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金属甬道里，林溯把防护面罩又往上提了提。混杂着机油气味的腐臭涌入鼻腔，他盯着脚下锈迹斑斑的管道，小心避开那些泛着荧绿的腐蚀液。
"新来的？"背后突然响起沙哑的声音。
林溯浑身绷紧，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高频焊接刀。转身时却换上温顺的表情，垂眸看着眼前满脸疤痕的雌虫："先生需要修理义肢？"
雌虫的机械左臂关节处冒着电火花，林溯注意到他胸口的斗兽场徽章。这些在生死场搏命的雌虫最是暴戾，上周才有个亚雌被失控的斗士撕成碎片。
"听说你能改装神经接驳器。"雌虫扔过来一个沾血的金属盒，"今晚斗兽场决赛，我要这个能承受S级精神冲击。"
林溯的指腹擦过盒盖上暗红的血渍。斗兽场的黑市订单总是带着这种铁锈味，但报酬够他买三支抑制剂。距离下次发情期还有五天，他需要这些蓝色药剂来维持亚雌的伪装。
"定金。"疤痕雌虫弹过来两枚能量晶核，暗紫色的光芒映得林溯瞳孔收缩。这种纯度足够让他的修理铺维持半个月——如果他还有命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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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雌虫的血让自己的脑子免得奇怪，总有一个声音催促着再靠近些..再靠近些... 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地下三层的大门口前。
地下三层的气密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林溯的后颈突然刺痛。他踉跄着扶住墙壁，金属墙面倒映出他苍白的脸。防护服领口下，淡银色的虫纹正在皮肤下游走，像一群躁动的星屑。
"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他咬开随身携带的抑制剂，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这是本周第四支了，抗药性让效果越来越差。三年前从实验室逃出来时，那群白大褂说过他活不过二十次发情期。
斗兽场的轰鸣声穿透层层甲板。林溯蹲在通风管道里，看着全息投影中两只雌虫在角斗。他们的骨翼撕开彼此的血肉，观众席爆发出狂热的呐喊。
"接下来是特别节目！"主持人提高音量，"让我们欢迎——来自边境星系的变异体！"
牢笼升起的瞬间，林溯的焊接刀掉在管道上。那根本不是虫族，而是一团蠕动的血肉，无数人类眼球在表面滚动。实验室的记忆突然翻涌，他记得这种合成生物的惨叫，记得它们如何啃食同类的神经索。
变异体突然昂起头颅，三百只瞳孔同时转向通风口。林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外溢。观众席上的雌虫们开始骚动，他们闻到了蜂蜜混着硝石的味道——那是顶级雄虫信息素的气息。
"抓住他！"最先反应过来的雌虫撞向通风管道。林溯在坍塌的金属板间翻滚，后颈的虫纹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他撞进一堆废弃的机甲零件里，抬头正对上变异体裂开的嘴，里面是七层螺旋状利齿。
嗡——
银蓝色的精神触须突然炸开，整个斗兽场陷入诡异的寂静。正要扑来的变异体僵在原地，观众席上的雌虫成片倒下。林溯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无数光尘正在皮肤下游走，这不是普通雄虫该有的力量。
"找到你了。"低沉的嗓音穿透烟尘。
军靴碾碎满地玻璃渣，黑金军装的下摆掠过血泊。林溯抬头时，正撞进一双熔金般的竖瞳。男人背后骨翼的纹理......竟和他颈后的虫纹一模一样。
赫洛俯身捏住他的下巴，指尖划过跳动的颈动脉："私自出逃的雄虫，根据《帝国繁衍法》第三十一条——"
赫洛的精神力如钢针般刺入他的意识海，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突然清晰：培养舱里漂浮的虫卵，插满导管的前代虫母，还有在血泊中展开骨翼的少年......
"安静。"赫洛的拇指按上他湿润的唇瓣，军装手套沾着不知是谁的血，"从现在开始，你的心跳归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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