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知道如何辨认好坏,马尔福。”哈利气势汹汹地瞪着面前脸色泛着淡淡红晕,身形瘦削的男孩。不同于对角巷时的迷茫和浅浅厌恶,当听到这个男孩侮辱自己刚交上的朋友时,如今对他的感想就只有憎恶了。小小年纪,说到憎恶,诸位大人恐怕都觉得好笑,但只要看看哈利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明目张胆地写着“憎恶”二字。只要车厢外有人碰巧能在克拉布和高尔这两个肉块之间的罅隙中看到车厢里的情景,看到哈利,恐怕没人不为他的表情而感到恐惧吧。
德拉科·马尔福十分有幸地作为直面之人之一,本来只是希望能和这魔法界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交上朋友,哪成想会让自己颜面扫地呢?他本就骄傲的性子如今受到拒绝的屈辱,苍白的脸庞便帮着他羞耻了。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板,死死盯着眼前之人,心中的愤恨也不免染上那双灰蓝色的双眸,硬生生地把想要逃走的念想压下去——都是为了自尊罢了。
他蠕动着嘴唇,轻声却字字清晰地说:“我要是你,波特,我会特别小心,”他又慢吞吞道,“惹到了纯血,这日子便也不会好过了,是不是?”
哈利和罗恩“腾”的站了起来。
“想打架吗?”罗恩气红了脸,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死死盯着马尔福那张嘲讽的脸。
“奉陪。”马尔福冷冷地说。
不等克拉布和高尔动手,哈利便阻止了罗恩向前,“不要太嚣张了。”
凯蒂尔看着四周躲在一旁的人群,这样的景象何其熟悉,让他的心情不禁雀跃起来。而这时,“乔治!弗雷德!”躲在一旁的人群中,一位高个子男生朝这边小声叫道:“这里,这里。”
“哈!乔丹。”弗雷德笑道,转头对凯蒂尔说,“先走一步。”
“是前面那间现在被堵的要炸了的车厢,别忘了哦——马尔福那小子真爱捣乱,好想狠狠揍他一顿。”乔治说着便做了一个“左勾拳”,看到凯蒂尔不掩惊奇的脸庞,又笑着补充道:“一点儿不开玩笑。”之后却朝着弗雷德他们走去,一同打闹了起来。
“哦,当然,稍后……见。”凯蒂尔摇了摇手,便又推起了车子,微微颤抖着前行。
“是马尔福,听说还有哈利·波特。”
欸……?凯蒂尔纠结于马尔福这个名字,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是叫马尔福吗?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包厢,那两个大块头投射的阴影好像要将他淹没似的。
哈利不会惹到麻烦了吧……凯蒂尔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但他已在人群里,后退的可能性不大。只能听着里面嘈杂的声音,心里衡量自己打扰的时机。
“想打架吗?”陌生的声音,凯蒂尔下意识警觉起来。打架……他不禁想,又看了看前面的大块头们,没什么胜算吧……
也许自己现在就应该进去。凯蒂尔想到这里,头上就不住冒着虚汗。
加油,他对着自己说,仿佛已经看到与哈利重逢的画面。
鼓足干劲,凯蒂尔向前几步,脱离了人群,直抵门口。
“看看,我就说他有骨气吧,这次肯定是我赢了。”乔治得意地说。
“得了吧,胜负还不一定。”李·乔丹有些气急败坏,他压的还挺多的。
“我赌他不能自己进去。”斯库特不知何时到了他们三人周围。
本来还算拥挤的人群又一下子以斯库特为中心散开。就是那三位“赌徒”也像没事人般,吹着口哨便走了。
“那,那个,请让一下……”凯蒂尔低着头说道,声音小得如苍蝇般。
看着斯库特信步朝凯蒂尔走去,本来还疏散的人群却开始聚集起来。好奇毕竟是常态,无论你是否恐惧。
寂静无声。
斯库特看了看还在低着头的凯蒂尔,皱起眉头。他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大块头,他认识,不光他们,他也认识里面的主子。
“呀,小马尔福先生。不甚荣幸,能在这里相遇。”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清澈地透过这“壁垒”,让他们渐渐褪去。
于是乎,格雷斯和马尔福家的孩子,时隔多年,再次相聚。看在梅林的份上,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吧。
已经抬起头的凯蒂尔虽感幸甚——再次相遇,却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不合适了。
——
“快点,再不去可没好戏看了。”
赫敏看着这群人全都往前涌,显然可疑,直觉告诉她,一定与格雷斯有关就是。她看了看四周,迅速拦住正准备从自己身旁走过的人。
“同学,发生了什么?你们要去哪儿?”
