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教室只剩下林千一人，他才慢吞吞起身离开。
中午爸妈都不回来，虽然他也会做点简单小菜，但还是感觉太麻烦了。
他出发往食堂走，食堂并不难找，离他们教学楼不远。
林千走到一楼，按蒋雯珊说的找到三窗口，菜品很丰富，色泽看起来也很鲜亮。打了锅包肉之后，林千又随便选了个炒青菜。
食堂阿姨结结实实给盛了一大盘，要不是林千拦着都快堆出个山了。
他找了个靠窗有阳光的位置坐下，开始吃饭。
先夹一块锅包肉，外表金黄油润，一口咬下去十分酥脆，鲜甜中带着些许酸，很是下饭，小青菜吃起来很爽口多汁，完美和锅包肉中和。
林千把注意力全放在味觉上，确实尝出了美味，随着一口接一口吃下去，注意力也越来越涣散，嘴里也尝不出什么味道了，食物的作用变成仅仅为了填饱肚子。
他已经这样很久了，但也有好处，就是他不再挑食了。
吃完时食堂也没什么人了，他慢悠悠的往家走。
到家时距离上学还有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林千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用闭眼睛他也知道一定睡不着，但好在他很擅长消磨时间。
晚自习下课都已经八点钟了，天色暗的彻底，没有阳光气温变得更低，林千裹了裹外套往出走。
本来林母说要他别上晚自习了，但林千还是坚持要上，都开始上学了，也不差个晚自习。
校园的路灯是暖黄色的，打在地上照出同学们的影子，成群结队，叽叽喳喳的说笑。
林千看着地面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缩了缩脖子，想着明天要带个围巾。
校园外面也很热闹，有热腾腾的烤红薯，还有放在铁板上被烤的滋滋作响的烤面筋。
“你想不想吃？”
面筋摊前面站着两个男孩，看着不大，应该是初中部的。
“我没带钱。”
“我请你。阿姨要两串面筋，不加辣。”
“好勒。”
俩男孩一人拿一串烤面筋站在路边。
“那个练习册你写完没，明天就要收了。”
男孩嚼着面筋问道。
“没有，今天晚上肯定写不完，不写了。”
“你不写那我也不写了，大不了明天一起罚站。”
面筋棍被塞进垃圾桶，两男孩并肩走了。
林千站旁边看了一会儿，走上前。
“阿姨，我要一根面筋，不加辣。”
“一根三块，两根五块。小伙子两根更划算。”阿姨热情的说道。
“没事，我就吃一根。”
林千付了钱，也站在路边吃面筋。
不怎么好吃，太咸了。
林千越往前走越暗。他家附近的灯坏了好几个还没有人来修，没有光再加上这个时间没有什么人显得更冷了。
他揉了揉冻的冰凉的鼻子，穿过黑的看不见影的小区洞口。
“我家高中生回来了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千抬头，黑乎乎的门口站了俩人影。
“爸，妈。”
林千出声叫道。
“你说不让接你妈非要来楼下等，冻的鼻涕流出二里地了。”
林母锤了林父一拳，林千笑了起来。
“走上楼，看妈给你做啥好吃的了，上一天学怪累的。”
…
第一节就是数学课。只有五个小时的睡眠让林千头有些痛，他轻轻捏着眉心。
数学老师进来时，趴在桌上睡觉的同学都起来了。
林千抬起头看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带着个扁框眼镜，很瘦，扎着个利落的马尾，正低着头翻书。
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教理科的老师。
上课铃响了。
教室里只有翻书声音。
“老师转头在黑板上写了三个编号，对应习题册上的三道题。
“蒋雯珊，赵声一”
老师停顿，眼神像射线似的往下面着，教室里安静的连翻书声没有了。
“还有蒋雯珊后面那个同学，你们仨上来写题。”
林千眨了眨眼，有些措不及防。
蒋雯珊回头看了眼他，表情有些复杂，好像是有点担心。
林千跟在蒋雯珊后面上了讲台，站到黑板上最右边那道题面前。
“你去那边。”
一声很小的气音，林千扭头看了眼，蒋雯珊正朝赵声一瞪着眼睛，而赵声一已经拿起粉笔开始写题了，一脸认真。
林千看着黑板上的题，这是道基于初中的扩展，有些记忆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毕竟太久没学了。
“林千”
又是一声气音，林千转头看过去，蒋雯珊正隔着赵声一对着他嘴一张一合的，还有手势配合。
应该是想告诉他题目。
蒋雯珊急的都要跳起来了，一边还要瞄着老师，老师背对着他们还在翻书，相隔只有几步的距离。
林千实在看不懂蒋雯珊的手语，他摆了摆手，用口型说道“不用”。
林千轻轻叹了口气，想着回去要重新补一补忘记的知识了。
他正转身准备和老师说不会时，从左边伸出一只手来，在他的题目下写了一排公式。
林千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的脸，隐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就排山倒海的冲了出来，像被拧开阀门的巨大洪水。
他奋笔疾书，补全这道题。
“你俩写完就下去吧，傻杵着干什么呢。”
老师转过头看向还站讲台上的蒋雯珊赵声一说道。
蒋雯珊迅速溜下讲台。
“我正在思考这道题的更优解法。”
“滚下去。”
“好嘞。”赵声一说道。
林千很快也写完回到座位，老师开始从蒋雯珊写的开始批改讲解。
林千看着蒋雯珊的题，写的很漂亮，逻辑紧密，简洁明了，挑不出一丝错误，一通顺下来，又帮他想起来很多东西。
他把目光移向中间那道，很好奇，人是怎么做到把数字也能写的那么龙飞凤舞的。
但除了字，也没什么其他毛病。
“这位同学写的大体是对的，但其中还是有些问题，我们一起来看一下…”
林千抬头看着第一行的公式，好像除了有些倾斜，其他没有什么违和之处，连龙飞凤舞也没有。
他转过头往后看一眼，那人正盯着窗外不知道看什么，看起来已经走神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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