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拿钥匙去开丁玉房门,女管理已经心惊胆战,再加下楼不小心崴脚,她浑身哆嗦来到第一层门房。
空无一人的房间站了位男人,正打量墙壁上整栋楼布局,发现好玩东西,他手指点点三楼某个房间。
注意到女管理回来,他刚想上三楼,却被女人下一句话顿在原地。
“我按照您说的方法敲门,也掏出钥匙装作开门,”女管理不敢看云修然的脸,盯住鞋尖,“可——”
无框眼镜遮住的面容,男人声音还是先前的慢条斯理,眉眼却带了不容忽视的烦躁:“什么?”
女管理无法想象告诉他青年房间还有人,手指紧紧扣住身后桌子的棱角,用痛感来保持冷静。
“里面还有其他人,对我很警惕。”女管理喉咙干涩到连呼吸发疼,注意到周围瞬间变了的气压,她低头:“他有刀,头发很黑,脸在暗处我没有看清。”
捕捉到话中信息,云修然皱眉:“你打开了他的房门?”
“不,不,我哪敢,是他自己开的门。”
快要出去的男人又转身,牛皮短靴上的银拉链晃动,在昏暗门房里折射一闪一闪亮光。
察觉男人的呼吸停在头顶,女管理懊悔怎么就听信了他的话去敲门。
她胡思乱想着,忽略云修然喉咙的轻笑。
“辛苦你了。”
这话宛若不得了的暗示,没等女管理松气,男人下句令她心高高悬在空中。
“这可不比外面,动个手都能被发现,”他声音愈发轻柔,“今晚也要按照这个节奏敲门,他这么聪明,肯定能发现是谁。”
等周围重回寂静,女管理像是被卸力般摔在地上。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他,以为又是对住在三楼男生的仰慕者,没想到是条能夺取人性命的毒蛇。
至于凌晨去敲男生的门——女管理无奈苦笑,要不是房间与楼道装上监控,她怎么可能会去做缺德的事。
“嘟——嘟——”
漫长忙音后电话自动挂断,又没打通丁玉电话,汤亚只得给他发过去一条监控损坏的信息。
朋友小井挠挠头:“现在还有人手机常年静音呢。”他将汤亚填写的单子收回,指了指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监控记录:“刻意为之,将监控恢复也查不出东西。”
“是吗?”
汤亚见多了对丁玉鬼鬼祟祟的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拍了那么多照片,简直就是在扇她巴掌。
拿起摆在桌上的照片,小井也不禁感慨:“还跟高中一样好看。”
没有回应他的称赞,汤亚回忆谁能刷到十一楼。
“很多啊,有前台、保洁、服务生,以及住在顶层套间的那些人。”小井开口,手指点了点酒店传来的监控录像:“这么多年过去了,伤害丁玉的人估计还在服刑。”
他认为汤亚保护过度,甚至都神经质。
“能造成心理崩溃的人心甘情愿放弃自由?”觉得小井都在岗好几年还这么天真,汤亚不觉得有些好笑。
案子有小井的同事参与,他知道些没公之于众的消息,比如丁玉被找到时并不是在居民楼里,而是一家心理咨询诊所的地下室里。
至于少年身上的伤,同事说起时面部神情怪异,多次张口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只说还好没发生更糟糕的事。
汤亚疑惑:“套间会有其他楼层的卡吗?”
“谁知道呢,只是听说而已。”
见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汤亚不先把时间耗在这里,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小井突然喊住了她:“当年事故真相你要一直瞒着丁玉吗?”
“他不是小孩子了,好好解释一下肯定能明白。”小井试着劝说:“谁也没想到偏偏发生在他们身上。”
可汤亚没回话,她看了眼还是未读状态的信息,推开门走出去。
等人消失在走廊拐角,小井才叹口气。
太阳开始西偏。
落在窗台上的暖光也慢慢下移,李墨安瞳孔又恢复到先前平稳静蓝,手却搭在小鼓包感受身下青年的呼吸。
单调音节也能组成摇篮曲,被子里的人慢慢放松下身子,李墨安才将被子拉开,露出丁玉因哭泣憋红的脸。
明明跳舞时璀璨到全场都能为之狂欢,也会像小孩子难过就躲在被子里哭。
手指落在哭泣变得微红的眼角鼻头,又去触碰他湿漉漉的睫毛。
他似乎能猜到丁玉的秘密。
一个非常擅长隐藏、人人都喜欢、最先会被忽略的家伙。能近距离接触丁玉,消失时间步入寒冬之临,还找到有暖气不至于冻坏的地方。
李墨安将怀疑落在佣人、老师与校医身上。
他的触碰引起丁玉不舒服闷哼,青年微微后退,发丝压在枕头上,呼出气息落在李墨安手心。
当年他在森林里遇到的只被打伤的小鹿,身子颤抖,眼里映出寒冬肃穆天空,却在眨眼后永远停止呼吸。
不去想那些令人心生厌恶的记忆,李墨安翻身躺在丁玉身侧,手指顺着他腰线滑下抬起,最后停在高点。
真奇怪,李墨安想。
他忘不了初见青年的惊艳,就算对方站在高台漫不经心扭动身子,可生生勾起他十八年来都没有过的冲动。
没人会将清纯与妖治结合,也没人简单抬手就能让李墨安控制不住奔腾的**。青年手指上移,正好能看清他眼底的冷漠。
没有享受,没有得意,只有漫无边际的漠然。
他不喜欢这里,又为什么要来?
他白天抵达这家酒吧时以为是清吧,没想到一过八点,人群宛若炸锅般将整个酒吧堵得水泄不通。人人都在议论所谓的玉少爷,李墨安对形容其容貌用词夸张感到好奇,也想目睹一次所谓的妖精。
结果,还真是。
保镖以为他产生厌烦,刚想推开人群带他离开,结果却看到有人疯狂晃动手中香槟,开盖后尽数喷洒在青年身上。
青年生气了,利落转身不再面对这边。
李墨安不爽,示意保镖将捣乱的人抓来按在地上,打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丁玉!丁玉!”
呼声一浪接过一浪盖住卡座里的惨叫声,李墨安不去看那人被踩得血肉模糊双手,目光重新落在高台,直到青年被一位打扮成熟的女生扶上车,才起身出去命令保镖跟上。
虽然青年居住的酒店以安全性闻名,但能用钱打破的事情都是不算事。拿着门卡划开青年房门,李墨安在黑暗中向床边靠近,却发现留有一盏暖黄色的夜灯。
他怕黑。
这个小小的发现令李墨安自心底产生愉悦,手指落在青年半开的衣领,用食指轻轻向外调开,露出如玉般洁白胸膛,让他联想到后山落雪时出现的白满。
有雪便有梅。怀抱着这样的心思,李墨安俯身凑近,偏头露出牙齿,迫不及待在上面留下自己痕迹。
打量即便陷入深眠还能勾人的丁玉,他示意保镖将相机拿来,一连拍完好几板胶卷才收手。
他本可以将这些照片拿走不留痕迹,可他不愿。
李墨安以不容忽视的态度向周围人表明,这个人,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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