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征,晚上好~”白鸟怜子叉了一颗草莓放进嘴里,奶油的甜腻被草莓的冰凉清爽中和,嘴里只剩淡淡的甜香。
“晚上好,怜子。”赤司征十郎打着电话,走到窗户前,他的屋边有一棵宿舍楼下同款的枫树,月光穿过叶子,落下银斑,树下空无一人。
初中的时候因为不在同一个学校,所以经常像这样通电话,赤司征十郎对今天晚上接到白鸟怜子的电话毫不意外。
白鸟怜子絮絮叨叨地跟赤司征十郎讲回家以后发生的事情,“爷爷明明很快就消气了,还要端着他的架子,真是拿他没办法。”
赤司征十郎笑了一下,他见白鸟爷爷的次数不多,印象里是一个古板严肃的人,但是只要见过他和白鸟怜子的相处,都不会有人质疑老爷子对孙女的疼爱。
“你那里呢,这次又考了全科满分,征臣伯父很高兴吧?”白鸟怜子撩起一捧水,看着水从指缝间流下去。
这次期中考试,赤司征十郎以全科满分的成绩位居年级第一,白鸟怜子有几科丢了一两分,屈居第二,象征着第135次对赤司征十郎的挑战白鸟怜子又输了。
“或许吧。”赤司征十郎语气淡淡的。
自从赤司诗织去世后,赤司征臣就仿佛封闭了自己,对儿子也十分严厉,从那样一个人脸上看出他是不是高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何况赤司征十郎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观察他。
上高中之后,赤司征十郎选择住校,父子之间像例行公务一样一个月一起吃一顿饭,除了让赤司征十郎保持优秀和讲解家族的一些事务,并没有太多交流。
他听着电话对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有点奇怪,“怜子,你在干什么?”
“我在泡澡啊,学校里的浴室没有浴缸,到家肯定要好好放松一下嘛。”白鸟怜子理所当然地回答,她仰躺在浴缸里,脸上敷着面膜,翘着腿,肌肤透出些许粉色,水珠滑落,滴到浴缸里,荡出一圈圈涟漪。
浴缸旁边用精致的碟子摆着奶油草莓,平板支在一边,上面显示的是白鸟家近期的事务,虽然不用管理,但自家集团干了什么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的。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一下,轻轻地、微妙地叹了口气,“不要泡太久,会头晕的。”
“我已经打算出去啦。”白鸟怜子站起身,带起哗啦的水声。
“小心着凉,早点休息。”说完这句话,赤司征十郎就挂断了通话。
白鸟怜子站在浴缸中间,猝不及防地就被结束对话,有些恼怒地盯着手机,“真是的,我还没有说完,跑这么快干嘛。”
她直到擦头发的时候还气呼呼的,随意擦了两下,就将毛巾一扔,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坐在书桌前。
千野先生已经将书包放在书桌旁,白鸟怜子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摞文件,有些头疼。
这原本应该是赤司征十郎的工作,但是被白鸟怜子提前截下来了。
一个月前,活动室外。
小林结衣听到这个请求惊讶了一瞬,“这样可以吗?”
“当然了,请让我分担一些吧。”白鸟怜子将手放在胸前,“当然,可以麻烦前辈保密吗?”
小林结衣表情奇怪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当然,不过能瞒多久我就不能保证了。”
“多谢前辈。”白鸟怜子微笑着鞠了一躬。
小林结衣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至于学生会的前辈,更加好说,他本来就在赤司征十郎的气场下艰难地与他交流,现在有一个可以少接触对方的方式,很快就同意了白鸟怜子的请求,反正白鸟怜子的能力也很强,幼驯染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好了。
白鸟怜子揉揉太阳穴,将思绪拉回来,文件分成三叠摆在桌子上。
学生会的多是一些杂事,日常的校服检查、卫生检查之类的,班级的工作只要分派给相应的负责人就好了,篮球部的工作是最轻松的,因为部长户仓悠斗承担了大部分,和篮球相关的白鸟怜子并不了解,只能交给赤司征十郎本人,其余的器械维护,资金分配等事情白鸟怜子倒是驾轻就熟。
看起来容易,等白鸟怜子全部处理完,已经是凌晨了。
小征这几年也很不容易啊,白鸟怜子伸了个懒腰,将已经干透的头发梳顺,躺在大床上,十分疲惫。
床铺新整理过,被子散发出才洗过的、柠檬的味道。
白鸟怜子将被子抱在怀里,突然有点难过,初中的赤司征十郎也要承担这么多东西吗,初中有没有人分担他的压力呢,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幼驯染啊。
明明说好了会一直陪着他的。
抱着这种想法,白鸟怜子昏昏沉沉地跌入睡眠。
做了一宿光怪陆离的梦,白鸟怜子第二天不出意外地睡到很晚才醒。
千野先生没有来喊她,她溜溜达达地走到餐厅的时候,白鸟爷爷已经吃完了早餐,正坐在桌子前看报纸,手边放着一壶沏好的红茶。
斜眼看了一眼白鸟怜子,白鸟爷爷冷哼一声,“睡到现在才醒,懒懒散散,不成样子!”
