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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如果我没来是不是打算死在这里

宋景之的直觉告诉他,要离开羌国,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能靠着取水打掩护就能离开的话,那么当年李颂宜早就离开了,那他为何不离开?难道是怕欺君还是害怕解释不清当年的事情?

一定有原因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宋景之决定引蛇出洞,试探一番,于是他还是按照和娜桑约定的那样,躲在取水的木桶里离开羌国。

果然,不出宋景之所料,有人挖了个洞等着他往里钻。

通过和其其格的交谈,宋景之了解到,如今的羌国势力大致情况,大皇子多吉有勇无谋,二皇子呼延博有勇有谋,三皇子雅丹和其其格是一母同胞,虽然有勇有谋,但因母亲是外族血脉,在族中并不受重视,亦无多少权利,但为人不错。还有个长姐其木格,为人娇蛮跋扈。而当今的皇帝,上次受惊加上年迈,如今虽清醒过来了,但其身体已是日落西山之态。

再次和娜桑见面是在两天后,宋景之表示很抱歉,自己不是故意欺骗她的,只是当时肚子临时不舒服就先行离开了,事实上宋景之不敢冒这个风险,但真实的缘由他不能跟娜桑说。

如今的他没有资本去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情,稳妥才当下的真理。

“幸好你没有躲木桶里,吓死我了。”娜桑激动的用蹩脚的西晋语比划着,看着还活生生的宋景之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嗯,我没事。”宋景之略感歉意的说道。

娜桑叽叽喳喳的比划着,龙飞凤舞的向宋景之分享搜查的过程,激动处哽咽落泪。听到说要挨个盘查木桶的时候,她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幸好你不在。表示明天要去祭拜一下太阳神,感谢他的保佑。

宋景之看着娜桑,内心很感动,也很复杂。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尾巴狼,他不想将无辜的娜桑牵扯进来,他也知道娜桑对他的情意或者情谊,无论是情意还是情谊,他都受之有愧,他不配。

“就不能不离开吗?”娜桑担忧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紧张的盯着宋景之看。

宋景之不知道该怎么和娜桑说,或者向她表明身份和立场,只能大口大口吃着娜桑为他特意准备的饭菜,无论如何他都对娜桑有亏欠,沉默不语或许对彼此都好受一些。

一晃好多天过去了,宋景之还是没有找到更好离去的方法。自上次之后,也没再见过娜桑,这样挺好的,接触越多娜桑就会越危险。将来他离开了,娜桑也不会受到牵连。

宋景之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垛旁,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如同梦一般,他这半生都过得极为顺畅,生来就是官宦世家的小少爷,衣食无忧。长大后无论是在官场上还是生活里都是顺风顺水的,没吃过什么苦头,也没过栽跟头。

“把他拿下。”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向宋景之扑过来,吓得宋景之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赶紧跑路。

他跑他们追,他插翅难飞。强龙难压地头蛇,宋景之被几个汉子抓住了。

“不要打脸,不要打残,不要打死。”为首的人怒气冲冲的嚷嚷道。

而后,宋景之又挨了一顿胖揍,几个拳头在宋景之身上疯狂砸下来,痛得宋景之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噗嗤,狠狠的吐了一口血,力量悬殊亦无力挣扎,整个人像被老鹰捉小鸡似的提起来,不知道要被提到哪里去。

宋景之忍痛,立马在脑海里厘清一下思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些天有那些异常?平日里,做事也是小心谨慎,问题出在哪里?

啪嗒一声,宋景之像是扔杂物似的,被扔在了豪华的地毯上,痛死了。但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警惕的看向四周,只见豪华的宫殿,装饰得金碧辉煌,毫无章序,亦无高雅可言,纯粹就是用各种珠宝玉石堆砌出来的豪华。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一位五官极为艳丽的女子,正颔首扶撑着案几,目不转睛的盯着宋景之看,脸上露出是笑非笑的笑容。

这等诡异的笑容,让宋景之觉得毛骨悚然。

随着叮当声响,那女子脚上套着铃铛,一步一响,叮叮当当的向宋景之靠近,附身用手微微抬起宋景之的下颚,眼里露出惊喜,看得出来她对宋景之的脸蛋很满意。宋景之不屑的看着那女子,表露出一种士可杀不可辱的神情。

看着宋景之这等神情,惹得那女子哈哈大笑,遂让人带下去沐浴更衣。

宋景之大概猜出来那女子是谁了,她就是其其格口中的长姐,羌国的长公主。宋景之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那就随机应变吧。

沐浴更衣后的宋景之,被人带去了长公主的闺房。看见捯饬后的宋景之,长公主眼前一亮,眼眸里露出窃喜,心底扑通扑通的小鹿乱撞,瞬间觉得她那一屋子美□□本就算不得什么,在这人面前都黯然失色。她惊喜的围着宋景之看,就像在看一件让人爱不释手的宝物。对着宋景之上下其手,时而摸摸这里,拉拉这里,全程嘀嘀咕咕的。

搞得宋景之相当烦躁,又一个女版的墨临渊,但那感觉又实实在在的不一样,宋景之心想,也许是处境不一样,往日面对墨临渊的时候,攻守可退,而如今,攻不得退不得,只能见机行事。

