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演技可真好啊。今天都打过照面的,我愣是没发现哪个是你。”男人兴致了然地打趣着,句句似在奉承,却假的要死。
姜至回头看看并未有外人跟随,关上了房门,找了个离男人不远的位置坐下,弯眉客气道:
“这也是彼此彼此,没想到竟然是你。”
她看着桌上铺着一张人皮面具,上面的纹路和质感都相当细腻,可惜在面具侧面的位置却有着被腐蚀的痕迹。这质感看着有点眼熟,不会和华容楼那人皮连体衣一样出自温迪安之手吧?
“看来,你让我来修复的就是这玩意?可这东西看着不是你能做出来的。”
“组长果然眼利,是旧同事的巨作。”男人也不惊讶姜至能看得出来,他饶有兴趣地拿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猜猜是谁?”
旧同事?确实,死了就是旧的……这村不联网,消息却灵通得惊人,看来眼前这销冠并不如看着这么简单。
“难道是前段时间莫名坠楼的温迪安,温大设计师。”
“不愧是你,一猜就中。”男人似乎能料到姜至能猜的出来,赶忙奉承了一波。
“毕竟,温大设计师的另一副大作,我也有幸见过,真是一绝。”还帮了姜至一个大忙。
边说着,姜至边伸手摸了摸人皮面具,面皮内侧接触皮肤的那一面,非常的黏腻,似乎掺着深红色的粘液,上面似乎还有微小的虫子蠕动。
她扭头看了男人的脸,在旁人眼里简直可怕至极,腐烂的皮肤,布满了又红又白的菌斑,菌丝附着在伤口上,溢出的黄色脓液粘在菌丝上凝固像一个个包裹着昆虫标本的琥珀。
可想而知他平时直接佩戴面具的时候,自然也会沾染到人皮面具上。这样下来,人皮面具即使经常做保养,也耐不住这底子下整个近乎烂掉的脸,生长的虫子就宛如催化剂一般腐蚀着和面具接触的边缘。
“你不把你的脸弄好,这面具迟早都得烂完。你这脸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姜至也是实话实说,没想到她组下的人各有各的奇葩,一个恋爱脑疯批,这个就差没头上刻着几个字:“我是反派”。这样的脸走出去都得吓死人。
“弄不好的,这是个诅咒……反正活着不就可以了,你就帮我修复一下,重新刷一层防水膜。”男人避重就轻,并不想谈论诅咒之事。
诅咒?诅咒可不是这样简单,它如同跗骨之蛆,每分每秒地腐蚀着人的生气,而不是现在还能夸夸其谈搞坏事,甚至还喝起了酒?姜至不以为然。
没错,男人手上转动的茶杯里面是酒,味道虽不似桂花酿一样重,但是同样爱酒之人的姜至怎么能分不出来?只是这味道有些难闻,不知是酒味还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好,还有你要魂瓶我也给你带来了。”
姜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是一组的空魂瓶。男人一见便笑出了声:
“看来组长也是看不起我的能力,就这个量,感觉你可以多呆几天,可以一并顺回去。”
“哦?怎么说?”
“这下雨天,总是得死人的,不是吗?”
男人看着窗外依然下着的大雨,唇上似乎沾染着浓香的酒液,他下意识地吮了一口,略有陶醉地说:
“真好。”
在男人注视窗外走神的时候,隔壁的姜至眼神沉了下来。月落村此行,还得小心些,这组员看着客气奉承,却对生命毫无怜悯之心。
就怕这人会不会为冲KPI把目标放今天来的人身上……
*
另外一边,柳北海踏入了这间“客房”,房内黑暗,他摸索着摸到了桌上的油灯,好不容易点燃以后。荧荧火光照亮了这间小小的房间,似乎是临时收拾出来,杂物堆得较多,摆件也都是极为简单的。只有一张竹床,一张桌子,墙角位置铺着一小堆稻草和捆绑的柴木,简陋得跟个杂物间改造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原因,屋内有点返潮,床褥摸着都有点潮湿,整间房间都散发着奇奇怪怪的味道。
诶?这是什么?柳北海拿起那盏小油灯,爬上床去,床隔壁靠墙的位置,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抓痕?
他斟酌着把床拉开,墙上的痕迹显露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抓痕狰狞浮现在眼前,看嵌入墙身的力度,可见制造这痕迹的生物,抓力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半幅墙抓得都是,杂乱无章的痕迹彰显着原主的疯狂,似在肆虐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难道是野兽吗?还是……?
痕迹位置都相对偏下,最高的地方也不足八尺,看来不像是能爬墙的生物造成的。出现在村长原杂物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其他的房间也有这样的痕迹吗?
