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呀?”团队中一女人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刚才往上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小女孩的白眼球,小女孩冲着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谢飞伶起刚才陈明桥摔过来自己的背包,他拍了拍灰尘,道:“只能往前走了。”
也只好这样了,然后走到一半却没了路,有一堵墙挡住了他们。
谢飞道:“应该有什么机关。”
他们分散开来找机会,突然一男人道:“找到了,这里是空的。”说完他就按了下来,他一按下,一声尖锐的破风一响,南枝大惊。站在南枝身边的赵丹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人已经被扑倒在地,南枝压在她身上,再一抬眼,无数利箭她的从上方经过,登时双目蹬圆。确定自身暂时安全后,南枝回首去看其他人。
谢飞在她的对面,箭飞出来的一瞬,他反应算是神速了,矮下身子躲过了当中射过来的箭,然而却没躲过下一只,于是呈蹲坑的姿势被盯在墙上,衣服没有血迹,想来应该没有大碍,他侧面是陈明桥兄弟,他们也卧倒在地,一一扫过所有的人,唯独没有看到燕落,仰头往后看,却见燕落站在后面,无数箭从他的身侧飞过,就是没有伤到他半分,对上南枝的目光,他挑了一下眉毛,那神情好像再说“小意思”
这箭飞了一会就停了下来,南枝爬了起来,又拉起了赵丹道:“没事吧?”
赵丹抓着南枝,腿还是软的,道:“我也不知道有事没事,不过我感觉我快尿了,不会吓得失禁了吧。”
要不是很不合时宜,南枝都忍不住笑出来了。那边,谢飞拔出插在外套上面的箭,心有余悸道:“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陈氏兄弟也狼狈的爬起来,他们没敢逗留在这里,退到了门口。
“怎么回事?怎么就射出那么多箭,是谁动了什么吗?”陈秋阳的心脏还有狂跳,白着脸看向众人。
这箭来得猝不及防,按下开关的那个人就这么站着被箭刺进了脖子,心脏,鲜血咕噜咕噜地冒出来,嘴巴微张,似乎想呼叫。
他旁边的姚雪竹因蹲在地上捡东西幸而捡回来了一条命,此刻正瘫软在地上崩溃地大哭。
万幸箭是比较稀疏的,他们很多人中箭,只有两个是当场毙命,剩下的或是伤了胳膊或是腿上或是其他位置,都是轻伤。
“应该是谁动了机关。”谢飞走近那面墙,墙已经恢复如初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语气凝重道,“大家都别乱动这里的东西。”
一人道:“那我们怎么出去?”
陈秋阳道:“对啊,不动的话门怎么开?总不能回去吧?”想到那盲童,陈秋阳还忍不住头皮发麻,“我想起来了,难怪我们下来时,她又咯咯笑了……还有我们不出去,也没有多余的食物,总不能在这里活活饿死吧。”
众人都沉默下来,陈秋阳说的不错,想要出去只能往前走,那就要找到机关,那机关也许是挪动什么物体,也许也是像刚才那样按压哪面砖。
沉默了片刻,谢飞道:“这里面应该会有什么线索,总不可能让我们全部死在这里吧,我们找找看有什么线索,提示之类的,大家就尽量不要去触碰开关,找到线索后我们再商量。”
他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大家分头行动,谨慎地找起线索来。
南枝看向还抓着她的赵丹,道,“好点了吗?”
“等等,等我缓一下。”赵丹真的就缓了一下,然后抓着南枝的手,用力握住,感激涕零地道:“老妹啊,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以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出去以后你到我家来,我请你睡暖炕炖大鹅!别的也不多说了,管够!”
听着她的语气,南枝不禁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北方的姑娘,也是这般个子高,豪爽大气,说话直来直往的,不禁莞尔一笑,道:“那就多谢你啦。”
赵丹道:“不客气,应该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南枝道:“好。”
赵丹道:“老妹,我看你身手敏捷,反应那么快,以前是练过武吗?”
