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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救你大概不需要理由

丹东

放羊少女在草地上发现了一个浑身是沙子的中原人,附身伸手探气,发现人没死,但也还剩一口气。善良的娜桑用木板悄悄拉着半死不活的宋景之回家。

娜桑的额吉拉如看到女儿带着一个受伤的中原人回来,吓得在屋子外面急得团团转,一边责骂娜桑捡什么不好,非得要捡个中原人回来,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可是如何是好。

虽然,拉如嘴上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嚷嚷着,但手上却不停的帮娜桑,打水,洗毛巾,甚至还把平日里难得药,拿出来给这个陌生的中原人用。

因早些年,羌国人和西晋宣战,娜桑的阿父也被征兵了,所以如今只剩下娜桑和她的额吉,整个不大的丹东小村子里都只剩下老弱妇孺,村子不大,也就十来户人家,而且邻居之间相隔挺远的,傍晚袅袅升起的炊烟和颇具穿透力的歌声打破了沉寂的村子。

宋景之惨遭沙尘暴席卷至离河西要塞百里之外的隐秘小村庄丹东,被牧羊的村民娜桑所救,但因伤势过重,卧床休养了月余,期间与外面完全断了联系。

小村庄里的岁月静好和外界的动荡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景之虽然也心忧河西要塞,但此时的他也心有余力不足。

他原本打算等身体养好了就告辞娜桑一家返回河西要塞的,但意外来得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因之前陈麟等人突袭了羌国后方敌营,给羌国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年迈的羌国皇帝,因受惊且忧心过度,陷入了昏迷,其子们纷纷开始,争夺皇帝之位。

果然,无论是那个朝代,为了那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都得拼个你死我活,什么兄弟之情不值一提。

各皇子为了皇帝之位,纷纷开始新一轮的征兵,这次征兵不仅仅是征收青年男子,连妇孺都不放过。

宋景之和娜桑一起被征兵带走,他们被带到了二皇子呼延博营帐,和他们一同被带来的还有来着其他部落或者村庄的妇孺,像宋景之这样的青年男子基本没有,所以宋景之站在这些妇孺里显得如同鹤立鸡群,加上宋景之长得芝兰玉树,虽衣着朴素,但仍然难掩他清冷儒雅的气息。

宋景之虽能听懂胡话,但他并不会说,被娜桑救治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多的是手语,一度让娜桑认为宋景之是不会说话的哑巴。

羌国二皇子呼延博虽长相高大俊朗,但此人阴险毒辣,为人处世的方式,很有羌国人的特性,虽英勇但好战,信奉力量乃草原之主,能动手的绝不动口。

此人,是这次皇帝争夺的热门人物,继承皇帝之位的呼声很高,并且其实力也不容小觑。

但若此人将来继承皇帝之位,西晋以后将难得有安宁之日。

呼延博向来对中原人没什么好感,尽管宋景之拥有赛潘安的容颜,但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呼延博实在是瞧不起这样的中原人,故宋景之莫名的就挨了呼延博的一顿毒打,然后被分配去喂马。娜桑则被安排去厨房做打下手的杂役。

身在囚笼心系西晋的宋景之深知此次身在羌国的大本营对他、对西晋意味着什么,算不算孤身入狼窝?

可眼下他只能继续伪装哑巴保命,悄悄的收集羌国的相关信息,指望着有朝一日能传递出去,来个里应外合,荡平羌国。

宋景之在羌国的这些日子,除了对羌国人的生活习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外,也逐渐了解羌国人的生活环境。

他们算深居内陆,长期扎住在草原上,地势较为平坦,但降水较少,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植被类型属荒漠草原,有零星绿洲分布能满足日常用水的需求。

羌国大本营的南面是祁连山,北部是巴丹吉林沙漠,东北为腾格里沙漠,西南是库姆塔格沙漠。

相邻沙漠地带,他们的居住环境比较恶劣,时常遭受沙尘暴的困扰,而且基本没有多少适合耕种的土地,单靠畜牧业根本难以满足他们日渐增多的人口。

这也难怪历代羌国都立志南下,南方土地肥沃,地理环境各方面条件都比如今的羌国大本营好上千百倍。

墨临渊自从收到宋景之失踪的信笺后,便策划要拿到河西要塞主将的兵权。

他深知父皇不会轻易许他河西要塞兵权,也不会同意他离开白帝城的,所以他得想办法,让父皇亲自把兵权送他手上,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赋予他河西要塞兵权。

墨临渊一边担心宋景之的安危,一边还得应付晋帝安排的亲事,而且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的,稍不留神就会被卷出局。

虽说如今朝堂上算得上是三足鼎立,还算稳固,但一旦晋帝病危,太子、他和墨驰域之间的争夺,虽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拥有兵权会让他更有底气展开夺位。

