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敞开的窗子吹来一股股凉风,空气中弥漫着雪花融化的味道。
清风推开窗往外看去,入目的便是在院子中练剑的云岚。
她翻腾跳跃,舞剑的动作行云流水,手中的剑似有生命,舞动间犹如风起云涌,周围的草丛被这股力量吹动,沙沙作响,为她的剑欢呼。
长发简单的束起,一袭白衣宛若仙子下凡,眼神锐利如刃。
如果王爷和王妃在的话,肯定想不到昔日娇滴滴整日爱哭的二小姐如今可以上战场了。
人人都说云岚是练武的奇才,只有清风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五年里,早起练剑,晚上研读兵法,只能睡两三个时辰,日日如此从未懈怠。
最开始拿剑都吃力,现在一剑可杀几人,绝不是天才两个字就可以简单形容的。
“刚起床就发呆?”
清风听到声音回过神来。
云岚脸色微红,额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青丝随风飞舞。
“殿下,洗澡水已备好,请殿下沐浴。”
云岚轻轻答应了一声,把剑递给她,往内室走去。
沐浴时云岚不习惯有人随侍,清风收拾好之后便在门外等候。
白皙的皮肤被雾气染的粉红,仿若青莲,清新靓丽。
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梳妆台前,铜镜中的女子未施粉黛,宛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云岚散着湿发,坐在铜镜前任由清风帮她细细擦拭。
“殿下还是女子装扮好看。”由是见过无数次她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人。
云岚存心逗她,“那我给你道歉,这几年丑到你了。”
“才不是呢,殿下什么样都好看。”清风收起笑容,“刚刚清水来报,曹国庆有动作了。”
“清水回来了吗?”
“现下正在门外等着求见殿下呢。”
云岚点头,“让她先去书房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清风加快了梳妆的速度,不一会儿,一个俊朗的少年郎便出现在镜前。
出门时,天上零星飘着雪花,一刻钟前太阳快要升起,突然乌云密布。
书房,清水已在门口候着,头发丝上沾染了雪花,脸冻的红彤彤的。
“殿下。”
“以后直接去书房里等。”
云岚对待下人一向优宽容,尤其是清风,宠的更是不成样子,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清风是大将军的通房丫头。
她听了只觉得好笑,但也没有澄清。
白瓷描金的茶盏中盛了温水,侍女放到云岚桌前。
“曹国庆这几天干什么呢?”
清水答道,“这几日曹国庆正在积极笼络群臣,将军府每日迎来送往,热闹非常。”
说着便从胸口掏出厚厚的一叠名单,上前几步呈给她。
云岚看着这两页纸密密麻麻的人名,第一赫然是当朝首辅桑之澈。
“别人也就罢了,桑之澈作为文臣之首,最会操控舆论和百姓,绝不能留。”
清水问道,“此时除掉他会不会太显眼?”
“杀鸡儆猴。”云岚懒得再看,随手把名单放在一旁。
她就是要实名制杀人,让曹国庆名下的门客知道,自己是什么都敢做的,让他们以后行事忌讳着点。
“是,奴婢亲自去办。”
……
夜色如水,一片寂静。
一身黑衣的少女静静隐藏在树里,眼眸中流露出杀戮,她找准机会飞扑而下,双足稳稳落在窗台上,轻盈无声,分外灵巧。
“吱~”
少女从窗口翻跃而进。
突然,脖子被尖锐的利器抵住,一阵刺痛从脖颈处传来。
清水缓缓抬眸,静静看着执剑的桑之澈。
他一身素色睡袍,眉间轻蹙,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谁让你来的?”
清水早已做好了准备,平淡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剑锋上移划过脸庞,一瞬间面纱掉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桑之澈眸光一闪,“你是……”西平王的人。
心中毋得升起一股无名火,云岚,很好,几日不见,竟直接派人来杀掉自己了。
桑之澈收回剑,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回去吧,跟你主子说,要想杀我,让他亲自来。”
清水疑惑的看他,没有动作。
桑之澈烦躁道,“怎么?非要杀了你才行?”
