善举,以为他们要劫持春春似的,死活不肯退让分毫,就像希腊神话那只看守金羊毛的巨龙一样。

乔先熙上去掖住夏夏,让它不要霸占地方。但夏夏非常坚定,期间挣扎个不停,还把自己的孩子压住了。

乔先熙大叫:“夏夏!你压到你崽子了!”

裴邵贤失笑,上前一把将夏夏提了出来。趁夏夏还没蹿回盆内,他把盆托举在一边,模样像一个举着铁饼的古希腊运动员雕塑。

夏夏无机可乘,只能“喵喵”叫个不停,瞪着裴邵贤咧嘴……

春春在宠物医院里生了一个死胎。当那只瘦刮刮的猫崽子了无生机地蜷成一团的时候,春春没有去舔它湿濡濡的毛发,而夏夏只在旁边叫了几声。宠物医生说这可能是春春身体的问题。

两人都有些伤感。裴邵贤默默自费替春春办了住院手续。乔先熙本想有所表示,可她几次提起这事,裴邵贤竟都不言不语,他似乎铁了心要一个人撑起一片天。

他们在小区花园里给春春死去的孩子找地方埋葬的时候,乔先熙忽然瞧见一簇白蓉蓉的百合花。

夕阳已经退位。亮扑扑的路灯照在花瓣上,使这份白色丰润起来。这些花朵团簇在一起,就像是基督古画里耶和华那纯白的裙裾一样,有种雅洁之态。

乔先熙还未出声,裴邵贤就已猜到了她的意思—— 百合花的花语是有代表“祝福”的。

于是那个逝去的小猫就被他们一起埋葬在了馨香的百合花丛之下。这件事也成为他们共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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