长公主拉着宋景之去喝酒,面对满桌美味佳肴和酒香扑鼻的美酒,宋景之保持警惕,猛然想起,那日其其格的话,长公主爱男色,有一屋子美男子。心底一紧,一激灵凭空生出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怎么办?脑子里快速运转,要想办法逃离这里才行,宋景之盯着满桌美味佳肴看,神色淡然,清清冷冷的坐在哪里,如同出于淤泥而不染荷花,高贵得仿佛只能远观而不能亵渎。

这样的宋景之把长公主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立马把他生吞了。

实际上,当下的宋景之慌乱不已,但要活命就只能让自己保持镇定。

看着一动不动的宋景之,长公主命人把娜桑带过来伺候。

看着被人押过来的娜桑,宋景之心头一颤,心情复杂而沉重,终归还是连累了娜桑。

娜桑看见坐在长公主身旁的宋景之,亦惊呆了,差点就叫出声来。默默的上前为长公主和宋景之布菜,然后静静的站在长公主身后伺候着。

面对此景很快娜桑就明白了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押过来。她一开始就知道宋景之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他怎么就被长公主看上了。

长公主微微含笑再次举杯邀请宋景之共进晚餐,但宋景之不为所动,淡淡的撇了长公主一眼。

对此,长公主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抬手拍了拍巴掌,门外便进来了两名粗汉。一把拉过长公主身后的娜桑,把 娜桑反手羁押着,试图以此强迫宋景之。

宋景之微微抬头看向娜桑,只见娜桑,双眸含泪,咬着牙口,对着宋景之摇头。

宋景之知道娜桑不想让他为难,他们都知道长公主的为人,这一餐就是请君入瓮的鸿门宴。

宋景之不是什么毛头小子 ,虽然未经人事,但他也知道,这杯酒他喝下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明白,长公主对他有什么意图。

他在长公主的眼里,和她那一屋子的美男并无区别。可是,他做不到。

看着不为所动的宋景之,长公主亦过多的动作,只是轻轻一句:“进来。”

随后便进来了两个嬷嬷,一个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的都是一些精巧的刑具,另一个拿着一根平日里驯马的皮鞭,缓缓向娜桑靠近。

两粗汉把娜桑的手向前伸出,拿着刑具的那个嬷嬷便趁机把金针扎进去娜桑的手指,娜桑痛得嚎啕大哭,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一点点的掉落在华贵的地毯上,也一滴滴敲击这宋景之愧疚的心。

无能为力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他要怎么办?

长公主好像很喜欢听人哀嚎,看着娜桑痛苦哀嚎,竟然哈哈大笑。晃动这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趣的盯着神色无过多变化的宋景之。

随后,啪啪的皮鞭声传来,其中掺杂着娜桑的痛哭声,宋景之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但看着因他而受折磨的娜桑,宋景之心里很难过亦很愧疚,如果不是她,娜桑不会遭受这般磨难。

宋景之用力握得发白的拳头,咬碎的后牙槽,无不在表达他的愤怒,可是愤怒有什么用,他既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娜桑。

如今的他不过是块,躺在案板上任人鱼肉的肉。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娜桑一直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宋景之闻言,心头一紧,噗嗤的吐了一口血,在白色的衣服上晕染开来,仿佛如一朵缓缓绽放的鲜艳的花朵,鲜艳而又夺目,更趁得宋景之超凡脱俗。

长公主见宋景之吐血了,赶紧附身上去想去掺扶,怎奈被宋景之一把把她甩开,摇摇晃晃的抚桌而起。她还没来得及从宋景之身上缓过来,就听见门外传来嘈杂声:“保护长公主。”

进来的人通报,有人夜闯公主府,闻言的长公主,先是惊慌,片刻后便冷静了下来,让人把宋景之和娜桑找个地方关起来。

门外的厮杀声由远而近,宋景之虽然不知道夜闯公主府的是何人,但直觉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他要离开这里。可是娜桑怎么办?宋景之看看娜桑,迟疑了一会。

娜桑好像从宋景之的眼神中读出了宋景之的无奈,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快走,不要管我,快走。”娜桑拼尽全力,帮宋景之挡着,让宋景之离开。

宋景之三步一回首,眼看这娜桑因他而死,愧疚的宋景之,又双叒叕的吐血了,几乎要晕了过去,稳稳的掉落在一个结实的怀里,淡淡的木质香,霸道而淡雅,宋景之知道是墨临渊来了。

有时候,心底那份不在意的想念,会在闻到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后,没理由的想到了哭,幸好你来了,也幸好是你。

看着如同布偶,随时都会破碎的宋景之,墨临渊心头一颤,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头沉闷,不痛快,又有一种保护欲涌上心头,但很快就消散,他知道宋景之才不是什么需要人保护的弱鸡。

两天后

看着醒来的宋景之,墨临渊如同往常那样,嬉皮笑脸而又有点生气的反问宋景之:“是不是我不来,你就打算死在羌国?”

宋景之撇了一眼墨临渊,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当下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他需要时间,来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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