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霜与白渺沈寒一起围坐在兰厉身边,白渺奇怪地问:“那天我明明看到黄瑰身边的白玫瑰缓慢变红了,就像吸了血一样……”
沈寒若有所思道:“我虽然没有注意到,但是我在书院藏书阁内,看到过民间的一种让花卉改变颜色的方法。”
“将白色花枝茎部修剪一下,放入带有颜色的水里,将近一天之后,花朵便会变颜色。一般的颜料就是蓝,红两种,据说现在有人研发出了紫色。我想,那变色的白玫瑰应该是这样的原理。”
谢凝霜点头:“既然是书院的资料,那么应该是许大干的吧?毕竟许辉当时在大理寺医馆赖着,能有这种学识的,只有入了书院学习的许大。”
沈寒也表示同意:“这条信息是我在很早之前就看过的,所以实习的学生应该也可以看到。”
众人叽叽喳喳闲聊着,从天南聊到海北,白渺悄悄弄来了天仙醉,兰厉抢着要喝,被宁参发现后严厉制止。白渺看着被收走的天仙醉一个劲儿的叹息。
·
五皇子府。
“大人。”一道灰衣身影从崇光府门前小步走进,穿过仆役侍卫,直直进入里间,侍卫们似乎并不拦截他。
司马敞身着睡袍,安详的倚在塌上看书。
“查的如何了?”
那灰衣人拱了拱手,烛光映出他的脸,一张平平无奇,扔进人堆里便找不出的脸,他是皇宫密探所的二级密探章燎。
“大人,您让我查谢老板,但是谢老板这条线似乎被人为阻断了,以小人之能难以查清。不过,她的动向以及周围人被我查的清清楚楚。”
“哼。”司马敞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谢老板之所以会跟进案子,是因为她身边的白录事,而这白录事的背景很大,她同时也是流冰宫外挂的傀儡师艺人白渺。”
“而她的师傅,就是白鹤村流浪艺人流冰。”
“这位流冰,原名白酩,是原任朝堂三品官员侍中一职,后来牵扯一起谋反案被贬谪,南下白鹤村。”
“同时一起被贬的还有一位叫白彦的官员,只是关于这位白彦,消息未有太多记载,现在生死未卜,不知去向。”
“而这谢老板跟白渺,都来自白鹤村。”
“至于白渺会平步青云做到一入京城便有两方差事,是因为白酩的妻子葛薇是季兰长公主名下的女官,所以,那个白渺应该是走后门进入大理寺的。”
老九把手伸向大理寺是因为什么呢?司马敞暗自思索着,司马玿原本远离朝堂纷争,执意建立娱乐之所流冰宫,一度被众皇子耻笑。但是流冰宫的人却频繁出现在宫内。
很难不怀疑老九有什么别的心思。
“继续跟进,”司马敞挥挥手,章燎退了下去,司马敞盯着烛火,难道,这谢老板只是虚晃一枪,只是恰巧,而那白录事才是关键?
·
兰厉体格惊人,五天后已经恢复如常,能蹦能跳,令宁参诧异。
眼见阿兰无事,谢凝霜便回到了阡陌坊,油条依旧在收拾屋子,顺带汇报近日账目,而后又从角落拿出一个盖着红布的笼子递给谢凝霜。
“谢老板,这是从南部来的物件,是一位自称军中旅人的人送来的。”
谢凝霜好奇的掀开红布,笼子内一只白狐正襟危坐端端正正蹲在中心,看见谢凝霜之后,开始叽叽叽的叫唤。
二皇子送来的?!
白狐扒拉着笼门,似乎想要出去,谢凝霜一时有些为难。
“小狐,不是我不让你出去,只是外一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小狐歪了歪头,大眼睛湿漉漉眨了眨,似乎明白了谢凝霜的意思,便仰面朝天露出肚皮,开始撒娇。
“这小狐还挺精神呢!”油条也探过脑袋,凑到笼子旁,门外跨进来一人。
“干嘛呢?都不干活。”
谢凝霜翻了个白眼,心说:整天不干活的人是你吧。
兰厉神清气爽走进来,看到了这只小狐,咂咂嘴:“今天吃狐狸吗?据说狐狸肉不好吃。”
“嗤——”小狐对着兰厉呲牙,谢凝霜赶紧用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头:“阿兰说什么呢?这可是咱阡陌坊的门面,这么圆滚滚的,多可爱啊,就叫团子吧?”
说着,谢凝霜冲小狐叫道:“团子,喜欢这名字吗?”