南枝道:“没有,不过喜欢运动,经常爬山跑步之类的,所以身体素质比较好。”
赵丹道:“难怪。”
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手支颐,盯着南枝打量了一番,南枝问她怎么了,赵丹道:“看你个子小小的,没想到你还挺有料的。”她盯着南枝的胸部看,南枝脚下险些一歪,进来时里面闷,她把外套脱了,就穿了件紧身的毛衣,“软软的,腰还细。”
南枝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注意,她飞速把外套穿上,道:“就……还好……找线索,线索要紧。”
她哈哈笑着走远了,就怕赵丹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她走到箭射出来的那一面墙,那男人还直挺挺地立着,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又轻轻地敲,是空的,把面墙她能够的着地地方都敲了一遍,发现大约都七八块是敲上去是有不实的声响,都是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没找到它们的规律,下意识就去看燕落,他就在她侧面,一手托腮,看着另一面墙,南枝转向他,道:“有什么发现吗?”
燕落道:“这几块砖都是空的。”
闻言,南枝轻轻地敲了敲其中一块砖头,又敲了敲其他的,凝神片刻,道:“确实,这里面都是空的,那边的也有几块是空的。”
燕落道:“那边是陷阱。”
南枝道:“你怎么知道?”
燕落笑道:“猜的,正常人都会以为路肯定是通向那边,所以他们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嘛,他们想要我们死,但规则的原因又不能没有活路,所以就在设置里挖陷阱。”
谢飞走到他们面前,也拍了拍那几面砖,道:“你说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这几面都是空的,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呢?”
他是向着燕落说话的,燕落淡声道:“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谢飞再次把目光投向南枝,思索了片刻,南枝道:“没办法确定,空的砖块看起来都没有规律,也有可能是我还没有找到,目前没有头绪。”
南枝忽然想到一事,转头和燕落道:“你觉得黑童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设。”
燕落道:“没人爱的坏小孩。”
南枝道:“他和白童子不是双胞胎吗?”
燕落道:“不是,他们是两个家庭。”
南枝道:“黑童子的家庭是个怎么样的呢?”
燕落道:“肯定不好。”
闻言,南枝微微一笑,正想说点什么陈秋阳凑过来插了一句嘴:“那必然是阴暗,气氛不好,父不慈母不爱,兄不友,弟不恭的家庭。”
南枝道:“你们都和他打过交道吗?”
陈秋阳道:“怎么可能,它虽然不是中央圈层里面的人,但是在这里等级也不算低,要和它打交道那起码也得到第八层,我们现在第三层都还没过。”
南枝道:“这一关是黑童子管辖的区域,那会不会也会出现,有没有可能刚才的盲童就是黑童子。”
陈秋阳道:“一般来说不会,身份越是高的NPC越自持身份,很少会来这种边缘副本。”
南枝道:“是这样吗?但凌广白不是挺喜欢闲逛的吗?”
听了这句,燕落轻笑出声,南枝看他,他懒声道:“他不一样,他没事干,时间比较多。”
南枝道:“他不是视察有没有违规的操作吗?这样来说的话,工作量也不小吧。”
陈秋阳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再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南枝正在说什么,这时,不知道是谁找到了一条线索。几人围成一堆,陈秋明站在里面,他低头凝视墙上用极为细的刀刻下的一行字,跟着念了出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赵丹道:“这是提示?”
“应该是。”谢飞蹙起眉头,道,“但这句话的意思……”
陈秋阳道:“怎么了?”
陈明桥替他回答了,他道:“如果这句是提示,按照字面理解,这句话暗示机关是随机的,没有规律,只能一个一个试,试错就是死,生死由命。”
气氛安静得可怕,试错就是死,没人敢说话,谁都不想尝试。
安静了一会,赵今道:“我看那箭射的高度也在我们膝盖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躺在地上,找一根木棍戳机关,那样箭也射不到我们。”
“这个倒是一个办法。”赵丹道,“可是哪里来的木棍。”
她话音刚落,陈明桥则道:“不行,没法确定每次箭射出的方位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从前面,是从地面或者天花板射出来呢?”
