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炬,岁月如梭。
张其带着吕司纵马驰聘,翻过高山,越过大河,去过繁华的城池,也到过偏远的乡村。
吕司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逐渐变得安静下来。沿路风光,让他见识到民俗风情,一路飘泊,让他体会到生活艰辛。
当然,最让他大吃一惊的......
这一日,天色渐晚,张其和吕司来到一处村庄借宿。
隐隐中,听见了一阵哭声。
一问才知,陈家男人上山打猎,不幸遇上一只大虫,虽然命是救回来了,他的身体却垮了,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并且还欠下一屁股债。
原本只要他身体好了,欠下的债慢慢还,日子总能过得去。
谁知今日一早,陈家男人情况恶化,眼看快要不行了,留下孤儿寡母能不哭吗?
村里人纷纷叹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遇上大虫,谁能心怀侥幸。
紧接着,吕司膛目结舌。
他看见一名少年急匆匆地奔跑,一边跑,一边喘气,一边大声喊叫:“叔母,叔母,我跟道长求来了仙符,叔父有救啦———”
紧闭的院门,忽然被打开,妇人喜出望外地冲出来。
少年连忙进屋,紧紧护住胸口,生怕怀里的东西被人窥伺。
一干村民跑过去张望。
“这下好了,陈家男人有救了。”
“我就说嘛,陈小子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死。”
“还是陈岩孝顺,陈小子没白疼他。”
“多亏了道长......”
“是了,我想起来了,隔壁村的张老六,听说病了许多年,眼看一脚踏进棺材里,还是道长赐下仙符救了他。”
“陈宏命不该绝,得天庇佑.......”
“赶明儿问问陈岩,道长现在何处,咱们也去求道仙符,谁家没个三病两痛。”
村民们七嘴八舌,一个劲儿的称赞道长。
吕司莫名其妙,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难道他穿越的不是汉朝,而是仙侠???
张其心里好奇,问道:“仙符真那么管用?”
村长回过神,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看我,差点把客人都忘了。”接着又说:“客人有所不知,道长确实神通广大,咱们附近十里八村,仙符救了不少人,道长心慈啊。”
张其将信将疑,仙符真那么管用,战场上岂不是没有伤亡。
吕司翻了个白眼,他怎么越听越是觉得道长是个神棍。
村长脸上露出狂热的神色:“太平道承天庇佑,大贤良师法力高深,我等只恨不能以身报之......”
周围村民纷纷点头,显然对太平道深信不疑。
“太———平———”吕司惊呼,整个人如遭雷击,做为一个病弱宅,看小说,玩游戏,几乎是他所有的娱乐,太平道吕司并不陌生,他熟悉的甚至想哭了。
村长哈哈大笑:“小娃也知道太平道,将来定是一个好苗子。”
张其抱着吕司,摸摸他的脑袋,神色温和地说:“小儿刚刚学语,村长见笑了。”
村长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客人说的哪里话,令郎聪明伶俐,令人心生喜爱,老朽岂会见笑。”
张其但笑不语,心里颇为得意,小公子确实天生聪颖,当得起一声夸赞。
吕司真的想哭了,太平道,黄巾军,大贤良师,这是天下要乱的节奏啊,今年究竟是哪一年,吕司心里倏然升起了一种紧迫感,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黄巾之乱,民不聊生,太平起义过后,各地刺史掌控住兵权,紧接着,灵帝毙,大将军何进为了对付阉党,召唤董卓进京,从此为天下大乱拉开了序幕......
吕司心里能不急吗?
东汉末年,那可是真正的乱世,三国之后,华夏百姓十不存一,仅仅只剩下一千万人口。
然后......
五胡乱华,烧杀抢掠,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悲惨的一段日子。
“啊,啊......年,年......”吕司挥舞着小爪子,费力地大声嚷嚷,迫切地想要知道现在是哪一年,他只恨自己年纪幼小,口齿不清,年号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常识,谁又会经常挂在嘴边,穿越过来三个月了,他硬是双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张其安抚地拍拍他:“乖,别闹,稍待片刻,某去给你找吃食。”
村长笑道:“孩子饿啦,陈三媳妇正生过孩子,可带令郎前去喂食。”
张其含笑:“多谢村长。”
“不......不吃......”吕司急得嗷嗷叫,让他吃狼奶还凑合,吃人奶,免了吧,实在吃不消啊。
吕司垂头丧气,他想知道是哪一年,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张其哄道:“好,好,好,不吃就不吃,某去给你找些米糊糊。”张其说罢,转头看向村长,他从怀里掏出几枚大钱:“烦劳村长,孩子长牙,近些日子喜吃饭食。”
村长板着脸,推拒道:“一些饭食而已,客人何故如此,岂非看不起老朽。”
张其连忙说道:“村长勿恼,小子并非此意,今夜借宿于此,某,心怀感激,岂能吃白食,而今谁家也不容易!”