被拦住的人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吗?哈利·波特,马尔福,格雷斯可都在那里,不看就太可惜了。让开让开。”
“他们都在干什么?”赫敏皱着眉,“抱歉,纳威,我想我现在得去一趟,没人阻止他们会疯的。”说着,便向前走去。
“欸?等,等我,赫敏。”纳威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也踉跄地跟上去,加入了人流。
——
“好久不见,斯库特。”马尔福脸上堆着笑容,温和地对着面前的人说。
“你也是,德拉科。”对方当仁不让。
“咦——真虚伪。”罗恩对着哈利窃窃私语,而哈利则看到了现在外面的凯蒂尔。
“整天有人陪着,很辛苦吧?”斯库特说着,眼神不经意般暼向如今守在门两旁的克拉布和高尔,这让他们不禁挺直了腰板。
“彼此彼此。家里那位医生,最近也该投身于医药研究了吧?”德拉科冷冷地说,眼里鄙夷,却笑得灿烂了许多。
“凯蒂。”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哈利对着凯蒂尔说道。
此一句话,人们才注意到这个默不作声的男孩,人群也变得嘈杂起来。
“这人谁啊?”“好像被格雷斯扶过?”
凯蒂尔自知道刚才还憧憬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后,便吓得动弹不得,好像一动就会摔倒似的。
被格雷斯扶过?马尔福恶劣地笑了笑。
“想不到,多年不见,斯库特变得如此助人为乐——家父会感到骄傲吧?”
“也是,家父严厉,不像某人的父亲,宠溺过度。”斯库特笑着说,像吃到糖的孩子般。
“嘿!我爸爸也很严厉的。”马尔福从不让格雷斯失望,就这样将一颗糖给了他。
“不如家父。”“我爸爸天下第一!”
他们两个三岁小孩吗?罗恩不禁在心里吐槽道。
——
“散开,都散开。”车上的女郎到此时却像不见了人影似的,任这场闹剧维持这么长时间。赫敏想着,皱着眉拨开拥挤的人群,“让一下,让一下。”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虽然出乎意料,场面不像赫敏想到那样激烈,但这不代表要让他们继续保持这样的局面。
随着火车轰轰作响,赫敏对着这些看热闹的和“耍杂技”的人说:“我想诸位会想让这闹剧维持下去,但我只想说,现在离到站只剩不到十分钟时间,各位是想要看下去,还是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去迎接老师的目光?”
就像迟来的救世主那样,珀西·韦斯莱气喘吁吁地从人群里爬出来,高高举起自己的级长徽章。
“我是级长!请各位回到自己的车厢,火车马上到站!”他环顾四周,腿却是在不停颤抖。
“做的很好,小姐。”他鼓励似的对赫敏点点头。不出所料,赫敏很受用。珀西看了看其他人,便又朝着闹哄哄的人群走去。
“请回到自己的车厢!”远远地还能听到他训斥的声音。
“哼,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马尔福挥了挥袍子,领着两个跟班离开了,“哈利·波特,到校见。”
“哈利·波特!我知道你,《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这些书可都提到了你。”赫敏说,上下打量着哈利。
“……我吗?”哈利晕晕乎乎地说。
“天哪,你居然不知道。”赫敏有些激动地说,“没人不会对自己的事感兴趣的。更何况是你,打败黑魔王的救世主?好吧,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一下?还是尽快把衣服换好吧,毕竟我们就要到了。当然,如果发现了一只蟾蜍,给纳威好了。”她指着一旁有些窘迫的男孩道。
“还有你,斯库特,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习惯,但如果要走,也应跟你同行的人说一声,是不是?”赫敏叉着腰,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斯库特说道。
斯库特只得赔笑,在离别之际,向哈利他们友好地挥了挥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凯蒂尔。
一点没变啊。
……
“呃……凯蒂,我想我们再不换衣服就来不及了?”哈利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凯蒂尔,有些不明所以,情不自禁地上前推了推这位朋友。
只听“砰”的一声,凯蒂尔便倒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侧着露出自己红透了的脸庞。
“凯蒂?!”
随着火车到站、闹剧的落幕,至此,几位角色以自己的方式,拼凑出无与伦比的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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