团子蹿了个高,似乎很是开心,兰厉撇着嘴,嘀嘀咕咕走到笼子前。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才是阡陌坊的门面啊~”
团子朝兰厉撅起屁股,兰厉正在哀嚎,团子噗的一下排出一股气体,直冲兰厉门面。
兰厉呆愣,兰厉掩鼻,兰厉嫌弃,兰厉哀叫。
随即,兰厉抄起咸菜缸里的木棍便要削它,油条急忙阻拦:“阿兰兄你跟个畜生计较什么……”
谢凝霜捧腹大笑,团子心满意足窝起来,开始打盹。
闹剧过后,兰厉得知这是五皇子送来的,便消了气,跟谢凝霜说:“他送来的东西,肯定是通人性的,之前种种你也看到了,把它放出来不会乱跑的。军营有规矩,这狐看起来也不傻,不如明天就放它出来吧。”
谢凝霜听兰厉如此说,又看到油条满眼的期待,便松了一点口:“放出来可以,不过要栓绳,我怕团子真的跑了,我还挺喜欢它的。”
油条插话道:“小动物需要一点一点适应环境,谢老板说的有理,待团子适应了阡陌坊的环境,再把它完全放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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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白渺来到百花楼与谢凝霜会面,告知簪子本来要还给五皇子的,谁知太子殿下得了信,半路拦截抢了去,后来簪子便没有下落了。
谢凝霜咽下茶点,压低声音道:“反正簪子里的东西也没了,被谁拿走都一样吧,说不定是给了哪位妃子。”
谢凝霜一直瞅着三楼东边,直至那抹红色从门内探出头,朝她招手。
“走吧,该干正事了。”谢凝霜放下茶杯,白渺跟着她一起走上三楼。
鱼鲤面前摆着那幅柳公子写的诗词跟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首饰匣。
“谢老板上次来打探柳公子,小女不知柳公子住处,他似乎居无定所,在各大酒楼包间,常年混市井,所以消息很是灵通。”
“至于‘梅’与‘玫’,小女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文人喜好通假字,或许是同音的字吧?毕竟人偶娘娘案以后,他们文人圈似乎忌惮‘梅’字呢。”
谢凝霜与白渺对视,难道那个玫只是凑巧?
谢凝霜是不信的,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只是鱼鲤也不清楚柳公子的下落,看起来只得在百花楼“偶遇”柳公子了。
“至于谢老板所问天巧阁的机关首饰匣,我这倒有一件,便着你来瞧。”
只见鱼鲤示意谢凝霜打开匣子,里面是空的。白渺拿起匣子晃动,里面明显是有东西存在的重量。
“有暗层?”谢凝霜来了兴致,她让白渺放下匣子,再次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只小猫发钗。
谢凝霜反复打开匣子,有时出现发钗,有时出现手链,还有时是空空如也。白渺瞪大了眼睛,赞叹道:“不愧是皇族专供天巧阁,这手艺简直绝了!好想要一套啊。”
鱼鲤掩嘴笑着:“这可不能给你,我只有这一套。白录事跟天巧阁有联系,不若自己去讨。”
谢凝霜陷入沉思,没有听到二人的打诨。
上次那辆绑架她的马车,感觉形制与此匣子很像,天巧阁技术从不外传,所以,墨阁黑衣人跟天巧阁有某种联系?
鱼鲤的声音继续传来:“黄瑰姐姐的死,真凶到底是谁呢?”
白渺与谢凝霜对视,没有回答,鱼鲤知趣没有询问,三人喝完茶,谢凝霜便起身跟鱼鲤道别。
走出百花楼,白渺走向大理寺抄写案情后续,而谢凝霜则继续看之前在书院没有查完的资料。
那个标注“越”字的女子画像,那个跟炼妃神似的女子,到底跟炼妃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绑架自己的少女所说的,自己的名字其实是“越徳裳”,这又是怎么回事?
书本翻过一页页,谢凝霜发现了一阙关于楠国桃鳞香的传说以及前朝烬楠之战的简介。
桃鳞香,传闻楠国先皇建国之前,只是隶属于一个小小部族,有一日他游历途中偶遇一处湖泊,不慎落水,挣扎中渐渐下沉,手抓住了一块砂石,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看清手里的物件,发现此物奇香无比,遂带回族内,经过研究,便生产出桃鳞香。
此后,先皇将桃鳞香进贡给当时的国王,国王大喜,遂把女儿嫁给了他。先皇野心勃勃,最终篡位,建立楠国。
烬楠之战,楠国的机械兵活灵活现,人民骁勇善战,但是烬国智慧通达,国力强盛。最终楠国落败,皇族皆死,只是楠国地盘机械阵众多,烬国想尽办法也没有收复完全,只得暂且放任,派兵驻扎,严防死守楠国旧部死灰复燃……
墨阁旧部,应该是指的是墨阁。谢凝霜如是想,她合上书页,走出书院藏书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谢凝霜脚步匆匆往家赶,推开家门,看到白渺正苦着一张脸蹲在门内。
“霜儿——”谢凝霜还未问出是什么事,白渺一把抱住了她:“怎么办?司马逸在大理寺拦我,说要我去参加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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