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鸡鸣声响起,木槿昨晚着实累的不成,按着以往,这个时候他早起来了,今儿却是哼唧了一声儿,翻身身抱着身旁的大暖炉又睡了过去。
周蔺抱着自家夫郎,满眼柔情,自出生以来,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让他感觉幸福的时候了,他只想紧紧抱着怀里的软软的夫郎,就这般到天荒地老。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周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木槿的,只知道自那次河边相遇,只要木槿在的地方,他的目光便没法从他身上移开,看他难过,他心里更难受。
可能木槿永远不会知道,他上山捡柴时不时会捡到的遗落在脚边的野鸡,都是他废了半天劲儿为他捉来的,他最喜欢看木槿悄悄躲着人在山上烤鸡肉,吃到鸡肉的那一刻满足的眯起眼睛的样子,像个狸猫一样。
周蔺正铁汉柔情着,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他娘骂骂咧咧的声音,“都几时了?还不起来做饭?!等着我这个老婆子伺候你们不成。”
这话意图不要太明显,是个有脑子的都能听得出来周吴氏是在说嘴谁,周蔺轻轻看了眼迷迷瞪瞪,被吵得要醒来的木槿,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木槿便又睡了过去。
周蔺轻轻起身,套上衣服,脚步放轻的出了门,走到院子里,红着脸冲周吴氏道:“娘,阿槿昨晚累的紧,你莫要喊他起来,让他多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饭。”
周蔺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积攒了二十多年,昨晚逮着木槿可劲儿折腾,没控制住自己。
周吴氏闻言心里气的不成,恨得牙痒痒,眼角还挂着晨时起床带的眼屎,顾不得维系自己在大儿子心中多年来的慈母形象,对着周蔺就是一顿输出。
“你做?可真真是娶了夫郎一心便向着你那夫郎了,你娘我这么些年,吃过你做的几次饭,可真是儿大不由娘,娶了夫郎忘了娘啊!”
周蔺被说的不明所以,他心里头不是很明白,不就是要喊个人来做饭,谁做不一样吃?
屋里的木槿慢慢睁开了眼,无法,就周吴氏那大嗓门,估摸着家里人没几个还在睡的了,若不然,真就如猪一般,雷打都不影响自己睡觉了。
说实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周吴氏斗,外头那般冷,身子又不爽利,他有些不想起床。
但他又不想落人口实,想了想,还是咬咬牙坐了起来,棉被掉落,露出青青紫紫的白皙的身子,惹得木槿轻轻嗔骂了一声儿,“狗一样。”
没等周蔺开口,就听身后传来木槿的声音,“阿蔺,娘,今儿早想吃些什么?”
周吴氏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儿,真真是一股狐媚子样儿,今儿定要立好婆母规矩。
“你还知道起?你出去看看,有哪儿家的夫郎是屋子里的汉子先起的,还让家里的汉子做饭食,真够有你的,且不说你伺侯他穿衣,便是口渴,夜时想喝口水,怕是都指不得你!”
这话说的,像是自己有多心疼自己这大儿子一般,木槿没有开口回嘴,只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柔弱不能自理般,轻声道:“娘,是我不对,我头回成亲,也不知该怎样伺候相公,以后会跟娘你好生学的。”
木槿这副样子,可把周蔺心疼坏了,连忙过去扶住他,声音里不免带了些气,“娘,都说了阿槿身子不爽利,这饭食谁做不是吃?!你只管等着不就行了!”
周吴氏闻言那个气啊,刚要发飙,便听木槿柔弱间还带着些许嗔意,靠着周蔺。
“相公,怎的能这样和娘说话,我作为新夫郎,头日合该做饭与公婆吃,我也不是那般躲懒的哥儿,没的说出去,让人家看笑话,说我爹他们不会养哥儿,成亲第一日便躲懒惹婆婆生气。”
周蔺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心疼的看着好容易娶回家,又是自己的心上哥儿,柔声道:“那我和你一起去灶房,力气活儿我来。”
只见木槿略带羞意的看了眼周蔺,夫夫二人没再管周吴氏,相携着往灶房走去,周吴氏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气得胸口疼。
回了屋,冲躺在炕上养神的周老三气道:“你听听,你听听,你这儿夫郎可真是个嘴利的,我才说一句,你看看他!”
周老三撇了她一眼,“他说啥了?”
他怎么听着没啥啊,认错态度也很好,这不是去做饭了吗?也不知自家老婆子这是在气什么。
周吴氏闻言,又被气了个仰倒,抚了抚胸口,不想开口搭理周老三了。
初阳破晓,天空一片橘红,木槿熬了锅糙米粥,烙了几张糙面饼,配着周吴氏腌的小咸菜,喊周蔺把早饭端上了桌。
“娘,你一大早儿的嚷嚷啥,我昨晚温书到凌晨,困死了要。”
周强跟没骨头似的摊在椅子上,打着大大的哈欠,睡眼朦胧间,看到一美人端着一碟咸菜走了过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立马坐了起来。
周吴氏最是疼周强,闻言连忙歉声道:“都是娘不好,也怪你大哥么,眼看到做早饭的时候了也不见起床,怕耽误吃早饭,娘便急了些,等会儿吃过饭,你再去睡个回笼觉儿。”
她说完抬头,就见自己最是疼爱的儿子压根儿都没听她在说什么,一双眼睛快黏到木槿身上去了,惹的木槿心中顿觉嫌恶。
“爹,娘,吃饭了。”
木槿没去管周强那道灼人的视线,柔声开口道,边说边乖顺的给家里人把饭食盛好。
木槿先给周老三盛了满满一碗粥,紧着又给周吴氏,再然后便是周蔺,周蔺本帮着木槿摆放筷子,见状连忙道:“阿槿,先给弟弟他们,我最后盛。”
木槿佯怒嗔道:“你作为大哥,除了爹以外,家里便是你这个顶梁柱了,且不说弟弟敬爱哥哥是该的,咱们家四弟又是个读书人,以后就靠着他光宗耀祖呢,这若是传去书院,作为幺弟不敬爱兄长,我听说,可是会影响以后的仕途的,阿蔺,你这般,可不是疼爱弟弟,反而会害了他!”