村长听后,不再推拒,笑着说道:“既如此,老朽便收下了。”
张其松了口气,白米价贵,村长若不收钱,他心难安。
吕司愁眉苦脸,黄巾之乱就像是一柄利剑,悬挂在他的头顶,他该怎么办,他现在小胳膊小腿,跑不能跑,逃不能逃,黄巾之乱要是爆发,张其再怎么武勇也难护他周全。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在吕司焦急的时候,村长问道:“令郎年岁几何?”
张其回答:“司儿生于熹平五年六月。”
村长诧异,吕司看起来虎头虎脑,哪像尚未满岁的孩子。
张其淡淡笑了笑,心里极其自豪,他将小公子养得很好,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臂腕一天比一天有力,小公子不愧是继承了吕家血脉的孩子天生神力,将军后继有人。
“咯咯,咯咯......”吕司又惊又喜,高兴地大声笑了起来,真不容易啊,他总算知道了现在的年月,熹平五年,也就是公元176年,今年则是177年,距离黄巾之乱还有7年。
足够了!7年时间,足够他学会自保。
张其见他高兴,心里也很是欢喜,近几个月走走停停一路颠簸,犹如无根浮萍,小公子懂事得令他忧心。
夜晚,吕司翻来覆去,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穿越到这样一个乱世。
这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年代,这是一个金戈铁马的年代,男儿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心里不是没有激动过,然而,激动过后,理智占了上风。
东汉末年,英雄辈出,哪个男儿不向往,问题是,他的年纪太小,黄巾起义那年,他才8岁,董卓进京那年岁,他也仅仅只有14岁,待他长大成人,花儿都快要谢了,各路诸侯早就雄霸一方,想喝茶水都凉了。
至于投靠一方,吕司唉声叹气。
刘备就是个倒霉催的,颠沛流离大半生,后来儿子又不争气,投靠他,同等找死无疑。
曹操乃枭雄,然,生性多疑,心狠手辣,屠杀徐州百万人口,这样的人,吕司欣赏,却不代表赞同,也不会与其共事。更何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曾经,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却没想到,他的儿子曹丕死后,司马昭来了一个翻版,挟持曹睿,奉天子而令不臣,以晋代魏,总得来说,曹家的家业还是没了。
至于江东孙权,一朝天子一朝臣,孙权之前还有孙坚,孙策,没看人家周瑜都英年早逝,若说其中没有孙权的缘故,吕司反正是不信的,诸葛亮再怎么厉害,周瑜也并非泛泛之辈,岂能真被气死。
吕司思来想去,想不到一个好去处。况且,纵然他真的投靠了谁,除非能提前结束乱世,否则,三国之中无论谁是胜利者,最后终究逃不过五胡乱华,东汉末年死的人太多,哪里抵抗得了外族入侵。
唉!
真是烦躁!
吕司胡思乱想着,终于熬不住疲倦,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次日,陈家男人果然可以下地行走,吕司震惊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他不信一张符咒,真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然而,不管他心里信不信,周围村民疯狂了,彻底成为大贤良师的信徒。
吕司心里沉甸甸的,看着狂热的村民,他心里不难想象,为何张角登高一呼,便有百万黄巾聚集。
7年,他还有7年时间做准备。
用完早饭,张其告辞离开。
村长出言挽留:“我见壮士勇武不凡,独自带着孩子行走,可是有什么难处,何不留在陈家村,我等也好有个照应,毕竟,孩子年幼,哪能四处颠簸。”
张其心里动摇了一下,很快又坚定起来,婉拒道:“多谢村长好意,某,欲往徐州投亲。”
村长无奈,只能作罢,张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马背上还藏了一支擦得雪亮的长.枪,武艺必定高强,他要是留下,村子就不怕大虫了,可惜了,听说太平道正需要这样的年轻义士。
张其拱手道别,背着吕司驾马离去。
吕司抿嘴笑了笑,他记得,张其在徐州并无亲人。
张其瞭望远方,神色中透出几许沧桑,不是不想安顿下来,而是,村长对太平道的信奉令他犹疑。
徐州,且先去徐州看看罢!
他自己四处流浪无所谓,却不能苦了孩子,总得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么么哒,更新的有些慢,周四前还有一万七的任务,感觉悲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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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闻太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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