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
樊雪儿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嘴里一直喃喃叨叨,狱警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似乎才回过神,跑过去拿过狱警手里的电话。
“什么事?”
对面传来樊羿珩的声音。
夜色渐渐暗下来。
小风刚从奶茶店出来,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后座的车窗降下,露出梦伴具有攻击性的眉眼,“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今晚在外面过夜了?”
他快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你特意来接我的?”
梦伴抬手用指腹蹭了蹭他发顶上的呆毛,“不然呢?”
他上了副驾驶,梦伴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大掌碰上了他的后脖颈。
小风以为他又要吻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孰料男人的薄唇迟迟没有碰上来,却感觉手指上又套上了一个东西。
睁开眼睛。
原本戴着戒指的手指上又多了一个戒指。
这个戒指是玫瑰金色的,中间还有一小颗钻石。
梦伴看到小风的反应,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小风将头别向窗外,“没什么。”
他们在一家餐厅吃了中餐,吃到中途,梦伴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去监狱做什么。”
小风咽下菜,也没瞒着他,实话实说了,“探监樊雪儿。”
梦伴那双狭长的黑眸注视了他一秒,意味深长:“现在倒是学聪明了,不瞒着我了。”
小风无语:“……”
“不过樊家水深,你要小心不要被蛇咬到脚后跟了。”
小风抬起头望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夹了一个菜,放在梦伴的碗里。
说出一句让梦伴感觉惊讶的话:“我不担心,你会护着我。”
梦伴那双狭长的黑眸注视了他一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吃完饭后,梦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拉着他往商场上层走,最后站定在电影院门口,“有想看的吗?”
小风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又是送他戒指,又是问他看不看电影。
在他的注视下,小风的睫毛颤了颤,“我不想看。”
当年高中没有完成的事情,已然成了过去,他不想重蹈覆辙。
在小风心里,他不想做和他能表示误会的事情。
梦伴的下颔线绷紧了,“那能陪我去一次吗,当成我的一个小小心愿。这枚戒指很特殊,是送给你的求婚戒指,我会把你介绍给父母朋友认识。”
小风纤长的睫毛掩不住眸底的诧异,片刻后他才稳住心神。
他想什么,原来梦伴都知道。
他似乎忘记了,梦伴了解他比他了解自己多的多。
思考半天,“我知道。”他说,“我去国外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想分手。”
“你究竟在闹什么?我和樊雪儿的事情你也知道。”
他不只知道,他甚至比他还要清楚。
风语气平淡,“和他们都没关系,是我腻了。”
梦伴的眸光狠狠一颤,搂着他纤细腰肢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手背上爆出来条条清晰的青筋。
“你说什么?”几乎是从牙关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
“没听清吗?”小风和他对视,再一次重复,“我
说我腻了,不想和你继续相处下去了。”
梦伴猛地站起身来。
梦伴居高临下睨着小风,眸光似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我不信,你明明喜欢我。”
他明明喜欢他。
小风听完,悠悠的叹口气,“没有。”小风的嗓音清冽,“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这四个字几乎是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干涩又晦暗。
“梦伴,还是那句话,我们好聚好散,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我有我的未来要走,你也是。”
他们不是一路人。
“去他妈的好聚好散。”梦伴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徒手捏碎他的腕骨似的。
小风被他拉着走了两步,男人从他手里拿过那枚一直没戴着的玫瑰金戒指,强硬又粗暴地塞进了他的指间,扼着他的脖颈狠狠吻了上去。
小风被带回了公寓,梦伴扛着他一路回到了卧室,他被扔在了床上,男人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两条细细的银链子,将他的手腕扣住,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床头。
“梦伴,你要干什么?”小风的脸上一向很少有表情,这次真的是被吓到了。
梦伴粗粝的指腹贴在他的唇上重重压了压,“与其恨我也好,只要能留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当年可是你先招惹的我!”
小风合上眼,眉宇间有隐隐的破碎感,没说话。
“之前的话我就当做没听到。”他在他耳畔说,“乖宝宝,好宝宝,以后你听话些,别惹我生气。”
他说话半点不留情,“你别自欺欺人。”
梦伴的眸底暗了暗,隐隐有发作的趋势,但最终也将他揽入怀中,狠狠地吻着他。
一吻作罢,梦伴给小风端上来了刚刚熬好的中药。
自从之前梦伴指使医生给他开过药方后,他就没断过。
他的嗓子正被梦伴一点一点的用名贵的中药材给治疗。
手里接过了温热的药,喂到了小风唇边,“喝了。”
半碗散发着中药特有苦味的深褐色液体盛装在碗中,隐隐倒映着他此刻的模样。
小风偏过头去,拒绝的态度明显。
梦伴耐心地把碗端到另一侧,抵着他的唇,“别给我搞不吃不喝这一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口。”
小风拂开他的手。
他不想欠面前男人的任何东西,他的嗓子是好是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小风想躲,但梦伴的大掌托着他的后脑,让他根本没有退路。
泛苦的药味充盈唇齿之间,完全不影响他攻城掠池。
看小风被药汁呛到咳嗽连连,眼尾都开始泛红,梦伴面无表情:“再不乖乖听话,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说完他进了洗漱台洗掉了手上的中药汤汁。
小风坐在床上双目有短暂的失神,链子的长度完全能让他在卧室里自由活动,但他此时把放在床边的药碗摔碎,指尖有刺目的鲜血渗透出来。
梦伴出来时,看到小风拿着碎瓷片,心脏漏了一拍,沉着脸色大步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碎瓷片扔在地上,“你疯了?”
