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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场雪

衣服舞动的声音很大,他们朝人少的地方骑去,司马昭如被他圈在怀里,马背很颠簸,两人的身躯不停地碰撞着。

江涟随便找了个旅馆,扔给店家一锭金子就带着人朝楼上走去。司马昭如见他有些急,就问:“我们去做什么?”

“睡觉。”江涟的手臂揽着司马昭如大手覆在他的脸侧,带着他上楼,小二连忙跑在前面带他们来到空房前。

江涟直接踹开房门,又快速关上门。

要不是小二退的及时,可能会直接被这可怖的力道给弄得满脸青紫。

“客观,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二捂着被撞到的鼻尖。

里面没出声,小二就识相地走了。

江涟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司马昭如脑中一时空白,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他用力推开江涟。

江涟是有家室的,现在两人这样不就是偷情了吗?

江涟力气很大,司马昭如撼动不了一点,眼角微热,呼吸急促。

“哈!”江涟半晌才放开他,他大口呼吸,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涎水。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想起我呢?”江涟的鼻尖微红,在他面前低下头,好像要把头埋进胸里一样,他垂下眼皮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衣服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司马昭如想挣开握住自己双臂的手,慌忙道:“你是有家室的人,我……”

“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是你啊……昭如,请再一次想起我吧,不管是好是坏……”江涟嘶哑着声音说着,而后放开他的手臂,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只是想留在他记忆里,不想被遗忘的卑微的请求。

司马昭如的双手垂在两边,此刻竟十分不想推开他,思索间,江涟抬头亲亲司马昭如的嘴角。

这种温柔的,缱绻的感觉似曾相识,感觉身体会先一步比记忆更快做出判断。

其实司马昭如也是爱着眼前这个人的吧。

现在正值深秋,但是身体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我的爱源于一滴未曾干涸的血,似源源不断的水流,一路蜿蜒前行来到你的面前,我爱你,我化作洪水猛兽将你圈在怀里。

司马昭如看着江涟那双满含爱意的眼睛,像是一汪温柔的春水,闭上眼就感觉能溺死在里面。

但是他甘愿在这温柔中悬溺窒息。

江涟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手放在他脸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鬓角。

平稳的呼吸跟随着心跳的频率,江涟的眼下是止不住的喜欢,他最后亲吻了一下司马昭如的眼窝就给他拉好被子,起身到房间外面。

“主上,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是否即刻回去复命?”

江涟坐下,说:“明日吧,今日我想好好歇歇,萧吟,这次之后我们还有可能回到这里来吗?”

萧吟给他倒了一杯水:“主上,这次之后可能会很难再回到江南,此次大单于的计划是要大韩的两座城池,江南这个地方十分重要,大单于可能会派一名王子朝这进攻,用这个来威胁韩王,方便我们夺得城池,也不知道会派谁,如果我们没能受到派遣的话可能就只会在草原,这个也许会立出左右两位贤王和谷蠡王。”

江涟的手握着杯子,食指在杯口画圆,看着某处在思考着什么,神情很冰冷。

应该让司马昭如回到京中,在这里只会被战争波及。

“你先出去吧,明日再来叫我。”江涟起身。

萧吟颔首:“是。”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江涟起得早,坐在床边看着司马昭如,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司马昭如皱皱眉,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江涟,江涟扶他起来,给他揉着后腰:“等会你吃完早饭就回去吧,我也要走了,你也不要在江南多呆,回到京中去吧,回京之后就好好养身体,不要再劳累了。”

“嗯。”司马昭如握住腰上的手:“那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江涟笑笑:“应该还会有吧。”他轻吻司马昭如的鼻梁:“我该走了,照顾好自己。”说着就放开了司马昭如。

他说走就真的走了,司马昭如同纪家借了一匹马回到小院去。

江涟一路向北,回到草原。

“小孤涂,为何这次会迟一日才到?”大单于坐在主位上,江涟跪在面前。

“回禀大单于,这次身体有点些许不适,稍作休整之后才匆匆赶回,还请大单于责罚。”江涟低头。

大单于笑笑:“无碍,你应该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明日孤王再找你们商议一些事情。”