接下来其他人又提了几个方案,不过都被一一否决了,最后谢飞道:“看样子这关就是幸福二十选一,只能试一试了。”
他们一共找到了二十个有机关的砖头,也就是要在这里选择一个且唯一一个能开门的按下去。赵今道:“谁的手气好。”
话音刚落,所有的视线都齐齐看向一旁。
燕落靠在墙上,转过头来,他就笑笑不说话,笑得十分的耐人寻味。确实啊,就算手气好,也没法保证安全,这么要求就相当于让人送命。
尽管南枝没有这个意思,但还是让他看得有几分的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道:“我来吧,我运气好点。”
赵丹道:“不然咱们还是再想想法子吧,比如说这样行不?我们把衣服都脱下来,然后绑上石头,在远处拿石头去撞,说不定可行,以身犯险太冒险了,万一……”
南枝道:“这个角度不太好实行,没事,我运气还不错,我来试试吧。”
大家都沉默,有人主动当然好,他们乐意,但是直接就答应,未免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南枝道:“你们先退到门口。”
谢飞道:“行,那你注意安全。”他率先退到门口,其他人也跟着到门口。
见所有人都退到了射程范围外,南枝把手按在一块砖头上,她按的是离门口最远的位置,按照燕落的推论他们想要他们死,那必然最安全的放在最远的位置。
她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按下去,果不其然,按下去后门豁然洞开,随后似有什么东西蹿了出来,南枝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像是逃命一样往门口跑,众人不明所以,却也跟着跑,跑出一段距离后有人问她看到了什么,南枝回道“老鼠。”
谢飞问:“几只?”
南枝道:“一只。”
正在疯狂逃命的众人:“……”
一群人都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喘息,面面相觑,而后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南枝,南枝手臂挡着脸,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没来得及说。”
赵丹摇了摇头,喘了会气,缓了过来,道:“没……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竟然会怕老鼠啊。”
南枝有心替自己辩解一句,道:“也不是怕,就只是觉得恶心。”
众人齐声声道:“哦……”
南枝:“……”
几人又折回了原处,门口已经开了,南枝跟在赵丹后面走,她左右前后都有人,大概是怕她被老鼠吓到从而吓到他们,所以谢飞采用了这种方式。
走到尽头竟然是一座墓,他们站在站的地方是墓穴上方,有一条台阶通往墓穴底部,底部四周点满了蜡烛,忽明忽灭,中央放着一顶花轿,和壁画上抬着那顶一模一样,只是缺少了抬脚的轿夫和送嫁的人。
几个人都开始冒冷汗,赵丹忍不住搓了一下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我怕。”姚雪竹抓着赵丹的袖子,腿又开始抖了,“里面会不会……”她又开始哭了。谢飞一句话“不要哭,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把这姑娘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下去看看。”谢飞飞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是他经验丰富,比平常人要镇定得多。
几个人往下走,台阶的墙上刻满了壁画,是由一个个独立的场景组成。
第一幅画里一个很破旧的屋子里,一个怀了孕的妇人,她膝下有两个孩子,一个还在摇篮里,另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
第二幅里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院子里,旁边有几个人,他们似乎在争吵,脸红脖子粗的,而小女孩手足无措,好像很害怕,又不敢哭泣。
第三幅里女孩个子长高了,模样大约十岁,拿着把镰刀在割稻谷,与这幅画相邻的是那位怀了孕的妇人和一个男人在打架,在这幅画中也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她膝下有两个男孩,一个是先前那个男孩,另一个大约七八岁。
第四幅里一个教室,女孩坐在前排座位上,周围围着许多人,她拿着一支笔,笑吟吟的,应该是给其他人讲题。
第五幅里红砖瓦房已经换成了瓷砖二层小楼,那是一个晚餐的画面,妇人给女孩夹菜,菜堆满了她的碗,此时从身高判断女孩有十五六岁。
第六幅图里女孩高考分数出来,分数不够公立二本,最后选择了专科,这一副有些明显改动的痕迹,压分数和学校上好像划掉又重新画上的。
第七幅图里,是一个支付页面,一个八百一个一千。
第八幅图里是一个阴暗无光的房间,女孩躺在床上,她拿捏手机,可以看到最迟联系她的人已经是半个月前。
第九幅画的画风和之前的截然不同,是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
第十幅图里是画的是岳飞和秦桧。
第十一幅图里画的是武则天。
从第九幅画开始就是一个个独立的,没有关联性,南枝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壁画,道:“总感觉这些画……让人挺不舒服的。”