小风抬起了眼睛,用梦伴不认识的眼眸看着他。
梦伴沉下声,给家庭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在家庭医生还没有来之前,自己先找了一个医疗箱。
地上的碎瓷片被清除得干干净净,药箱也送到了小风的面前。
梦伴用棉签蘸取碘伏涂在他掌心的伤口上,第一次照顾人,力道有些没把握住,小风疼得下意识缩了缩手。
梦伴看到他的反应,“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话虽如此,但他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将小风手上的伤处理好后,梦伴才用大掌捏住了他的脸颊,“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你走,除非我死。”
“随便你怎么想。”
他忽然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扔在了小风面前,“给你个逃脱我掌心的机会,镣铐的钥匙在我身上。”
“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军刀。刀刃抵在我的脖子上轻轻一划,我就会没命。”梦伴狭长的眸里涌动着阴鸷,“杀了我,你就能拿到。”
杀人的利器在灯光下流转着艳丽的光。
他知道小风爱自由不被轻易束缚,那么他现在便拿自己的命赌他在小风心里的地位。
要自由,还是要他。
小风从来没觉得,梦伴此时此刻多么的缠人,在他的印象里,梦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梦伴双目似有猩红,湛黑的眸光沉沉墨色翻涌,见他的神情平静,看不出什么,索性大掌一把包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将刀刃对准了他的脖颈。
小风下意识想要往后缩,但梦伴却偏要和他对着干似的,竟然带着他的手,将刀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风瞳孔骤然一缩,手一松。
“铛一一”军刀落在地上,和地板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他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你疯了?!”
“你舍不得杀我。”梦伴仿佛感知不到自己脖颈
上的伤,竟低低地笑出了声,“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小风对他此时此刻,脑海里的逻辑表示多么的无语。
他没好气地一把将梦伴推开,“你想多了,是因为杀人要坐牢。”
他的脸色一下沉了,忽地扣住小风的后脑,堵住了他那张嘴。
梦伴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他碾碎,撕咬研磨,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
大掌不安分地在他的腰际摩挲,正当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手机铃声在这时候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原本旖旎的气氛。
小风用力的推推他,喘息之间:“电话。”
那电话铃声跟催命符似的,梦伴脸色阴郁地接通,对面却是老宅里照顾老爷子的管家,“先生您回来一趟吧,老爷子急召。”
梦家老爷子现在一般都不管事了,除非有重大事情。
梦伴的脸上蒙上一层乌云,他望着灯光下的小风,突然开口:“严重吗。”
那头电话里说了什么,梦伴挂断电话后,“等我回来。”
他垂下眸,难得温顺,“嗯。”
梦宅中。
梦伴眉宇阴鸷,看着老爷子咬牙切齿,“您骗我?”
老爷子喝了一口养生茶,慢悠悠地说道:“哪啊,我还能骗自己的亲孙子不成。”
“爷爷,我现在没有时间跟您说话。”说着梦伴就要转身。
老爷子却不想让他离开,“不急,再聊聊。”
说着,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就围在了他的面前。
梦伴狭长的眼眸里戾气溢满,按了按自己的指节,关节被按得“咔咔”作响,“爷爷,你以为他们几个能拦得住我吗?”
话音刚落,又有十几个保镖出现在门口。
老爷子镇定自若地抬眸,“人够不够?不够外面还有人。”
梦伴转过身,看着自家爷爷:“爷爷你到底想要干嘛?”
“识时务者为俊杰,适当的认输不丢人。这是你小时候我教给你的道理,你还没忘。”老爷子赞许地点点头,吩咐人,“把少爷带进房间休息。”
看着梦伴被佣人带走。
管家走上前。
管家扶着老爷子一边逛一边闲聊,“没想到您会帮那位先生。”
“一开始听说梦伴养男人,我还以为是一个普通人,”老爷子叹气,“谁知道惊动了那边,那边指名道姓要他回国,我这孙子还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吧。”
“少爷有自己的考虑。”
“哼!不给我惹祸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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