千野先生将餐碟放到白鸟怜子前面,配上一杯牛奶,笑着打圆场道,“小姐在学校一定累坏了,在家里十分放松才会这样的。”
白鸟怜子喝了一大口牛奶,嘴边挂了一圈奶胡子,乖乖地点头,佐证千野先生的话。
白鸟爷爷一抖报纸,不去看白鸟怜子,“你堂哥下午回来,记得提前准备好。”
白鸟怜子眼睛一亮,“堂哥这次休假吗,什么时候走?”
“只是来交流案子,回来看一眼,待不了多久,很快就得走。”白鸟爷爷看完报纸,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手边的红茶,将报纸叠好放到桌子上,背着手离开了餐厅。
千野先生在白鸟怜子耳边小声说道,“今天早上是老爷听说您房间的灯凌晨才熄,让我不要去叫您的,也是为了等您下来吃饭才看了一个小时的报纸。”
“千野!你在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快过来!”走廊上,白鸟爷爷没有转身,有些恼羞成怒地喊。
“是,老爷。”千野先生状作恭敬地跟上,回头朝白鸟怜子眨眨眼。
白鸟怜子笑嘻嘻的,像冬天储存够粮食的小松鼠。
***
白鸟怜子的堂兄白鸟任三郎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的警部,这次来京都是为了协助侦察一起连环杀人案,因此不能在家里待太久。
“最近在东京发现了一些犯人的踪迹,所以警视厅安排我们协助抓捕。”白鸟任三郎将伴手礼放在白鸟怜子面前,示意她拆开自己吃,一边解释他这次回来的原因。
“所以犯人逃到东京去了?那京都是不是安全了?”白鸟怜子一边插嘴问道,一边打开伴手礼的袋子,里面是她喜欢吃的松饼,应该是白鸟任三郎知道她在家特地买的。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还不排除犯人有回来继续作案的可能性,所以怜子,你一定要小心。”白鸟任三郎看着白鸟怜子严肃地说,去年的那场绑架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知道啦,堂哥。”白鸟怜子已经习惯了家人的高度紧张,懒得去争论什么。
“说起来,之前绫小路警官还特地给我发讯息要我小心些。”白鸟怜子突然想起来,补充道。
绫小路文麿是京都府的警部,也是白鸟任三郎在警校时期的同学,因为白鸟怜子在白鸟任三郎上警校时去找过他几次,因此也与绫小路文麿熟识。
白鸟任三郎与绫小路文麿不是很合得来,白鸟怜子反而很喜欢他,尤其喜欢他随身携带的花栗鼠小麿,绫小路文麿也将白鸟怜子当妹妹看待,知道她来京都上学后,几次在发生案子的时候提醒她注意安全。
白鸟任三郎的脸色扭曲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我平时在东京,发生什么事情可能会来不及,有什么事你直接找他就好了,虽然人很怪,但是那家伙的能力还不错。”白鸟任三郎叮嘱道。
白鸟爷爷坐在旁边听着兄妹俩的对话,等这个话题结束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沙罗最近怎么样?”