燕落道:“画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作画人内心,这些壁画本身就是阴暗的,沉重的,威胁,绝望,死亡,越是善良纯真的人,接触阴暗的东西,反应越明显。”
这看起来像是在夸她,南枝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太强烈……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底下这里不知道被谁擦掉了。”
谢飞摸着好像用刀划掉的墙面,道:“擦掉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到,这画里应该有什么提示吧。”
南枝道:“也许并没有关联。”
谢飞道:“怎么说呢。”
南枝沉吟了一下,道:“嗯……我想想,我感觉这画好像是有生命一样,刻画了女孩的一生,被人遗弃,寄人篱下,之后的众叛亲离,每一幅画都像是一个经历……就感觉有可能是某一个闯关者留下来的。”
赵丹道:“怎么就看出被人遗弃,寄人篱下,众叛亲离了。”
南枝道:“屋子不同,也不能说遗弃,应该送到外婆外公家了吧,然后长大后又接了回来……我是这么认为的。”
谢飞道:“你这么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这么精妙绝伦的壁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刻成的,至少也需要几年的功夫吧。”
“确实。”南枝想了一下,“所以说只是一种可能性,也许这人困在这里几年也不一定,这里不是没有时间限制吗?只要不死。”
“你们看!”陈秋阳眼尖,一直指向花轿,他们走过去,发现花轿后面有几俱骸骨,只有一俱骸骨是完整的,其他的都是四分五裂的,不过从头骨的数量来看,这里有八俱尸体,包裹着一俱尸骸上的衣服上有一本笔记本。谢飞拿出来翻看,是一个人的日记。
现在已经是第三关了,我听说只要过了十关我们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里去,唉,十关,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出去,你说我当初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命还在,穷一点怎么了,至少不会进到这个鬼地方。
今天结识了一个很好玩的朋友,他叫南渡,阳光开朗,笑容很灿烂,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他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大口吃酒大口喝肉,我问他不害怕吗,他说:“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真到那一步就算是死,那也要死得其所。”
在这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来得更早的时刻,遇到一个笑容明媚的人,也算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今天我总算知道,南渡为什么能这么阳光自信,因为他太厉害了!晚上有鬼手,因为不知道叫什么玩意,我且称它为鬼手吧,我们白天没有去上香,所以遭受到了鬼手的攻击,我差点成为了刀下亡魂,是南渡救了我,他真的是太厉害了,拿捏把菜刀竟然跟那鬼手打了起来,然后把它擒住了,不知道哪里找来一根绳子就把它困住了,他让我们躲在地窖里,然后出去救人,希望他平安无事吧。
今天是进来的第二天我们又要去上香,对了,昨天南渡安然无恙,他还救了不少人,大家都夸他厉害,我们队还有女孩子对他芳心暗许呢,唉,不说实力怎么样,光他那长相也能迷倒不少女孩子。
不说这个了,经过了昨晚“猎杀时刻”我们都选择上香,本来我们打算选择阳庙的,阳庙怎么说看起来也是正派一点,没想到我们却进不去,反正最后进了阴庙,阴森森的,怪吓人的,不过南渡也是进了阴庙,这也算是一点点好事吧。他真的好厉害,看壁画时他看到和我们不一样,他还一点也不害怕,要知道以往的情况,不一样就是死,有一个和他看到一样的人他吓得都尿了裤子,他真的太胆大了。
最最最让我佩服的是他居然敢对那盲童动手,那玩意,光看眼球就渗得慌,他竟然敢把人家的镰刀抢了过来,然后刷刷刷把她切成四分五裂,我简直太佩服他了。
今天差点断子绝孙了,对了,忘了说,我无意间按到了什么机关,那墙开了,我们就进来了,进来以后只有一条路,我们沿着那条路一直走,然后就走到了尽头,本来以为无路可走,不知道谁碰到了机关,箭嗖嗖地射出来,我们死伤一大半,那箭射中我□□就差一点,好险。
渡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他能徒手抓住箭,像武侠小说一样身姿矫健躲过了所有的箭,真的想替他鼓掌。
渐渐地大伙都把他当成了队伍的核心,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开启下一面墙的线索,不过看那线索,找了跟白找一样,什么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那意思就是看运气呗,我们都不说话了,没有谁想用生命去试错,最后还是南渡去了,他选了侧面那扇墙而且还是选了最远的位置,真可谓艺高人胆大啊。不过运气挺好的,门开了。