柳北海若有所思。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把沉思中的柳北海吓了一大跳,起来时差点撞到隔壁的竹床。他赶忙稳住手上的油灯,要是油灯撒到床上,着火了可就麻烦了。
“叩叩”又是两声急促的敲门声,
柳北海拿着油灯走过去,光影映照下可见是瘦弱的身影,和同行的宋珍、宋北北身形相似。但是这大半夜的,她们其中一个找他做什么呢?又或者是谁呢?
他留了个心眼,半身抵着门开了个小缝往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盘子,盘子内是两碗香喷扑鼻的酒糟汤圆,而拿着盘子的这个人正是今天带路的女人赵胜兰。
“您这是?”
柳北海见女人直直地杵在门口,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她一改之前带路时的沉默寡言,似乎熟络了许多,略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女人似乎洗漱过,穿着轻薄的衣服,不正面回复却跃过了柳北海往里看了看,似乎发现少了一个人。
“嗯?你同伴呢?”
“哦哦哦,他啊,他说去找地方解手了,还没回来呢!”
女人指的自然是与柳北海分配到一个房间的司机。对了,他都还没问司机大哥叫什么名字呢!说是去厕所了,去了好段时间了,不会是迷路了吧?
可别发生什么意外就好……柳北海皱眉想着。
女人了然点头,她抬起头小声说出来意:
“爹说今天你们来得比较晚,就怕你们饿着了,所以就让我做了几碗酒糟汤圆给你们解解馋。”
她好似怕柳北海不吃,还特地“推销”了一波,
“这都是我亲手做的,酒槽也是我们家酿的,可好吃呢!可要记得吃!”
“好的,谢谢你。”柳北海不好意思拒绝,所以连忙接过。
酒味浓郁,几个大大的汤圆在汤中摇晃看着极为可口。
“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柳北海也回了道了晚安,待女人走远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女人的背影走了回神……
等他回神过来,他手顶着这两碗汤圆,打算用脚关上门的时候。就是这么凑巧,那个中年壮汉司机也刚好小解回来,一把就推开门,差点把单脚金鸡独立柳北海直直撞飞,油灯倒是稳住了,就是手上的两碗汤圆抛物线地飞出去了。
柳北海一个眼疾手快抓住了碗的边缘,里面的糖水直接由于惯性原因,天女散花一样挥洒出去,正中红心直直均匀地铺洒在他们今晚要睡的竹床上……
瞬间汁水横飞,溅得到处都是。
两人都无语住了,就是这么巧合。柳北海一脸菜色地看了眼手上的碗,摸着黏糊糊的床,幽怨地看着司机大叔一眼。
司机大叔也尴尬地挠了挠头,知道自己好像犯了错事一般,安慰似地拍了拍柳北海的肩膀:
“我也不想的嘛,咋知道你刚好在门后面嘛,外面冷得慌,阴森阴森地我都差点走岔路了,解完手就赶紧回来了。”
“你洗手没?!!”
“……”
看着司机大叔尴尬抬头的样子,柳北海已经把汤圆“飞”的事情忘记了,他只记得这个司机大叔竟然小解完不洗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瞬间石化……
两人就差因为这“没洗手”动起手来,还是柳北海单方面的那种。
他两最终只能是把竹床推开,捆好的两大扎稻草,以稻草为席,直直躺在稻草上,打算就这样凑合睡一晚。
柳北海越想越气,又气又饿,只觉得饥饿难忍咕咕直叫,还想继续数落司机一下。就听到司机那边方向传来了洪亮的鼻鼾声……不是?这人真这么心大,竟然秒睡?
本来以为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会难以入睡,却没想到,在这有节奏感的打鼾声下,柳北海的眼皮打颤很快进入了梦乡。
等听到了柳北海因睡着而放缓的呼吸声后,原来已经睡着打鼾的司机缓缓地挣开了眼睛,他看了眼柳北海的方向,心想这:这傻侄孙,睡得可真快。
这个司机,正是姜至。
她枕在稻草上,无语地摇摇头,也没想到这次默契分到一处,还是别被发现为好。
这次好不容易在论坛上找到了一个“冤大头”要包车去月落村。出钱不行便出力,反正她的技能max点满,区区开车不在话下。
之前在人间混的时候,为了养活那几个小崽子,妖力又不能随便乱用。只学着别人做过很多的事情,开过公交车,洗过碗,搬过砖,甚至还做过空中飞人擦过玻璃等等。搞个假身份,开个面包车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真巧成这样?她一把捂脸。
她可不想让侄孙掺和与“吞天”组织有关的事情来。
还有这月落村到处都充斥着古怪,那碗汤圆……她回想起躲在暗处时看到的女人送宵夜的情景,不用想就是有问题的,还敢随便喝陌生人的东西?回炉到幼儿园重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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