“都很好,”白鸟任三郎说,“和光太郎感情稳定,两个人已经准备结婚了。”
这下轮到白鸟怜子面色扭曲了,她一向不喜欢堂姐白鸟沙罗的男朋友晴月光太郎。
堂姐是准律师,在“律政界女王”妃英理的教导下,未来一片大好,而晴月光太郎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甚至长得也不帅。
可惜爷爷和大伯,大伯母都对晴月光太郎很满意,白鸟怜子就算看他不顺眼也没法再说什么。
白鸟爷爷满意地点点头,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白鸟任三郎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爷爷,一会儿警视厅还要开会,我就先回去了。”白鸟任三郎起身,准备离开。
“堂哥下次什么时候休假?”白鸟怜子有点舍不得,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就被堂哥堂姐带着玩,上初中以后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很多。
“最近警视厅比较忙,可能还要看看排班。”白鸟任三郎拍拍白鸟怜子的头。
“好吧,”白鸟怜子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眼睛一转,看了眼不远处的爷爷,凑近白鸟任三郎小声说,“你说的在警视厅重逢的那个初恋情人,有什么进展吗?”
白鸟任三郎对妹妹问到这个问题有些脸红,同样小声回答,“目前还没有。”
白鸟怜子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白鸟任三郎,看得他有点羞愧。
白鸟怜子摇了摇头,使劲拍拍他的后背,“堂姐都要结婚了,你还是单身,争气一点啊,白鸟警官!”
白鸟任三郎摸摸他额头前的珊瑚形状的头发,“那我出门了。”
“一路小心~”
***
第二天,白鸟怜子就将赤司征十郎约出来逛街买东西了。
“有星川小姐陪着,还有小征在旁边,我肯定不会再成为受害人的。”白鸟怜子坐在她最爱的甜品店里,对赤司征十郎自信满满地说。
“难道还因为这件事大家就都不出门了吗?”白鸟怜子振振有词,早上就是爷爷都没说过她,还是妥协地放她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喝着白鸟怜子给他点的牛油果奶昔,“这周末事情不多,出来逛逛也好。”
白鸟怜子满意了,招手示意服务生再加两份甜品。
补充完能量,白鸟怜子拉着赤司征十郎买完最新款的芙纱绘包包,又逛了几家球鞋店。
“IH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多买几双球鞋准备好,万一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赤司征十郎没有反驳她家里的衣帽间还有很多鞋子,白鸟怜子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拉着他到处逛罢了。
这一逛就逛到了傍晚,白鸟怜子一手拉着赤司征十郎的袖子,一手拿着刚刚在路边买的可丽饼,和出来执勤的白鸟任三郎大眼瞪小眼。
“白鸟先生,好久不见。”赤司征十郎率先打破了沉默。
“堂哥,你不是开完会就回东京了吗?”白鸟怜子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地心虚。
“我可没说过我要回东京。”白鸟任三郎和同事打了个招呼,领着他俩走远了一点,“今天要在京都询查和凶手相关的线索。”
“而且,我不是叫你这几天小心点吗?”白鸟任三郎的脸色有点黑,竟然不听哥哥的话,转头就和赤司家的小子出来玩了。
“小心点又不是不出门,而且星川小姐也在。”白鸟怜子向后面指了一下,星川光代开着车跟着两人,看到白鸟怜子的动作,鸣笛了一声示意。
白鸟任三郎看着白鸟怜子得意洋洋的脸,有些咬牙切齿,这根本不是重点。
赤司征十郎适时插.进兄妹的对话,“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怜子回去,就不打扰白鸟先生了。”
白鸟怜子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是啊,堂哥快回去继续调查吧,不能够擅离职守啊。”
明明昨天还不舍得他,今天就赶他走了,白鸟任三郎有些心酸。
他一直看赤司征十郎十分不爽,并不是很信任两个人说要回家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接受自己的准妹夫晴月光太郎,但是一直看堂妹的幼驯染不顺眼。
后面的同事喊了他一声,白鸟任三郎无法,只能强调,“要尽早回去,我一会儿告诉千野先生让他监督你。”
白鸟怜子撇撇嘴,冲白鸟任三郎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牵着赤司征十郎悄悄地、快速地跑了。
“堂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啰嗦。”白鸟怜子对赤司征十郎吐槽道。
赤司征十郎笑了下,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我觉得这样很好。”很温暖。
“是吗。”白鸟怜子很久没看到赤司征十郎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她想了想,也笑起来,“嘛,也是啦。”
我写了好多!
对于怜子来说:可以随时去赤司家=可以随时给赤司打电话=可以在泡澡的时候给赤司打电话[墨镜]
她现在说开窍也不太开窍。不说开窍也有点开窍。说白了他俩太熟了没有那种害羞的弦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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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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