今天死了一个女孩,个子小小的,总是哭哭啼啼的,老实说我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女孩,眼泪就没有干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是水做的,我看一点也不假。
队伍里有一个医生,说她被吓死的,而且还是被老鼠吓死的,好笑吧。可是我们谁也笑不出来,唉有时候想想,死了也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担心受怕,死了一个人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都没人说话了。我们走到了一个墓穴,墓穴中央竟然放着一顶和外面一摸一样的花轿,妈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头看南渡,他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就要走下去,我们也只能跟着她走了,反正回去也是死,那盲童一直守在那里,门也开不了。
往下走的台阶竟然有壁画,就是一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的过程,从画来看这人挺惨的,寄人篱下,众叛亲离,最后发疯,他们都说是来到这里的玩家画的,反正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只关心怎么出去。
我们又在这里找了两天的线索,今天发生了一件令我无比震惊的事。
渡哥死了!天知道,看到他从台阶上滚下来然后头撞到石柱死掉的那一刻我有多震惊!
他是那么厉害,遇到什么都不慌张,我一直以为就算我们这群人都死绝了,他也是最后面的一个。没想到他却死得那么快,那么令人猝不及防,而且也很离奇,他那样的身手,怎么会从台阶滚下来呢?我们都猜测他可能触发了什么死亡条件,不然没法解释。
今天特别烦躁,本来有南渡的带领,大家虽然慌张,但情绪还算稳定,他不再后乱了不少,还有不少人崩溃了,不过到了晚上,有一个特别好的消息,我们找到了出去的线索,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把花轿抬出去,就按照上面看到的壁画那样,一个新娘,四个车夫,一个唱唢呐的,其他的就充当陪嫁的,反正说人数要一样,我们多了一个人,这一点让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看谁都是鬼!就怕突然被杀害,于是就三三两两抱团起来,我下意识地就想去找南渡,才意思到他不在了,最后和两个比较壮的人组队了,我们三个体格差不多嘛,强强联手,后面我们又得到一条线索,说线索里有真有假,这也让我们紧张缓和了不少,都希望最后一条是假的。我们现在都说三个人一起行动,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有两个人死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后来又接二连三死了几个人,还都莫名其妙的,我们都慌了,也不管什么线索真的或假的,我们剩下的人去抬花轿,吹唢呐,但是我们怎么也抬不起花轿,花轿仿佛千斤顶一样,我们怎么使劲都抬不起来,不少人因此都崩溃了,我本来想这条线索可能是假的,但是那个盲童恐怖的笑声又“咯咯咯”地笑了,她说了一句“可惜了,人不够。”
后来我想了一下,我们之所以抬不起花轿肯定是因为我们人数不够了。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半个月了,食物快没了,水也没了,还有人为了食物水争吵起来,起初只是争吵,后面打架抢夺,我们三个人的食物没有人敢来抢,倒是另外两个人去抢了别人的,我没去,我做不出来。
好饿啊!我们吃的全没了,有人吃起了木板,皮鞋……棺材都被吃了,可笑吧,本来我们怕这玩意怕得要死,现在我们居然吃它,现在想想真是讽刺极了,对了忘了说了,我们为什么没有折回去,我们回去的路已经被封了,封得彻彻底底,就好像那扇能开的墙从来不存在。
我们啃了几天的棺材,然后队伍里有一个人竟然把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杀了,然后生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太疯狂了!我一开始没吃,但是……太饿了,饿得我发了疯,最后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之后队伍里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死了,还剩下三个,我还有两个比较健壮的男人,他们现在也不健壮了,面黄肌瘦的,我裤头也宽了一大截,都穿不上了,我们三个人互相警惕,都不敢睡觉,熬了三天,我受不了了……我放弃了……吃吧,最后……还是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出去。
看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谢飞道:“那意思是,只要人数够,按照壁画的方式把花轿抬出去,我们就能顺利过关了吗?”