木槿说完,抬头冲周强莞尔一笑道:“是不是啊,四弟,你大哥么我没读过书,也只是听旁人说过一嘴。”
周强被木槿笑的春心荡漾,连连点头,“是是是,大哥么说的是,大哥,应是你先吃。”
木槿闻言更开心了,“还是四弟你明事理,你大哥他,就只会干活儿,懂得少,以后他若是做错了,四弟你可得好生提醒提醒你大哥。”
除了被美色冲昏头脑,连连点头的周强,还有没什么心眼的周蔺,其他人都听出了木槿话里的软刀子,脸色不免有些不好。
周吴氏更是心情现在了脸上,恼道:“自己家里的事儿,如何能传到书院去,周蔺这做大哥的,就得多照顾弟弟才是。”
不料还没等木槿开口,周强便道:“娘,我大哥么说的有道理,就说你们妇道人家见识短,大哥,你吃。”
人周强都没意见,其他人见状也没说啥,反正不是他们轮到最后一个喝米汤,周吴氏那个恨铁不成钢,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去,她这个小儿子就是这般,见到有点儿姿色的就容易没了魂儿。
周思心里头直乐,他这个四弟说实话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太爱看美人,以后他若是娶了个美人回来,想想家里可就热闹了。
以后若是不管啥事儿,他四弟都站在他夫郎那边,那自家婆母嘴巴估摸着都要气歪了去。
周蔺在家头一回吃到满碗米粒的粥,但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些不高兴。
等吃过早食,木槿和周蔺把碗筷洗刷好,周吴氏和木青回了屋子,打算收拾些脏衣服,丢给木槿去洗。
如今天寒地冻的,柴火金贵,洗个衣服,可是遭罪的紧,能让旁人洗,定是不想自己洗的。
木槿回到屋,却见周蔺欲言又止。
“怎的了?”木槿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见周蔺心情有些低落,不由询问道。
周蔺犹犹豫豫的开口道:“阿槿,你……你是更喜欢读书人?”
今早儿在饭桌见木槿与周强言笑晏晏,心里就跟灌了坛子醋似的,又酸又疼,他知道自己相貌学识都比不得自家四弟,不由有些患得患失。
木槿:“………”
这是吃的什么飞醋,轻轻叹了口气,柔声宽慰道:“你……唉,真是白瞎了我的良苦用心。”
周蔺顿时手足无措,怕木槿嫌弃他多疑,忙道:“阿槿,你别生气,我脑子笨,都是我的错,不该这般说你。”
木槿破涕为笑,“行了,我只是想让你多吃些米粥罢了,你太瘦了,我看着心疼。”
木槿好话张口便来,但要是说他对周蔺有多深的感情,倒也是没有的,只是这人是他夫君,两人一体,他作为周蔺夫郎,得为他考虑,他后面的日子才能过好。
周蔺心里暖的不成,笑道:“原是这样,不过,我少吃些也没什么,四弟每日温书,得多吃些才能学得好。”
木槿无语极了,你四弟都快胖成个球了你看不见?再补也是补成肚子里的肥油,补不到脑子里去,而且,他饿了,自家婆母定然是会给他开小灶,你呢,饿了便只能饿着了。
木槿轻轻抱住他,柔声道:“你是我夫君,我总想把好的给你,你做的都是要体力的活儿,吃不饱怎么成,可不可以为了我,把身体吃好,咱们以后有了孩子,还得你做我们的顶梁柱呢。”
周蔺听着,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紧紧抱住木槿,沉声道:“好。”
木槿故意道:“你若是不爱惜自己早去了,我可就带着你儿子改嫁他人,绝不为你守身如玉。”
周蔺没说话,只是把他抱的更紧了些,他一想到木槿改嫁他人,心里就疼的厉害。
刚成亲的小夫夫过了两日蜜里调油的日子,这两日周吴氏因着被木槿摆了一道儿,衣物得自己洗,心里头气的紧,总想着找事儿。
但木槿话挑不出毛病,活儿该做的都做了,便是好容易鸡蛋里挑骨头,骂了他一通,“你瞧瞧,你给阿蔺洗的衣物,这块儿子油渍都没洗干净!有你这么给人当夫郎的?!”
看着木槿冻红的双手,没等周蔺开口,周强就看不下去了,“娘,你怎的这般喜欢没事儿找事儿,一点儿油渍,不细看都瞧不着,这衣服你还要怎么干净?大哥么,不用理娘,看你手都冻红了,快去屋里暖暖去。”
在周强眼里,美人就是要爱护的,他真是见不得美人受累,但也没想着帮木槿干活儿。
周吴氏心里真是想把周强这嘴给缝起来,但又舍不得骂他,只能骂骂咧咧的回屋躺着去了。
周蔺心下微叹,不知怎的,总觉着自家娘亲的脾气越发的大了。
周强:自诩爱美人的风流才子,没贼心也没贼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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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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