原本以为拉宋景之这个京兆尹入局,能在夺位之时行事方便,但如今宋景之生死下落不明,而且河西要塞的兵权也牢牢抓在晋帝手里,真是把自身声誉都搭进去了,半点好处也没沾上。

眼下他也只能先顺着晋帝,听从他的安排娶了兵部尚书家的女儿,虽然不确定自家岳父是何态度,但也算是折损了墨驰域的一个助力。

初春,宜室宜家。

墨临渊的婚礼举办得很隆重,举国同庆,和白帝城萧瑟的初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绕着白帝城的婚礼,轰轰烈烈,异常热闹,踏破了当时五皇子和京兆尹龙阳之好的谣言。

制造谣言的方式最好以身入局,粉碎谣言亦如此。

墨临渊自婚后就一直称病,需要静养,闭门不见客,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外界人都以为他新婚燕尔,沉醉在温柔乡里,但晋帝并不这么认为,期间以父亲关心儿子的名义安排了太医林青玄过来试探真假。

“咳咳”墨临渊有气无力的咳嗽两声,然后很配合太医对其身体进行望问切问,小半柱香后,太医得出结论是劳累过度,体质虚弱,加上感染风寒,按时吃药静养半个月可痊愈。

监军李耀因上次擅自出城迎敌倍受争议,而且此时的河西要塞群龙无首,然而李耀的行为并不服众,众臣纷纷弹劾要求罢免李耀担任监军一职。

对于此事,晋帝颇为苦恼,他不想就此断了耳目。但无奈总有几个臣子不断的上奏弹劾,弄得他甚是烦闷,于是,罢免了李耀的监军一职,调回白帝城。

河西要塞传来急报,南韩伙同羌国来犯,晋帝得知后,震怒,表示小小南韩国居然也敢来侵犯,于是,商议出兵迎战。

朝堂上,文武官依然争吵不停,无非就是小小南韩国翻天了,敢伙同羌国觊觎西晋,理应按排谁出征。

“众爱卿有何见解?”晋帝就这次南韩国伙同羌国来犯一事问道。他其实不屑南韩国这等小国,他一直认为南韩国成不了什么气候,但他们如今居然敢伙同羌国南下侵犯西晋,实属荒唐,所以他也就很随意的询问大臣们的看法。

“臣以为陈述将军可出领兵征”兵部尚书沈越上奏道。

众臣闻言后,一时间竟然不知沈越是何意思,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陈述是三皇子阵营里的,这沈越居然不站自家女婿五皇子?

“臣附议”户部侍郎随后附和道。

什么情况?这户部侍郎不是刚投靠五皇子吗?怎么他们都赞同三皇子麾下的将领出征?

“臣亦附议”三皇子阵营的御史附和道。

“臣亦认为李格亦可”丞相缓缓说道。

剩下的人惊呆了片刻后,纷纷各自站队七嘴八舌的附议着。

但晋帝,并没有开口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晋帝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有时候他会盲目自信,比如现在。

他当然知道陈述是三皇子的人,李格是太子的人,所以他安排了他自认为不属于谁阵营的人杨辰浩出征。但他不知道的是杨辰浩是墨临渊的人。

墨临渊称病闭门不见客亦不外出,实际上,都在他的计划当中。太医前脚走他后脚就出城直奔河西要塞了。

西晋,战将接连战殒,导致近乎无将可用,原本三皇子墨驰域手下的陈述是可领兵出征的,但是因为前些日子在白帝城内聚众闹事以权谋私伤及群众,案件闹得沸沸扬扬的,引起了民愤,被大理石羁押留审。

三皇子为了避嫌,并没有出面干预,如今更是不敢在朝堂上引荐自己麾下的人员,就怕引起晋帝的关注和猜疑,但那个效忠他的御史怎么会跳出来附议的,这让他感到惶恐和不解。

晋帝知道此事亦无表态,倒是给三皇子送去了一对带裂缝的玉如意。

众人知道,这是晋帝故意为之的,是他给出的警告,他不希望皇子之间任何一方权势过大,他要稳定朝局,既要稳定他的帝位,也要向世人表明太子的地位。

偏安一隅的南韩国不仅国小而且国家综合国力弱,平常里时不时会遭受周边的国家欺压。

正常来说,根本就没有胆量来冒犯西晋的,是墨临渊把刀横在南韩国皇帝的脖子上威胁,逼得南韩国王无可奈何,惹不起又躲不掉。

南韩国王只能硬着头皮去归顺羌国,假意与羌国结盟出兵侵犯河西要塞的。

墨临渊需要让他麾下的人名正言顺的掌控河西要塞。

墨临渊通过掌控南韩国和羌国的合作,探得宋景之的下落,也明白宋景之当下的处境,他要从羌国把宋景之救出来就必须拿到河西要塞的实际掌控权。

事实上,他要的不仅是河西要塞实权,更要救宋景之。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救宋景之,但是就觉得宋景之值得他这般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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