南枝道:“有可能,但也不能全信。”
谢飞皱眉道:“为什么?”
燕落抱着手臂,道:“因为所有人都会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后面的人能够活着出去。”
这方面南枝倒是没有想到,她想的是会笔记本有可能被NPC修改过,她道:“所以说,谨慎一点。”
赵丹怔了怔,道:“那我们怎么判断哪些信息是真的,哪些信息是假的?而且我看这本笔记的人写得挺真诚的。”
沉默一阵,南枝正想开口,忽听陈明桥道:“编的故事也可以很真诚。”
南枝道:“应该会有其他的提示,我觉得可以这样。”
谢飞道:“什么样?”
南枝道:“把找到的线索和笔记本对照,如果一致那大概率是真的,如果不一样就再商榷。”
谢飞道:“我同意,这样稳妥一点。”
他们分头找线索,从上面看这里不大,但是实际上每一个小墓穴都要深得多,不知道这些小墓穴有什么作用,南枝走了过去,抬手没有够不着,正想拿掉什么东西,燕落已经把凸出开的砖头拉出来,取下了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张卷起来的字体,展开里面写着一句话:如果不想成为下一个目标,就要寻找一个代替你的人。
从字面理解就是找一个替死鬼,南枝皱了皱眉,她把字条撕碎揉烂了扔掉,两人又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想到台阶上的壁画,其实她觉得这画不舒服外,还有一点没说的是,她总感觉这画很熟悉,但是又不明白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于是走上去打算从头再看一遍,她凝视片刻道:“你之前过这关的时候这些在吗?”
“啊?我没有过关呀?”后面的人道。
南枝回头才发现是姚雪竹,燕落在花轿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哦,我说……”燕落过了全关的事,想来他们不清楚,南枝也不好说,随便扯了个慌,“就是刚刚看的时候这些在吗?”
半晌,姚雪竹突然道:“我们会不会死?”
会不会死谁都不知道,南枝看得出来这姑娘就是想要一个心理安慰,于是安慰她道:“别想太多了,看到和别人不一样也不一定意味着会死。”
姚雪竹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两人往台阶走,沉默了一阵后,姚雪竹发出一个闷闷的声音道:“但是之前和别人不一样的他们都死了。”
“是吗?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是的。”姚雪竹道,“就没有一个能活。”
南枝道:“也有可能你遇到的刚好就没有活的,毕竟这么多关,这么多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姚雪竹道:“真的吗?”
南枝道:“应该吧,凡事都有例外,没准我们就是那个例外,看开点,别自己吓自己了。”
她大概还是不相信自己会是那个例外,勉强笑了一下,又自嘲地说:“我从小运气就不太好,没捡到过钱,也没中过彩票,到超市买东西抽奖也没抽中过,运气差到一百张彩票有九十九张中奖,一张不中,那我绝对是抽中不中的那一个人。”
南枝道:“那不用怕,我运气挺好的。”
“这样啊。”姚雪竹道,“真好。”
南枝道:“所以,就不要想那么多,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姚雪竹道:“你心态真好,你就不怕吗?”
南枝道:“怕也没用,不如吃好喝好睡好。”
姚雪竹道:“你男朋友怎么不跟你上来啊。”
闻言,南枝愣了一下。这才知道她说的是燕落,之前她一直介绍说是她表弟,不过跟他们不熟,也没有解释,所以才有了误会,她道:“她不是我男朋友,就我表弟。”
姚雪竹道:“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南枝道:“没有,他年纪还小,还……在读书。”她本来想说还没对象,后面想也不一定,现在的孩子早熟,就不确定了。
姚雪竹道:“大学吗?”
南枝道:“嗯,大一。”
姚雪竹道:“学什么专业的?”
怕说太多,到时候容易穿帮,南枝就道:“不知道,我姨嫁得远,平时走动不多,如果不是刚好一起进来了,都不怎么联系。”
姚雪竹表示理解,道:“我们家也是,不过我们家穷,亲戚都看不起我们,我们家亲戚很势力的,谁家有钱就舔着谁。”
鉴于两人不熟,南枝保留意见。
姚雪竹又道:“我出去后,拿一大笔钱甩他们脸上,叫他们狗眼看人低。”
南枝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进来的吗?”