“是。”江涟退出蒙古包,在门口碰见一个人,眉眼间很是相似,但就是看人的眼神大不相同,江涟皱皱眉,掠过他离开。

“弟弟,这次我还是会和你抢的,要做好准备了。”没错,这个就是江涟的二哥呼延鹤,言语满是轻蔑,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一个十分想要大单于之位的人。

江涟没有理他,带着自己的人回到自己的蒙古包。

为什么江涟不叫呼延涟?因为他的母亲是江姓,喜欢同别人讲他姓江,呼延涟这个名字很少有人提起。

还没分开多久就开始想念司马昭如了,其实在司马昭如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想了。

江涟在那一晚的时候就从司马昭如身上顺走了一件东西,是一个银手镯,江涟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但是作为回礼他也给司马昭如留下了一个手镯,趁司马昭如睡觉的时候给他戴上的。

江涟温柔地抚摸着手镯,就像对人一样。

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现在外面正是黑天,星星很黯淡,但是月亮却十分明亮,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广袤的草原,像是一层薄纱一样,很温柔地笼罩天地。

司马昭如想等许儿成完亲之后就回一趟京,这里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回去吧,和自己的孩子重逢,回去吧,侍奉自己的君主,回去吧,是该回去了,在外久了就应该回一趟家了。

还有半月,应该就会下雪了吧。

来自冬日的第一场雪是在许儿成亲那天,院里挂上了红灯笼,点上了红蜡烛,囍字粘贴在窗户上,司马昭如也换上了红衣,这一天的他十分的有精神。

许儿和纪凝给他敬茶,他都接过喝了一口,从桌子上拿出一个木头盒子,打开把里面的金镯子拿出来,拉过许儿的手给她戴上:“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好。”许儿笑着应下,其实她眼里蓄满了泪水。

嫁衣是宫里手艺最好的宫女做的,每一根针线都价值连城,布料也是最好的。

十里红妆一直从山头往下到纪府,队伍浩浩汤汤,引来一片注目。

司马昭如这次倒是很想喝喜酒,也不管是什么酿的,他让纪老爷单独安排一个房间给他,想一个人呆着。

外面张灯结彩,灯红酒绿,人群的欢呼声不止。

司马昭如立在门口,看着天,今夜没有月亮,天也是很纯澈的黑,他注视着走廊外院子中间的一颗桂花树,因为是冬天,叶子却还剩着一半。

“啊,下雪了。”走神间司马昭如眼中忽然出现了那微不可察的白色雪花,他忍不住往外走,伸出手接住一些,凉凉的,落到手上就会立刻融化,渐渐大了起来,他看了很久。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觉得有些累了,就想着要进去休息,刚转身就撞上了一个特别坚实的胸膛,鼻尖嗅到熟悉的气味,阴差阳错地抬手紧紧抱住,生怕会逃跑一样。

江涟也回抱住他。

江涟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冰冷气息,衣服上面也还有一些细雪,司马昭如在他怀里闷闷地说:“这次的喜酒是桂花酿,我很喜欢,特别好喝。”

是吗?那让我尝尝。”说着,江涟就和他分开,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嘴唇。

很香甜的气息,确实好喝。

窗外飘着雪,可是屋子里面却十分炽热。

江涟给他收拾干净,隔着被子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注视着他的脸。

江涟在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走了,给司马昭如掖好被子,亲亲他的眼窝就离开了,这次是他忙完了一切事务偷偷出来的要赶快回去才是,虽然很舍不得。

司马昭如醒来之后以为能看见江涟的,却不曾想眼前空无一人,拿上放在床边的厚披风披上,想喝口水却在桌子上发现了一个信封。

昭如亲启:

昨日正好赶上下的第一场雪,我刚回来就想着找寻你,但辗转多地才想起你可能去参加婚礼了,代我向许儿姑娘说一声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昨日与你缠绵,发现我还是那么喜欢你,下次相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此次还有急事,我就先走了,勿挂。

祝:

天天开心,早日相见。

司马昭如拿起信放在唇边轻吻,期待早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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