作势又要抬剑。
清水一个跟头从窗口跳出去,她还没这么贱,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放自己走,但不走白不走。
回到西平府时,云岚正斜卧在榻上看书。
清水跪在地上行礼,“奴婢失职,被桑之澈发现了。”
云岚放下书站起来,“看来他远远不像我们看到的这般柔弱。”
清水是父亲在世时赐给她的暗卫,从小就是从死人堆里打打杀杀,武功不说天下第一,但也难挑对手。
“他还说要想杀他,让您亲自去。”
云岚笑了,“看来我们低估了曹国庆。”
“殿下,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派人盯着他,每日去了哪里,跟谁见了面,事无巨细每日汇报。”
“是。”
书房的门重新合上,云岚也没了看书的兴致,脑海中浮现一抹玉白身影。
桑之澈此人绝不仅仅是个首辅这么简单。
只是如此厉害之人为何会乖乖听曹国庆的话呢?可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
她不得不承认,此等人才若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只有除掉才能永绝后患。
……
一夜过去,万物都被覆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天上还在飘雪,路上滑得很,马车都行的极慢。
云岚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致,她最喜欢下雪,闭着眼听雪落在地上的声音,心便静了。
脸被冷风吹的快要僵住,她才放下帘子回到马车内。
清风在用火炉烤红薯,这小丫头,不管在哪都不能委屈了她的肚子。
“殿下,回府时我们去上京酒楼用午膳吧,听说那里新来了一批厨师,不仅能做中朝国的饭菜,就连其他国家的饭菜也极其可口。”
云岚答得随意,“你就想着吃。”
清风给炉上的红薯翻了个个儿,“整日吃府里的饭菜,难道殿下没有吃腻吗?”
“吃什么都腻,以后喊你腻师傅如何?”
“殿下又调侃奴婢,奴婢可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殿下……”
“行行行,吃吃吃。”云岚接着道,“只是别再碰见不想见的人了。”
“您是说桑大人吗?奴婢看他虽然手握重权,但却病怏怏的,成不了事的。”
云岚手指轻点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等你看透了,我们早被杀了。”
“殿下又嫌弃奴婢笨了。”清风低下头小声嘟囔。
只是越不想见到谁,越能看见谁。
一踏入朝阳殿,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一旁的桑之澈。
他一身深蓝色朝服,低垂着眉眼,手里端着金色瓷杯,听见声音朝门外看过来,对上云岚的视线。
沈立庭坐在尊位上,身穿朝服,胸前五爪金龙盘于云间,栩栩如生,彰显着尊贵的地位。
屋里倒是十分安静,只有炭火燃烧的声音。
“臣云岚参见陛下,陛下万福。”云岚跪下行礼。
“西平王请起,苏奇,赐座。”
大太监苏奇给她搬来了椅子,放在桑之澈身旁,“西平王,您请坐。”
“西平王,如今在京可还习惯?”
云岚答道,“劳陛下挂心,一切安好。”
皇帝叹息一声,“皇后近日总是在孤耳边念叨你,孤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日后你若无事便多来看看她。”
从前在王府时,与皇后白景春家的首辅府相邻,两人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小时云岚总是病怏怏的,白景春倒是性格活泼,两人经常一起偷鸡摸狗闯点小祸。
每次闯了祸总是白景春挨骂,却不知道这坏主意十个有八个都是云岚想的。
只是后来王府败落,她被接进宫,便不能时时相见了。
“幸得皇后娘娘挂念,臣不胜感激,只是既为外臣,怕是不便频繁出入后宫。”
沈立庭淡淡道,“你与孤都是自家兄弟,入后宫也不过是看望表嫂罢了,哪有人敢说闲话。”
云岚答应道,“是,那臣先告退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桑之澈也起身,“陛下,臣也告退了。”
身后传来桑之澈懒洋洋的声音,“西平王留步……”
云岚转身,“桑大人何事?”
“殿下昨夜睡的可好?”桑之澈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自然。”
桑之澈似笑非笑,“提醒殿下要注意一下,最近小贼可不少呢。”
“是吗?”
“昨夜若不是我跑得快,今日便无法站在这里和殿下说话了。”
云岚闻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看来大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啊。”
“还真是奇怪了,在下从未与人结怨,若说得罪,似乎也只得罪了殿下一人……”
“桑大人这是要把帽子扣在我头上吗?”
“何况我从来没觉得大人得罪过我,是大人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在下怎敢怀疑殿下,何况您既救过我一次,我这条命便属于殿下的,若殿下想要随时拿去便可。”
“……”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云岚撇了他一眼,便转身往皇后娘娘宫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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