姚雪竹道:“那倒不是,不过也是为了钱,我妈得了肝癌,早期的,医生说早期治愈率还是很高的,所以我就进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
南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伤感。姚雪竹又继续道:“其实我不怕死的,真的,我这么爱哭,你一定不信吧。”
南枝道:“没有不信。”
姚雪竹道:“我不怕死,但是我又不想死,我妈妈还在等我,所以我不能死在这里。”
两人走到了台阶,南枝正准备提醒她注意脚下台阶,这时,又听姚雪竹道:“对不起,我一定要活下去。”
刚踏上台阶一步的南枝听到了这一句话,立马感觉出了不对劲,正想转身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按在自己的后背,随后大力一推,她整个人向前摔了出去。
“卧槽卧槽卧槽!!……”凑巧出来的陈秋阳目睹了全程一连惊出了几句国粹,“姚雪竹你疯了吗!”
姚雪竹仿佛受到了惊吓,回头看了陈秋阳一眼,拔腿就跑,陈秋阳下意识地追了上去,不过她跑得特别快,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南枝这一滚,滚到了台阶,她下意识地双手抱头,滚下台阶后又滚了一段的距离,直到撞上了一个不明的物体才停了下来,爬了起来,这才发现撞到的竟然是燕落,他大概是被她撞倒了,此刻正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望着南枝。
南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台阶上已经没了人,她身后把燕落拉了起来,听到动静,附近的几个人赶过来,赵丹道:“怎么了吗?”
南枝还没有说话,追人无果的陈秋阳跑了回来,道:“你没事吧?姚雪竹她疯了吗,她推你?”
赵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你说谁?”
“姚雪竹啊。”陈秋阳还是很震撼,“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到她把南枝推下台阶,她是疯了吧。”
赵丹和姚雪竹共同闯祸几关,对她的印象就是胆小,爱哭,眼泪就没停过。她转头看向南枝道:“你们有仇吗?”
南枝摇头。
赵丹道:“那不能吧,她胆子这么小,你们有没有仇,会不会是游戏里的NPC变的,故意让我们起内讧。”
毕竟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陈秋阳也不确定:“这个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她伸手推,然后就跑了,往那跑的,我追上去,但她跑得特别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那边不远处观察墙壁的谢飞也走了过来,道:“怎么都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旁边的人回道:“说是姚雪竹把南枝推下台阶。”
谢飞道:“南枝把姚雪竹推下台阶”
陈秋阳纠正道:“不是,是姚雪竹把南枝推下台阶,我亲眼看到的。”
谢飞道:“这样啊。”
在谢飞说话时,南枝听到身后的人笑了一声,笑得很轻,只有她听到了,南枝转过头来问燕落笑什么,燕落道:“他以为你会把姚雪竹推下台阶。”
南枝微微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燕落道:“替死鬼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刹那间,南枝明白其中之意,她道:“你的意思是他看到那张纸条了?然后也看到我看到那张纸条了吗?”
燕落道:“人在先入为主的时候才会容易听错。”
所以说谢飞才会下意识地说是南枝把姚雪竹推下台阶,不过有一点她还是不太明白:“他怎么不拿走纸条?”
燕落道:“大概想试探一下人心吧。”
南枝道:“试探人心?”
燕落道:“他想拉拢你,又怕你背后捅他一刀,就想看看你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为了求自保戕害别人,如果不会那他就可以放心地拉拢你,如果会那么以后对你出手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听了他的解释,南枝突然想起了陈明桥让她尽量别和谢飞接触,她道:“拉拢我吗?可是我好像没什么值得拉拢的啊。”
燕落道:“你比大多数人都冷静。”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是不是npc冒充吸引,他们自顾自地讨论了一会,这才有人想起正主来,赵丹转过头来看向南枝:“南枝,你感觉推你的人是不是姚雪竹啊?”
南枝道:“不知道,当时就很突然,没来得及反应就摔下来了。”
谢飞道:“不管是不是,大家还是尽量别走太远,都在互相看得见的范围活动吧。”
他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姚雪竹现在都是危险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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